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信
次日，凝玉顶了一对重重的黑眼圈起来，把阿茶都吓了一跳。
“啊呀，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凝玉怏怏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阿茶还是担心得要紧，忙去厨房叫人做了碗养颜粥给凝玉当做早膳。
一整个早上凝玉都在愣愣的发呆。
人间正值盛夏，隔着高高的围墙，还能听到街上孩童的嬉闹声。
屋子正中央摆了些冰块去暑降温，名贵的摆件器具整整齐齐地摆在四周。一道御赐的九鹤衔春屏风立在床幔前。热风扬起薄纱，惊动了飞燕风铃。
一切都是按薛念的喜好布置的，凝玉抬手止住了吵闹的铃声，有些怅惘。
……
“殿下，金陵来信。”
楚饬接过信，一手支着头，乌黑的发丝落在白玉衣衫上，他单手拆开了信封。
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先帝驾崩，容氏持政，朝中乱，速归。
“这就死了啊……”楚饬有些惋惜地笑笑。
父皇啊，儿臣应该亲自送你上路的，怎么还没等儿臣回去就病死了呢……
“信是何时传来的？”
于策思索了一下，才道：“楚周路远，信是今日送到的，于枫应该是半月前寄来的。”
楚饬有些烦躁地皱皱眉，将信又交给了于策“处理好。”
于策大抵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归期，应当是不远了。
“殿下，薛二小姐那里可还要派人盯着？”于策站在楚饬身边，低声说到。
楚饬愣了愣，似是没想起来是哪个薛小姐，半晌才到：“盯着。”
初见薛念是立庆四年冬，楚饬彼时十三岁。隆冬大雪不止，满地清白，自己因反抗了周妙霜的刁难，被她命人按着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
薛念进宫同周妙霜玩耍，一身红色鎏金小袄裹着雪白色的狐皮斗篷，拿着一截紫金鞭，抱着双臂一张素白的小脸满是戾气，轻蔑地看着他。
“你就是楚国送来的那个质子？你叫什么？”见他不答，便是一鞭抽在他身上。后来也常随着周妙霜干过不少坏事，等他稍微年长些，有了自己的势力，便想着先将她解决了，免得祸害人间。
谁知她竟变了成了这副模样，开始殷勤谄媚于自己，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蝉鸣不止 ，显得聒噪不已。楚饬闭着眼，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楚国的日子。他并非是最不受宠母族势力最低下的一个孩子。
相反，他母后容黎是手握三十万大军虎符的车骑将军之女，自己从小便聪明勤奋，又是嫡长子，不少大臣猜测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可是容黎一心想让幼子楚佑继承皇位。从小便要求他事事让着楚佑，对幼子的怜惜疼爱是楚饬这辈子也享受不到的。
怕楚饬影响自己的计划，甚至不惜求楚帝送他来周国当质子。若是不靠自己，他的结局便是死在这冰冷的深宫里。
云动蝉鸣，只觉光阴慢。
薛念这几日忙着陪李悦悦选嫁衣还有首饰，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时间去与楚饬交流交流感情。
“阿念，我戴这支可好看？”李悦悦拿起一根镶这南明珠的银簪在头上比了比。
“好看，李姐姐带什么都好看。”薛念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答到。
听到外面有动静李悦悦起身张望了一下，对薛念说到“阿念，我去看看。”
屋外，薛靖命人将聘礼放下，正准备走，却被人叫住。
“靖郎。”李悦悦微微侧过头，咬了咬唇。
薛靖回过身，应了一声，挠了挠头却不敢走近。
“悦娘，可是有事……”
李悦悦一手掌着团扇，隔着纱雾，一双眼温柔的看着薛靖，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温声问到。
“那日，多谢靖郎救我，这是我亲手绣的，还望郎君不嫌。”
薛靖红着脸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悦娘何出此言，与卿从小相识，在下早已将你视作亲人”
说罢，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簪子，说到：“这是我去年在西夏边境看到的，觉着你会喜欢……”
凝玉趴再窗户上看着他们，看到薛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凡人喜欢一个人都是这样吗，小心翼翼地靠近，忍不住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凝玉轻轻叹了口气，又想到了楚饬那张阴恻恻的脸，自己以后也要和楚饬这样吗？凝玉打了个寒战，忙甩掉了脑中有些恶心人的画面。
“想什么呢……”
……
长颂趁薛吟不在，化成人形躺在树下美美地吃着果干。
人间的日子好不快哉，没有人管着自己，更不用修那些无聊的仙术薛吟每天把他照顾地好好的，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从不让下人插手。
“你，你是谁……”薛吟一惊，从前院进来，便看见了一个陌生外男正躺在自己的后院，下了一跳。
“你回来啦，小爷……”长颂愣住，糟了！自己还是人形。
薛吟转身就想去叫人，却被长颂一手拦住腰。“别叫！”
薛吟想要挣脱开，红着脸说到“你个登徒子！给我放手！”
长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放开了手。
“你到底是何人！”薛吟和他拉开距离再次问到。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肤白若雪，眉间一点朱砂，像是仙人。
一人气的说不出话，一人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长颂清了清嗓子，说到：“我是神仙，神仙！你可听过神灯的故事？我就是可以许你三个愿望的那种神仙！”
“来人啊……唔！”
长颂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薛吟的嘴，示意她噤声“别叫！祖宗祖宗，千万别叫！”
“唔唔唔唔唔！”
长颂放开她，薛吟不再看他，转身进房间，正欲把门关上，却被长颂一把堵住。
“你叫薛吟对不对，你看我连这都知道，我真是神仙！”
薛吟顿感无语，这人莫不是脑子发热了，真当她是三岁稚子？
不等长颂反应过来，便把他往外一推，说到：“不管你是谁，快点给我走开。”说罢，“嘭”地把门一关。
门外，长颂摸了摸鼻子，第一反应竟是这事不能被宋凝玉知道，不然他就完蛋了。
“喂喂喂，薛吟，你给我把门打开！”
“啊呀，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凝玉怏怏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阿茶还是担心得要紧，忙去厨房叫人做了碗养颜粥给凝玉当做早膳。
一整个早上凝玉都在愣愣的发呆。
人间正值盛夏，隔着高高的围墙，还能听到街上孩童的嬉闹声。
屋子正中央摆了些冰块去暑降温，名贵的摆件器具整整齐齐地摆在四周。一道御赐的九鹤衔春屏风立在床幔前。热风扬起薄纱，惊动了飞燕风铃。
一切都是按薛念的喜好布置的，凝玉抬手止住了吵闹的铃声，有些怅惘。
……
“殿下，金陵来信。”
楚饬接过信，一手支着头，乌黑的发丝落在白玉衣衫上，他单手拆开了信封。
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先帝驾崩，容氏持政，朝中乱，速归。
“这就死了啊……”楚饬有些惋惜地笑笑。
父皇啊，儿臣应该亲自送你上路的，怎么还没等儿臣回去就病死了呢……
“信是何时传来的？”
于策思索了一下，才道：“楚周路远，信是今日送到的，于枫应该是半月前寄来的。”
楚饬有些烦躁地皱皱眉，将信又交给了于策“处理好。”
于策大抵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归期，应当是不远了。
“殿下，薛二小姐那里可还要派人盯着？”于策站在楚饬身边，低声说到。
楚饬愣了愣，似是没想起来是哪个薛小姐，半晌才到：“盯着。”
初见薛念是立庆四年冬，楚饬彼时十三岁。隆冬大雪不止，满地清白，自己因反抗了周妙霜的刁难，被她命人按着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
薛念进宫同周妙霜玩耍，一身红色鎏金小袄裹着雪白色的狐皮斗篷，拿着一截紫金鞭，抱着双臂一张素白的小脸满是戾气，轻蔑地看着他。
“你就是楚国送来的那个质子？你叫什么？”见他不答，便是一鞭抽在他身上。后来也常随着周妙霜干过不少坏事，等他稍微年长些，有了自己的势力，便想着先将她解决了，免得祸害人间。
谁知她竟变了成了这副模样，开始殷勤谄媚于自己，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蝉鸣不止 ，显得聒噪不已。楚饬闭着眼，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楚国的日子。他并非是最不受宠母族势力最低下的一个孩子。
相反，他母后容黎是手握三十万大军虎符的车骑将军之女，自己从小便聪明勤奋，又是嫡长子，不少大臣猜测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可是容黎一心想让幼子楚佑继承皇位。从小便要求他事事让着楚佑，对幼子的怜惜疼爱是楚饬这辈子也享受不到的。
怕楚饬影响自己的计划，甚至不惜求楚帝送他来周国当质子。若是不靠自己，他的结局便是死在这冰冷的深宫里。
云动蝉鸣，只觉光阴慢。
薛念这几日忙着陪李悦悦选嫁衣还有首饰，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时间去与楚饬交流交流感情。
“阿念，我戴这支可好看？”李悦悦拿起一根镶这南明珠的银簪在头上比了比。
“好看，李姐姐带什么都好看。”薛念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答到。
听到外面有动静李悦悦起身张望了一下，对薛念说到“阿念，我去看看。”
屋外，薛靖命人将聘礼放下，正准备走，却被人叫住。
“靖郎。”李悦悦微微侧过头，咬了咬唇。
薛靖回过身，应了一声，挠了挠头却不敢走近。
“悦娘，可是有事……”
李悦悦一手掌着团扇，隔着纱雾，一双眼温柔的看着薛靖，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温声问到。
“那日，多谢靖郎救我，这是我亲手绣的，还望郎君不嫌。”
薛靖红着脸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悦娘何出此言，与卿从小相识，在下早已将你视作亲人”
说罢，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簪子，说到：“这是我去年在西夏边境看到的，觉着你会喜欢……”
凝玉趴再窗户上看着他们，看到薛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凡人喜欢一个人都是这样吗，小心翼翼地靠近，忍不住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凝玉轻轻叹了口气，又想到了楚饬那张阴恻恻的脸，自己以后也要和楚饬这样吗？凝玉打了个寒战，忙甩掉了脑中有些恶心人的画面。
“想什么呢……”
……
长颂趁薛吟不在，化成人形躺在树下美美地吃着果干。
人间的日子好不快哉，没有人管着自己，更不用修那些无聊的仙术薛吟每天把他照顾地好好的，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从不让下人插手。
“你，你是谁……”薛吟一惊，从前院进来，便看见了一个陌生外男正躺在自己的后院，下了一跳。
“你回来啦，小爷……”长颂愣住，糟了！自己还是人形。
薛吟转身就想去叫人，却被长颂一手拦住腰。“别叫！”
薛吟想要挣脱开，红着脸说到“你个登徒子！给我放手！”
长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放开了手。
“你到底是何人！”薛吟和他拉开距离再次问到。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肤白若雪，眉间一点朱砂，像是仙人。
一人气的说不出话，一人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长颂清了清嗓子，说到：“我是神仙，神仙！你可听过神灯的故事？我就是可以许你三个愿望的那种神仙！”
“来人啊……唔！”
长颂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薛吟的嘴，示意她噤声“别叫！祖宗祖宗，千万别叫！”
“唔唔唔唔唔！”
长颂放开她，薛吟不再看他，转身进房间，正欲把门关上，却被长颂一把堵住。
“你叫薛吟对不对，你看我连这都知道，我真是神仙！”
薛吟顿感无语，这人莫不是脑子发热了，真当她是三岁稚子？
不等长颂反应过来，便把他往外一推，说到：“不管你是谁，快点给我走开。”说罢，“嘭”地把门一关。
门外，长颂摸了摸鼻子，第一反应竟是这事不能被宋凝玉知道，不然他就完蛋了。
“喂喂喂，薛吟，你给我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