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晶
“我不搞赏罚机制。”青年淡淡道。
“弟子不明白，还请师尊指教。”男孩注视着他。
“你希望我表扬你吗？但这其实是一种操纵，操纵你向我期望的方向前进。
无论是‘你做得很好’还是‘你做得很差’，都带有一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俯视感，但我们是平等的人，不应该存有这样的关系。
就像是有人恭维讨好我，其实是在操纵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我不想去操纵干涉你的人生，但作为师尊，我会给你信心和勇气，让你活出自我。”
江凤以听得懵懵的。
“好了，早饭是不是还没吃？走吧。”
青年拉着他的手，开启了传送门。
人界，徐城，南街。
两个穿着不俗的家伙坐在一家早餐店前。
“哎哎，那俩谁啊，穿这么吊贵。”
“去去去，别打他们的主意。”
“为什么，有钱不抢是回事儿吗？”
“啧，前不久有人来找店主挑事儿，被那个穿白衣服的拍飞了，晕床上晕三天！”
……
“李老板！两份葱油饼，两份豆浆！”
“好嘞！”
二徒弟还没辟谷，林兰寂经常带他来这家。
热乎的饼子稍微放凉一些会非常的劲道，涂上老板的自制酱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香醇的豆浆里还加了花生、红豆、芝麻，小孩吃得很开心。
他吃得快，便闲聊起来。
“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徒弟，出生在修仙世家，但能力很强，完全不需要我的教导。”
江凤以擦擦嘴，“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出门游历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男孩思考：“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修行一定会很顺利吧?”
他是孤儿，体会不到那种幸福。
林兰寂轻轻敲了敲他的头，“没有什么顺利不顺利，只有活得是否有意义。”
“意义？”男孩两手撑着下巴，眨巴眨巴眼。
“果然今天讲的课没听明白。”老师叹气。
“对不起师尊！”江凤以摆出委屈的小表情。
“好了好了，我给你再讲讲。”林兰寂捏了捏他的脸，“你认为的‘不幸’对你自身而言是一种‘善’。”
“善？怎么会这样呢？”小孩困惑地摇摇头。
“因为我没有出生在修仙世家里，所以我没有他们强，但人不能活在这种可能性里，这样只会裹足不前。
还记得‘怒’吧，因为想要通过发怒这一手段达到让对方听话的目的，所以才产生了‘怒’的情绪。
这个也是一样的。因为不想去修行，所以编出来一个理由让自己不去修行。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勇气去改变。
‘如果怎样怎样’，只是人们逃避现实的借口。
无论之前的人生发生过什么，都对你今后的人生没有影响。
我不想成为别人，也能悦纳目前的自己。
而你就是你，你有能力去改变你想改变的。”
“我想我明白了，师尊。”男孩释然道。
青年笑得温柔，“我很高兴你能明白。”
林兰寂在街边逗着一只小狗，忽得睁开了双眼。
奇了个怪了，怎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男孩此时已经长成了一位清秀俊美的少年，黑发束在脑后，常穿一身黑衣，性格乖巧温和。
“嗯……不过小时候肉嘟嘟的小团子也好可爱哦。”
青年准备下床，哪知他眼前一黑，“咣当”一下撞倒了桌子上的花瓶，疼痛的身子不住得颤抖。
——他倒在陶瓷碎片里。
花李君的分身出现，给倒地不起的林兰寂治疗伤口。
“师尊，我身上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银发青年抹去他头上出现的的印记。
“你还猜中了。”师祖淡笑道。
“？”
花李君回忆起了往事，“你的父母是百年前的修士大能，在大战中死去。”
林兰寂被放到了床上，“没想到我父母这么厉害……可我为什么会死？”
“妖帝死前诅咒你只能活一百年。你如今一百零四岁，是要到头了。”
“师尊，你都不关心我一下的吗？”流眼泪了。
“倒也不是没有救你的办法。”花李君凝视着他，“去妖界拿取红晶，还能保你十年。”
“……行，我去！”虽然时间短了点，但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林兰寂“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呜呜呜呜还是师尊你帮我取吧。”好痛好痛。
“我还在闭关，你忘了吗？”
“那怎么办?师姐可以吗？”
“她是掌门，没时间。”
“……完了，我要死了。”躺平。
“你再仔细想想。”
“唉？”
林兰寂摸了摸身子，“我灵力还在。”
灵力还在，那就好办了。
师祖把他扶上床，花李君的身影渐渐消失。
肉体被划开的感觉让林兰寂倒吸一口凉气，也许他现在应该骂一句“该死的”，或者发怒流泪，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在百年前就死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活下去。
关于父母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他连他们样子都记不清了。他当然恨妖帝，害死了他父母，还给他降下诅咒，令他的生活如此的不安稳。
“咳咳——”胸腔内冒出一股子血腥味，但还好，没有真咳出血来，只是胸部很难受，像顶着一块全身都是刺的石头。
“看来得赶紧去妖界一趟了。”
花瓶碎被师尊收拾好了，地上只留一滩水渍，孤零零的花朵摆在桌上，柔弱、濒死，像极了现在的他。
这种失去行动能力的感觉，很难过，像是身体缺少了一部分般，空寂而悲戚。
林兰寂拍拍脸，振作起来。
“师姐，”他变出一块传音石，“我马上要闭关了，对，麻烦你和凤以说一声。”
平躺于整洁温暖的床铺，大览窗外的美好春光，真适合好好睡一次回笼觉。
青年柔软的米色长发被风吹起，又落下，再被吹起，又落下，映在了他浅色的双瞳里。
林兰寂是哲学掌教和阵法掌教，但其实，他还很擅长傀儡术。
灵海中，正存放着五具样貌不一的人形傀儡。
但与其说是傀儡，它们更像人偶，可以承载灵魂。
其中一具人偶最为完整，其他的都太脆了，支撑不了他在妖界行动。
“弟子不明白，还请师尊指教。”男孩注视着他。
“你希望我表扬你吗？但这其实是一种操纵，操纵你向我期望的方向前进。
无论是‘你做得很好’还是‘你做得很差’，都带有一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俯视感，但我们是平等的人，不应该存有这样的关系。
就像是有人恭维讨好我，其实是在操纵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我不想去操纵干涉你的人生，但作为师尊，我会给你信心和勇气，让你活出自我。”
江凤以听得懵懵的。
“好了，早饭是不是还没吃？走吧。”
青年拉着他的手，开启了传送门。
人界，徐城，南街。
两个穿着不俗的家伙坐在一家早餐店前。
“哎哎，那俩谁啊，穿这么吊贵。”
“去去去，别打他们的主意。”
“为什么，有钱不抢是回事儿吗？”
“啧，前不久有人来找店主挑事儿，被那个穿白衣服的拍飞了，晕床上晕三天！”
……
“李老板！两份葱油饼，两份豆浆！”
“好嘞！”
二徒弟还没辟谷，林兰寂经常带他来这家。
热乎的饼子稍微放凉一些会非常的劲道，涂上老板的自制酱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香醇的豆浆里还加了花生、红豆、芝麻，小孩吃得很开心。
他吃得快，便闲聊起来。
“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徒弟，出生在修仙世家，但能力很强，完全不需要我的教导。”
江凤以擦擦嘴，“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出门游历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男孩思考：“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修行一定会很顺利吧?”
他是孤儿，体会不到那种幸福。
林兰寂轻轻敲了敲他的头，“没有什么顺利不顺利，只有活得是否有意义。”
“意义？”男孩两手撑着下巴，眨巴眨巴眼。
“果然今天讲的课没听明白。”老师叹气。
“对不起师尊！”江凤以摆出委屈的小表情。
“好了好了，我给你再讲讲。”林兰寂捏了捏他的脸，“你认为的‘不幸’对你自身而言是一种‘善’。”
“善？怎么会这样呢？”小孩困惑地摇摇头。
“因为我没有出生在修仙世家里，所以我没有他们强，但人不能活在这种可能性里，这样只会裹足不前。
还记得‘怒’吧，因为想要通过发怒这一手段达到让对方听话的目的，所以才产生了‘怒’的情绪。
这个也是一样的。因为不想去修行，所以编出来一个理由让自己不去修行。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勇气去改变。
‘如果怎样怎样’，只是人们逃避现实的借口。
无论之前的人生发生过什么，都对你今后的人生没有影响。
我不想成为别人，也能悦纳目前的自己。
而你就是你，你有能力去改变你想改变的。”
“我想我明白了，师尊。”男孩释然道。
青年笑得温柔，“我很高兴你能明白。”
林兰寂在街边逗着一只小狗，忽得睁开了双眼。
奇了个怪了，怎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男孩此时已经长成了一位清秀俊美的少年，黑发束在脑后，常穿一身黑衣，性格乖巧温和。
“嗯……不过小时候肉嘟嘟的小团子也好可爱哦。”
青年准备下床，哪知他眼前一黑，“咣当”一下撞倒了桌子上的花瓶，疼痛的身子不住得颤抖。
——他倒在陶瓷碎片里。
花李君的分身出现，给倒地不起的林兰寂治疗伤口。
“师尊，我身上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银发青年抹去他头上出现的的印记。
“你还猜中了。”师祖淡笑道。
“？”
花李君回忆起了往事，“你的父母是百年前的修士大能，在大战中死去。”
林兰寂被放到了床上，“没想到我父母这么厉害……可我为什么会死？”
“妖帝死前诅咒你只能活一百年。你如今一百零四岁，是要到头了。”
“师尊，你都不关心我一下的吗？”流眼泪了。
“倒也不是没有救你的办法。”花李君凝视着他，“去妖界拿取红晶，还能保你十年。”
“……行，我去！”虽然时间短了点，但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林兰寂“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呜呜呜呜还是师尊你帮我取吧。”好痛好痛。
“我还在闭关，你忘了吗？”
“那怎么办?师姐可以吗？”
“她是掌门，没时间。”
“……完了，我要死了。”躺平。
“你再仔细想想。”
“唉？”
林兰寂摸了摸身子，“我灵力还在。”
灵力还在，那就好办了。
师祖把他扶上床，花李君的身影渐渐消失。
肉体被划开的感觉让林兰寂倒吸一口凉气，也许他现在应该骂一句“该死的”，或者发怒流泪，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在百年前就死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活下去。
关于父母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他连他们样子都记不清了。他当然恨妖帝，害死了他父母，还给他降下诅咒，令他的生活如此的不安稳。
“咳咳——”胸腔内冒出一股子血腥味，但还好，没有真咳出血来，只是胸部很难受，像顶着一块全身都是刺的石头。
“看来得赶紧去妖界一趟了。”
花瓶碎被师尊收拾好了，地上只留一滩水渍，孤零零的花朵摆在桌上，柔弱、濒死，像极了现在的他。
这种失去行动能力的感觉，很难过，像是身体缺少了一部分般，空寂而悲戚。
林兰寂拍拍脸，振作起来。
“师姐，”他变出一块传音石，“我马上要闭关了，对，麻烦你和凤以说一声。”
平躺于整洁温暖的床铺，大览窗外的美好春光，真适合好好睡一次回笼觉。
青年柔软的米色长发被风吹起，又落下，再被吹起，又落下，映在了他浅色的双瞳里。
林兰寂是哲学掌教和阵法掌教，但其实，他还很擅长傀儡术。
灵海中，正存放着五具样貌不一的人形傀儡。
但与其说是傀儡，它们更像人偶，可以承载灵魂。
其中一具人偶最为完整，其他的都太脆了，支撑不了他在妖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