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既往难咎
“安全起见，最终仪式之前柳德米拉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被称作霍恩海姆的男人是教团里唯一一个敢直呼那位大人名字的人，尽管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对于这独一份的僭越，披着教团外皮的共生会成员从上到下倒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意见。
“你在还会有什么问题？万一出事我走了也没意义~”
托洛茨基虽说想不通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照着霍恩海姆的意思带着人准备离开。
“那还劳烦肃清者大人多多劳心”
南希将身形藏在角落里，重新变成鸦面男的少年带着教团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她面前疾驰而过，直到他们远去，少女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探头看看街道上的情况，这时才发觉身前已经被那个刚才还在和少年谈话的神秘男人挡住。
“跟踪过来的？”
霍恩海姆的双眸在面具之下也难掩血光，南希被他极为阴森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我…我非常仰慕教团的修士！所以无论如何也想瞻仰一下诸位大人的英姿…是我冒犯，请放过我！”
即便能感觉到霍恩海姆身上的杀气，南希还是没有丢失思考的逻辑，临时编出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借口，加上充满憧憬和崇拜的眼神以及合十的双手，彻底将自己扮演成了一名狂热的信徒。
但不知道霍恩海姆是不屑于听信这种说辞，还是他对除了柳德米拉之外的任何人都漠不关心，他自顾自蹲下身，伸出手臂想要触碰南希的脸颊。
手套上的金属断片在摩擦间嘎啦作响，南希紧张地一边后退一边试图寻找退路，但等到那只手略微碰到发梢，她听见了霍恩海姆嘶哑又带着探寻的声音。
“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是从雾都来的？”
南希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破绽，可男人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雾都口音…最近来的外地人……你就是隐秘署派来的人？”
这会儿南希心中已经做好了跟这个男人破釜沉舟的打算，她摸了摸背后藏着的匕首，打算看准时机给他要害来上一刀再借机逃跑。
哪怕清楚这样做能生还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她现在别无选择，落在这群疯子手里的下场绝对要比死恐怖千倍百倍。
心中默默倒数，她脚下的石砖剐蹭得大腿生疼，不过好在终于到了能够起身逃脱的区域，还差一点…就一点……
终于摸到了旁边杂物堆里的谷物，南希一把抓起就朝着霍恩海姆脸上丢去，想要趁机扰乱对方的视线再采取行动，却没想到被他身体里窜出的机械手臂给死死钳制。
机械手臂从霍恩海姆的身后长出，看样子应该是安装在脊骨上方便进行活动，这些金属构造的玩意儿比手指更加灵活，不消片刻就将少女四肢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闪烁寒光的匕首锒铛落地，霍恩海姆毫无感情地逼问。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隐秘署的人吗？”
南希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生物，哪怕这段时间在康纳德的研究室里看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霍恩海姆身上出现的异常还是超出了她对科技的理解范围。
这真的是当下人类能造出来的东西吗？！
少女抬起手抓住遏制自己喉咙的机械臂，艰难地挤出字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恩海姆的声音里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情绪，就像是在自顾自地陈述事实。
“装傻也没用，我在雾都有故人，那家伙虽然当佣兵在外流浪多年没回去，可口音和你一样。”
听到这句话南希也愣了一下，她立马就想到了霍利斯在火车上提及的事情。
故人、北境、又都是流浪佣兵，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巧合！
她的视野开始发黑，只能耷拉着眼皮放缓挣扎以维持意识清醒。
“你…你在雾都的故人…是不是叫霍利斯？”
听到久违的名字这下霍恩海姆也停下了动作，他控制机械臂轻柔地将南希重新放回地上，面具之下的眼睛也流露出了些许困惑。
“你认识他？”
恢复呼吸通畅的南希护住咽喉剧烈喘息，发现喉咙有些嘶哑，就谨慎地点了点头。
“霍利斯去雾都了？他现在在哪里？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霍恩海姆的情绪有了起伏，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现出希望，他伸手摁住南希的肩膀晃了晃，以求她能说出更多确切的信息。
南希自然不可能对他吐露全部事实，咳嗽两声之后话锋一转。
“是你写信委托他去雾都找人的吗？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面对上一秒还打算取自己性命的男人，南希依旧能有条不紊地抓住要点进行谈判，菲比要是能看到这一幕想必一定会感叹自己带出来的小姑娘现在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
霍恩海姆没有多犹豫就接过话头，他将南希拦腰抱起抗在肩头，天旋地转之间少女已经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一边走一边回答少女的问题——
“我当时写信给霍利斯是希望他替我去雾都保护一个人，但是我不清楚具体那个人在哪里，后来柳德米拉去袭击隐秘署和伤害你们署长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他很清楚柳德米拉找到康纳德之后会不择手段把他带回来，可因此和隐秘署开战实在是意料之外，要是能早一点知道更多，在信件里和霍利斯说明清楚，让他能早一步找到康纳德再把人保护起来，说不定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南希很清楚他在解释什么，同时也清楚了霍恩海姆就是霍利斯的委托人，至于他口中的柳德米拉，恐怕就是当时和杰奎琳爆发冲突的共生会司库，同时…也极有可能是康纳德的亲生母亲。
心里百感交集，但南希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拿出一截肉干，用指甲在上面刻下一串符号，然后趁着霍恩海姆不注意丢在了刚才出来的街角。
“事情已经发生了，署长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才会变成那样，她没理由受那种罪。”
她不需要原谅霍恩海姆和教团，她也没有资格替杰奎琳原谅，无论这些人和康纳德以前有什么关系，在她眼里也只是一群玩弄旁人生命和命运的人渣而已。
霍恩海姆对于这个答案并未感到意外，他默然无声地继续扛着南希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身上的金属零件相撞产生清脆的声响。
男人身材修长，坐在他肩头的南希视野骤然变高，她感受着北境凌冽的寒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猜测。
“你委托霍利斯保护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被称作霍恩海姆的男人是教团里唯一一个敢直呼那位大人名字的人，尽管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对于这独一份的僭越，披着教团外皮的共生会成员从上到下倒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意见。
“你在还会有什么问题？万一出事我走了也没意义~”
托洛茨基虽说想不通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照着霍恩海姆的意思带着人准备离开。
“那还劳烦肃清者大人多多劳心”
南希将身形藏在角落里，重新变成鸦面男的少年带着教团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她面前疾驰而过，直到他们远去，少女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探头看看街道上的情况，这时才发觉身前已经被那个刚才还在和少年谈话的神秘男人挡住。
“跟踪过来的？”
霍恩海姆的双眸在面具之下也难掩血光，南希被他极为阴森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我…我非常仰慕教团的修士！所以无论如何也想瞻仰一下诸位大人的英姿…是我冒犯，请放过我！”
即便能感觉到霍恩海姆身上的杀气，南希还是没有丢失思考的逻辑，临时编出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借口，加上充满憧憬和崇拜的眼神以及合十的双手，彻底将自己扮演成了一名狂热的信徒。
但不知道霍恩海姆是不屑于听信这种说辞，还是他对除了柳德米拉之外的任何人都漠不关心，他自顾自蹲下身，伸出手臂想要触碰南希的脸颊。
手套上的金属断片在摩擦间嘎啦作响，南希紧张地一边后退一边试图寻找退路，但等到那只手略微碰到发梢，她听见了霍恩海姆嘶哑又带着探寻的声音。
“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是从雾都来的？”
南希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破绽，可男人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雾都口音…最近来的外地人……你就是隐秘署派来的人？”
这会儿南希心中已经做好了跟这个男人破釜沉舟的打算，她摸了摸背后藏着的匕首，打算看准时机给他要害来上一刀再借机逃跑。
哪怕清楚这样做能生还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她现在别无选择，落在这群疯子手里的下场绝对要比死恐怖千倍百倍。
心中默默倒数，她脚下的石砖剐蹭得大腿生疼，不过好在终于到了能够起身逃脱的区域，还差一点…就一点……
终于摸到了旁边杂物堆里的谷物，南希一把抓起就朝着霍恩海姆脸上丢去，想要趁机扰乱对方的视线再采取行动，却没想到被他身体里窜出的机械手臂给死死钳制。
机械手臂从霍恩海姆的身后长出，看样子应该是安装在脊骨上方便进行活动，这些金属构造的玩意儿比手指更加灵活，不消片刻就将少女四肢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闪烁寒光的匕首锒铛落地，霍恩海姆毫无感情地逼问。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隐秘署的人吗？”
南希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生物，哪怕这段时间在康纳德的研究室里看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霍恩海姆身上出现的异常还是超出了她对科技的理解范围。
这真的是当下人类能造出来的东西吗？！
少女抬起手抓住遏制自己喉咙的机械臂，艰难地挤出字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恩海姆的声音里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情绪，就像是在自顾自地陈述事实。
“装傻也没用，我在雾都有故人，那家伙虽然当佣兵在外流浪多年没回去，可口音和你一样。”
听到这句话南希也愣了一下，她立马就想到了霍利斯在火车上提及的事情。
故人、北境、又都是流浪佣兵，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巧合！
她的视野开始发黑，只能耷拉着眼皮放缓挣扎以维持意识清醒。
“你…你在雾都的故人…是不是叫霍利斯？”
听到久违的名字这下霍恩海姆也停下了动作，他控制机械臂轻柔地将南希重新放回地上，面具之下的眼睛也流露出了些许困惑。
“你认识他？”
恢复呼吸通畅的南希护住咽喉剧烈喘息，发现喉咙有些嘶哑，就谨慎地点了点头。
“霍利斯去雾都了？他现在在哪里？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霍恩海姆的情绪有了起伏，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现出希望，他伸手摁住南希的肩膀晃了晃，以求她能说出更多确切的信息。
南希自然不可能对他吐露全部事实，咳嗽两声之后话锋一转。
“是你写信委托他去雾都找人的吗？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面对上一秒还打算取自己性命的男人，南希依旧能有条不紊地抓住要点进行谈判，菲比要是能看到这一幕想必一定会感叹自己带出来的小姑娘现在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
霍恩海姆没有多犹豫就接过话头，他将南希拦腰抱起抗在肩头，天旋地转之间少女已经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一边走一边回答少女的问题——
“我当时写信给霍利斯是希望他替我去雾都保护一个人，但是我不清楚具体那个人在哪里，后来柳德米拉去袭击隐秘署和伤害你们署长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他很清楚柳德米拉找到康纳德之后会不择手段把他带回来，可因此和隐秘署开战实在是意料之外，要是能早一点知道更多，在信件里和霍利斯说明清楚，让他能早一步找到康纳德再把人保护起来，说不定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南希很清楚他在解释什么，同时也清楚了霍恩海姆就是霍利斯的委托人，至于他口中的柳德米拉，恐怕就是当时和杰奎琳爆发冲突的共生会司库，同时…也极有可能是康纳德的亲生母亲。
心里百感交集，但南希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拿出一截肉干，用指甲在上面刻下一串符号，然后趁着霍恩海姆不注意丢在了刚才出来的街角。
“事情已经发生了，署长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才会变成那样，她没理由受那种罪。”
她不需要原谅霍恩海姆和教团，她也没有资格替杰奎琳原谅，无论这些人和康纳德以前有什么关系，在她眼里也只是一群玩弄旁人生命和命运的人渣而已。
霍恩海姆对于这个答案并未感到意外，他默然无声地继续扛着南希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身上的金属零件相撞产生清脆的声响。
男人身材修长，坐在他肩头的南希视野骤然变高，她感受着北境凌冽的寒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猜测。
“你委托霍利斯保护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