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杏林未可求
天二把要话说完，问起了易烟。
“挺好的，你送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你只管再陪易烟几天，别告诉她我的事，她会吓到的。”天二受得伤不轻，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但说起易烟还是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十五点点头，递了杯水给他：“其实你的易烟比你有想法多了，她之前一直跟我打听嘉首堂的事。”
天二一呛，没想到易烟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动起了歪心思。
十五嘴角一扯：“怎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天二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她胡闹你别理她，她说想把我身上的人命算到你头上，让我洗清白。”
十五冷笑一声。
天二有些急切：“她真的是想得单纯了些，但心思不坏，我先替她道歉了，也会和她说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你别怪罪她。”
“你别急，我没怪她。”易烟难得吐露真心：“她确实不是什么恶毒之人，我不会碰她，何况她也伤不到我。”
天二这才抬眼仔细看十五，以往的十五总是寡言少语，但从与她接触多了起来，他发现这个低调缄默的女子，其实骨子里总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傲骨。
“所以你的事，易烟却都清楚？”十五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天二点头：“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与她说了，既然她想选择我，我不能瞒她。”
十五叹了口气：“你知道作为一个杀手，把你的一切都交给别人，这有多危险吗？”她甚至有些悻然：“而且你把我牵扯其中。”
“所以，我们才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天二目光凛凛十分坚定：“我们，必须要找到药方。”
天二的病养了几日，十五终于不用再去王府，于是接着在京城里到处找大夫。
那日下山之后她再没有病发过，体内的毒就是这样，每月毒发的时候疼痛难忍，却又在几日后恢复如常，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可等时间过去，以为自己又好起来的时候，毒意再起，会比之前更加难以忍受。
十五从来没拿过一颗完整的解药，所以对这疼痛十分习惯，但修炼六阴破魂功带来的反噬，让疼痛加剧。
京城繁华，软红香土接袂成帷，大的医馆诊所比比皆是，可十五一家家的跑下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京城里看病的都是达官贵人，并不擅长这些江湖毒术，每个大夫诊了十五的脉都觉得束手无策。
不过现在十五觉得真的能找到解药的话，痛就再忍一忍就好了，于是也没太在意。
只是打听的时候听说有一家叫杏林芳的医馆，大夫之前是江湖中人，可能会对解毒有所了解，十五想着再去试一试。
这家医馆并不在闹市，十五走街串巷的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寻常的小巷里找到这家不起眼的医馆。
医馆并不热闹，大门轻轻掩住，十五往里面看了看，一片漆黑，踪影难觅。
“吱~~”十五推开门。
“有人吗？”
“有的，稍等一下。”从后院传来一个声音，十五没再往前，继续等在门口。
过一会儿来了一个小医童， 看见十五倒是有些惊奇：“生客啊，那我们这里的规矩你知道吗？”
十五摇摇头。
小医童一身药味，眉目机灵，见十五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开始故作老成，声调却起得老高：“那您听好了，我们杏林芳的规矩是全看师父心情，他看你顺眼就可以诊治，看病付诊金抓药，要是看你不顺眼你那你就耽误了他的时间，放下诊金再请离开。”
不看病也要倒付诊金？
十五倒是不算吃惊，可能是在江湖上闯荡多了，这种故作玄虚的人也见得不少，她不信什么医者父母心，反而觉得这脾气怪的人或许是真的有些本事。
十五颔首表示接受，小医童便领着她进了后院。
杏林芳后院并不大，院子里晒满了药材，十五奇怪这医馆规矩这么多，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应该没什么人会来，怎么需要这么多药材？
穿过后院来到正屋，房间陈设破旧，书籍药材杂乱，桌上还放着茶盏，但两杯茶水早已凉透，唯一整齐的是那几排药柜，重重柜影背后，隐隐听得有人在说话。
“师父，有诊。”小医童向里面喊了一声，里面摸索一阵，才晃晃悠悠出来两个人。
十五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姜尚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尚却十分激动：“这不巧了，快，人就在这里，先把脉把了。”
十五还没弄清状况，姜尚就扯着一个老者走过来，此人一身灰色外衫，头发也有几丝花白，外貌淳朴但神采奕奕，不算大的眼睛里总是放着精明的光。
他刚想伸手向前，结果被十五挡开了。
姜尚赶紧开口："姑娘别急，这是我师父莫永春，师父世代行医，对江湖上的疑难杂症也颇有见解，你让他看看，说不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十五本以为杏林芳的主人得是什么脾气古怪性格孤僻的老头，结果没想到莫永春十分热情：“就是就是，我这小徒弟和我说了，我对你这病也十分感兴趣，让我看看吧。”
看着姜尚和他迫切的眼神，十五半推半就地被二人拉到桌子上诊脉。
可莫永春这脉越诊脸色越难看，问了些身体的问题，最后还是只得摇摇头，对姜尚说道：“这我真是头一回儿见，治标可以，可这毒的根源嘛，我是真的没办法。”
姜尚听了也很失望，可还是打起精神来对十五说：“没事，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十五觉得莫名其妙：“我的事情和世子无关吧？”
姜尚反而一脸坦然：“我说过帮你解毒就会帮你解毒。”
“就是啊，我没办法说不定我这白捡的徒弟有办法呢？”一旁的莫永春赶紧插话：“你是不知道哦，他可聪明了，教什么都一学就会。”
要说本来十五对这莫永春可能还有什么期待，可这话一说，她立即可以断定莫永春是个混子了，医术学成哪是一年两年的，姜尚一个只知道读书功名的人闲时可能看看岐黄之术，但怎么可能真的在医术上有什么作为？
十五告辞离开，她觉得还是用功练武准备找药方的事情靠谱一些，也不准备再找人看病了，可刚走到院子里，姜尚就追了出来。
“姑娘，不管之前我有何目的，我现在是真心想为你解毒的。”
十五没回头，径直往医馆外走去：“谢谢了，但我习惯靠自己。”
“挺好的，你送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你只管再陪易烟几天，别告诉她我的事，她会吓到的。”天二受得伤不轻，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但说起易烟还是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十五点点头，递了杯水给他：“其实你的易烟比你有想法多了，她之前一直跟我打听嘉首堂的事。”
天二一呛，没想到易烟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动起了歪心思。
十五嘴角一扯：“怎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天二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她胡闹你别理她，她说想把我身上的人命算到你头上，让我洗清白。”
十五冷笑一声。
天二有些急切：“她真的是想得单纯了些，但心思不坏，我先替她道歉了，也会和她说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你别怪罪她。”
“你别急，我没怪她。”易烟难得吐露真心：“她确实不是什么恶毒之人，我不会碰她，何况她也伤不到我。”
天二这才抬眼仔细看十五，以往的十五总是寡言少语，但从与她接触多了起来，他发现这个低调缄默的女子，其实骨子里总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傲骨。
“所以你的事，易烟却都清楚？”十五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天二点头：“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与她说了，既然她想选择我，我不能瞒她。”
十五叹了口气：“你知道作为一个杀手，把你的一切都交给别人，这有多危险吗？”她甚至有些悻然：“而且你把我牵扯其中。”
“所以，我们才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天二目光凛凛十分坚定：“我们，必须要找到药方。”
天二的病养了几日，十五终于不用再去王府，于是接着在京城里到处找大夫。
那日下山之后她再没有病发过，体内的毒就是这样，每月毒发的时候疼痛难忍，却又在几日后恢复如常，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可等时间过去，以为自己又好起来的时候，毒意再起，会比之前更加难以忍受。
十五从来没拿过一颗完整的解药，所以对这疼痛十分习惯，但修炼六阴破魂功带来的反噬，让疼痛加剧。
京城繁华，软红香土接袂成帷，大的医馆诊所比比皆是，可十五一家家的跑下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京城里看病的都是达官贵人，并不擅长这些江湖毒术，每个大夫诊了十五的脉都觉得束手无策。
不过现在十五觉得真的能找到解药的话，痛就再忍一忍就好了，于是也没太在意。
只是打听的时候听说有一家叫杏林芳的医馆，大夫之前是江湖中人，可能会对解毒有所了解，十五想着再去试一试。
这家医馆并不在闹市，十五走街串巷的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寻常的小巷里找到这家不起眼的医馆。
医馆并不热闹，大门轻轻掩住，十五往里面看了看，一片漆黑，踪影难觅。
“吱~~”十五推开门。
“有人吗？”
“有的，稍等一下。”从后院传来一个声音，十五没再往前，继续等在门口。
过一会儿来了一个小医童， 看见十五倒是有些惊奇：“生客啊，那我们这里的规矩你知道吗？”
十五摇摇头。
小医童一身药味，眉目机灵，见十五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开始故作老成，声调却起得老高：“那您听好了，我们杏林芳的规矩是全看师父心情，他看你顺眼就可以诊治，看病付诊金抓药，要是看你不顺眼你那你就耽误了他的时间，放下诊金再请离开。”
不看病也要倒付诊金？
十五倒是不算吃惊，可能是在江湖上闯荡多了，这种故作玄虚的人也见得不少，她不信什么医者父母心，反而觉得这脾气怪的人或许是真的有些本事。
十五颔首表示接受，小医童便领着她进了后院。
杏林芳后院并不大，院子里晒满了药材，十五奇怪这医馆规矩这么多，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应该没什么人会来，怎么需要这么多药材？
穿过后院来到正屋，房间陈设破旧，书籍药材杂乱，桌上还放着茶盏，但两杯茶水早已凉透，唯一整齐的是那几排药柜，重重柜影背后，隐隐听得有人在说话。
“师父，有诊。”小医童向里面喊了一声，里面摸索一阵，才晃晃悠悠出来两个人。
十五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姜尚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尚却十分激动：“这不巧了，快，人就在这里，先把脉把了。”
十五还没弄清状况，姜尚就扯着一个老者走过来，此人一身灰色外衫，头发也有几丝花白，外貌淳朴但神采奕奕，不算大的眼睛里总是放着精明的光。
他刚想伸手向前，结果被十五挡开了。
姜尚赶紧开口："姑娘别急，这是我师父莫永春，师父世代行医，对江湖上的疑难杂症也颇有见解，你让他看看，说不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十五本以为杏林芳的主人得是什么脾气古怪性格孤僻的老头，结果没想到莫永春十分热情：“就是就是，我这小徒弟和我说了，我对你这病也十分感兴趣，让我看看吧。”
看着姜尚和他迫切的眼神，十五半推半就地被二人拉到桌子上诊脉。
可莫永春这脉越诊脸色越难看，问了些身体的问题，最后还是只得摇摇头，对姜尚说道：“这我真是头一回儿见，治标可以，可这毒的根源嘛，我是真的没办法。”
姜尚听了也很失望，可还是打起精神来对十五说：“没事，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十五觉得莫名其妙：“我的事情和世子无关吧？”
姜尚反而一脸坦然：“我说过帮你解毒就会帮你解毒。”
“就是啊，我没办法说不定我这白捡的徒弟有办法呢？”一旁的莫永春赶紧插话：“你是不知道哦，他可聪明了，教什么都一学就会。”
要说本来十五对这莫永春可能还有什么期待，可这话一说，她立即可以断定莫永春是个混子了，医术学成哪是一年两年的，姜尚一个只知道读书功名的人闲时可能看看岐黄之术，但怎么可能真的在医术上有什么作为？
十五告辞离开，她觉得还是用功练武准备找药方的事情靠谱一些，也不准备再找人看病了，可刚走到院子里，姜尚就追了出来。
“姑娘，不管之前我有何目的，我现在是真心想为你解毒的。”
十五没回头，径直往医馆外走去：“谢谢了，但我习惯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