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都是臣妾安排不周，臣妾想着，怀若久病初愈，家宴时间又长，若是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半途怀若若是觉得累了，也好回宫休息，是臣妾的不是……”
苏贵妃说完便楚楚可怜地望向皇帝，但皇帝却看着厅中的怀若，久久没有回话，舞乐声并没有停止，但众人感受到的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怀若见状，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苏贵妃这个略显牵强的台阶怀若还是想要的。
“苏贵妃考虑的很是周到，孩儿确实觉得乏累了，父皇可否准许孩儿先行回宫。”
“怀若的身子看来还没大好，明日叫太医再去好好瞧瞧，既然累了，就先回宫休息吧。”
皇帝今日似乎对怀若格外上心，怀若行了个礼，带着春山回去了。留下众人摩挲着酒杯，揣摩皇帝的意思。
刚才在家宴上怀若吃了几杯酒，浑身热乎乎的，出了门被风一吹，觉得凉爽极了，于是解下了斗篷的帽子。
宫中众人都在侍宴，回宫路上比平时更安静些，只是家宴上的丝竹声声一直传到半个宫苑，怀若走出很远也还听得到。
“殿下。”
黑暗中背后传来一男声，吓了怀若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廷昭。
“我在庆安殿留了饺子，是宫外天香居的，味道很不错，春山你此刻回去还能剩下几个。”
廷昭虽是对春山说的话，但眼睛却一直停在怀若身上。
春山不禁撇嘴，心里暗想：“想赶我走可以直说，还拿什么天香居的饺子做晃儿，我还得装作很馋饺子的模样，看起来也太不聪明了。”
“殿下，给。”春山将手里的灯笼塞到怀若手中，看也没看廷昭一眼就走了。
怀若不解，毕竟他是想天香居的饺子的，但廷昭似乎并不想会庆安殿。
“跟我来。”待春山走远，廷昭将怀若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好，拉上怀若的手，向小路上走去。
走到怀若额头上冒了汗，才见到神锐司门前停着一架马车。
“上去。”廷昭扶着怀若的手，将他送进马车。
“要去何处？”怀若拦住廷昭放轿帘的手问道。
“除夕夜，自然是带你过年去。你在车上不要出声，我带你出宫去玩。”
闻言，怀若放下了手，缩回到马车里去。
廷昭一人驾着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向南侧的宫门，果然被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什么人？”
“在下神锐司都尉，奉命带犯人家属出宫。”廷昭边说边展示了自己的腰牌。
“轿里坐得是哪位？”
听到这话，怀若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私逃出宫是大过，若是此时被发现，家宴上皇帝的笑容怕是会一扫而空。
怀若正担心，就听到廷昭自如地答道：“原工部侍郎陆伯庸之妻。”
廷昭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是愈发精进了，怀若不禁心中暗叹。
突然，轿帘的一角被掀开，怀若接着车外的光瞧见了守门的刀柄，正贴着轿帘一点一点地拉开，怀若紧张的攥紧了双手，头深深低下，等着被发现。
“就是修宁郡主最疼爱的小女儿。”廷昭突然说道。
怀若明显感觉掀轿帘的那只手顿住了。
“这夫家虽下了狱，但郡主疼爱自己的女儿，即刻就命人接回郡主府上去了，也就是今日除夕夜，才想着来看看夫君。”廷昭故作轻松地和另外两名守卫聊了起来。
检查轿子的人也放下了，挥手示意前面的另一道守卫放行，轿子里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直至马车出了宫门，车轮碾压在地上的声音变得粗粝，怀若才放下心来，钻出马车，坐在廷昭身边。
“方才好险。”怀若说道。
“有吗？不都被我化险为夷了。”廷昭驾着车，臭屁地笑道。
“若是那守卫认死理，非要拉开轿帘看个究竟，我反正是皇子，他们自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真掀开了也不怕，先不说黑灯瞎火的他看不看得清，主要是他也不认识这位夫人，再说怀若披着斗篷，远远一瞧，倒更像是谁家的小娘子，那时守卫的疑心自然可消。”
“你说谁像小娘子！”怀若说着，一把拉过缰绳狠狠朝廷昭腿上登了一脚。
廷昭没躲，反而回手拉住了怀若，怕他使的劲太大，把自己折下车去。
“我说错了。”怀若这才撇着嘴做好，谁知耳边又传来廷昭的笑言：“怀若比京城中最貌美的小娘子还要美上三分。”
说完这句，怀若正要发作，廷昭一鞭子甩下去，马儿奔驰起来，吓得怀若不得不抓紧廷昭的衣袖，二人笑闹着驶向京中的南市。
南市是京都最繁华的所在，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到了晚上各家小摊贩就都出来摆摊，将道路塞得满满当当，廷昭的马车进不去，就只能停在南市外围，二人步行走向热闹所在。
“今日不是除夕吗？街上竟还如此热闹？”怀若问道。
他从未见过这等景象，街上人山人海，上至花甲之年，下至垂髫小儿，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笑，穿梭在各个摊贩之间，小孩手里提着兔子灯笼，另一只手里抓着糖人儿，追逐打闹。
“正因是除夕才这样热闹。”
前方围着一群人，里面不时传出咿咿呀呀的曲调，怀若好奇的很，拉着廷昭钻了进去。
之间人群中间立着一面灯箱，灯箱里印着人影，有男有女，正在热络交谈，惊奇的是，这人影不光会说话，还会动！一个不痛快，两个人影就打起架来，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众人阵阵欢呼。
“这是什么？”看了半晌怀若才想起问道。
“这是皮影戏，每年正月都有耍驴皮影的艺人来此表演。”
怀若从未见过如此新鲜的玩意儿，一时看出了神，直到廷昭走到身边拉他，他才回过神，跟着廷昭挤出了人群。
“怎么了？”怀若还没看够，于是嗔怪道。
“那边的烟火大会要开始了，不去看看？”
“烟火大会？那又是什么热闹？”怀若听完，便立马跟上廷昭，前往了南市中心的一处大台子下。
到达此处时，台子下面已经站满了人，廷昭凭着蛮力，带着怀若挤到了前排。
“烟火大会是每年除夕夜和上元节都会举办的，一般由城中的富户操持，今年这位老板看着有些面生，应该是城中商户中新晋翘楚。”
作者有话说：
苏贵妃说完便楚楚可怜地望向皇帝，但皇帝却看着厅中的怀若，久久没有回话，舞乐声并没有停止，但众人感受到的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怀若见状，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苏贵妃这个略显牵强的台阶怀若还是想要的。
“苏贵妃考虑的很是周到，孩儿确实觉得乏累了，父皇可否准许孩儿先行回宫。”
“怀若的身子看来还没大好，明日叫太医再去好好瞧瞧，既然累了，就先回宫休息吧。”
皇帝今日似乎对怀若格外上心，怀若行了个礼，带着春山回去了。留下众人摩挲着酒杯，揣摩皇帝的意思。
刚才在家宴上怀若吃了几杯酒，浑身热乎乎的，出了门被风一吹，觉得凉爽极了，于是解下了斗篷的帽子。
宫中众人都在侍宴，回宫路上比平时更安静些，只是家宴上的丝竹声声一直传到半个宫苑，怀若走出很远也还听得到。
“殿下。”
黑暗中背后传来一男声，吓了怀若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廷昭。
“我在庆安殿留了饺子，是宫外天香居的，味道很不错，春山你此刻回去还能剩下几个。”
廷昭虽是对春山说的话，但眼睛却一直停在怀若身上。
春山不禁撇嘴，心里暗想：“想赶我走可以直说，还拿什么天香居的饺子做晃儿，我还得装作很馋饺子的模样，看起来也太不聪明了。”
“殿下，给。”春山将手里的灯笼塞到怀若手中，看也没看廷昭一眼就走了。
怀若不解，毕竟他是想天香居的饺子的，但廷昭似乎并不想会庆安殿。
“跟我来。”待春山走远，廷昭将怀若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好，拉上怀若的手，向小路上走去。
走到怀若额头上冒了汗，才见到神锐司门前停着一架马车。
“上去。”廷昭扶着怀若的手，将他送进马车。
“要去何处？”怀若拦住廷昭放轿帘的手问道。
“除夕夜，自然是带你过年去。你在车上不要出声，我带你出宫去玩。”
闻言，怀若放下了手，缩回到马车里去。
廷昭一人驾着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向南侧的宫门，果然被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什么人？”
“在下神锐司都尉，奉命带犯人家属出宫。”廷昭边说边展示了自己的腰牌。
“轿里坐得是哪位？”
听到这话，怀若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私逃出宫是大过，若是此时被发现，家宴上皇帝的笑容怕是会一扫而空。
怀若正担心，就听到廷昭自如地答道：“原工部侍郎陆伯庸之妻。”
廷昭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是愈发精进了，怀若不禁心中暗叹。
突然，轿帘的一角被掀开，怀若接着车外的光瞧见了守门的刀柄，正贴着轿帘一点一点地拉开，怀若紧张的攥紧了双手，头深深低下，等着被发现。
“就是修宁郡主最疼爱的小女儿。”廷昭突然说道。
怀若明显感觉掀轿帘的那只手顿住了。
“这夫家虽下了狱，但郡主疼爱自己的女儿，即刻就命人接回郡主府上去了，也就是今日除夕夜，才想着来看看夫君。”廷昭故作轻松地和另外两名守卫聊了起来。
检查轿子的人也放下了，挥手示意前面的另一道守卫放行，轿子里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直至马车出了宫门，车轮碾压在地上的声音变得粗粝，怀若才放下心来，钻出马车，坐在廷昭身边。
“方才好险。”怀若说道。
“有吗？不都被我化险为夷了。”廷昭驾着车，臭屁地笑道。
“若是那守卫认死理，非要拉开轿帘看个究竟，我反正是皇子，他们自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真掀开了也不怕，先不说黑灯瞎火的他看不看得清，主要是他也不认识这位夫人，再说怀若披着斗篷，远远一瞧，倒更像是谁家的小娘子，那时守卫的疑心自然可消。”
“你说谁像小娘子！”怀若说着，一把拉过缰绳狠狠朝廷昭腿上登了一脚。
廷昭没躲，反而回手拉住了怀若，怕他使的劲太大，把自己折下车去。
“我说错了。”怀若这才撇着嘴做好，谁知耳边又传来廷昭的笑言：“怀若比京城中最貌美的小娘子还要美上三分。”
说完这句，怀若正要发作，廷昭一鞭子甩下去，马儿奔驰起来，吓得怀若不得不抓紧廷昭的衣袖，二人笑闹着驶向京中的南市。
南市是京都最繁华的所在，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到了晚上各家小摊贩就都出来摆摊，将道路塞得满满当当，廷昭的马车进不去，就只能停在南市外围，二人步行走向热闹所在。
“今日不是除夕吗？街上竟还如此热闹？”怀若问道。
他从未见过这等景象，街上人山人海，上至花甲之年，下至垂髫小儿，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笑，穿梭在各个摊贩之间，小孩手里提着兔子灯笼，另一只手里抓着糖人儿，追逐打闹。
“正因是除夕才这样热闹。”
前方围着一群人，里面不时传出咿咿呀呀的曲调，怀若好奇的很，拉着廷昭钻了进去。
之间人群中间立着一面灯箱，灯箱里印着人影，有男有女，正在热络交谈，惊奇的是，这人影不光会说话，还会动！一个不痛快，两个人影就打起架来，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众人阵阵欢呼。
“这是什么？”看了半晌怀若才想起问道。
“这是皮影戏，每年正月都有耍驴皮影的艺人来此表演。”
怀若从未见过如此新鲜的玩意儿，一时看出了神，直到廷昭走到身边拉他，他才回过神，跟着廷昭挤出了人群。
“怎么了？”怀若还没看够，于是嗔怪道。
“那边的烟火大会要开始了，不去看看？”
“烟火大会？那又是什么热闹？”怀若听完，便立马跟上廷昭，前往了南市中心的一处大台子下。
到达此处时，台子下面已经站满了人，廷昭凭着蛮力，带着怀若挤到了前排。
“烟火大会是每年除夕夜和上元节都会举办的，一般由城中的富户操持，今年这位老板看着有些面生，应该是城中商户中新晋翘楚。”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