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泥自有别
十五本以为的走一趟是去衙门，却没想到被带到了一处私宅府邸。
刺杀她的两个人不知死活，她按下心中的恐慌，故作镇定地来到此处，却被安排在一处厅堂，说是听候消息。
等了不出一炷香，只见一位衣衫华贵气宇不凡的男子匆匆进来，路过十五时只斜眼看了她一眼，双眉紧蹙俊目深邃。
男子衣袍轻轻一撩，径直向堂中主位坐去：“说，姜尚在哪里？”
十五以为来人是要问嘉首堂的事情，却没想到问的是姜尚的事，可姜尚她自认为绑得不露马脚，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给太子爷行礼吧。”一旁的侍卫发了声，正是之前带她过来的那位轻羽卫。
太子？她这无名小卒又是怎么和太子扯上关系的？太子不应该是在东宫里吗？但对面位高权重，她只得跪下准备行礼。
太子倒是抬手拦了一下，示意不必行礼，眼睛对上十五双眼：“三日前你于王府附近绑了世子，世子至今未归，他在哪里？又是谁指使你的？”
十五只恨自己为了不沾染是非早早下山，丝毫没想到天二没有让世子回去。
她双唇紧闭，已经开始用余光计算屋内的陈设人数，自己逃出的几率有多大。
就在十五沉思的时候，太子又开了口：“出不去的，就算你武功盖世，单枪匹马是闯不过的。”
心思被猜到，十五不禁哑然。
只见太子理了理衣衫，正襟危坐道：“你既然是绑不是杀，定然是会留他一命的，姜家素来只管编修著书，鲜有仇敌，你必然不是一般人。”
大许太子李自明，年二十有四，十六岁就于清政殿学习行走，弱冠起更是开始处理政务，行事沉稳妥当，深得皇帝喜爱众臣拥戴。
他许是来的匆忙，衣衫华贵却有些凌乱，低沉的声音里也有一丝尚未清醒的沙哑，但到底是太子，逼人的贵气已经让十五觉得不可一世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天二。
天二一次意外获得了江湖上盛传的邪功，六阴破魂功，而嘉首堂明令弟子只得修行天玑真法，不得修行其他功法，加之每月的毒药催控，多数人也不敢尝试，唯有十五因为天玑真法不得要领，于是不得不学习这入门飞快而功力暴涨的武功，天二以此邪功要求十五帮他做事。
至于江湖上说这邪功修行到最后可能走火入魔的传言，十五并不在意。
其实以天二的武功，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十五去帮忙的呢，这不过都是他闲暇时的乐子罢了。
这次绑架姜尚十五也疑惑过，但想着天二的能力，估算自己也不会因此惹上祸事，却没想到这下倒是有可能栽在这里了。
见十五还是不回话，太子显得似乎没有那么有耐心，清了清嗓子：“听闻姑娘正在被嘉首堂的人追杀，姑娘要是能投诚，我能保你一命。”
“哼~”十五一声冷笑，现在嘉首堂的许多人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方才要不是那位侍卫多事，她早就解决了一切。一个朝廷的人，说些哄骗的话到时候再翻脸不认人太正常不过了。
“保我一命说得轻巧，只怕我这贱命太子还真保不了呢。”她身形瘦小，但在太子面前却一点也不怵，甚至语气中的不屑，也让太子有些吃惊：是块硬骨头。
“太子。”一旁的侍卫先开了口，他俯身向太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只见太子目光仍然盯着十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起身对侍卫说道：“修贤，人先看着。”然后直接走了。
那名唤修贤的侍卫便上来，把十五安置到了别处。
十五并没有被关多久，不出几个时辰，天色大亮，她就见到了姜尚。
裘修贤带着姜尚进来的时候十五正昏昏欲睡，看到他们出现吓得一个激灵。
姜尚倒是十分热情：“姑娘可以走了，我已经向太子秉明了。”
十五想问问天二，又觉得有些不妥，裘修贤看出她的迟疑，以为她是在担心被追杀的事，说：“嘉首堂的那二人已经毙命，我们并未在他们身上找到嘉首堂的白笺，向想来这是他们自己接的私活，姑娘是有何仇家？我可以带你去官府。”
十五有些疑惑，他还不知她也是嘉首堂的？一旁的姜尚听见裘修贤这么说也并未质疑，倒是笑得真切动容：“裘都尉事多繁杂，我送姑娘就好了，想来姑娘还欠我一声道歉呢。”
十五在想他怎么这么多歉要道。
裘都尉没再拒绝，将二人送上府外的马车。
一路上十五满是不解，看人走远，立马问姜尚：“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与太子说的？”
马车内只有两人，姜尚倒是收起了那亲和的笑容，冷着一张脸：“实话实说。”
这姜尚行事虽然一板一眼，但面如冠玉温文尔雅，谈话总是抿唇淡笑，总如暖阳照人，这冷不丁的冷下来的样子，十五见了倒是有些奇怪。
看见他这样十五才没好气，她还一堆问题呢，差点命丧黄泉，正是气头上，也忍不住冷了声音：“你到底说不说。”
姜尚仍是神情淡漠，与他平时谦和有礼的态度大不相同，而是任马车把十五带到了一处坊间小院，中间不再回话。
此时正值午时，街巷已经传出袅袅烟火，饭香四溢。
姜尚轻叩院门，是天二开的门。
还不等众人说话，倒是之前的那位姑娘冲了出来，拉住姜尚的胳膊：“表哥，你们总算回来了。”
姜尚却直接与那姑娘说道：“易烟，我说过不为难他们，现下我们回家，这样的人你以后再也不要见了。”说着看了一眼天二。
这样的人？十五心中冷笑。
天二似乎想争辩什么，易烟姑娘先开了口：“表哥，不能这样说子晋的，他是好人。”
易烟泫然欲泣，明眸含泪，姜尚看着这个不争气的表妹，不忍叹气，拉着她就要带她走。
“等等。”十五倒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口口声声说着我们这些人可怜，天下万民，众生平等，怎么？还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种人。”
姜尚噎了一下，十五本就话不多，有什么事也是能跑就跑，绝不多言，这下倒为了魏子晋出头了，于是姜尚轻轻讥笑道：“你们杀了人，本就是应该送押官府的，我念你们受人胁迫，愿意帮你们一把，但你们只要还是在杀人，就不是好人。”
被这般当面反驳，直命要害，十五当真动了杀心，还是玄二反应快，阻拦了下来，让姜尚带着易烟离开。
易烟挣不开姜尚的钳制，只不断回头望着玄二，眼泪与情丝交相融萃。
刺杀她的两个人不知死活，她按下心中的恐慌，故作镇定地来到此处，却被安排在一处厅堂，说是听候消息。
等了不出一炷香，只见一位衣衫华贵气宇不凡的男子匆匆进来，路过十五时只斜眼看了她一眼，双眉紧蹙俊目深邃。
男子衣袍轻轻一撩，径直向堂中主位坐去：“说，姜尚在哪里？”
十五以为来人是要问嘉首堂的事情，却没想到问的是姜尚的事，可姜尚她自认为绑得不露马脚，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给太子爷行礼吧。”一旁的侍卫发了声，正是之前带她过来的那位轻羽卫。
太子？她这无名小卒又是怎么和太子扯上关系的？太子不应该是在东宫里吗？但对面位高权重，她只得跪下准备行礼。
太子倒是抬手拦了一下，示意不必行礼，眼睛对上十五双眼：“三日前你于王府附近绑了世子，世子至今未归，他在哪里？又是谁指使你的？”
十五只恨自己为了不沾染是非早早下山，丝毫没想到天二没有让世子回去。
她双唇紧闭，已经开始用余光计算屋内的陈设人数，自己逃出的几率有多大。
就在十五沉思的时候，太子又开了口：“出不去的，就算你武功盖世，单枪匹马是闯不过的。”
心思被猜到，十五不禁哑然。
只见太子理了理衣衫，正襟危坐道：“你既然是绑不是杀，定然是会留他一命的，姜家素来只管编修著书，鲜有仇敌，你必然不是一般人。”
大许太子李自明，年二十有四，十六岁就于清政殿学习行走，弱冠起更是开始处理政务，行事沉稳妥当，深得皇帝喜爱众臣拥戴。
他许是来的匆忙，衣衫华贵却有些凌乱，低沉的声音里也有一丝尚未清醒的沙哑，但到底是太子，逼人的贵气已经让十五觉得不可一世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天二。
天二一次意外获得了江湖上盛传的邪功，六阴破魂功，而嘉首堂明令弟子只得修行天玑真法，不得修行其他功法，加之每月的毒药催控，多数人也不敢尝试，唯有十五因为天玑真法不得要领，于是不得不学习这入门飞快而功力暴涨的武功，天二以此邪功要求十五帮他做事。
至于江湖上说这邪功修行到最后可能走火入魔的传言，十五并不在意。
其实以天二的武功，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十五去帮忙的呢，这不过都是他闲暇时的乐子罢了。
这次绑架姜尚十五也疑惑过，但想着天二的能力，估算自己也不会因此惹上祸事，却没想到这下倒是有可能栽在这里了。
见十五还是不回话，太子显得似乎没有那么有耐心，清了清嗓子：“听闻姑娘正在被嘉首堂的人追杀，姑娘要是能投诚，我能保你一命。”
“哼~”十五一声冷笑，现在嘉首堂的许多人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方才要不是那位侍卫多事，她早就解决了一切。一个朝廷的人，说些哄骗的话到时候再翻脸不认人太正常不过了。
“保我一命说得轻巧，只怕我这贱命太子还真保不了呢。”她身形瘦小，但在太子面前却一点也不怵，甚至语气中的不屑，也让太子有些吃惊：是块硬骨头。
“太子。”一旁的侍卫先开了口，他俯身向太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只见太子目光仍然盯着十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起身对侍卫说道：“修贤，人先看着。”然后直接走了。
那名唤修贤的侍卫便上来，把十五安置到了别处。
十五并没有被关多久，不出几个时辰，天色大亮，她就见到了姜尚。
裘修贤带着姜尚进来的时候十五正昏昏欲睡，看到他们出现吓得一个激灵。
姜尚倒是十分热情：“姑娘可以走了，我已经向太子秉明了。”
十五想问问天二，又觉得有些不妥，裘修贤看出她的迟疑，以为她是在担心被追杀的事，说：“嘉首堂的那二人已经毙命，我们并未在他们身上找到嘉首堂的白笺，向想来这是他们自己接的私活，姑娘是有何仇家？我可以带你去官府。”
十五有些疑惑，他还不知她也是嘉首堂的？一旁的姜尚听见裘修贤这么说也并未质疑，倒是笑得真切动容：“裘都尉事多繁杂，我送姑娘就好了，想来姑娘还欠我一声道歉呢。”
十五在想他怎么这么多歉要道。
裘都尉没再拒绝，将二人送上府外的马车。
一路上十五满是不解，看人走远，立马问姜尚：“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与太子说的？”
马车内只有两人，姜尚倒是收起了那亲和的笑容，冷着一张脸：“实话实说。”
这姜尚行事虽然一板一眼，但面如冠玉温文尔雅，谈话总是抿唇淡笑，总如暖阳照人，这冷不丁的冷下来的样子，十五见了倒是有些奇怪。
看见他这样十五才没好气，她还一堆问题呢，差点命丧黄泉，正是气头上，也忍不住冷了声音：“你到底说不说。”
姜尚仍是神情淡漠，与他平时谦和有礼的态度大不相同，而是任马车把十五带到了一处坊间小院，中间不再回话。
此时正值午时，街巷已经传出袅袅烟火，饭香四溢。
姜尚轻叩院门，是天二开的门。
还不等众人说话，倒是之前的那位姑娘冲了出来，拉住姜尚的胳膊：“表哥，你们总算回来了。”
姜尚却直接与那姑娘说道：“易烟，我说过不为难他们，现下我们回家，这样的人你以后再也不要见了。”说着看了一眼天二。
这样的人？十五心中冷笑。
天二似乎想争辩什么，易烟姑娘先开了口：“表哥，不能这样说子晋的，他是好人。”
易烟泫然欲泣，明眸含泪，姜尚看着这个不争气的表妹，不忍叹气，拉着她就要带她走。
“等等。”十五倒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口口声声说着我们这些人可怜，天下万民，众生平等，怎么？还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种人。”
姜尚噎了一下，十五本就话不多，有什么事也是能跑就跑，绝不多言，这下倒为了魏子晋出头了，于是姜尚轻轻讥笑道：“你们杀了人，本就是应该送押官府的，我念你们受人胁迫，愿意帮你们一把，但你们只要还是在杀人，就不是好人。”
被这般当面反驳，直命要害，十五当真动了杀心，还是玄二反应快，阻拦了下来，让姜尚带着易烟离开。
易烟挣不开姜尚的钳制，只不断回头望着玄二，眼泪与情丝交相融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