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谣言吗
“继续跑！慢慢儿减速！不要立即停下！”道旁的体育老师边跑边挥手，嗓子早就喊哑了，“后面同学加把劲儿，坚持坚持，能跑下来就是胜利！！！”
我奔向顾辰，跟上他的节奏，追在他身边，“顾辰，顾辰，我可以扶你一把吗?你不要说话，把手给我就可以了！”
“没事……等下……就停……”他几乎是用气音讲话，抓着我的手腕，用力捏了捏，抽走我手上的毛巾擦了把脸。他前襟早已湿透了，白色薄棉运动衫变得有些透明，从背后看更加明显，紧紧贴在肩胛骨上。
我重新追上去，顾辰也不跑了，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步子有点飘，我抓住他的胳膊，重心明显压了过来，“撑不住就说啊，你靠我身上吧，我劲儿很大的，摔不了你……”
“噗通”一声，当场打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完全没顾忌的把他胳膊放肩上，想把他带起来，“真没想到你还挺重……看着好瘦的，怎么这么沉……”
“一米八六，七十公斤，你扛我?”顾辰短促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你别费这么大劲儿……我真的腿软，站不动了……”
我记起体育课上讲到的运动后放松方法，这时候腿部按摩最合适，可我还没碰到他的腿，他就“噌”的一下屈膝。
“你干什么?”我俩同时问出口。
顾辰动作太猛，导致小腿肚子抽筋，忍道:“我真没事。”
刚跑完步，脖子和脸都是红的，辨不出有几分源于难以为情，但我脸上烫得厉害，百分百都是反应过来的羞耻心理，害臊得只敢低头拔草。
体育老师走过来询问情况，一边手把手教他放松肌肉，一边告知他破了校运会记录，三句话里两句带叹号，语气激动得不得了，陆续又围过来好几个老师和学生。
人聚人散，我还在拔草，并且想把脑袋埋地里。
顾辰提醒道:“你要把那块地方薅秃了。”
“闭嘴！”我把手里的草扔他身上，像只被人踩疼尾巴的流浪猫，凶过了头。
“第二轮要上人，你把胸牌还回去，我们该离场了。”顾辰抓着身边的足球门框站起身，推了推我的胳膊，“快去。”
“那同学在外面呢，没胸牌怎么进场。”我专门拽着他衣角晃了晃，晃掉草叶子，颇似掩耳盗铃，“好了，走吧。”
顾辰深吸口气，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是深吸了口气想要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出口栅栏外面围观者众多，拨开一层还有一层，堵得水泄不通，张执一和冯玖相继跟顾辰道贺，一把子抱住他想抬起来，却险些把人撂倒在地上，顾辰好不容易推开他俩，又被迎面走来的班主任拦住，结结实实抱了抱。
我举着牌子喊林郁青，“你别光顾着踮脚凑热闹，赶紧进场去，志愿者要就位了。”
林郁青大笑着拍我肩膀，“牛逼，牛逼……我家芋……不是，那什么，女子三千米在明天下午，芋圆肯定能拿奖！”
“我知道……但我们……”
“我先走一步，广播叫人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后面还有话堵着没说——我们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除了扯嗓子喊加油，一点儿用也没有。
“苏璃，苏璃！”身后传来张执一的声音，伴随着意味深长的笑声，见我转头看他，指着顾辰喊了句:“杀君马者道旁儿！”
顾辰笑着推他一把，朝这边走过来，我问他那是什么意思，顾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瞎说的。
如果他没有鲜见地脸红，我肯定信他鬼话。
我俩并肩走了一段，我忽然想起件事，两只脚僵在原地，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喃喃道：“完了完了……我把表白墙给忘了……”
“什么表白墙？”
“怕不是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立刻拿出手机狠戳那只黑色企鹅，后背靠墙不许他凑过来，手指划拉屏幕刷新空间消息，顾辰说我再急点儿能擦出火星子，我叫他打住，屏息凝神，不要说话。
看到自己照片的刹那抓心挠肝的，没胆量点开查看留言和评论。
“到底怎么了，不能跟我说吗？”
“不行……你先走，走我前面……”
顾辰习惯性打个响指，笑着说：“好吧。”
他向来是这样，我不担心手机被抢，也不担心他非要偷看，但就是没敢靠近，跟着他一前一后出了校门，吃饭的时候都在抱着手机纠结。
顾辰也在看手机。
赵明媚发来聊天截图，说他们私下的班群里已经炸锅了，我想找块豆腐撞死，找根海带上吊。
手里拿着筷子，葱姜蒜都挑完了，面条还没动。
顾辰收了手机催我快点，面都坨了，我潦草吞咽几口，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移向窗外。
我低下头喝汤，心思一跳，再次抬眼看他。
这回顾辰也不装了，双手抱臂靠向椅背，与我视线相接。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Perfect，这问题无解。
我哼道:“你诡辩。”
顾辰停了停，说道:“别太在意，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都知道了还……那些谣言，你不管啊？”
什么“谈恋爱”，“男女朋友”，“早就在一起了”，那些字眼和词句，明晃晃地挂在表白墙上，窗户纸早就捅烂了，可是哪怕别人说出花儿来，我和他之间仍旧什么关系都没有。
“谣言，”顾辰重复这俩字，扬声反问：“是谣言吗？”
“不，不是吗？”
我偷偷绞紧手指，我好像……还蛮期待他会怎么说。
短促的轻笑声像是什么都认，但又像什么都不认。
“如果是谣言，迟早不攻自破，如果不是，那就更不用管了，谁都拦不住别人说真话。”
顾辰起身，取下挂椅背上的书包，顺道也拎起我的，“走了。”
我奔向顾辰，跟上他的节奏，追在他身边，“顾辰，顾辰，我可以扶你一把吗?你不要说话，把手给我就可以了！”
“没事……等下……就停……”他几乎是用气音讲话，抓着我的手腕，用力捏了捏，抽走我手上的毛巾擦了把脸。他前襟早已湿透了，白色薄棉运动衫变得有些透明，从背后看更加明显，紧紧贴在肩胛骨上。
我重新追上去，顾辰也不跑了，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步子有点飘，我抓住他的胳膊，重心明显压了过来，“撑不住就说啊，你靠我身上吧，我劲儿很大的，摔不了你……”
“噗通”一声，当场打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完全没顾忌的把他胳膊放肩上，想把他带起来，“真没想到你还挺重……看着好瘦的，怎么这么沉……”
“一米八六，七十公斤，你扛我?”顾辰短促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你别费这么大劲儿……我真的腿软，站不动了……”
我记起体育课上讲到的运动后放松方法，这时候腿部按摩最合适，可我还没碰到他的腿，他就“噌”的一下屈膝。
“你干什么?”我俩同时问出口。
顾辰动作太猛，导致小腿肚子抽筋，忍道:“我真没事。”
刚跑完步，脖子和脸都是红的，辨不出有几分源于难以为情，但我脸上烫得厉害，百分百都是反应过来的羞耻心理，害臊得只敢低头拔草。
体育老师走过来询问情况，一边手把手教他放松肌肉，一边告知他破了校运会记录，三句话里两句带叹号，语气激动得不得了，陆续又围过来好几个老师和学生。
人聚人散，我还在拔草，并且想把脑袋埋地里。
顾辰提醒道:“你要把那块地方薅秃了。”
“闭嘴！”我把手里的草扔他身上，像只被人踩疼尾巴的流浪猫，凶过了头。
“第二轮要上人，你把胸牌还回去，我们该离场了。”顾辰抓着身边的足球门框站起身，推了推我的胳膊，“快去。”
“那同学在外面呢，没胸牌怎么进场。”我专门拽着他衣角晃了晃，晃掉草叶子，颇似掩耳盗铃，“好了，走吧。”
顾辰深吸口气，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是深吸了口气想要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出口栅栏外面围观者众多，拨开一层还有一层，堵得水泄不通，张执一和冯玖相继跟顾辰道贺，一把子抱住他想抬起来，却险些把人撂倒在地上，顾辰好不容易推开他俩，又被迎面走来的班主任拦住，结结实实抱了抱。
我举着牌子喊林郁青，“你别光顾着踮脚凑热闹，赶紧进场去，志愿者要就位了。”
林郁青大笑着拍我肩膀，“牛逼，牛逼……我家芋……不是，那什么，女子三千米在明天下午，芋圆肯定能拿奖！”
“我知道……但我们……”
“我先走一步，广播叫人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后面还有话堵着没说——我们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除了扯嗓子喊加油，一点儿用也没有。
“苏璃，苏璃！”身后传来张执一的声音，伴随着意味深长的笑声，见我转头看他，指着顾辰喊了句:“杀君马者道旁儿！”
顾辰笑着推他一把，朝这边走过来，我问他那是什么意思，顾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瞎说的。
如果他没有鲜见地脸红，我肯定信他鬼话。
我俩并肩走了一段，我忽然想起件事，两只脚僵在原地，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喃喃道：“完了完了……我把表白墙给忘了……”
“什么表白墙？”
“怕不是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立刻拿出手机狠戳那只黑色企鹅，后背靠墙不许他凑过来，手指划拉屏幕刷新空间消息，顾辰说我再急点儿能擦出火星子，我叫他打住，屏息凝神，不要说话。
看到自己照片的刹那抓心挠肝的，没胆量点开查看留言和评论。
“到底怎么了，不能跟我说吗？”
“不行……你先走，走我前面……”
顾辰习惯性打个响指，笑着说：“好吧。”
他向来是这样，我不担心手机被抢，也不担心他非要偷看，但就是没敢靠近，跟着他一前一后出了校门，吃饭的时候都在抱着手机纠结。
顾辰也在看手机。
赵明媚发来聊天截图，说他们私下的班群里已经炸锅了，我想找块豆腐撞死，找根海带上吊。
手里拿着筷子，葱姜蒜都挑完了，面条还没动。
顾辰收了手机催我快点，面都坨了，我潦草吞咽几口，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移向窗外。
我低下头喝汤，心思一跳，再次抬眼看他。
这回顾辰也不装了，双手抱臂靠向椅背，与我视线相接。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Perfect，这问题无解。
我哼道:“你诡辩。”
顾辰停了停，说道:“别太在意，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都知道了还……那些谣言，你不管啊？”
什么“谈恋爱”，“男女朋友”，“早就在一起了”，那些字眼和词句，明晃晃地挂在表白墙上，窗户纸早就捅烂了，可是哪怕别人说出花儿来，我和他之间仍旧什么关系都没有。
“谣言，”顾辰重复这俩字，扬声反问：“是谣言吗？”
“不，不是吗？”
我偷偷绞紧手指，我好像……还蛮期待他会怎么说。
短促的轻笑声像是什么都认，但又像什么都不认。
“如果是谣言，迟早不攻自破，如果不是，那就更不用管了，谁都拦不住别人说真话。”
顾辰起身，取下挂椅背上的书包，顺道也拎起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