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怀若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宫中，于是叮嘱春山秘密安排接张嬷嬷出宫的相关事宜，原本是想叫上那个叫巧竹的小宫女一同出宫，陪在张嬷嬷的身边，但春山说完她却犹豫了，怀若只好作罢。
廷昭虽事多，但也常常到怀若处，怀若也不嫌烦，二人见了面无非就那些话，讲来讲去，但廷昭似乎甘之如饴。
此时怀若心里在纳闷另外一件事，自己突然封王，苏贵妃多少该有些动作，不过眼看离宫的日子将近，苏贵妃却依旧悄无声息，难道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还是说已经在出宫后做好了什么安排？
多思无用，怀若只得安心等待，只要离开皇宫，再从长计议一切。
自己离宫，阿四定是要跟着自己的，到时候怀若便不能像这时一样常带阿四去看望太后了，所以，二人正合力制作太后所用的药膏，打算送给太后，以备太后往后不时之需。
日头将落的时候，廷昭来了，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看着很开心。
“怀若，我今日见了一个扇面，你看我们找画师花在屏风上如何？”
怀若拍拍自己手上的药材渣沫，接过扇子，缓缓展开，端详了起来。
是一幅山水画。
“往常见的扇面多画花鸟鱼虫，竟有人能将山水落日也画在了小小扇面上。”
“喜欢吗？”廷昭笑着问道。
“峰前千涧玉潺潺，落日层层树里山。我喜欢啊。”
“那等到了府上，我们找个人以此画个屏风，比扇面大些肯定更好看。”
“不知这画上是何处美景？”一直在一旁制药的阿四问道。
“我看像泰山。”廷昭答道。
“画上的枫叶都快被吹出来了，明明是栖霞山。”怀若反驳。
“这哪有枫叶？”
“这不就是！”
怀若说着举起扇子指给他看，廷昭一边问着“哪呢哪呢？”一边凑近，二人正在扇面上专心寻找，突然听到一个细小的“啪嗒”声，不久又是“啪嗒”一声。
怀若没有发觉，廷昭倒是察觉到了。
“怀若……你……”
怀若疑惑，抬头看廷昭，这一抬头才察觉有一股热流从鼻子流下，掉在扇面上，将枫叶染得猩红。
“这是……”
怀若话还没说完，身子就坠了下去，好在被身边的廷昭扶住，原本怀若还想挣扎着起身，但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人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怀若再醒来时，已经夜深，还未等怀若起身，廷昭就坐起身来，问怀若感觉怎样。
怀若不禁奇怪，自己明明没动，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自己醒了。
“没什么，刚刚那是怎么了？”
“我说不清楚，让阿四说罢。”廷昭搓了搓怀若的手，自己移到了床脚的位置。
阿四闻言走到跟前。
“公子，从脉象上看，是中毒。”
中毒？在自己宫中好端端的如何中了毒？
“毒从何来？”
“公子可还记得，刚回宫时，药中被人掺加蜀葵一事，当时小人只觉得下毒之人是想要加大殿下本身药剂的药性，而今看来并不是。”
怀若被廷昭扶起，半靠在床边。
阿四抬头看看看怀若继续说道：“今日公子身中的毒，是藤乌。”
“如何解毒？”廷昭言语急切地问道。
“说实话，殿下中毒已久，虽然药量不多，但毒素已至周身……”
怀若心里一沉，难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没等自己有所反应，被廷昭攥着的手突然感到了一阵力道，是廷昭下意识握紧所致。
“什么？怎会……”
“所以短期之内无法将所有毒素根除，需长期调理。”阿四又缓缓说出后半句。
“所以还有的救！”廷昭很是激动，怀若没什么力气，竟插不上一句话。
“我从没说救不了，是杨大人你过于心急了。”阿四还是原本的语气，似乎怀若所中之毒对来讲不过小事。
“那你继续说。”廷昭眉头舒展开了，转身看看面色苍白的怀若，还是略显忧心。
“此毒若是放到别人身上，怕是要到药石无医的地步才会显露，藤乌药力甚强但药性极慢，在康健的人身上不会显出症状，只有到毒发时刻才会呼吸不畅，浑身僵直，不出五日便撒手人寰。”
听着阿四说，怀若后脊一阵发凉，下毒之人纯粹想要自己的命，此刻听来，不由得害怕。
“此毒甚烈，当真可解？”廷昭又问道。
“确是可解，因公子刚回来时大病一场身子并未完全恢复，与常人比还是弱些，所以毒素一经扩散便有症状，此刻远离毒源，开始用药，不出一月，便可恢复。若是等上半个月再发现，怕是就回天乏术了。”
“那就好那就好。”廷昭是开心了，但怀若还在疑惑。
“毒源何在？”
自己近日饮食并无异常，也甚少用药，一时之间，怀若想不出毒的来处。
“公子昏迷之时小人已经查看过小厨房，水井等处了，并未发现异常，但刚刚，屋内门窗紧闭，小人在屋中问道一丝异样，似乎是藤乌的味道。”
“屋内？难道此毒仅仅通过接触就能渗入身体？”
“是的，甚至仅吸入，也可。”
既然如此，毒源就在怀若屋内，会是哪里呢？
阿四和廷昭在屋中翻找起来，廷昭不懂药理，只在屋内乱找，阿四倒是寻着气味，一点一点仔细搜寻，走至床边的桌案时他停下了脚步，在桌案上翻找起来，但似乎没什么发现，直至起身，阿四才眉头一皱，叫了一声：“公子，找到了，是这窗纸。”
窗纸？怀若微微起身，向窗纸方向看去。
远看并无什么异常，似乎只比寻常的窗纸厚些，原以为是为了冬季保暖所用，现在看来其中大有文章。
廷昭走过去，趴在窗纸上问了问，但没闻出个一二三来。
“似乎有些焦煳的味道……”
阿四回答廷昭“是的，这就是藤乌的味道。”
“既然如此，现在就将它撕了吧。”
“先别动。”怀若制止了廷昭的粗鲁举动，心中暗下思量。
“今日之事是否只有庆安殿内人知晓？”
两人点了点头，怀若继续说道：“那便不要打草惊蛇，明日我自有安排。”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怀若何意。
“左右毒素甚微，多住一晚上也无妨。”怀若轻描淡写地说，但廷昭显然不允。
“不行，即已经发现窗纸有毒，就不能再住下去了，若是你不想旁人知晓，便去原本我的屋子吧，屋内用品也是齐全的，不必大动干戈。”
怀若听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廷昭虽事多，但也常常到怀若处，怀若也不嫌烦，二人见了面无非就那些话，讲来讲去，但廷昭似乎甘之如饴。
此时怀若心里在纳闷另外一件事，自己突然封王，苏贵妃多少该有些动作，不过眼看离宫的日子将近，苏贵妃却依旧悄无声息，难道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还是说已经在出宫后做好了什么安排？
多思无用，怀若只得安心等待，只要离开皇宫，再从长计议一切。
自己离宫，阿四定是要跟着自己的，到时候怀若便不能像这时一样常带阿四去看望太后了，所以，二人正合力制作太后所用的药膏，打算送给太后，以备太后往后不时之需。
日头将落的时候，廷昭来了，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看着很开心。
“怀若，我今日见了一个扇面，你看我们找画师花在屏风上如何？”
怀若拍拍自己手上的药材渣沫，接过扇子，缓缓展开，端详了起来。
是一幅山水画。
“往常见的扇面多画花鸟鱼虫，竟有人能将山水落日也画在了小小扇面上。”
“喜欢吗？”廷昭笑着问道。
“峰前千涧玉潺潺，落日层层树里山。我喜欢啊。”
“那等到了府上，我们找个人以此画个屏风，比扇面大些肯定更好看。”
“不知这画上是何处美景？”一直在一旁制药的阿四问道。
“我看像泰山。”廷昭答道。
“画上的枫叶都快被吹出来了，明明是栖霞山。”怀若反驳。
“这哪有枫叶？”
“这不就是！”
怀若说着举起扇子指给他看，廷昭一边问着“哪呢哪呢？”一边凑近，二人正在扇面上专心寻找，突然听到一个细小的“啪嗒”声，不久又是“啪嗒”一声。
怀若没有发觉，廷昭倒是察觉到了。
“怀若……你……”
怀若疑惑，抬头看廷昭，这一抬头才察觉有一股热流从鼻子流下，掉在扇面上，将枫叶染得猩红。
“这是……”
怀若话还没说完，身子就坠了下去，好在被身边的廷昭扶住，原本怀若还想挣扎着起身，但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人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怀若再醒来时，已经夜深，还未等怀若起身，廷昭就坐起身来，问怀若感觉怎样。
怀若不禁奇怪，自己明明没动，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自己醒了。
“没什么，刚刚那是怎么了？”
“我说不清楚，让阿四说罢。”廷昭搓了搓怀若的手，自己移到了床脚的位置。
阿四闻言走到跟前。
“公子，从脉象上看，是中毒。”
中毒？在自己宫中好端端的如何中了毒？
“毒从何来？”
“公子可还记得，刚回宫时，药中被人掺加蜀葵一事，当时小人只觉得下毒之人是想要加大殿下本身药剂的药性，而今看来并不是。”
怀若被廷昭扶起，半靠在床边。
阿四抬头看看看怀若继续说道：“今日公子身中的毒，是藤乌。”
“如何解毒？”廷昭言语急切地问道。
“说实话，殿下中毒已久，虽然药量不多，但毒素已至周身……”
怀若心里一沉，难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没等自己有所反应，被廷昭攥着的手突然感到了一阵力道，是廷昭下意识握紧所致。
“什么？怎会……”
“所以短期之内无法将所有毒素根除，需长期调理。”阿四又缓缓说出后半句。
“所以还有的救！”廷昭很是激动，怀若没什么力气，竟插不上一句话。
“我从没说救不了，是杨大人你过于心急了。”阿四还是原本的语气，似乎怀若所中之毒对来讲不过小事。
“那你继续说。”廷昭眉头舒展开了，转身看看面色苍白的怀若，还是略显忧心。
“此毒若是放到别人身上，怕是要到药石无医的地步才会显露，藤乌药力甚强但药性极慢，在康健的人身上不会显出症状，只有到毒发时刻才会呼吸不畅，浑身僵直，不出五日便撒手人寰。”
听着阿四说，怀若后脊一阵发凉，下毒之人纯粹想要自己的命，此刻听来，不由得害怕。
“此毒甚烈，当真可解？”廷昭又问道。
“确是可解，因公子刚回来时大病一场身子并未完全恢复，与常人比还是弱些，所以毒素一经扩散便有症状，此刻远离毒源，开始用药，不出一月，便可恢复。若是等上半个月再发现，怕是就回天乏术了。”
“那就好那就好。”廷昭是开心了，但怀若还在疑惑。
“毒源何在？”
自己近日饮食并无异常，也甚少用药，一时之间，怀若想不出毒的来处。
“公子昏迷之时小人已经查看过小厨房，水井等处了，并未发现异常，但刚刚，屋内门窗紧闭，小人在屋中问道一丝异样，似乎是藤乌的味道。”
“屋内？难道此毒仅仅通过接触就能渗入身体？”
“是的，甚至仅吸入，也可。”
既然如此，毒源就在怀若屋内，会是哪里呢？
阿四和廷昭在屋中翻找起来，廷昭不懂药理，只在屋内乱找，阿四倒是寻着气味，一点一点仔细搜寻，走至床边的桌案时他停下了脚步，在桌案上翻找起来，但似乎没什么发现，直至起身，阿四才眉头一皱，叫了一声：“公子，找到了，是这窗纸。”
窗纸？怀若微微起身，向窗纸方向看去。
远看并无什么异常，似乎只比寻常的窗纸厚些，原以为是为了冬季保暖所用，现在看来其中大有文章。
廷昭走过去，趴在窗纸上问了问，但没闻出个一二三来。
“似乎有些焦煳的味道……”
阿四回答廷昭“是的，这就是藤乌的味道。”
“既然如此，现在就将它撕了吧。”
“先别动。”怀若制止了廷昭的粗鲁举动，心中暗下思量。
“今日之事是否只有庆安殿内人知晓？”
两人点了点头，怀若继续说道：“那便不要打草惊蛇，明日我自有安排。”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怀若何意。
“左右毒素甚微，多住一晚上也无妨。”怀若轻描淡写地说，但廷昭显然不允。
“不行，即已经发现窗纸有毒，就不能再住下去了，若是你不想旁人知晓，便去原本我的屋子吧，屋内用品也是齐全的，不必大动干戈。”
怀若听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