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徽城生意忙
十五也不知道那涂灵草的生意是什么生意，纯粹是误打误撞，先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信王却是微微皱眉：“那你说嘉首堂要准备做什么？”他看着十五，似乎是在打量她到底能不能在嘉首堂说得上话。
十五轻轻一笑：“嘉首堂最早从徽城发迹，所以徽城的生意，多多少少知道些。”说完她仍旧带笑看着信王，一脸诚恳。
信王死死盯着她：“我如何信你？”
十五好整以暇：“嘉首堂立鼎江湖几十年，说到底不过是求财，而王爷，最不会计较的就是这黄白之物了吧。何况……”
十五故意压低了声音，只让二人听见：“日后王爷飞黄腾达，能得王爷照拂，嘉首堂也能沾沾光。”
信王冷笑，他久居益石州，不得圣旨不能出州，他的宏图伟业，的确是需要有人能在外替他周旋，他也多年求不得这合适的帮手。
他沉思片刻，终于还是说道：“我暂且信你。”
大家横竖都只一张嘴，事情怎么办，那都是后话。
十五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抱拳而握：“嘉首堂愿以王爷马首是瞻。”
直到被人送到客房里，十五的整个悬着的心才落了一半，只落了一半，是因为还有半截是她不知道她的谎言能糊弄多久。
但信王却比她积极得多，派人通知他过两日徽城那边要来人，让她过去谈一谈。
谈一谈？谈什么啊？十五骑虎难下，只得笑着答应。
信王对他们的看守弱了许多，出行并不受限制，十五劝着阿昆又去王大哥的家里喝上几大碗“倒头闷”，这才打听到徽城的商人就是涂灵草的最大买家，他们买草是用来做药的。
徽城？那句嘉首堂发迹于徽城自然是十五瞎编的，可徽城有什么大生意呢？
十五正纳闷呢？一旁喝得天昏地暗的阿昆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不……不喝了，王大哥……我真的……喝不下了。”
阿昆是益石州人，口音里有着浓重的益石口音，好几个字十五都听不清，又是醉酒的胡话，听得十五发笑，等等，口音？
十五猛然惊醒：邱籍就是徽城人！她在邱府的时候听过邱家几兄弟求饶的声音，他们就是操着浓重的徽城口音。
邱籍，珍锋堂，金创药，涂灵草。突然，好像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她也能隐隐猜到太子让她找这草的目的了。
十五把横躺在床上的阿昆又重新扶到枕头上，给他倒了碗水，酒后的红晕散在阿昆稚嫩的脸上，王大哥嚷着益石州人喝酒是从小喝到大的，硬是灌了不少。
还是个孩子啊，看着阿昆脸上难受的表情，十五轻轻抚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一点。
阿昆直到信王设宴邀请十五的那日才醒来，他酒后初醒，仍然头痛不止，十五没让他跟着去。
玉白山这里没有信王的行宫，他只在砾桦村修了一间还不错的宅子，在整个村里显得熠熠生辉，当然比起江古府的信王府，还是差了百倍不止。
宴会上只有二人为客，十五和一位方掌柜，那方掌柜生得丰腴，体态圆润，但估计是一路上过来风雪交加，脸色有些病态苍白，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信王对十五没有十足的信任，只是简单为二人引荐后便不再说话，他一身紫色华服，饮酒时扬起俊俏的脸庞，当真是个妖孽。
十五举起杯，先向上位的信王敬了一杯，信王全然饮下，并未多话。
她又向对面的方掌柜举杯，方掌柜战战巍巍地端起酒杯，正低身客套寒暄呢，十五却突然说道：“代在下向邱家的各位东家问好。”
方掌柜虽心下一惊，但多年来的商场打滚还是让他未露无惊惧之色，十五既然是王爷的座上宾，那知道些什么也不足为奇，于是他扬起笑脸：“多谢姑娘了，也向姑娘主上问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十五的主上是谁，不过些劝酒辞令罢了。但信王把他们凑到一起，到底是要干什么？
坐上的信王倒是眼露欣慰之色，含笑看着十五。
十五一直在向方掌柜寒暄敬酒，一方面是为了向信王展示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拉拢方掌柜，毕竟要禀报太子，从方掌柜这里拿到证据要比信王这里轻松得多。
酒过三巡，信王终于开了口：“姑娘海量，当真是做大买卖的，风范颇佳啊。”
几杯酒下肚，十五整个人已经开始有点晕晕沉沉，她撑起笑容向信王示意，但其实眼里已经看不清信王的面孔了，只是对着他的方向说道：“能得王爷赏识是嘉首堂的幸事。”
对面的方掌柜却是一惊，他知道自己的前任主子就是死于嘉首堂，更加惊诧于信王那句“大买卖”，近年来信王不断抬价，搞得他们生意也不好做，他这次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用邱家那几位东家的话说就是能煞煞信王的威风最好。
哼，信王的威风？说得好听，有本事自己来啊。
徽城邱家里，除了一两位脑子还算清醒的东家，剩下的全是坐等吃空饷的，要不是他自己也有股，这趟浑水他才不想来。
现下信王突然多找了一个人出来，是不是在给他下马威？方掌柜只能赔笑。
方掌柜平时只负责买卖，邱家内部的事情他也不是完全知道，所以并不知道邱家还找人杀过十五，他仍旧与十五寒暄，但心里已经下定了主意。
这一场酒喝得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酒席散去，每个人反而都更加清醒了。
十五喝着阿昆给她熬的解酒汤，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谁知突然有人敲门，阿昆去开门，原来是方掌柜的人给十五带话，邀她明天一聚。
十五猜不透方掌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正愁没机会接近方掌柜呢，人就送上门了。
方掌柜特意约了城里的一家普通饭馆，他虽不会武功，但混迹商场多年，说话做事已经十分妥帖，话语间也是各种盘算。
二人相见后，气氛如常，方掌柜只顾寒暄，喝了好几杯才开始问十五：“姑娘既然是嘉首堂的，那这涂灵草的生意怎么又想来沾了？”
十五微微一笑：“嘉首堂也是做生意，做生意就没有不图利的，珍锋堂生意这样好，难免不让人眼红啊。”
方掌柜笑着打哈哈：“各有各的生意，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说完他给十五添了一筷子的菜。
十五面露难色：“大家都是求财，这买凶的生意也不好做啊，还不如种种草卖卖药，嘉首堂也是想换个路子活。”
方掌柜仍是附和着笑，故作无奈：“嘉首堂那生意哪里是我们比的了得哦。”
“怎么会呢，嘉首堂刀头舔血的，冒着么大风险，收益也没见得多高，空有这武力，都是些辛苦钱。”十五继续客套：“也就是杀人比较厉害罢了。”
方掌柜望外面看了一眼，这才轻声说道：“这益石州可是有土霸王。”
十五语气冷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然后一手比了个“三”，一手比了个“七”，并将那“七”伸向了方掌柜。
方掌柜心领神会，脸色喜色一闪而过，却不得不说：“我做不了全部主，但我做主的那份，跟定你了。”
作者有话说：
信王却是微微皱眉：“那你说嘉首堂要准备做什么？”他看着十五，似乎是在打量她到底能不能在嘉首堂说得上话。
十五轻轻一笑：“嘉首堂最早从徽城发迹，所以徽城的生意，多多少少知道些。”说完她仍旧带笑看着信王，一脸诚恳。
信王死死盯着她：“我如何信你？”
十五好整以暇：“嘉首堂立鼎江湖几十年，说到底不过是求财，而王爷，最不会计较的就是这黄白之物了吧。何况……”
十五故意压低了声音，只让二人听见：“日后王爷飞黄腾达，能得王爷照拂，嘉首堂也能沾沾光。”
信王冷笑，他久居益石州，不得圣旨不能出州，他的宏图伟业，的确是需要有人能在外替他周旋，他也多年求不得这合适的帮手。
他沉思片刻，终于还是说道：“我暂且信你。”
大家横竖都只一张嘴，事情怎么办，那都是后话。
十五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抱拳而握：“嘉首堂愿以王爷马首是瞻。”
直到被人送到客房里，十五的整个悬着的心才落了一半，只落了一半，是因为还有半截是她不知道她的谎言能糊弄多久。
但信王却比她积极得多，派人通知他过两日徽城那边要来人，让她过去谈一谈。
谈一谈？谈什么啊？十五骑虎难下，只得笑着答应。
信王对他们的看守弱了许多，出行并不受限制，十五劝着阿昆又去王大哥的家里喝上几大碗“倒头闷”，这才打听到徽城的商人就是涂灵草的最大买家，他们买草是用来做药的。
徽城？那句嘉首堂发迹于徽城自然是十五瞎编的，可徽城有什么大生意呢？
十五正纳闷呢？一旁喝得天昏地暗的阿昆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不……不喝了，王大哥……我真的……喝不下了。”
阿昆是益石州人，口音里有着浓重的益石口音，好几个字十五都听不清，又是醉酒的胡话，听得十五发笑，等等，口音？
十五猛然惊醒：邱籍就是徽城人！她在邱府的时候听过邱家几兄弟求饶的声音，他们就是操着浓重的徽城口音。
邱籍，珍锋堂，金创药，涂灵草。突然，好像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她也能隐隐猜到太子让她找这草的目的了。
十五把横躺在床上的阿昆又重新扶到枕头上，给他倒了碗水，酒后的红晕散在阿昆稚嫩的脸上，王大哥嚷着益石州人喝酒是从小喝到大的，硬是灌了不少。
还是个孩子啊，看着阿昆脸上难受的表情，十五轻轻抚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一点。
阿昆直到信王设宴邀请十五的那日才醒来，他酒后初醒，仍然头痛不止，十五没让他跟着去。
玉白山这里没有信王的行宫，他只在砾桦村修了一间还不错的宅子，在整个村里显得熠熠生辉，当然比起江古府的信王府，还是差了百倍不止。
宴会上只有二人为客，十五和一位方掌柜，那方掌柜生得丰腴，体态圆润，但估计是一路上过来风雪交加，脸色有些病态苍白，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信王对十五没有十足的信任，只是简单为二人引荐后便不再说话，他一身紫色华服，饮酒时扬起俊俏的脸庞，当真是个妖孽。
十五举起杯，先向上位的信王敬了一杯，信王全然饮下，并未多话。
她又向对面的方掌柜举杯，方掌柜战战巍巍地端起酒杯，正低身客套寒暄呢，十五却突然说道：“代在下向邱家的各位东家问好。”
方掌柜虽心下一惊，但多年来的商场打滚还是让他未露无惊惧之色，十五既然是王爷的座上宾，那知道些什么也不足为奇，于是他扬起笑脸：“多谢姑娘了，也向姑娘主上问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十五的主上是谁，不过些劝酒辞令罢了。但信王把他们凑到一起，到底是要干什么？
坐上的信王倒是眼露欣慰之色，含笑看着十五。
十五一直在向方掌柜寒暄敬酒，一方面是为了向信王展示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拉拢方掌柜，毕竟要禀报太子，从方掌柜这里拿到证据要比信王这里轻松得多。
酒过三巡，信王终于开了口：“姑娘海量，当真是做大买卖的，风范颇佳啊。”
几杯酒下肚，十五整个人已经开始有点晕晕沉沉，她撑起笑容向信王示意，但其实眼里已经看不清信王的面孔了，只是对着他的方向说道：“能得王爷赏识是嘉首堂的幸事。”
对面的方掌柜却是一惊，他知道自己的前任主子就是死于嘉首堂，更加惊诧于信王那句“大买卖”，近年来信王不断抬价，搞得他们生意也不好做，他这次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用邱家那几位东家的话说就是能煞煞信王的威风最好。
哼，信王的威风？说得好听，有本事自己来啊。
徽城邱家里，除了一两位脑子还算清醒的东家，剩下的全是坐等吃空饷的，要不是他自己也有股，这趟浑水他才不想来。
现下信王突然多找了一个人出来，是不是在给他下马威？方掌柜只能赔笑。
方掌柜平时只负责买卖，邱家内部的事情他也不是完全知道，所以并不知道邱家还找人杀过十五，他仍旧与十五寒暄，但心里已经下定了主意。
这一场酒喝得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酒席散去，每个人反而都更加清醒了。
十五喝着阿昆给她熬的解酒汤，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谁知突然有人敲门，阿昆去开门，原来是方掌柜的人给十五带话，邀她明天一聚。
十五猜不透方掌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正愁没机会接近方掌柜呢，人就送上门了。
方掌柜特意约了城里的一家普通饭馆，他虽不会武功，但混迹商场多年，说话做事已经十分妥帖，话语间也是各种盘算。
二人相见后，气氛如常，方掌柜只顾寒暄，喝了好几杯才开始问十五：“姑娘既然是嘉首堂的，那这涂灵草的生意怎么又想来沾了？”
十五微微一笑：“嘉首堂也是做生意，做生意就没有不图利的，珍锋堂生意这样好，难免不让人眼红啊。”
方掌柜笑着打哈哈：“各有各的生意，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说完他给十五添了一筷子的菜。
十五面露难色：“大家都是求财，这买凶的生意也不好做啊，还不如种种草卖卖药，嘉首堂也是想换个路子活。”
方掌柜仍是附和着笑，故作无奈：“嘉首堂那生意哪里是我们比的了得哦。”
“怎么会呢，嘉首堂刀头舔血的，冒着么大风险，收益也没见得多高，空有这武力，都是些辛苦钱。”十五继续客套：“也就是杀人比较厉害罢了。”
方掌柜望外面看了一眼，这才轻声说道：“这益石州可是有土霸王。”
十五语气冷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然后一手比了个“三”，一手比了个“七”，并将那“七”伸向了方掌柜。
方掌柜心领神会，脸色喜色一闪而过，却不得不说：“我做不了全部主，但我做主的那份，跟定你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