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偶
房间里，一个毫无生机的“少年”出现。
白色的衣裳上绣着细细的蓝色条纹，亮丽的黑色长发披于身后，脸庞柔和清丽，和林兰寂本人有五分相似。
人偶的眼睛渐渐有了温度，是浅棕色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好似一对起舞的黑蝶。
林兰寂活动活动筋骨，感受到了这具新身体的不协调，灵力运转似乎也有点问题，不过也没办法了。
悬日的光辉倾倒，黑发少年走在去往后山的路上。
他知道，后山禁地里有个通往妖界的门。
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引起了林兰寂的注意。
不巧，其中一方正是他17岁的小徒弟。
江凤以今天没见着师尊出门，却又不敢敲门询问，待在门前许久，才从掌门口中得知他已闭关。
师尊很少闭关，每次闭关前都会通知他一声。
这次怎么会这么突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后山上，几名修士拦住了江凤以。
“喂，江凤以！”
“今儿你师父不在，终于能好好教训你了。”
“哼，每次比赛都拿第一，可气死我了。”
“还不是林掌教教得好，要我我也行！”
“就是，抢了我们的林掌教，等死吧你。”
“这里是后山，可没人帮得了你。”
“我放哨，打死了叫我啊！”
他们群拥而上，江凤以即便身手不凡也难逃恶徒的利爪。
胳膊被划开一个小小的口子，紧接着是肩部的一道略深的伤口，再然后就是接踵而至的疼痛。
少年好似在反抗着他的命运，但命运空空渺渺，无处搜寻，也不可预见。
冷冽的剑锋已经直指他的脖颈，激起的强风刮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悲恸之情汹涌而出。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师尊，师尊闭关了。
好难过……
肖拢是内门弟子里新出现的恶霸，家世不错，为非作歹从来只在暗地里，在长辈面前永远乖顺，专门欺负一些外门弟子。
这次他召集了十几个人，准备干一票大的。
能杀掉一个比武榜首，呵呵，不就相当于自己成为了榜首吗？肖拢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场“屠戮”。
刀剑无眼，纵使江凤以修为再高也抵不住十几道剑气，温热的血流下来，沾染上黑衣，滴落在泥土里，化不开冰封的人心。
就在计划将要成功的那一刻，肖拢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妖力蓬勃而出，只一刹那便掀翻了众人。不过比起他们跌落在地的伤痛，面前冷峻的少年似乎更加令人心悸。
大大小小的伤口逐渐愈合，残留的红色还挂在脸边，眼瞳却是外面一圈黑，里面一圈红，中心还有一小朵火焰。
红色的气流在他身边围绕。
往日温和的江师弟此时已经变了样，没有感情，带给他们的只有伴着凌厉妖力的剑意，银色的细剑接连戳中血肉，又砍断骨头，削掉脑袋，斩灭灵魂。
地面上已是血泊红尸。
林兰寂路过悬崖边，找到了声音发生地。
打斗已经停止，少年的黑色束发随风飘扬，染湿的黑衣滴答着酒红色的液体。铁锈味充斥这方土地，比林兰寂胸腔里堆积的血还要令人难受。
江凤以转头，黑红相间的眼球中混着一朵火焰，直直望进林兰寂的心口。
这双眼睛，他好像见过……
小时候，父母教了他一点法术，他便天天用父母的眼睛观察世界。
最后一次见到父母的那天，他瞧见一只黑色的凤凰划过天际，它的眼睛和面前少年的一模一样。
江凤以是凤妖，这个想法极大震撼了林兰寂，毕竟，作为相处多年的师尊，他都没发现。
血已经淌到了他的脚下，妖化的江凤以应该是没有记忆，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和戒备。
“凤以，”他尝试与他对话，“你还好吗？”
受刺激而妖化的少年并没有理他，对他来说，“林兰寂”和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没有区别。
少年头一转，走了。
林兰寂迎难而上，“喂，师弟，宗门里杀人是很危险的，就先不要提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全，所以你的伤口是都治疗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哎，别走嘛，还记得师尊教给你的——”
此时的江凤以并不知道谁是师尊，他微微蹙眉，走到悬崖边时，伸手把对方给推了下去。
林兰寂正考虑着如何用新的身份和徒弟拉近关系，一道力量使来，再眨眼时人已在半空中。
他暂时还无法顺利地用这具身体释放灵力，只能任凭这具身体从空中下落。
救命！
黑红色的眼睛在崖边俯视他，他从未觉得徒弟会这般得可怕，无情得好像厉鬼。
也许没有人比此时的林兰寂更惨了，被妖化的徒弟推下崖，摔得粉身碎骨。
幸运的是，下面有条河流，虽然人偶碎得七七八八，但还是可以修复修复的。
用仅有的法术力量护住了头部，其他部位该骨折骨折、该撕裂撕裂。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的流失，它们浸到河里，清澈的小溪变成了粉红色，点染出一幅血色之画来。
忍着痛，林兰寂睁开了眼。
他浮在水面上，看到的是一片湛蓝色的天空、青翠的竹叶……还有他徒弟的脸。
林兰寂：……你不会还要鞭尸吧?
少年踢了两脚血肉模糊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嘲讽道：“明明修为不差，却连御剑术都使不出来。”
江凤以没想真杀了对方，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垂直掉了下去，真蠢，一点都不像个修士，倒像个伪装成人类的小妖。
“没想到你还活着，”少年蹲下身，拨开他额头上沾血的发丝，“疼吗？”
林兰寂勉强点点头，真的好疼好疼。
带有冷寒气质的少年轻笑了下，“那就好。”
“……”求你了，快走吧。
“你的肉看起来挺好吃的。”少年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俯视着他，眼神里的意味说不出的可怕。
“！”
“我可以尝尝吗？”
“不可以！”滚啊！
白色的衣裳上绣着细细的蓝色条纹，亮丽的黑色长发披于身后，脸庞柔和清丽，和林兰寂本人有五分相似。
人偶的眼睛渐渐有了温度，是浅棕色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好似一对起舞的黑蝶。
林兰寂活动活动筋骨，感受到了这具新身体的不协调，灵力运转似乎也有点问题，不过也没办法了。
悬日的光辉倾倒，黑发少年走在去往后山的路上。
他知道，后山禁地里有个通往妖界的门。
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引起了林兰寂的注意。
不巧，其中一方正是他17岁的小徒弟。
江凤以今天没见着师尊出门，却又不敢敲门询问，待在门前许久，才从掌门口中得知他已闭关。
师尊很少闭关，每次闭关前都会通知他一声。
这次怎么会这么突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后山上，几名修士拦住了江凤以。
“喂，江凤以！”
“今儿你师父不在，终于能好好教训你了。”
“哼，每次比赛都拿第一，可气死我了。”
“还不是林掌教教得好，要我我也行！”
“就是，抢了我们的林掌教，等死吧你。”
“这里是后山，可没人帮得了你。”
“我放哨，打死了叫我啊！”
他们群拥而上，江凤以即便身手不凡也难逃恶徒的利爪。
胳膊被划开一个小小的口子，紧接着是肩部的一道略深的伤口，再然后就是接踵而至的疼痛。
少年好似在反抗着他的命运，但命运空空渺渺，无处搜寻，也不可预见。
冷冽的剑锋已经直指他的脖颈，激起的强风刮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悲恸之情汹涌而出。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师尊，师尊闭关了。
好难过……
肖拢是内门弟子里新出现的恶霸，家世不错，为非作歹从来只在暗地里，在长辈面前永远乖顺，专门欺负一些外门弟子。
这次他召集了十几个人，准备干一票大的。
能杀掉一个比武榜首，呵呵，不就相当于自己成为了榜首吗？肖拢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场“屠戮”。
刀剑无眼，纵使江凤以修为再高也抵不住十几道剑气，温热的血流下来，沾染上黑衣，滴落在泥土里，化不开冰封的人心。
就在计划将要成功的那一刻，肖拢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妖力蓬勃而出，只一刹那便掀翻了众人。不过比起他们跌落在地的伤痛，面前冷峻的少年似乎更加令人心悸。
大大小小的伤口逐渐愈合，残留的红色还挂在脸边，眼瞳却是外面一圈黑，里面一圈红，中心还有一小朵火焰。
红色的气流在他身边围绕。
往日温和的江师弟此时已经变了样，没有感情，带给他们的只有伴着凌厉妖力的剑意，银色的细剑接连戳中血肉，又砍断骨头，削掉脑袋，斩灭灵魂。
地面上已是血泊红尸。
林兰寂路过悬崖边，找到了声音发生地。
打斗已经停止，少年的黑色束发随风飘扬，染湿的黑衣滴答着酒红色的液体。铁锈味充斥这方土地，比林兰寂胸腔里堆积的血还要令人难受。
江凤以转头，黑红相间的眼球中混着一朵火焰，直直望进林兰寂的心口。
这双眼睛，他好像见过……
小时候，父母教了他一点法术，他便天天用父母的眼睛观察世界。
最后一次见到父母的那天，他瞧见一只黑色的凤凰划过天际，它的眼睛和面前少年的一模一样。
江凤以是凤妖，这个想法极大震撼了林兰寂，毕竟，作为相处多年的师尊，他都没发现。
血已经淌到了他的脚下，妖化的江凤以应该是没有记忆，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和戒备。
“凤以，”他尝试与他对话，“你还好吗？”
受刺激而妖化的少年并没有理他，对他来说，“林兰寂”和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没有区别。
少年头一转，走了。
林兰寂迎难而上，“喂，师弟，宗门里杀人是很危险的，就先不要提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全，所以你的伤口是都治疗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哎，别走嘛，还记得师尊教给你的——”
此时的江凤以并不知道谁是师尊，他微微蹙眉，走到悬崖边时，伸手把对方给推了下去。
林兰寂正考虑着如何用新的身份和徒弟拉近关系，一道力量使来，再眨眼时人已在半空中。
他暂时还无法顺利地用这具身体释放灵力，只能任凭这具身体从空中下落。
救命！
黑红色的眼睛在崖边俯视他，他从未觉得徒弟会这般得可怕，无情得好像厉鬼。
也许没有人比此时的林兰寂更惨了，被妖化的徒弟推下崖，摔得粉身碎骨。
幸运的是，下面有条河流，虽然人偶碎得七七八八，但还是可以修复修复的。
用仅有的法术力量护住了头部，其他部位该骨折骨折、该撕裂撕裂。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的流失，它们浸到河里，清澈的小溪变成了粉红色，点染出一幅血色之画来。
忍着痛，林兰寂睁开了眼。
他浮在水面上，看到的是一片湛蓝色的天空、青翠的竹叶……还有他徒弟的脸。
林兰寂：……你不会还要鞭尸吧?
少年踢了两脚血肉模糊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嘲讽道：“明明修为不差，却连御剑术都使不出来。”
江凤以没想真杀了对方，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垂直掉了下去，真蠢，一点都不像个修士，倒像个伪装成人类的小妖。
“没想到你还活着，”少年蹲下身，拨开他额头上沾血的发丝，“疼吗？”
林兰寂勉强点点头，真的好疼好疼。
带有冷寒气质的少年轻笑了下，“那就好。”
“……”求你了，快走吧。
“你的肉看起来挺好吃的。”少年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俯视着他，眼神里的意味说不出的可怕。
“！”
“我可以尝尝吗？”
“不可以！”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