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东宫寄余思
十五跟着太监进了东宫。
皇家威严，一路上的景致十五并不敢抬头去看，直接就被带到了太子书房。
太子刚刚下朝，朝服还未褪去，正忙着批折子。书房的外厅里坐了许多人，都没穿官服，想来应该都是太子的幕僚。
真是肆意妄为啊，皇宫里面天子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敢如此这般张扬。不过当今皇帝共六子，除太子之外，皆为平庸之辈，太子确实也有这般张扬的底气。
十五行至书房内室行了一礼，太子才从满桌的公文中抬起头来，见她一身女子装束，没了往日的煞气，倒是个清秀的姑娘，不觉有些微微吃惊，嘴角一抿眼带笑意，道：“来了啊，行了这礼以后就是东宫的人了。”
十五低头不语，太子倒是兴致颇高：“不必拘谨，先吃些茶点吧。”
李自明行事雷厉风行，话语间总是不容人抗拒，这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是身为帝王的压迫感。
十五在东宫里面没呆多久，她虽然长在嘉首堂，但知道的消息其实不比太子多，太子招募她也不是为了那些消息，他要的，是十五能够顶替净使接触副堂主，直击嘉首堂的幕后主人。
而太子也向十五透露，解药的突破口应该还是在副堂主齐真身上。
以太子的能力，不愁找不到去接近齐真的人，太子也直言不讳：“你在嘉首堂逃过了这么多次，不管他们和你之间有没有什么苟且，你人都到这里了我怎么不可能一试。”
他笑意融融，语气坚定。
十五是喜欢太子的坦诚的，行走江湖，她见过了太多不堪入目的手段与计谋，也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与贪婪，只有直面自己野心的人才是能够成就事业的人。
十五出宫的时候在宫外碰见了洗墨，他依旧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竟然是在此专门等候她。
洗墨告诉她姜尚要去南山的院子看看书，因为叨扰，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份薄礼。
十五接过盒子，里面竟然是上次她给易烟买的梅子，她本想拒绝，但抬头洗墨已经走远了。
那南山的院子本就不是她的，现在又被暴露给了姜尚，她是断不会再去的了，姜尚他爱去不去。
十五拿着东西直接回了嘉首堂。
嘉首堂里除了暗堂平日里没什么人，能自己出去逍遥了，谁还愿意守着这破地方，不是那毒药牵制，嘉首堂的杀手都恨不得能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她在嘉首堂里晃了几圈，萧然楼依旧大门紧锁，除了凡灵和副堂主，平时没人能进去。
行至暗堂，里面学武的孩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每个嘉首堂的杀手都是从里面出来的，经过一番淘汰，跑进萧然楼。
十五和副堂主齐真还真有些渊源，因为把十五捡进嘉首堂的就是齐真。
当年她逃难路上父母皆亡，母亲在她生辰那日为她留了最后一口吃的，之后便撒手人寰，然后她四处飘零，成为沿街乞讨的一个乞丐。
为了能活下去，她能偷能抢，哪怕对方的乞丐个是她两个大，她也能死死攥住对方的手，毫无顾及的把手上的吃食塞入自己口中，于是在她乞讨的那片儿，人家都说她是最能抢的疯狗。
齐真路过时看到如此能拼能抢的十五，当下就决定把她带走，十五看着齐真一脸冷酷，可身上的衣服材质却是上乘，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容直视，断定这个人能让她拜托现在的生活，毫不犹豫地就跟他走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她的好日子没来，迎来她的是更为残酷的生活。
暗堂的时光对于十五来说是一段非人的记忆。
如果说在街上乞讨只是与人拼抢，而在暗堂里则是与人拼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里面的孩子仿佛忘了存在的意义，也不会拿别人的命当命，死亡变得稀松平常，而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的方向。
十五是拼不过他们的，在街上她能抢赢，是因为有意志，可嘉首堂里面的孩子开始习武，偏偏十五始终不得要领，于是除了蛮力，无计可施。
在又一次抢不到吃的后，十五体力殆尽，躺在墙角，她以为她就这么要死了，忽然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吃的，十五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女孩笑嘻嘻地说：“怎么？快不行啦？”
女孩继续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又撕下一块饼给十五：“你再撑撑，我偷听到了，明日这轮就完了，会发吃的。”
她叫小礼，比十五大了几岁，十五由此成为她的跟班。
十五以为她和小礼就可以这样混到大考，然后成为杀手，这样就可以过上去外面的日子。
可随着小礼出落得越发漂亮，她们的希望渐渐落空，不仅暗堂里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开始对小礼行为不轨，就连教授武功的教头也开始有意无意往小礼身上蹭。
每次十五都会用尽全力把他们打开，堂里的孩子倒是会就此收手，可那些看管他们的教头只会把她打晕，她只能在意识模糊前听到小礼的惨叫。
但那时候小礼还是坚持着，坚持着告诉十五：“我们好好活下去，成为杀手，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小礼真的很漂亮，哪怕是再落魄，眼睛永远如夜空中的萤，散发着光亮。
自由？那时的她们不知道，成为嘉首堂杀手是要服毒药受控的，非但没有自由，还有至死方休的折磨。
十五不知道小礼是怎么死的，就是在一个玉宇澄清的上午，她一觉醒来，别人告诉她小礼死了。
有人说她是和大花斗武死的，有人说她是修炼武功突进心脉受损死的，可十五知道，无论她是怎么死的，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应该接受惩罚。
嘉首堂的教头主要看管孩子和行刑，武功不算上乘，他们年老后可离开嘉首堂，但也会用毒药控制，每月按时取药，以防他们泄露嘉首堂的秘密，十五记下了欺负小礼的人，在她习得六阴破魂功后，一一上门索命。
天牢里的那两个就是，出了嘉首堂改不了暴虐成性的品性，犯了大罪进了天牢。
十五惊奇的是自己才开始复仇之路，没想到就被太子盯上了，可若是能借助他的力量，又有何不可呢？
皇家威严，一路上的景致十五并不敢抬头去看，直接就被带到了太子书房。
太子刚刚下朝，朝服还未褪去，正忙着批折子。书房的外厅里坐了许多人，都没穿官服，想来应该都是太子的幕僚。
真是肆意妄为啊，皇宫里面天子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敢如此这般张扬。不过当今皇帝共六子，除太子之外，皆为平庸之辈，太子确实也有这般张扬的底气。
十五行至书房内室行了一礼，太子才从满桌的公文中抬起头来，见她一身女子装束，没了往日的煞气，倒是个清秀的姑娘，不觉有些微微吃惊，嘴角一抿眼带笑意，道：“来了啊，行了这礼以后就是东宫的人了。”
十五低头不语，太子倒是兴致颇高：“不必拘谨，先吃些茶点吧。”
李自明行事雷厉风行，话语间总是不容人抗拒，这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是身为帝王的压迫感。
十五在东宫里面没呆多久，她虽然长在嘉首堂，但知道的消息其实不比太子多，太子招募她也不是为了那些消息，他要的，是十五能够顶替净使接触副堂主，直击嘉首堂的幕后主人。
而太子也向十五透露，解药的突破口应该还是在副堂主齐真身上。
以太子的能力，不愁找不到去接近齐真的人，太子也直言不讳：“你在嘉首堂逃过了这么多次，不管他们和你之间有没有什么苟且，你人都到这里了我怎么不可能一试。”
他笑意融融，语气坚定。
十五是喜欢太子的坦诚的，行走江湖，她见过了太多不堪入目的手段与计谋，也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与贪婪，只有直面自己野心的人才是能够成就事业的人。
十五出宫的时候在宫外碰见了洗墨，他依旧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竟然是在此专门等候她。
洗墨告诉她姜尚要去南山的院子看看书，因为叨扰，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份薄礼。
十五接过盒子，里面竟然是上次她给易烟买的梅子，她本想拒绝，但抬头洗墨已经走远了。
那南山的院子本就不是她的，现在又被暴露给了姜尚，她是断不会再去的了，姜尚他爱去不去。
十五拿着东西直接回了嘉首堂。
嘉首堂里除了暗堂平日里没什么人，能自己出去逍遥了，谁还愿意守着这破地方，不是那毒药牵制，嘉首堂的杀手都恨不得能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她在嘉首堂里晃了几圈，萧然楼依旧大门紧锁，除了凡灵和副堂主，平时没人能进去。
行至暗堂，里面学武的孩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每个嘉首堂的杀手都是从里面出来的，经过一番淘汰，跑进萧然楼。
十五和副堂主齐真还真有些渊源，因为把十五捡进嘉首堂的就是齐真。
当年她逃难路上父母皆亡，母亲在她生辰那日为她留了最后一口吃的，之后便撒手人寰，然后她四处飘零，成为沿街乞讨的一个乞丐。
为了能活下去，她能偷能抢，哪怕对方的乞丐个是她两个大，她也能死死攥住对方的手，毫无顾及的把手上的吃食塞入自己口中，于是在她乞讨的那片儿，人家都说她是最能抢的疯狗。
齐真路过时看到如此能拼能抢的十五，当下就决定把她带走，十五看着齐真一脸冷酷，可身上的衣服材质却是上乘，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容直视，断定这个人能让她拜托现在的生活，毫不犹豫地就跟他走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她的好日子没来，迎来她的是更为残酷的生活。
暗堂的时光对于十五来说是一段非人的记忆。
如果说在街上乞讨只是与人拼抢，而在暗堂里则是与人拼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里面的孩子仿佛忘了存在的意义，也不会拿别人的命当命，死亡变得稀松平常，而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的方向。
十五是拼不过他们的，在街上她能抢赢，是因为有意志，可嘉首堂里面的孩子开始习武，偏偏十五始终不得要领，于是除了蛮力，无计可施。
在又一次抢不到吃的后，十五体力殆尽，躺在墙角，她以为她就这么要死了，忽然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吃的，十五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女孩笑嘻嘻地说：“怎么？快不行啦？”
女孩继续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又撕下一块饼给十五：“你再撑撑，我偷听到了，明日这轮就完了，会发吃的。”
她叫小礼，比十五大了几岁，十五由此成为她的跟班。
十五以为她和小礼就可以这样混到大考，然后成为杀手，这样就可以过上去外面的日子。
可随着小礼出落得越发漂亮，她们的希望渐渐落空，不仅暗堂里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开始对小礼行为不轨，就连教授武功的教头也开始有意无意往小礼身上蹭。
每次十五都会用尽全力把他们打开，堂里的孩子倒是会就此收手，可那些看管他们的教头只会把她打晕，她只能在意识模糊前听到小礼的惨叫。
但那时候小礼还是坚持着，坚持着告诉十五：“我们好好活下去，成为杀手，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小礼真的很漂亮，哪怕是再落魄，眼睛永远如夜空中的萤，散发着光亮。
自由？那时的她们不知道，成为嘉首堂杀手是要服毒药受控的，非但没有自由，还有至死方休的折磨。
十五不知道小礼是怎么死的，就是在一个玉宇澄清的上午，她一觉醒来，别人告诉她小礼死了。
有人说她是和大花斗武死的，有人说她是修炼武功突进心脉受损死的，可十五知道，无论她是怎么死的，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应该接受惩罚。
嘉首堂的教头主要看管孩子和行刑，武功不算上乘，他们年老后可离开嘉首堂，但也会用毒药控制，每月按时取药，以防他们泄露嘉首堂的秘密，十五记下了欺负小礼的人，在她习得六阴破魂功后，一一上门索命。
天牢里的那两个就是，出了嘉首堂改不了暴虐成性的品性，犯了大罪进了天牢。
十五惊奇的是自己才开始复仇之路，没想到就被太子盯上了，可若是能借助他的力量，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