第三十八章 除夕忆往昔
信楼内鸦雀无声，厅内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去看齐真。
十五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直起身子向齐真行礼。
凡灵自知惹了祸，只是恶狠狠地盯了十五一眼，然后转头去对齐真说：“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又来了？”
齐真向来冷言寡语，但对凡灵也不曾露出过厉色，这次倒是明显有些不悦：“我再不来，你就要把嘉首堂给拆了，堂里是可以对自己人动手的吗？”
十五却心下暗自嘲讽了一句：自己人动的手还少吗？
齐真径直走到角落的十五身边，看了看身后的几人，然后瞋目道：“说起来都是称得上号的杀手，怎么几个打一个还这么丢脸。”
他穿了件暮云灰的净面直裰，称得他脸上的怒意又深了几分，嘉首堂的人少见到他发火，见他如此，心全都吊到嗓子眼了。
“试出来了吗？玄十五到底有什么问题？”齐真问凡灵。
凡灵一身精致打扮，头上的青玉莲花步摇微微晃动，整个人虽还是明艳动人丽姿秀色，但眉眼间已是多出几分不安。
“试过了，玄十五现在好武力啊，我看四大杀手得给她让位了。”凡灵故作镇定，也不忘揶揄十五几分。
齐真冷笑一声：“试过了以后就不要再试了，大家一心为了嘉首堂，不要无端端添出隔阂来才好。”
众人齐声称是。
一场闹剧看似收场了，凡灵又如往日那般开始纷发白笺，拿到白笺的杀手或喜或悲，迎接属于自己的又一次生死未卜。
十五领到的白笺上写的是一个叫廉柳的名字，而地点居然是太子在京城的那所院子！
最近嘉首堂涉足朝堂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十五心下不解。
看到十五一脸愁容，地字一凑了过来：“谁啊？杀不了可以把白笺给我，药我也可以替你领了。”
刚刚在动手的时候地字一并未对她真正用力，只是地字一说话向来没有遮掩，听起来确实是让人十分不适。
十五没说话，将自己的白笺露出来给她看到，地字一不知那宅子是太子的，只是对廉柳微微有所了解，据说是海县名流之子，三岁识千字，五岁通古文，十岁过童试，十二过乡试，才识过人，笔力精悍，主考官看过文章后直接点名此人今后必有大作为，于是廉柳一时间名动天下。
然而好景不长，廉柳的父母突然病逝，他便回家守丧，等三年期满后，他却并未继续参加科考，坊间都在说他是成为了太子的门客。
地字一惊叹的也是怎么又是朝廷的活儿，这可是太子的人，嘉首堂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其实白笺发出去凡灵就后悔了，齐真非要接下这笔单子，凡灵想的是十五杀人不成问题，可太子那里必然是会有人防卫的，以十五的武功大概率是闯不过的，可今天一看，她果然是低估了十五。
但是她真的是仅仅靠着天玑真法就能练到今天的地步？凡灵仍然怀疑。
十五也不知道凡灵怎么这么针对她，凡灵虽然面上和善但和众杀手都并不亲近，虽然做事狠绝，但也并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可今天这么一看，十五是觉得她可能不小心得罪了凡灵了，至于怎么得罪的，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也没想过要讨好谁，十五并不在意，现在她有武功，谁都不怕了。
白笺发完，众人退下，凡灵还想跟齐真说些什么，但齐真并未停留，直接离开了。
凡灵似乎心有不甘，抿了抿嘴。
众人刚散去，十五就被地字一拉住了：“什么时候去京城啊？别是现在吧？”
十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地字一撇了撇嘴，一脸的诧异：“过年啦，过完年再去吧，走，上我那里去。”说完拉着十五就去了她那药铺后的宅子。
十五觉得地字一和她想的地字一完全不一样，嘉首堂的孩子对过年都没什么概念，也不会留意这个日子。可地字一不一样，她留意过年，她做生意，她不在嘉首堂的时候，让人丝毫无法将她和横行霸道杀人如麻的杀手联系起来。
十五幼时在暗堂，最羡慕的人就是地字一了，她选什么都快，教头讲一遍的功夫，她立马就可以原封不动地再打一遍，而自己，练上几十上百回也未必会有什么收获。
她看着在门外忙碌的地字一，笑意融融，虽然还是那般趾高气昂，仰着头指挥着她的伙计摆这摆那，但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却十分和善，伙计们也笑着和她打趣说笑。
整个宅子里最安静的就是十五这里，旁的伙计看她一脸煞气，自然是不敢来请的，于是地字一扯着嗓子喊她：“傻看什么，快来吃饭，今天可都是好菜呢。”
十五来到桌前坐下，大家也纷纷落座，地字一十分有掌柜样，装模作样地讲了几句祝福的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众人举杯，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十五却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只顾自己吃菜喝酒，她原来是喝不出这酒有什么好的，但不知道是地字一的酒不错，还是气氛已经到这里了，她觉得今天这酒异常好喝，入口柔，咽口绵，回味一股清甜。
又饮下一杯，十五忽然觉得心情带都舒畅起来，看见旁边众人欢声笑语不止，不远处也传来了火竹炮仗的响声，噼里啪啦，欢意四溢。
小礼，你还好吗？又过了一年，你能看到吗？他们都没了，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没了。
十五端起一杯酒，向天上一举，然后倒在地上。
地字一忙着和伙计划拳呢，看见十五这般不免奇怪，饮下一杯，往她边上坐了坐，这才听到她口中念着：“小礼。”
地字一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竟然直接伸手去扳十五手中的杯子，她站不太稳，身子已经开始晃动，抢到十五的酒杯就呸了一声：“我的酒才不许给小礼那种人喝。”然后颤颤巍巍地倒酒给自己：“我的酒，都是我的。”
地字一已经醉了，可十五却因为那句“小礼这种人”而怒火中烧。
“什么是小礼这种人？”十五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但杏眼圆睁气愤不止。
地字一并未察觉她的变化，依旧醉颜微酡，瓮声瓮气地说：“就是小礼那种不要脸的人。”
十五不再言语，直接抽出剑，向地字一砍去。
十五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直起身子向齐真行礼。
凡灵自知惹了祸，只是恶狠狠地盯了十五一眼，然后转头去对齐真说：“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又来了？”
齐真向来冷言寡语，但对凡灵也不曾露出过厉色，这次倒是明显有些不悦：“我再不来，你就要把嘉首堂给拆了，堂里是可以对自己人动手的吗？”
十五却心下暗自嘲讽了一句：自己人动的手还少吗？
齐真径直走到角落的十五身边，看了看身后的几人，然后瞋目道：“说起来都是称得上号的杀手，怎么几个打一个还这么丢脸。”
他穿了件暮云灰的净面直裰，称得他脸上的怒意又深了几分，嘉首堂的人少见到他发火，见他如此，心全都吊到嗓子眼了。
“试出来了吗？玄十五到底有什么问题？”齐真问凡灵。
凡灵一身精致打扮，头上的青玉莲花步摇微微晃动，整个人虽还是明艳动人丽姿秀色，但眉眼间已是多出几分不安。
“试过了，玄十五现在好武力啊，我看四大杀手得给她让位了。”凡灵故作镇定，也不忘揶揄十五几分。
齐真冷笑一声：“试过了以后就不要再试了，大家一心为了嘉首堂，不要无端端添出隔阂来才好。”
众人齐声称是。
一场闹剧看似收场了，凡灵又如往日那般开始纷发白笺，拿到白笺的杀手或喜或悲，迎接属于自己的又一次生死未卜。
十五领到的白笺上写的是一个叫廉柳的名字，而地点居然是太子在京城的那所院子！
最近嘉首堂涉足朝堂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十五心下不解。
看到十五一脸愁容，地字一凑了过来：“谁啊？杀不了可以把白笺给我，药我也可以替你领了。”
刚刚在动手的时候地字一并未对她真正用力，只是地字一说话向来没有遮掩，听起来确实是让人十分不适。
十五没说话，将自己的白笺露出来给她看到，地字一不知那宅子是太子的，只是对廉柳微微有所了解，据说是海县名流之子，三岁识千字，五岁通古文，十岁过童试，十二过乡试，才识过人，笔力精悍，主考官看过文章后直接点名此人今后必有大作为，于是廉柳一时间名动天下。
然而好景不长，廉柳的父母突然病逝，他便回家守丧，等三年期满后，他却并未继续参加科考，坊间都在说他是成为了太子的门客。
地字一惊叹的也是怎么又是朝廷的活儿，这可是太子的人，嘉首堂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其实白笺发出去凡灵就后悔了，齐真非要接下这笔单子，凡灵想的是十五杀人不成问题，可太子那里必然是会有人防卫的，以十五的武功大概率是闯不过的，可今天一看，她果然是低估了十五。
但是她真的是仅仅靠着天玑真法就能练到今天的地步？凡灵仍然怀疑。
十五也不知道凡灵怎么这么针对她，凡灵虽然面上和善但和众杀手都并不亲近，虽然做事狠绝，但也并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可今天这么一看，十五是觉得她可能不小心得罪了凡灵了，至于怎么得罪的，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也没想过要讨好谁，十五并不在意，现在她有武功，谁都不怕了。
白笺发完，众人退下，凡灵还想跟齐真说些什么，但齐真并未停留，直接离开了。
凡灵似乎心有不甘，抿了抿嘴。
众人刚散去，十五就被地字一拉住了：“什么时候去京城啊？别是现在吧？”
十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地字一撇了撇嘴，一脸的诧异：“过年啦，过完年再去吧，走，上我那里去。”说完拉着十五就去了她那药铺后的宅子。
十五觉得地字一和她想的地字一完全不一样，嘉首堂的孩子对过年都没什么概念，也不会留意这个日子。可地字一不一样，她留意过年，她做生意，她不在嘉首堂的时候，让人丝毫无法将她和横行霸道杀人如麻的杀手联系起来。
十五幼时在暗堂，最羡慕的人就是地字一了，她选什么都快，教头讲一遍的功夫，她立马就可以原封不动地再打一遍，而自己，练上几十上百回也未必会有什么收获。
她看着在门外忙碌的地字一，笑意融融，虽然还是那般趾高气昂，仰着头指挥着她的伙计摆这摆那，但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却十分和善，伙计们也笑着和她打趣说笑。
整个宅子里最安静的就是十五这里，旁的伙计看她一脸煞气，自然是不敢来请的，于是地字一扯着嗓子喊她：“傻看什么，快来吃饭，今天可都是好菜呢。”
十五来到桌前坐下，大家也纷纷落座，地字一十分有掌柜样，装模作样地讲了几句祝福的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众人举杯，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十五却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只顾自己吃菜喝酒，她原来是喝不出这酒有什么好的，但不知道是地字一的酒不错，还是气氛已经到这里了，她觉得今天这酒异常好喝，入口柔，咽口绵，回味一股清甜。
又饮下一杯，十五忽然觉得心情带都舒畅起来，看见旁边众人欢声笑语不止，不远处也传来了火竹炮仗的响声，噼里啪啦，欢意四溢。
小礼，你还好吗？又过了一年，你能看到吗？他们都没了，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没了。
十五端起一杯酒，向天上一举，然后倒在地上。
地字一忙着和伙计划拳呢，看见十五这般不免奇怪，饮下一杯，往她边上坐了坐，这才听到她口中念着：“小礼。”
地字一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竟然直接伸手去扳十五手中的杯子，她站不太稳，身子已经开始晃动，抢到十五的酒杯就呸了一声：“我的酒才不许给小礼那种人喝。”然后颤颤巍巍地倒酒给自己：“我的酒，都是我的。”
地字一已经醉了，可十五却因为那句“小礼这种人”而怒火中烧。
“什么是小礼这种人？”十五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但杏眼圆睁气愤不止。
地字一并未察觉她的变化，依旧醉颜微酡，瓮声瓮气地说：“就是小礼那种不要脸的人。”
十五不再言语，直接抽出剑，向地字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