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慰藉故人情
既然已经被撞破，十五也没打算再套姜尚的话，她第二日就直接去了杏林芳，也不再走大门，直接翻墙进了院子。
地字一说她进来过，除了记下药材的种类就再无收获，账本上唯一的销路就只有嘉首堂，莫永春那怪老头多数时间都在打盹喝酒，偶尔来个徒弟和他争执一番。
那院子里的药材味依旧浓重，十五仔细嗅了嗅，有些味道似乎是与嘉首堂的解药相似。
“姑娘不请自来就算了，还在我这院子里不断打探，多少是有些失礼了吧？”
莫永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十五转过身去。
他似乎刚醒，头发凌乱，衣衫也像是刚刚套上的，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但他精神矍铄，眼睛里闪着敏捷的光。
“上次我徒弟在，我能说的都说了，你的病真的没得治，他愿意帮你看，但你也不用太过指望。”他的语气生硬，与上次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张脸也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有若无的鄙夷。
十五不打算绕弯子：“我知道你的药材都是为嘉首堂准备的。”
“哦，然后呢。”莫永春神色并无半分波动。
十五从来就不觉得姜尚会知道他师父和嘉首堂之间的关系，倒不是信任，仅仅是因为以他之前对嘉首堂表现出来的厌恶，应当不会与嘉首堂相关的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师徒。
“我想要解药。”十五直截了当。
莫永春却反问：“我没有，或者说我有，但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不怕我去告诉姜尚？”十五决定赌一把。
“你怎么不说你去报官啊？”莫永春却突然放松下来，这段时间杏林芳一直在有人偷闯，他不清楚对方来路，担心了许久。
“你前脚出了这个门，后脚整条街巷就会知道我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莫永春这个人。”莫永春似乎觉得有些冷，扯紧了身上的衣服：“你也可以把我带走，然后嘉首堂就会知道有人抓了我，很快就会查到你们头上。至于杀了我嘛，不太可能，我死了你们又少一条找到解药的法子。”
其实在地字一他们之前，早就有不少人找到过这里，但最后都没有办法拿到解药，反而是自己丧命。
“嘉首堂有什么好？你命丢了也不愿意给出解药。”十五问。
“不好，一些熟人恩情罢了。”莫永春叹了口气，眼中竟然泛起一阵悲酸。
“走吧。”莫永春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看在我那傻徒弟的面上，我不会和嘉首堂说你们来过的，就是上次那个凶巴巴的那个女的，脾气太大，把药都给我踩了，你们是一起的吧？”
十五点点头。
莫永春转了身，又继续往房间里走：“人啊，各有命，偶尔也得认认命。”
十五有些悻然，凭什么他们要认命？她开口赫然大骂：“活该我们就必须死吗？他嘉首堂算什么？我们的命就成了他的玩物！”
莫永春一惊，停下了脚步，不远的一处厢房也发出一阵躁动，那日的小医童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师父，我不敢再晚起了。”
小医童揉着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师父，但又看了看院子里的十五，突然又疑惑起来。莫永春懒散惯了的，连带着小医童当归也学会了摸鱼，年纪小又是冬天，难免懒个床什么的，听见外面吵闹还以为是师父发火了。
莫永春赶忙回头：“没事没事，你回去接着睡，今天我们休息。”
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拉住了十五，往房间里面去，当归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愣了一会儿，但还是回屋继续睡觉了，还有什么比冬天的被窝更吸引人的呢？
莫永春关上门，转身对十五说：“你那么大声干嘛？把当归都吓着了，我告诉你哈，你要发疯我随你，那娃年纪小着呢，而且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敢害他，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拿到解药了？”
莫永春神情急切，眼珠凸起，死死地盯住十五。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他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吗？”十五语气极轻，但听着让人着实不爽。
莫永春气急：“谁说我让他干坏事了，嘉首堂的事情我从来没让他插过手。”
十五看着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免开始想，或许……
“打住。”莫永春制止了他：“别的我不行，护个小娃娃我还是可以的，不要想用他来要挟我，我这就把他给送走。”
十五本来就不是会软磨硬泡的人，除了拿剑比着别人的脖子，她确实没有办法让莫永春拿出解药，但不管怎样，突破口真的就在莫永春这里了，此人吃软不吃硬，或许回去可以让地字一再来帮忙，她好歹有些经商经验，说不定懂一些。
可是地字一已经去执行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若是现在绑走莫永春一定会露馅，于是十五假说自己会再找其他方法拿到解药就离开了，然后日夜守着杏林芳以防他逃跑。
莫永春知道十五一直在监视他，可他却没有向嘉首堂那边说过一个字，天二也去执行任务了，她给天二和地字一二人飞鸽传书，希望他们快点回来。
十五在杏林芳那里也看到姜尚来过两回，这天已经是天色尽暗时，想来姜尚才从山上下来，他似乎在和莫永春争论些什么东西，十五飞到屋顶上听了听，都是些医术问题，便没有在意。
但谁知没多久，竟然是莫永春气得撞开房门，破口大骂：“我是哪里捡的你这么个徒弟哦，你除了气我还会干什么？”
十五往屋脊背后去，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姜尚从里面追出来：“师父，我没有气你，我只是在和你讨教问题啊，你说的我不明白我自然要问清楚。”
“哼。”莫永春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我说的不明白，那你去找说的明白的人当你的师父啊。”
"师父莫说气话。"姜尚依旧沉稳：“我只是不懂罢了。”
莫永春吹胡子瞪眼，盯着姜尚看了半晌：“你去再找个师父吧。”
姜尚刚要开口，莫永春打断了他：“你听我说完，不是气话，你现在学的全是医理，总共没看过两个病人，你得要多实践，多看病人才行。”
姜尚低头想了想，连声称是，说明日自己就找个医馆，多接触病人，毕竟杏林芳也确实是难得有人来。
这话说完把莫永春给气的，脸色当场就垮了下来，把姜尚给赶了出去。
十五看着这对闹哄哄的师徒，正准备离开，莫永春先开了口，许是跟姜尚的火气还没消，他绷着脸说道：“你戏看够了就下来，我房顶快塌了。”
地字一说她进来过，除了记下药材的种类就再无收获，账本上唯一的销路就只有嘉首堂，莫永春那怪老头多数时间都在打盹喝酒，偶尔来个徒弟和他争执一番。
那院子里的药材味依旧浓重，十五仔细嗅了嗅，有些味道似乎是与嘉首堂的解药相似。
“姑娘不请自来就算了，还在我这院子里不断打探，多少是有些失礼了吧？”
莫永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十五转过身去。
他似乎刚醒，头发凌乱，衣衫也像是刚刚套上的，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但他精神矍铄，眼睛里闪着敏捷的光。
“上次我徒弟在，我能说的都说了，你的病真的没得治，他愿意帮你看，但你也不用太过指望。”他的语气生硬，与上次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张脸也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有若无的鄙夷。
十五不打算绕弯子：“我知道你的药材都是为嘉首堂准备的。”
“哦，然后呢。”莫永春神色并无半分波动。
十五从来就不觉得姜尚会知道他师父和嘉首堂之间的关系，倒不是信任，仅仅是因为以他之前对嘉首堂表现出来的厌恶，应当不会与嘉首堂相关的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师徒。
“我想要解药。”十五直截了当。
莫永春却反问：“我没有，或者说我有，但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不怕我去告诉姜尚？”十五决定赌一把。
“你怎么不说你去报官啊？”莫永春却突然放松下来，这段时间杏林芳一直在有人偷闯，他不清楚对方来路，担心了许久。
“你前脚出了这个门，后脚整条街巷就会知道我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莫永春这个人。”莫永春似乎觉得有些冷，扯紧了身上的衣服：“你也可以把我带走，然后嘉首堂就会知道有人抓了我，很快就会查到你们头上。至于杀了我嘛，不太可能，我死了你们又少一条找到解药的法子。”
其实在地字一他们之前，早就有不少人找到过这里，但最后都没有办法拿到解药，反而是自己丧命。
“嘉首堂有什么好？你命丢了也不愿意给出解药。”十五问。
“不好，一些熟人恩情罢了。”莫永春叹了口气，眼中竟然泛起一阵悲酸。
“走吧。”莫永春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看在我那傻徒弟的面上，我不会和嘉首堂说你们来过的，就是上次那个凶巴巴的那个女的，脾气太大，把药都给我踩了，你们是一起的吧？”
十五点点头。
莫永春转了身，又继续往房间里走：“人啊，各有命，偶尔也得认认命。”
十五有些悻然，凭什么他们要认命？她开口赫然大骂：“活该我们就必须死吗？他嘉首堂算什么？我们的命就成了他的玩物！”
莫永春一惊，停下了脚步，不远的一处厢房也发出一阵躁动，那日的小医童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师父，我不敢再晚起了。”
小医童揉着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师父，但又看了看院子里的十五，突然又疑惑起来。莫永春懒散惯了的，连带着小医童当归也学会了摸鱼，年纪小又是冬天，难免懒个床什么的，听见外面吵闹还以为是师父发火了。
莫永春赶忙回头：“没事没事，你回去接着睡，今天我们休息。”
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拉住了十五，往房间里面去，当归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愣了一会儿，但还是回屋继续睡觉了，还有什么比冬天的被窝更吸引人的呢？
莫永春关上门，转身对十五说：“你那么大声干嘛？把当归都吓着了，我告诉你哈，你要发疯我随你，那娃年纪小着呢，而且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敢害他，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拿到解药了？”
莫永春神情急切，眼珠凸起，死死地盯住十五。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他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吗？”十五语气极轻，但听着让人着实不爽。
莫永春气急：“谁说我让他干坏事了，嘉首堂的事情我从来没让他插过手。”
十五看着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免开始想，或许……
“打住。”莫永春制止了他：“别的我不行，护个小娃娃我还是可以的，不要想用他来要挟我，我这就把他给送走。”
十五本来就不是会软磨硬泡的人，除了拿剑比着别人的脖子，她确实没有办法让莫永春拿出解药，但不管怎样，突破口真的就在莫永春这里了，此人吃软不吃硬，或许回去可以让地字一再来帮忙，她好歹有些经商经验，说不定懂一些。
可是地字一已经去执行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若是现在绑走莫永春一定会露馅，于是十五假说自己会再找其他方法拿到解药就离开了，然后日夜守着杏林芳以防他逃跑。
莫永春知道十五一直在监视他，可他却没有向嘉首堂那边说过一个字，天二也去执行任务了，她给天二和地字一二人飞鸽传书，希望他们快点回来。
十五在杏林芳那里也看到姜尚来过两回，这天已经是天色尽暗时，想来姜尚才从山上下来，他似乎在和莫永春争论些什么东西，十五飞到屋顶上听了听，都是些医术问题，便没有在意。
但谁知没多久，竟然是莫永春气得撞开房门，破口大骂：“我是哪里捡的你这么个徒弟哦，你除了气我还会干什么？”
十五往屋脊背后去，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姜尚从里面追出来：“师父，我没有气你，我只是在和你讨教问题啊，你说的我不明白我自然要问清楚。”
“哼。”莫永春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我说的不明白，那你去找说的明白的人当你的师父啊。”
"师父莫说气话。"姜尚依旧沉稳：“我只是不懂罢了。”
莫永春吹胡子瞪眼，盯着姜尚看了半晌：“你去再找个师父吧。”
姜尚刚要开口，莫永春打断了他：“你听我说完，不是气话，你现在学的全是医理，总共没看过两个病人，你得要多实践，多看病人才行。”
姜尚低头想了想，连声称是，说明日自己就找个医馆，多接触病人，毕竟杏林芳也确实是难得有人来。
这话说完把莫永春给气的，脸色当场就垮了下来，把姜尚给赶了出去。
十五看着这对闹哄哄的师徒，正准备离开，莫永春先开了口，许是跟姜尚的火气还没消，他绷着脸说道：“你戏看够了就下来，我房顶快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