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疫区
我们载着满筐的面罩，还有火燎烟熏的药材踏上了前往疫区的路途。
此次出行我们轻装简行，因为疫区实在过于危险，莫大人便只带了我和林逸，还有一些随行的侍卫。
前脚刚踏入疫区，我便闻到刺激恶心的腐臭味，瞧着这因病逝去的尸体已经堆得人小山高，我心一紧，恐怕这样处理尸体会出乱子。
虽有衙门或者知府的府兵在此治理秩序，但许多百姓因为对感染疫病的过度害怕与恐慌，都想着法子出去，逃出这疫病的生天。
在我们来之前，虽已经封锁了最为严重的几条街巷，但这里患者与健康百姓混杂在一起，长久以为，只怕这封锁的街区都会遭殃。
林逸同样也皱着眉思考着这不当的处理，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
这痛苦不已的患者各个都是头面红肿，全身发热，好似不是鼠疫，这场景竟有点像书中的“大头瘟”。我再仔细观察，探了几个患者的脉搏，心中已有了对此病的诊断。
“世子夫人，这病该如何诊治？我们这的大夫试了好几个方子都只能缓解症状，但无法根治。”
“此次瘟疫我曾在书中看到相似症状，书中给的药方子用了大量清热泻火的药物。但大头瘟发病于两腮，可能内服成效太慢，还需施加外敷。”我迟疑了片刻，“我回去便开下药方，只是还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讲。”
“这大头瘟若是一人感染了，方圆几里的人都逃不了。即使是因病去世的病人，长期堆积，也有感染他人的风险。苏霂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讲患病的人火化处理。并将所有因疫病去世的人登记在册，将所有人的骨灰一起安葬。如此，不仅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还让后人警惕瘟疫的复发。”
“这，自古都是死者为大，老夫还未听说过火化的说法。这法子施行起来恐怕难。”
“此事是我太过于激进，若是能将死者快速下葬也可避免再次感染。”我再次出主意道。
“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我多派点人手处理这些尸体。”
——
疫区的百姓一个个都没有面罩的庇护，口鼻完全暴露于空气中，随时随地有着感染的风险。甚至还有人围着患病的家人悲惨痛哭，到处求神拜佛，祈求佛祖保佑。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林逸在身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着他怀里一箩筐的面罩，寻了个最高点，大声吆喝着路过的百姓，“各位，各位！如今瘟疫肆意，正好有免费的面罩发放，大家都来拿一个吧！并且出了家门就要时刻戴着，如今这杂起从口鼻入体，我们还是要多加注意！”
可大家都对这纱布面罩不敢兴趣，呕偶尔路过几个好奇的小孩拿走几个。但戴了会，似乎是嫌弃太闷了，便随意丢掷在路边。
“这样没用的，你与他们讲道理他们都不信的。必须要有威望的人发话才行，再者，即使拿了面罩他们也很难做到长久佩戴。”林逸摇着头对我说。
“世子说得对，老夫之前也再三叮嘱要将患病人送医治疗，可他们就是不停。”莫知府每每说到激动时，便剧烈的咳嗽。
一直以为应对瘟疫便如平时诊病般，只要加强消杀，正确诊出病情，确保药方无误便可。
可如今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得知此事要躬行。
这刚来江陵，瘟疫直接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紧缺的药材，不合理的收容隔离，还有不配合的群众。
这三块硬骨头哪个都不好啃，想起祖母当时孤身一人前往江陵，独自面对这些难题，甚至还要背负世俗眼光的批判。如今故地旧事重现，我仿佛能真正感同身受祖母当时的心酸与勇敢。
本身到江陵时已是晌午，经过一系列折腾，此时太阳已快落山。
林逸轻声唤我，“霂霂，我们先回去吧。一直耗在此地也不是个办法。”
我本就是个执拗性子，自己分内之事却遇上难解的谜题，我想不到解法不愿轻易罢休。恨不得搬来疫区，日夜救治伤员。
林逸瞧见我依依不舍的眼神，似在劝说因贪玩而不愿回家的小孩般，耐着性子说道，“霂霂，如今我们再次也是凭添感染的风险，更何况如今药材都寻不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你有高超精湛的医术，但没有药材又怎么救治他们？”
我最终还是被林逸的话打动，乖乖得和他了回了府。
但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使在饭桌上也想着此事的解法。
就连阿梨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除吃饭时在我耳畔嘀嘀咕咕询问着今日疫区的情况。
我摇摇头，表示情况不太好。
看了一脸沮丧的表情，阿梨兴奋的眸子突然暗淡下来，再次确认道：“我们一行人里，我最信任的便是小霂里。小霂你可一定要和我说实话。即使这疫病不厉害，我也不会到处乱跑的。”
“我没有说笑，江陵此次疫病确实严峻。”
阿梨听了我的肺腑之言，脸上的表情停滞了几秒。再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后，阿梨自言自语道：“恐怕我们救世小分队今日又要开会。”
——
晚饭后，我才明白阿梨口着神神叨叨的话。原谅她是想和上次在荆州城一样，我们几个有志之士聚在一起献计献策。
阿梨屁颠颠地在林逸面前说了许久，直到她说道，“你看看我们家小霂为此事发愁的模样你忍心吗？若是能让我们几人也加入，替小霂一同分担这压力，不更好吗？”
林逸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光芒，以阿梨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消亡。
但是在一侧的我正好注意到了此刻，林逸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待会议事厅见。”
阿梨接过自家哥哥的同意后，仿佛兴奋得可以跳起来，立马飞奔至顾南禾身边将此事告诉他。
虽然不得不承认人多力量大，但人多了感染风险也变多，更何况阿梨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
正好林逸与我想到一边去了，“我也担心阿梨，害怕阿梨那粗心大意的性格稍有不慎就感染了。”
“那便让她少去病情严重的疫区。”
此次出行我们轻装简行，因为疫区实在过于危险，莫大人便只带了我和林逸，还有一些随行的侍卫。
前脚刚踏入疫区，我便闻到刺激恶心的腐臭味，瞧着这因病逝去的尸体已经堆得人小山高，我心一紧，恐怕这样处理尸体会出乱子。
虽有衙门或者知府的府兵在此治理秩序，但许多百姓因为对感染疫病的过度害怕与恐慌，都想着法子出去，逃出这疫病的生天。
在我们来之前，虽已经封锁了最为严重的几条街巷，但这里患者与健康百姓混杂在一起，长久以为，只怕这封锁的街区都会遭殃。
林逸同样也皱着眉思考着这不当的处理，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
这痛苦不已的患者各个都是头面红肿，全身发热，好似不是鼠疫，这场景竟有点像书中的“大头瘟”。我再仔细观察，探了几个患者的脉搏，心中已有了对此病的诊断。
“世子夫人，这病该如何诊治？我们这的大夫试了好几个方子都只能缓解症状，但无法根治。”
“此次瘟疫我曾在书中看到相似症状，书中给的药方子用了大量清热泻火的药物。但大头瘟发病于两腮，可能内服成效太慢，还需施加外敷。”我迟疑了片刻，“我回去便开下药方，只是还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讲。”
“这大头瘟若是一人感染了，方圆几里的人都逃不了。即使是因病去世的病人，长期堆积，也有感染他人的风险。苏霂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讲患病的人火化处理。并将所有因疫病去世的人登记在册，将所有人的骨灰一起安葬。如此，不仅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还让后人警惕瘟疫的复发。”
“这，自古都是死者为大，老夫还未听说过火化的说法。这法子施行起来恐怕难。”
“此事是我太过于激进，若是能将死者快速下葬也可避免再次感染。”我再次出主意道。
“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我多派点人手处理这些尸体。”
——
疫区的百姓一个个都没有面罩的庇护，口鼻完全暴露于空气中，随时随地有着感染的风险。甚至还有人围着患病的家人悲惨痛哭，到处求神拜佛，祈求佛祖保佑。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林逸在身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着他怀里一箩筐的面罩，寻了个最高点，大声吆喝着路过的百姓，“各位，各位！如今瘟疫肆意，正好有免费的面罩发放，大家都来拿一个吧！并且出了家门就要时刻戴着，如今这杂起从口鼻入体，我们还是要多加注意！”
可大家都对这纱布面罩不敢兴趣，呕偶尔路过几个好奇的小孩拿走几个。但戴了会，似乎是嫌弃太闷了，便随意丢掷在路边。
“这样没用的，你与他们讲道理他们都不信的。必须要有威望的人发话才行，再者，即使拿了面罩他们也很难做到长久佩戴。”林逸摇着头对我说。
“世子说得对，老夫之前也再三叮嘱要将患病人送医治疗，可他们就是不停。”莫知府每每说到激动时，便剧烈的咳嗽。
一直以为应对瘟疫便如平时诊病般，只要加强消杀，正确诊出病情，确保药方无误便可。
可如今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得知此事要躬行。
这刚来江陵，瘟疫直接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紧缺的药材，不合理的收容隔离，还有不配合的群众。
这三块硬骨头哪个都不好啃，想起祖母当时孤身一人前往江陵，独自面对这些难题，甚至还要背负世俗眼光的批判。如今故地旧事重现，我仿佛能真正感同身受祖母当时的心酸与勇敢。
本身到江陵时已是晌午，经过一系列折腾，此时太阳已快落山。
林逸轻声唤我，“霂霂，我们先回去吧。一直耗在此地也不是个办法。”
我本就是个执拗性子，自己分内之事却遇上难解的谜题，我想不到解法不愿轻易罢休。恨不得搬来疫区，日夜救治伤员。
林逸瞧见我依依不舍的眼神，似在劝说因贪玩而不愿回家的小孩般，耐着性子说道，“霂霂，如今我们再次也是凭添感染的风险，更何况如今药材都寻不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你有高超精湛的医术，但没有药材又怎么救治他们？”
我最终还是被林逸的话打动，乖乖得和他了回了府。
但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使在饭桌上也想着此事的解法。
就连阿梨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除吃饭时在我耳畔嘀嘀咕咕询问着今日疫区的情况。
我摇摇头，表示情况不太好。
看了一脸沮丧的表情，阿梨兴奋的眸子突然暗淡下来，再次确认道：“我们一行人里，我最信任的便是小霂里。小霂你可一定要和我说实话。即使这疫病不厉害，我也不会到处乱跑的。”
“我没有说笑，江陵此次疫病确实严峻。”
阿梨听了我的肺腑之言，脸上的表情停滞了几秒。再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后，阿梨自言自语道：“恐怕我们救世小分队今日又要开会。”
——
晚饭后，我才明白阿梨口着神神叨叨的话。原谅她是想和上次在荆州城一样，我们几个有志之士聚在一起献计献策。
阿梨屁颠颠地在林逸面前说了许久，直到她说道，“你看看我们家小霂为此事发愁的模样你忍心吗？若是能让我们几人也加入，替小霂一同分担这压力，不更好吗？”
林逸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光芒，以阿梨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消亡。
但是在一侧的我正好注意到了此刻，林逸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待会议事厅见。”
阿梨接过自家哥哥的同意后，仿佛兴奋得可以跳起来，立马飞奔至顾南禾身边将此事告诉他。
虽然不得不承认人多力量大，但人多了感染风险也变多，更何况阿梨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
正好林逸与我想到一边去了，“我也担心阿梨，害怕阿梨那粗心大意的性格稍有不慎就感染了。”
“那便让她少去病情严重的疫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