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明自有章
到了京城十五就忙着去裘修贤那里，上次裘修贤已经和她说好了，有事找他就直接去他家，下人会联系到他的。
她把阿昆安置到了天二的院子里，让他看着收拾。
十五以为他这样说，那家里一定见怪不怪，直接通传了就是，但没想到刚和门口的小厮说完要找裘修贤，里面的另一个小厮就一阵惊恐，咋咋呼呼地喊着：“有姑娘找少爷！”然后就往里面跑了。
十五还没弄清情况，门口的小厮却还想打听一下十五的来处，十五没多话，准备离开。
“姑娘等等。”一个衣着淡雅的女孩子冲了过来，她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来岁，体态修长，傅粉施朱却不显张扬，说不出来的恬静与爽利。
她缓步靠近，微微端详了一下十五，似乎是有些吃惊，但并未流露出任何鄙夷的神情，笑颜如花地问十五：“姑娘也是习武的？”
十五只好点头，并且不忘自己来的目的：“麻烦通知一下裘副尉，就说十五求见。”
那女子仍然一脸好奇：“十五姑娘是吧，放心，我有办法和他说的。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我好到时候去通报。”她意味深长地笑道。
十五却说不出来自己的住处，只说裘修贤知道是她会找来的，这下那女子更是一脸了然的样子，仿佛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只含笑点头。
十五尴尬行礼示意，准备离开，那女子的目光就一直随着她走了好远。
理论上裘修贤应该是陪着太子修河堤不在京城的，但确实当晚他就出现在十五的面前，十五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压根就没出过京城吧。”
裘修贤也不是话多的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她又去了上次太子的那个小院子。
“以后你还是别去我府上了，直接来这里吧，我家里人……”裘修贤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十五只好说：“你家里人确实很热情。”
他轻咳了一声，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生气：“叨扰姑娘了，我姐姐也并无恶意，只是以前确实没有姑娘去找过我，她们难免多想。”
十五觉得还好，只是奇怪裘修贤的姐姐那样热情，怎么弟弟却如此冷漠，简直不像一家人。
他带着十五进去，太子就在里面，依旧一身粗布衣，只是身上沾染了不少污渍，鞋底也有不少泥。
看到十五盯着他的鞋，太子尴尬一笑：“昨日才赶回来，一直忙到现在，根本没时间休息。”
十五却是有些受宠若惊，她习惯了太子高高在上，突然对她亲近起来，她觉得十分不适。
她赶忙拿出方掌柜的书册，里面不单单有账本，还有邱家人和信王往来的书信。
太子取过去翻阅，却发现了问题：“怎么都是之前邱籍的书信，邱籍死后却是没有半分瓜葛的样子？”
这书册十五之前也看过，她多多少少猜到邱岚和方掌柜应该是准备好把自己摘开。
太子却出声：“没事，他们不露马脚，信王也会把他们召出来的。”
十五又将信王在益石州的情况禀报，按理信王在益石州可有府兵五百，但信王现下在玉白山留下的士兵就绝对不止五百人了。
太子听后十分开心，看了看一旁的裘修贤，欣喜地说道：“德之，机会来了。”
裘修贤仍面不改色，李自明却若有所思，然后对着十五说：“这次做得很好。”
十五并不屑这样的夸奖，只是默默点头，而后听到他声音洪亮，向着院子里喊人：“去请萧大人，陈大人，我们要给益石州送礼啊。”
语气里是控制不住的喜悦。
十五没在太子那里多做停留，太子好像很忙很忙，有忙不完的公文，有会不完的客，明明明面上在外地监修河堤，可是却在京城里生龙活虎。
裘修贤将十五送出来，并嘱咐太子要设宴答谢她，后日直接过来就好。
十五莫名其妙，怎么太子会这样客套，她一个被利用的杀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必要设宴？
可等十五真正去的时候，才知道太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院子本就不大，最大的房间就是书房，而设宴是在旁边的厅，厅内设了三张桌子，已经是有些拥挤局促。
十五到时还没有人来，裘修贤安排十五坐下就离开了，她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呆，揣测太子的用意。
先进来的并不是太子，而是许久不见的老熟人，姜尚。
他仍旧昂藏七尺，雅人深致，看见十五居然没有半分惊讶，而是客客气气地问好。
十五只好淡定回应。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对坐，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姜尚也并没有寒暄客套的意思，十五只好盯着自己手中的剑。
不知等了多久，太子终于出现。他不再如前两次那般再着布衣，但衣服也不算华贵，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仍然衬得他形貌昳丽，气势不凡。
他脚步张扬地走进来，笑吟吟地对姜尚说道：“多亏未及你能破译那金创药里涂灵草的奥秘，此事有你，当论首功。”
姜尚默然受下，并不做声，太子倒是十分高兴，落下座后还是赞扬不止：“这次你的功劳我记着呢，你为了弄清那药材，不是还在善仁堂摸排了好几日，当真辛苦，今天这酒你得多喝两杯。”
为了弄清金创药的药材才去的善仁堂？
姜尚依旧是那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但不知为何，十五总觉得这笑意里总是透出些假意。
太子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十五，同样笑着对她说道：“这次珍锋堂的案子你也有功，当赏。”
说完他向外面拍了一掌，一个随从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进来，放在了十五的面前。
红布扯开，竟然是几摞黄灿灿的金子，耀得人睁不开眼。
“知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可有银钱好行事，你先收着，以后你要的一定会得到。”太子口气亲切，眼神诚朴地看着她。
十五只好点头，表示收下，而对面的姜尚却似乎闪过一丝狐疑的光。
“你二人来了我也正好介绍介绍，以后既然都是我李自明的麾下，也要融洽相处才好。”
“来，未及，这是嘉首堂的十五。”
“这是安锦王世子姜尚，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的话你就可以当作我的话。”
最信任的人？
十五看着一脸坦然的姜尚，默默向他抱拳。
她把阿昆安置到了天二的院子里，让他看着收拾。
十五以为他这样说，那家里一定见怪不怪，直接通传了就是，但没想到刚和门口的小厮说完要找裘修贤，里面的另一个小厮就一阵惊恐，咋咋呼呼地喊着：“有姑娘找少爷！”然后就往里面跑了。
十五还没弄清情况，门口的小厮却还想打听一下十五的来处，十五没多话，准备离开。
“姑娘等等。”一个衣着淡雅的女孩子冲了过来，她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来岁，体态修长，傅粉施朱却不显张扬，说不出来的恬静与爽利。
她缓步靠近，微微端详了一下十五，似乎是有些吃惊，但并未流露出任何鄙夷的神情，笑颜如花地问十五：“姑娘也是习武的？”
十五只好点头，并且不忘自己来的目的：“麻烦通知一下裘副尉，就说十五求见。”
那女子仍然一脸好奇：“十五姑娘是吧，放心，我有办法和他说的。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我好到时候去通报。”她意味深长地笑道。
十五却说不出来自己的住处，只说裘修贤知道是她会找来的，这下那女子更是一脸了然的样子，仿佛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只含笑点头。
十五尴尬行礼示意，准备离开，那女子的目光就一直随着她走了好远。
理论上裘修贤应该是陪着太子修河堤不在京城的，但确实当晚他就出现在十五的面前，十五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压根就没出过京城吧。”
裘修贤也不是话多的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她又去了上次太子的那个小院子。
“以后你还是别去我府上了，直接来这里吧，我家里人……”裘修贤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十五只好说：“你家里人确实很热情。”
他轻咳了一声，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生气：“叨扰姑娘了，我姐姐也并无恶意，只是以前确实没有姑娘去找过我，她们难免多想。”
十五觉得还好，只是奇怪裘修贤的姐姐那样热情，怎么弟弟却如此冷漠，简直不像一家人。
他带着十五进去，太子就在里面，依旧一身粗布衣，只是身上沾染了不少污渍，鞋底也有不少泥。
看到十五盯着他的鞋，太子尴尬一笑：“昨日才赶回来，一直忙到现在，根本没时间休息。”
十五却是有些受宠若惊，她习惯了太子高高在上，突然对她亲近起来，她觉得十分不适。
她赶忙拿出方掌柜的书册，里面不单单有账本，还有邱家人和信王往来的书信。
太子取过去翻阅，却发现了问题：“怎么都是之前邱籍的书信，邱籍死后却是没有半分瓜葛的样子？”
这书册十五之前也看过，她多多少少猜到邱岚和方掌柜应该是准备好把自己摘开。
太子却出声：“没事，他们不露马脚，信王也会把他们召出来的。”
十五又将信王在益石州的情况禀报，按理信王在益石州可有府兵五百，但信王现下在玉白山留下的士兵就绝对不止五百人了。
太子听后十分开心，看了看一旁的裘修贤，欣喜地说道：“德之，机会来了。”
裘修贤仍面不改色，李自明却若有所思，然后对着十五说：“这次做得很好。”
十五并不屑这样的夸奖，只是默默点头，而后听到他声音洪亮，向着院子里喊人：“去请萧大人，陈大人，我们要给益石州送礼啊。”
语气里是控制不住的喜悦。
十五没在太子那里多做停留，太子好像很忙很忙，有忙不完的公文，有会不完的客，明明明面上在外地监修河堤，可是却在京城里生龙活虎。
裘修贤将十五送出来，并嘱咐太子要设宴答谢她，后日直接过来就好。
十五莫名其妙，怎么太子会这样客套，她一个被利用的杀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必要设宴？
可等十五真正去的时候，才知道太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院子本就不大，最大的房间就是书房，而设宴是在旁边的厅，厅内设了三张桌子，已经是有些拥挤局促。
十五到时还没有人来，裘修贤安排十五坐下就离开了，她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呆，揣测太子的用意。
先进来的并不是太子，而是许久不见的老熟人，姜尚。
他仍旧昂藏七尺，雅人深致，看见十五居然没有半分惊讶，而是客客气气地问好。
十五只好淡定回应。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对坐，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姜尚也并没有寒暄客套的意思，十五只好盯着自己手中的剑。
不知等了多久，太子终于出现。他不再如前两次那般再着布衣，但衣服也不算华贵，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仍然衬得他形貌昳丽，气势不凡。
他脚步张扬地走进来，笑吟吟地对姜尚说道：“多亏未及你能破译那金创药里涂灵草的奥秘，此事有你，当论首功。”
姜尚默然受下，并不做声，太子倒是十分高兴，落下座后还是赞扬不止：“这次你的功劳我记着呢，你为了弄清那药材，不是还在善仁堂摸排了好几日，当真辛苦，今天这酒你得多喝两杯。”
为了弄清金创药的药材才去的善仁堂？
姜尚依旧是那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但不知为何，十五总觉得这笑意里总是透出些假意。
太子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十五，同样笑着对她说道：“这次珍锋堂的案子你也有功，当赏。”
说完他向外面拍了一掌，一个随从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进来，放在了十五的面前。
红布扯开，竟然是几摞黄灿灿的金子，耀得人睁不开眼。
“知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可有银钱好行事，你先收着，以后你要的一定会得到。”太子口气亲切，眼神诚朴地看着她。
十五只好点头，表示收下，而对面的姜尚却似乎闪过一丝狐疑的光。
“你二人来了我也正好介绍介绍，以后既然都是我李自明的麾下，也要融洽相处才好。”
“来，未及，这是嘉首堂的十五。”
“这是安锦王世子姜尚，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的话你就可以当作我的话。”
最信任的人？
十五看着一脸坦然的姜尚，默默向他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