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的自白
“喂，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就不说话了？！”
还是挺疼的，我很少像今天这样打架，虽然平时偷鸡摸狗都是家常便饭，但这种玩命的械斗时至今日也没办法当成习惯啊…
“嘶……下手挺重的。”
嘴巴里的血粘稠得像是铁锈味的浆糊，大概率牙齿被打断了，雾都东区的治安一直这样，盗匪妓女和下水道老鼠的数量比起来难分高下，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孤儿，和绝大多数在这里聚居的寄生虫一样，下贱、卑劣、肮脏，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依靠掠夺和上层人吃剩的泔水残渣过活。
“你…你这种家伙……绝对…死得很难看！”
脚下被打断四肢的人是我这次委托要干掉的对象，据说是那边帮派下面的马仔，大概率是经手鸦片烟草一类活计的时候手脚不干净吧？
不过不重要，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这个倒霉蛋马上就要归西了，他生前干过什么跟我这个打手毫无瓜葛。
啊啊——这样的诅咒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不过又怎样呢？反正终归死后都是下地狱，难道我害怕撒旦会再多给一点惩罚吗？
“是吗？我怎么死我不清楚，不过废话多的家伙一般都不怎么样，比如你。”
加大了脚下的力度，手里的铁棒敲碎过几个人的脑袋我也不记得了，手臂起落之间一声闷响，这个倒霉蛋终于不再聒噪，而我明天的三餐也算是有了着落。
顺着铁棒下落的红色液体很温暖，我痴迷地举起它，也看着它指着的天空。
那片不曾给予我任何希望和色彩的天空，属于雾都东区一个名为杰奎琳·阿道夫的打手的天空。
“要下雨了啊……”
把唇角的血水和断裂的牙齿吐出来，将尸体拖到垃圾堆里草草掩埋，收尾工作结束之后，雨水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我小心地把铁棒用衣服包起来藏在背后的篓子里。
上面的红色痕迹是铁锈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并不重要，但这是我比较趁手的一件谋生工具，可以的话我不太想让它太早损毁。
雾都的雨水很脏，但脏不过我身上的衣服，雨水落在地面上会让道路变得很滑，我没钱买鞋子，所以只能扶着墙壁慢慢一点点往回走，回到那个姑且能被称为住处的棚子。
你问我为什么身为一个贫民窟孤儿还有名有姓？啊，忘了告诉你，我胸前的铁牌是管理东区的帮派老大给我的，姓氏也是他的，据说是为了日后哪天死在外头好回收尸体，毕竟我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对那个人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很冷，血和雨水黏在身上的感觉也不好受，我以前也曾有过短暂的安逸生活，哪怕是和那个姑且还能称作是母亲的女人一起在妓馆里住着，但那时候至少还有能睡的地方，不用在马槽里和畜生抢食物。
但那样的生活回不去了，据说那个女人找了一个不错的下家，愿意把她带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前提是成为他的情妇。
或许那个被我叫做妈妈的女人也是对我有过真感情的，她以前也对我很好，至少拿着微博的酬金也会想办法给我吃上一口东西，睡觉的时候也会匀给我一点被子，只是当她得知成为有钱人的情妇断不能带着孩子离开，那以来我便再也没见过她。
我被送到了阿道夫先生这里，他原本并不怎么看重我这个身体孱弱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小鬼，但他似乎是个很迷信的人，身边有个神婆一样的老女人跟他说了什么，那之后我就一直在他手下工作——
我挺喜欢这份工作，很简单，杀人而已。
不需要什么技巧也不需要经验，只要用一切手段让画像上指定的倒霉蛋在规定时间内断气就行，有时候帮派为了示威也会让我把尸体拖到指定的地点让苏格兰场或者敌对的帮派看看和阿道夫先生作对会是什么后果。
我干不了别的，这是个体力活儿，但胜在用不着别人，也用不着跟任何人打招呼，我不用像在妓馆生活时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只需要找准画像上的目标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敲烂他的脑袋就行，很适合我。
脑袋里各种各样的想法蔓延和充斥着，我回到了马圈，潦草地丢下篓子和铁棒躺在稻草上，以求能让湿漉漉的衣服快点干透。
“咕——”
旁边的马是帮派几个跑腿的家伙常用的，它们并不喜欢我身上的血腥味，尤其是看到我在肚子叫的时候对它们露出的眼神。
其实我不排斥吃马肉，虽然大部分雾都人不会这么做，但饥不择食的人可不会管什么风俗和规则，至少我是这样。
今天的倒霉蛋还有点本事，我的脸被他揍了好几下，下巴可能脱臼了，但没关系，过几天就能好，我知道，我的伤好得比一般人快。
因为太累我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帮派平时负责喂马的人过来用草叉把我戳醒，眼神很嫌弃，但我习惯了。
“阿道夫先生找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的顶头上司是个体面人，哪怕他在看不起我这个住在马圈里的野狗，也不允许我蓬头垢面地去见他，于是我被带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脏衣服被扯烂，然后三盆冷水浇在身上，一个年迈但满脸横肉的老太太用毛巾和肥皂开始给我搓澡，全程用我听不懂的语言骂骂咧咧，似乎是嫌弃我那看起来太过诡异的发色和瞳孔。
阿道夫先生本人也不是帝国人，他管理的帮派下面很多人都是港口那边的外来者，这也是他能做大做强的原因。
洗干净之后我被换上一身还算朴素的连衣裙子，他们似乎这时候才想把我打扮成一个女生，我被带到了阿道夫先生的房间，桌子对面坐着一个长相极为出众的男人。
看起来很年轻，但满头白发，五官也不像是帝国人，是我从未见过的长相，双眸的颜色比我的头发更加血红。
我听不懂他在和旁边的女仆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一个词——
这些人好像管他叫“秦先生”，而且这人似乎在雾都的地位身份都不低，当然，看衣着也举止我也知道。
他和阿道夫先生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没有那种猥琐虚伪的气质，那大抵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即便这种气质我在很多经过街道的雾都老爷们身上都没看到过。
他带来了一个黑色手提箱，用标准的雾都口音和阿道夫先生洽谈价格，那个像神婆的老人也在旁边，平时气焰嚣张经常打骂下人的老太婆此刻却异常安静，似乎根本不敢在秦先生面前造次——这不禁让我对他的身份愈发感到好奇。
作者有话说：
还是挺疼的，我很少像今天这样打架，虽然平时偷鸡摸狗都是家常便饭，但这种玩命的械斗时至今日也没办法当成习惯啊…
“嘶……下手挺重的。”
嘴巴里的血粘稠得像是铁锈味的浆糊，大概率牙齿被打断了，雾都东区的治安一直这样，盗匪妓女和下水道老鼠的数量比起来难分高下，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孤儿，和绝大多数在这里聚居的寄生虫一样，下贱、卑劣、肮脏，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依靠掠夺和上层人吃剩的泔水残渣过活。
“你…你这种家伙……绝对…死得很难看！”
脚下被打断四肢的人是我这次委托要干掉的对象，据说是那边帮派下面的马仔，大概率是经手鸦片烟草一类活计的时候手脚不干净吧？
不过不重要，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这个倒霉蛋马上就要归西了，他生前干过什么跟我这个打手毫无瓜葛。
啊啊——这样的诅咒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不过又怎样呢？反正终归死后都是下地狱，难道我害怕撒旦会再多给一点惩罚吗？
“是吗？我怎么死我不清楚，不过废话多的家伙一般都不怎么样，比如你。”
加大了脚下的力度，手里的铁棒敲碎过几个人的脑袋我也不记得了，手臂起落之间一声闷响，这个倒霉蛋终于不再聒噪，而我明天的三餐也算是有了着落。
顺着铁棒下落的红色液体很温暖，我痴迷地举起它，也看着它指着的天空。
那片不曾给予我任何希望和色彩的天空，属于雾都东区一个名为杰奎琳·阿道夫的打手的天空。
“要下雨了啊……”
把唇角的血水和断裂的牙齿吐出来，将尸体拖到垃圾堆里草草掩埋，收尾工作结束之后，雨水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我小心地把铁棒用衣服包起来藏在背后的篓子里。
上面的红色痕迹是铁锈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并不重要，但这是我比较趁手的一件谋生工具，可以的话我不太想让它太早损毁。
雾都的雨水很脏，但脏不过我身上的衣服，雨水落在地面上会让道路变得很滑，我没钱买鞋子，所以只能扶着墙壁慢慢一点点往回走，回到那个姑且能被称为住处的棚子。
你问我为什么身为一个贫民窟孤儿还有名有姓？啊，忘了告诉你，我胸前的铁牌是管理东区的帮派老大给我的，姓氏也是他的，据说是为了日后哪天死在外头好回收尸体，毕竟我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对那个人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很冷，血和雨水黏在身上的感觉也不好受，我以前也曾有过短暂的安逸生活，哪怕是和那个姑且还能称作是母亲的女人一起在妓馆里住着，但那时候至少还有能睡的地方，不用在马槽里和畜生抢食物。
但那样的生活回不去了，据说那个女人找了一个不错的下家，愿意把她带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前提是成为他的情妇。
或许那个被我叫做妈妈的女人也是对我有过真感情的，她以前也对我很好，至少拿着微博的酬金也会想办法给我吃上一口东西，睡觉的时候也会匀给我一点被子，只是当她得知成为有钱人的情妇断不能带着孩子离开，那以来我便再也没见过她。
我被送到了阿道夫先生这里，他原本并不怎么看重我这个身体孱弱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小鬼，但他似乎是个很迷信的人，身边有个神婆一样的老女人跟他说了什么，那之后我就一直在他手下工作——
我挺喜欢这份工作，很简单，杀人而已。
不需要什么技巧也不需要经验，只要用一切手段让画像上指定的倒霉蛋在规定时间内断气就行，有时候帮派为了示威也会让我把尸体拖到指定的地点让苏格兰场或者敌对的帮派看看和阿道夫先生作对会是什么后果。
我干不了别的，这是个体力活儿，但胜在用不着别人，也用不着跟任何人打招呼，我不用像在妓馆生活时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只需要找准画像上的目标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敲烂他的脑袋就行，很适合我。
脑袋里各种各样的想法蔓延和充斥着，我回到了马圈，潦草地丢下篓子和铁棒躺在稻草上，以求能让湿漉漉的衣服快点干透。
“咕——”
旁边的马是帮派几个跑腿的家伙常用的，它们并不喜欢我身上的血腥味，尤其是看到我在肚子叫的时候对它们露出的眼神。
其实我不排斥吃马肉，虽然大部分雾都人不会这么做，但饥不择食的人可不会管什么风俗和规则，至少我是这样。
今天的倒霉蛋还有点本事，我的脸被他揍了好几下，下巴可能脱臼了，但没关系，过几天就能好，我知道，我的伤好得比一般人快。
因为太累我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帮派平时负责喂马的人过来用草叉把我戳醒，眼神很嫌弃，但我习惯了。
“阿道夫先生找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的顶头上司是个体面人，哪怕他在看不起我这个住在马圈里的野狗，也不允许我蓬头垢面地去见他，于是我被带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脏衣服被扯烂，然后三盆冷水浇在身上，一个年迈但满脸横肉的老太太用毛巾和肥皂开始给我搓澡，全程用我听不懂的语言骂骂咧咧，似乎是嫌弃我那看起来太过诡异的发色和瞳孔。
阿道夫先生本人也不是帝国人，他管理的帮派下面很多人都是港口那边的外来者，这也是他能做大做强的原因。
洗干净之后我被换上一身还算朴素的连衣裙子，他们似乎这时候才想把我打扮成一个女生，我被带到了阿道夫先生的房间，桌子对面坐着一个长相极为出众的男人。
看起来很年轻，但满头白发，五官也不像是帝国人，是我从未见过的长相，双眸的颜色比我的头发更加血红。
我听不懂他在和旁边的女仆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一个词——
这些人好像管他叫“秦先生”，而且这人似乎在雾都的地位身份都不低，当然，看衣着也举止我也知道。
他和阿道夫先生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没有那种猥琐虚伪的气质，那大抵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即便这种气质我在很多经过街道的雾都老爷们身上都没看到过。
他带来了一个黑色手提箱，用标准的雾都口音和阿道夫先生洽谈价格，那个像神婆的老人也在旁边，平时气焰嚣张经常打骂下人的老太婆此刻却异常安静，似乎根本不敢在秦先生面前造次——这不禁让我对他的身份愈发感到好奇。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