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益石信王大

  岑修文是出来历练的名门少主,一路游山玩水的就到了益石州,结果正撞上粮铺家女儿魏华芳被掳,他同魏掌柜一起报了官,衙差说这多半是当地臭名昭著的老淫贼百花残干的。

  知道那百花残一定会把姑娘送入青楼,魏家人嚷着让官差去青楼,谁知那衙门里的众人却是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你惹得起信王我们就去。”

  且不说百花残的武功这些官差跟不上,这益古州的青楼吧,都是当地封王信王的私产,谁也不想没事去触这个霉头。

  大许王朝历时几百年,除了前几朝有封王传统,后来就便不再封王,成年皇子依旧养在京城,由宗人府统一管理。而当时推行此政时为了不使各地的藩王趁乱起兵,之前的封王并没有削藩,仍可世袭王爵,只是革去一切实职,保留家产良田。

  往上追溯好几代,益石州的妓馆就是当时信王的私产,于是这规矩也就承袭了下来,加上按律王府允许养兵五百,信王就成为了益石州里谁也不敢碰的地头蛇。

  名门正派的公子初出茅庐,岑修文骂了两句枉为父母官,然后就拿着家里的信物直接找到了江古府的府尹,问他借了三十官兵,人抓到了算江古府的,信王追究起来,算他岑修文的。

  只要不担责,府尹乐得,谁也不得罪,大大方方地把人给了他,还特别贴心地没让官差穿官服拿官刀。

  十五多年来行事低调,不似黄七那般,所以并未在官府那里露过脸,只是她自幼便不喜与官府的人打交道,听到岑修文招来了官兵十分不爽,何况这百花残算不上什么绝顶高手,十五收拾他一个绰绰有余,这些官差搞不好会来添倒忙。

  十五甩开岑修文的手,劝他离开。

  魏华芳刚走了没几步,见后面二人起了争执,又倒回来劝十五:“姐姐,岑大哥武功了得,定能帮上忙的,何况外面还有好几十人,一定能抓到那个百花残。”

  “他?武功了得?”十五一脸鄙夷。

  岑修文轻轻咳了一声:“华芳你先走,我与这位姑娘说。”

  华芳担忧地看了一眼岑修文,她本就美貌,柔情绰态更是万分动人,巷口人来人往,已经有不少男子向她投来色眯眯的眼神。

  岑修文向前挡住了那些赤裸的目光,正好旁边的两个官差上来,岑修文嘱咐了几句,他们就把华芳给带走了。

  十五不想与他多说话,找了个背光的角落坐下,岑修文也没坚持,反而跟着十五坐了下来。

  “姑娘是什么门派的?”

  “在下云林庄岑修文。”

  “姑娘习的什么武功,我学的岑家绝学玄月剑法。”

  “看姑娘也拿剑,说不定我们可以比试比试。”

  十五依旧一言不发,岑修文自讨没趣也没再多言。

  等到平福巷的人声开始稀稀落落,百花残终于出现。

  因为上次失手,百花残消停了两天,今天又准备来这里找乐子,看见巷口站着一群神色各异的人,不停地打量周围,他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向巷子里走去。

  十五看到来人正准备起身,一旁的岑修文通过她的眼神确定了那人高马大的汉子应该就是百花残,于是火速往前冲,边冲还边喊:“快来啊,人在这里。”

  百花残一惊,上前与岑修文交起手来,外面的官兵也开始涌入,十五甚烦这多事的公子哥,与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准备他们不行时再出手。

  突然,从平福巷内又冲出来一堆人,着装佩刀整齐,有穿盔甲,出招也井然有序。

  十五看这些都是百花残的帮手,于是不再旁观,冲入人群,与那些人开始激战。

  以十五现在的武艺,普通人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就在她为岑修文他们扫清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的时候,忽然又涌进了许多的士兵,这些人同那些人穿着一样,但头盔的颜色不同,装备更为齐全。

  这群人一进来就排兵布阵,第一排均以盾牌作挡,第二排则是弓箭手排列,均是训练有素。

  那群借来的官差见此情形已经停下了手,岑修文还在和百花残打得难分难舍,十五正准备上去帮他,结果身后众箭齐发,十五不得不挥剑去挡。

  对方人多势众,十五和岑修文逐渐落了下风,突然外面一阵骚动,一个声音忽然传过来:

  “信王到~”

  众士兵听闻立即收起弓箭,将盾牌立地,收紧排列,呈两队分开,让出主路。

  百花残哼了一声,也不再动手,退到了墙边。

  十五和岑修文回头,这才看见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贵气男子走了进来。

  他长发垂直如丝缎般顺滑,五官清晰而有几分似女子般的阴柔,柳眉似剑,鼻梁直挺,皮肤白皙,一身墨紫色的纻丝直裰,隐隐闪着暗绣的金线,整个人说不出的柔美,一抹红唇娇艳如血,嘴角微扬,更添了几分邪气。

  已是寒冬,益石州更是阴冷,这人还执了一柄檀木洒金折扇。

  不冷吗?十五暗自腹诽。

  平福巷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信王做主,欢歌不断的青楼里也停止了奏乐,信王抬手示意,一旁的随从向巷子两边喊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青楼里又开始恢复了歌舞升平。

  岑修文还想再做挣扎,可十五拉住他摇了摇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众多,没必要硬拼。

  十五和岑修文被带到了青楼的一间客房,正是十五捉到百花残的那间。

  信王年纪不大,但气势逼人。

  岑修文早早同他说了外面的官差都是他借来的人,希望他的府兵先把人放了,要找麻烦,都算到他岑修文的头上。

  信王倒是很大方,点头同意,岑修文见没有牵连其他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要取百花残的命?”信王发问。

  “正义之人。”岑修文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百花残恶贯满盈,全靠信王得一己安生,想来这信王也是为了谋财作恶多端。

  信王倒是没有计较,仍是嘴角含笑地看着十五:“我问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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