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蹊跷

  二夫人拿起这字据打量了许久,“如今我还不知该如何称谓你?你叫?”

  我一怔,瞧这二夫人认真询问的模样,便立马领悟,这二夫人只怕不识字。

  “你叫我苏姑娘便是了。”

  “叫姑娘太生分,我以后叫你苏苏吧!”二夫人收下我的字据开心道。

  瞧二夫人单纯质朴的笑容,我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二夫人这直肠子性格,以后想在陈府顺利当家,怕是要褪去一层皮。

  我正唏嘘时,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这和谐的气氛,“衣衣,你又胡闹作甚?”

  回头看见那说话的人竟是昨日里见到的陈二公子,他看见我的身影也是一怔。原本关切的脸庞立马冷下来,严肃道:“夫人见谅,内子不识礼数,调皮顽劣,还望夫人海涵,莫要怪罪她。”

  二公子竟然直接点明我的身份,我便顺藤摸瓜故意作威作福道:“我看不止您夫人顽劣不堪,就你这个做夫君的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我一声呵斥下来,二夫人急红了眼,霸道地将二公子护于身后,张牙舞爪地向我示威道:“我夫君如此知礼数,你却对他如此无礼粗俗!我刚还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还不如我们乡野女子!”

  “衣衣!莫要胡闹!”二公子言语虽严肃,但无半分呵斥之意,闻者只感觉到衷心的爱意,“她是疠所的掌事,也是楚国公世子的夫人。”

  我的身份被点明后,衣衣立马收起了直冒的气焰,一脸感激地向我确认道:“你就是那个为民除害,害了老爷和大公子的女人?”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你这话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我听不懂,夫人你说简单点。”

  “衣衣,她是疠所的管事,但她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更不是哥哥的。父亲的病死的,苏夫人只是无力回天,未救下罢了;而大哥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寻不痛快。”

  二公子替我解答了这难题,为衣衣耐心地解释着。

  我看不懂这陈家将我掳来是何用意,便进一步发问道:“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二夫人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同二公子来到后厅。

  “二少爷,你此番故意将我掳至此处,是何用意?”见刚才二公子直接点明我的身份,我又开门见山点明道。

  “苏夫人,此举小人也是无奈。家母得知自己丈夫和儿子含恨西去后,突然病倒,如今已经缠绵病榻数日。郎中说母亲时日已不多,但母亲整日念叨着要请您亲自为他们送终。我实在不敢去惊扰世子,但又苦于孝心,便出此下策。此举也含着我的私心,衣衣怀胎已经八月有余,可之前来过的大夫说她这一胎难保。如今临盆在即,希望有苏大夫为夫人保驾护航。”

  这原因怎么与我昨日在房中偷听的不一样,我内心虽疑惑着,但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此事也是你孝心和情意一片,我和世子都不会为难你。可你无缘无故将我掳来,是想拉着我同陈老爷一起走吗?”

  我笑着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冰凉凉的话语,二公子听了直打寒颤,连忙解释道:“苏夫人,莫误会,我们把你留下不仅是想要你为父亲送终,还有为我母亲治病。母亲病重数日,请了众多大夫,但都无果。苏大夫的医名早就在江陵城传开,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理由明显是用来搪塞我的,欲夺权的庶子怎么会想让自己的嫡母安好于世。我正欲与他再次交锋时,二公子突然被人唤走,“苏夫人,失陪一下。如今有要事在身,望谅解。”

  我本还想着继续套套二公子的话,猜一猜这计划到底是什么。可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堵住了我满腔的遗憾与好奇。

  “苏苏!”衣衣早就悄悄躲在一旁观察着我们两的一举一动,这只机灵的小兔子见二公子走后,便立马露出了原型。即使她如今大着肚子,行动多有不便,她也耐不住性子依旧一蹦一跳的,“你要是在看我夫君的背影发呆,我就真的怀疑你暗恋我夫君了!”

  衣衣这语出惊人的话语惹得我捧腹大笑,她还一脸不解地瞧我这玩笑模样,“你笑什么!我夫君可是人中龙凤!经常惹上你们这种野桃花!”

  “你别拿我打趣了,我已成亲,这种事情不会肖想了。”我哭笑不得道,立马岔开话题,“听闻老夫人已经病了数日,我能否去看看?”

  一提到老夫人,衣衣就一副紧张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没有没有,这个老不死的好的很,你不必去看了。”

  这夫妻二人的说辞竟然这么大,我心想这其中一定有鬼,“可二公子刚才委托我去看望一下陈老夫人。但夫人说她无恙,这该如何是好?”

  衣衣心虚地低了头,“好吧,她是生病了。但你可不许救她!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她患了重病,可不能一下子被你治回来!”

  我随衣衣去探望了陈老夫人,她已经昏迷不醒数日。我去探她的脉息,发现老夫人中的是慢性毒药,只能靠药物吊着口气。再加上年事已高,已无痊愈可能。

  我依了衣衣的意,未开药方,未诊治老夫人。

  这还是我从医以来,第一次违背本心,选择见死不救。

  走出老夫人院子时,我内心的鼓在不安地敲着,自责声在脑海里环绕。

  “苏苏,谢谢你。”走在前头的衣衣突然回头冲我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一怔,心底的烦躁消散了大半,算了,这是他人的家事,便随他们去吧。

  ——

  这陈府如今是只进不出,美名其曰防止瘟疫蔓延至府中,实则是把陈府围个水泄不通,让我插翅也难飞。 

  白日里我将陈府所有的门都试了个遍,可每个门都有侍卫防守。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实在是难逃出他们的掌心。 

  见逃跑无用,便等着二公子回来盘问个明白,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此事,还我人身自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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