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之蛇-11
黎秋光在医院住了两天，源樱也就放任早乙女绿在外面不问不顾了两天。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医生没说可以出院，源樱也不让他走。
左摇的脚还是没好全，走路一拐一跛，源樱就让他也干脆住医院别两头跑了，又累又麻烦。灰原的事这段时间他自己亲自处理，两位伤员负责养伤就行了。
商场那些店铺的信息程珂也已经查完了，从面上看这些商铺并没有什么联系点，非要说，就是有几家搬过地址。
但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三年前那次爆炸之后，整个兴源的布局都变过，超过四分之三的商场店铺都搬过位置。
程珂试图往深处扒，也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店主之间没有明显的交互，有几家甚至还是竞争关系。
左摇问他能不能查到三年前的视频，程珂说没有办法，一个是时间太长了，商场数据库早就没有留存那些视频了；另一个是当年爆炸之后，监控探头基本都损毁了。就算数据留存，也根本没有爆炸那段时间的数据。
没办法，也就只能作罢，反从林和杨的方向去查。源樱还另外吩咐了手下的保镖，去查这些爆炸跟早乙女绿有没有关系。
程珂快把林和杨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扒出来了，也没能找到他炸商场到底是为什么。
左摇也找徐薇再去了解侯晓燕的事情，但徐薇在她死前一直是停职在家，也不确定她跳楼到底是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只是都这么传，她也这么信以为真。
当年那场手术，以她的判断来说，不拿掉子宫是根本保不住大人的。只是后来她老师离职前教了她一种新型的缝合方式，有很大概率能保下侯晓燕的子宫。
老师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她手术中做的决定太武断了。
所以后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会尽力保住患者的子宫。
包括当时的白萱。如果能有更多的血，如果能有更多的设备和人员，也许就能救下这个女人。
对于她突然提及白萱，左摇也一下沉默了。白萱的体检报告他并没有告诉过徐薇，就算保住了子宫，就算当时救下了她。她也很可能会因为宫颈癌离世。
只是时间的区别而已。
两人在黎秋光的病房里相顾无言了很久，久到黎秋光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就不得不开口打破一下这低气压的气氛。
他十分随口的问了一句：“侯晓燕是怎么摔的啊？”
“从楼梯上摔的啊。”徐薇回答，又给他用手势做了个示范，“这么滚下来的。”
“呃……我其实不是问这个。”黎秋光哽住。
左摇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替他补充到：“小光应该是想问是不是有人推她。”
“有啊。”徐薇颔首，“我还记得，她老公赶来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些人把她推下楼梯不说，还骂她活该。”
黎秋光和左摇双双一愣，异口同声：“什么？”
徐薇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俩：“怎么了？”
“哪些人推她了？”左摇追问。
“这哪知道，那天到处都是推人和踩踏事件。”徐薇摊手，又叹了口气，“我觉得那些人也挺不是东西的，一个孕妇，是怎么下得去手推的。”
“我记得徐医生说，如果来得早点，孩子能抱住是吧？”黎秋光皱眉，“这意思是说，她并不是一摔伤就送来了医院吗？”
“不是。”徐薇颔首，“我之前没说吗？她起码是摔了得有一两个小时才送来的，不过那天救护车很忙，都不够用，可能是因为先送那些重伤患者的缘故忽视了她吧。”
“孕妇摔伤不算重伤吗？”黎秋光感觉有些心堵。
徐薇呵了一声。
左摇也轻轻叹气：“应该是因为当时看起来并不严重吧？”
“据说她是自己爬起来找了个地方坐着等救护车的，一开始也没流血。”徐薇抿了抿唇，“那么大的孩子了，她胎位又好，但凡早来那么十几分钟，但凡胎心还在，都有办法保住孩子的。”
“我稍微理解一下，侯晓燕被人推倒摔下楼梯，当时并没有大碍的样子，所以自己找了地方休息，然后一直等救护车。”黎秋光掰着自己手指，“但救护车却过了一两个小时才把她送到医院，导致错失了最佳抢救时间，她失去了孩子和子宫。”
“嗯。”徐薇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胎盘早剥的话孕妇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黎秋光好奇。
“当然不是，会有腹痛，阴道流血，还有子宫强直性收缩……”徐薇说着，突然自己一愣，“不对啊，她就算当时没事，一旦胎盘早剥引起宫缩，肯定会有反应，一个孕妇捧着肚子喊疼，身下还在流血，急救人员肯定会优先安排运送才对，为什么会耽误那么久？”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林和杨炸商场的原因。”黎秋光道，“侯晓燕的‘意外’需要再查查吧。”
左摇点头表示赞同，徐薇皱着眉，微微叹了一声。
“我有点爱莫能助了。”她闭了闭眼，“我知道的，能提供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已经足够了。”左摇道，对她笑了笑，“旧事重提你也不好受吧。”
“肯定不好受啊。”徐薇瞪了他一眼，又自己笑起来，“要是真能解开我这个心结也好。”
“希望吧。”左摇叹气。
“我先走咯。”
“路上小心。”
徐薇走后，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俩，左摇坐在陪护椅上削苹果，切成了天鹅的形状摆在了小盘子里。
“左医生把苹果切这么漂亮，我有点舍不得吃了。”黎秋光看着盘子里由一个苹果切出来的两只天鹅，半开玩笑的这么说了一句。
左摇果然笑了一下，把水果刀搽干净放好，拎起了一只天鹅：“不吃可就飞走咯。”
黎秋光正伸手打算接，放在碟子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愣了一秒，还是先拿了手机。
“源先生打来的哎。”
“接吧，看看他有什么事。”
左摇的脚还是没好全，走路一拐一跛，源樱就让他也干脆住医院别两头跑了，又累又麻烦。灰原的事这段时间他自己亲自处理，两位伤员负责养伤就行了。
商场那些店铺的信息程珂也已经查完了，从面上看这些商铺并没有什么联系点，非要说，就是有几家搬过地址。
但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三年前那次爆炸之后，整个兴源的布局都变过，超过四分之三的商场店铺都搬过位置。
程珂试图往深处扒，也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店主之间没有明显的交互，有几家甚至还是竞争关系。
左摇问他能不能查到三年前的视频，程珂说没有办法，一个是时间太长了，商场数据库早就没有留存那些视频了；另一个是当年爆炸之后，监控探头基本都损毁了。就算数据留存，也根本没有爆炸那段时间的数据。
没办法，也就只能作罢，反从林和杨的方向去查。源樱还另外吩咐了手下的保镖，去查这些爆炸跟早乙女绿有没有关系。
程珂快把林和杨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扒出来了，也没能找到他炸商场到底是为什么。
左摇也找徐薇再去了解侯晓燕的事情，但徐薇在她死前一直是停职在家，也不确定她跳楼到底是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只是都这么传，她也这么信以为真。
当年那场手术，以她的判断来说，不拿掉子宫是根本保不住大人的。只是后来她老师离职前教了她一种新型的缝合方式，有很大概率能保下侯晓燕的子宫。
老师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她手术中做的决定太武断了。
所以后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会尽力保住患者的子宫。
包括当时的白萱。如果能有更多的血，如果能有更多的设备和人员，也许就能救下这个女人。
对于她突然提及白萱，左摇也一下沉默了。白萱的体检报告他并没有告诉过徐薇，就算保住了子宫，就算当时救下了她。她也很可能会因为宫颈癌离世。
只是时间的区别而已。
两人在黎秋光的病房里相顾无言了很久，久到黎秋光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就不得不开口打破一下这低气压的气氛。
他十分随口的问了一句：“侯晓燕是怎么摔的啊？”
“从楼梯上摔的啊。”徐薇回答，又给他用手势做了个示范，“这么滚下来的。”
“呃……我其实不是问这个。”黎秋光哽住。
左摇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替他补充到：“小光应该是想问是不是有人推她。”
“有啊。”徐薇颔首，“我还记得，她老公赶来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些人把她推下楼梯不说，还骂她活该。”
黎秋光和左摇双双一愣，异口同声：“什么？”
徐薇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俩：“怎么了？”
“哪些人推她了？”左摇追问。
“这哪知道，那天到处都是推人和踩踏事件。”徐薇摊手，又叹了口气，“我觉得那些人也挺不是东西的，一个孕妇，是怎么下得去手推的。”
“我记得徐医生说，如果来得早点，孩子能抱住是吧？”黎秋光皱眉，“这意思是说，她并不是一摔伤就送来了医院吗？”
“不是。”徐薇颔首，“我之前没说吗？她起码是摔了得有一两个小时才送来的，不过那天救护车很忙，都不够用，可能是因为先送那些重伤患者的缘故忽视了她吧。”
“孕妇摔伤不算重伤吗？”黎秋光感觉有些心堵。
徐薇呵了一声。
左摇也轻轻叹气：“应该是因为当时看起来并不严重吧？”
“据说她是自己爬起来找了个地方坐着等救护车的，一开始也没流血。”徐薇抿了抿唇，“那么大的孩子了，她胎位又好，但凡早来那么十几分钟，但凡胎心还在，都有办法保住孩子的。”
“我稍微理解一下，侯晓燕被人推倒摔下楼梯，当时并没有大碍的样子，所以自己找了地方休息，然后一直等救护车。”黎秋光掰着自己手指，“但救护车却过了一两个小时才把她送到医院，导致错失了最佳抢救时间，她失去了孩子和子宫。”
“嗯。”徐薇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胎盘早剥的话孕妇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黎秋光好奇。
“当然不是，会有腹痛，阴道流血，还有子宫强直性收缩……”徐薇说着，突然自己一愣，“不对啊，她就算当时没事，一旦胎盘早剥引起宫缩，肯定会有反应，一个孕妇捧着肚子喊疼，身下还在流血，急救人员肯定会优先安排运送才对，为什么会耽误那么久？”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林和杨炸商场的原因。”黎秋光道，“侯晓燕的‘意外’需要再查查吧。”
左摇点头表示赞同，徐薇皱着眉，微微叹了一声。
“我有点爱莫能助了。”她闭了闭眼，“我知道的，能提供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已经足够了。”左摇道，对她笑了笑，“旧事重提你也不好受吧。”
“肯定不好受啊。”徐薇瞪了他一眼，又自己笑起来，“要是真能解开我这个心结也好。”
“希望吧。”左摇叹气。
“我先走咯。”
“路上小心。”
徐薇走后，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俩，左摇坐在陪护椅上削苹果，切成了天鹅的形状摆在了小盘子里。
“左医生把苹果切这么漂亮，我有点舍不得吃了。”黎秋光看着盘子里由一个苹果切出来的两只天鹅，半开玩笑的这么说了一句。
左摇果然笑了一下，把水果刀搽干净放好，拎起了一只天鹅：“不吃可就飞走咯。”
黎秋光正伸手打算接，放在碟子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愣了一秒，还是先拿了手机。
“源先生打来的哎。”
“接吧，看看他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