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仪式交易
“喂——小姑娘，我们还要在这地方待多久啊？”
霍利斯可没那个看书的雅兴，来镇子上给两个小孩当护卫结果就是在旧书店里罚站，而好歹康纳德是研究员，基本的耐心还是有的，至于南希，人已经淹没在半个人高的书墙里走不出来了。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坐不住的小孩一样？”
康纳德手里是一本工程热学的书籍，记载着有关北境房屋建造的供暖系统是如何运作建造的知识经验，他在老夫妇家里观察到那些设施的时候就很在意了。
的的确确是非常适合北地这种环境的设施设计，从建材密度再到如何配合地势以及房屋构造都解释得很周到，给了康纳德不少灵感，他觉得回去之后可以给总部也装一套，这样大家到冬天就不用裹着笨重的衣服办公了。
“哈？你小子什么意思？”
合上书本，少年半靠在书架下方用极为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砰一下书封皮的霍利斯，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女王会有这样的旧相识。
“我只是过来防止你们两个小孩出事的！再说了叔叔我是个佣兵，拿拳头吃饭的有必要看这些玩意儿？你出去杀人还讲道理的？！”
这边大叔正和带出来的小孩吵得上头，被突然合上书的南希用眼神制止。
少女的气势锋芒毕露，充满杀气。
“再吵你们两个都滚出去。”
语气平缓又显得谦和礼貌，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略她话里的内容，康纳德和霍利斯近乎是下意识地低头认错，异口同声地瞬间变得乖巧。
“对不起……”
教训完两人，她又拿起另一本书开始高速翻阅，南希看得则更多更杂，从宗教到当地的童话故事和传说，试图从过去的尘埃中找出有关遗迹的蛛丝马迹。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跟已然掌控北境居民信仰的共生会正面交锋，剩下的唯一捷径就是找到遗迹的消息，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让康纳德获得真正炼金术师力量的办法。
唯一还在认真查阅资料的人正忙着在脑海里筛选足够有用的信息，但书店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刺耳的尖叫。
没有继续吵闹而是无声掐架的霍利斯和康纳德正在试图互相掐住对方的脖颈，听到女人的惨叫之后也是不约而同地从书堆下面抬起头来。
“嗯？什么动静？”
南希这会儿已经拿了几本旧书在柜台结账走了出去，康纳德也不再跟霍利斯纠缠，跟在她后面出了门，外面没几步就是小镇的广场，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不知什么时候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巨大高台，上面一个学士模样的男人正满面微笑地向台下的镇民宣布在他看来不过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接下来展示的货品的质量虽然参差不齐，但众所周知，我们教团的能人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无论你的身体健康与否年龄几何，只要能够支付足够的代价，我等都会为尊贵的信徒奉上对等的价值和完备的交易！”
正在向镇民宣传的短发男张开双臂，言语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充分调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崇拜和热情，他也异常享受这样的氛围，旁人的注目与虔诚而言是教团在本地确认统治力的有效手段。
康纳德和南希还在分析这个教团宣讲师话中的深意，站在人群之外静观其变，后来的霍利斯没听到也根本不关心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说了什么屁话，眯着眼睛看向台上几个囚笼里面装着的人，眉头紧锁。
男人的双眸都被护目镜遮得严严实实，下半张脸带着乌鸦面罩，加上一条巨大的深色围巾，在远处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全身上下只有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和上面的奇怪文字和符号能看出他的确和未曾持有文化和解读文字权利的平民的不同。
“诸位尽管放心，这些货品一如既往都是从各地通过正规交易渠道购买来的上等货！无论是当成材料还是带回家豢养都是能收获绝佳体验的最佳选择！今日在这里展示并且让诸位亲眼见证材料的消耗过程，就是为了澄清最近的一些不实谣言…这也是得益于教团对我等的恩赐！”
面具男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扭曲的肢体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可即便如此台下的镇民们还是无一例外地拍手鼓掌，虔诚又忠诚地献上他们对教团的溢美之词。
“感谢教团的恩赐~”
“很难想象，要是没有教团诸位学士的帮助我们北境人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真是救世主啊！”
“教团万岁！”
即便是在乌鸦面具之下，霍利斯依旧能感觉出那个男人的嚣张和恶心，这种交易他在文明落后的地区也不是没见过，但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恬不知耻真是头一遭。
能把人口贩卖和寿命交易形容得如此清新脱俗，他还是太低估共生会这群无赖的底线了。
“啊——啊——啊啊……”
高台上囚车里装着的并不是什么没有价值的罪犯或者奴隶，大半都是正值花季的青春少女，她们衣衫褴褛但皮肤干净，如同可怜的小鹿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看向台下的镇民。
这些人似乎是刻意维持了这些货品在身体上的完好品相，却不愿意在这寒风刺骨的天气给她们一件能够御寒保暖的衣服。
她们似乎并没有语言能力，只能长大嘴巴重复简短的悲鸣，脚镣手铐在撞在囚笼上叮当作响，而在镇民看来不过是牲畜的抵抗而已。
南希和康纳德看得近乎把眉心纠到了一块儿，而相对冷静的霍利斯也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无从判断是外地语言不通的原因，还是这些可怜的姑娘们被教团用特殊手段封锁了表达，只是他清楚的知道，束缚她们的并不是只有肉眼能看得到的镣铐和囚笼，还有这些本地居民们的愚昧和成见。
在一阵喧闹过后，衣着华丽的贵妇走上高台，她的身体呈现出极端肥胖的姿态，皱纹密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机，小腿机能在沉重的身体负担下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台下还有她一路坐过来的轮椅，但为了表达对教团的信仰虔诚，也为了保证仪式的作用，她不得不抛弃代步工具用最狼狈的方式来到众人面前。
但小镇的居民们没有笑，反而露出一种很羡慕的眼神，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鸦面学者静静地看着这位老妇人走到仪式设备前，那是一个极为精密的机械装置，除开两边的椅子之外还有蒸汽泵和复杂的齿轮以及电路组成。
等到老妇人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塞进设备一边的椅子上，男人才从容不迫地拿出一张化验单，开始宣读这位买家在进行仪式之前的身体情况。
“古斯塔斯镇的爱德华女士，六十八岁，患有严重的哮喘和食管腺癌，三月份被诊断出脑膜瘤，同时小腿膝盖曾因摔倒粉碎性骨折被手术嵌入钢钉，医生断言她挨不过今年冬天！”
他说起这些病症的语调颇为悲痛和沉重，但接下来鸦面男抬起手将诊断单撕得粉碎，把纸片往天上一丢，话锋一转。
“但这些在仪式过后都将不复存在！爱德华女士将抛弃被病痛缠绕的身体，重获健康、年轻和美貌！”
作者有话说：
霍利斯可没那个看书的雅兴，来镇子上给两个小孩当护卫结果就是在旧书店里罚站，而好歹康纳德是研究员，基本的耐心还是有的，至于南希，人已经淹没在半个人高的书墙里走不出来了。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坐不住的小孩一样？”
康纳德手里是一本工程热学的书籍，记载着有关北境房屋建造的供暖系统是如何运作建造的知识经验，他在老夫妇家里观察到那些设施的时候就很在意了。
的的确确是非常适合北地这种环境的设施设计，从建材密度再到如何配合地势以及房屋构造都解释得很周到，给了康纳德不少灵感，他觉得回去之后可以给总部也装一套，这样大家到冬天就不用裹着笨重的衣服办公了。
“哈？你小子什么意思？”
合上书本，少年半靠在书架下方用极为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砰一下书封皮的霍利斯，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女王会有这样的旧相识。
“我只是过来防止你们两个小孩出事的！再说了叔叔我是个佣兵，拿拳头吃饭的有必要看这些玩意儿？你出去杀人还讲道理的？！”
这边大叔正和带出来的小孩吵得上头，被突然合上书的南希用眼神制止。
少女的气势锋芒毕露，充满杀气。
“再吵你们两个都滚出去。”
语气平缓又显得谦和礼貌，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略她话里的内容，康纳德和霍利斯近乎是下意识地低头认错，异口同声地瞬间变得乖巧。
“对不起……”
教训完两人，她又拿起另一本书开始高速翻阅，南希看得则更多更杂，从宗教到当地的童话故事和传说，试图从过去的尘埃中找出有关遗迹的蛛丝马迹。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跟已然掌控北境居民信仰的共生会正面交锋，剩下的唯一捷径就是找到遗迹的消息，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让康纳德获得真正炼金术师力量的办法。
唯一还在认真查阅资料的人正忙着在脑海里筛选足够有用的信息，但书店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刺耳的尖叫。
没有继续吵闹而是无声掐架的霍利斯和康纳德正在试图互相掐住对方的脖颈，听到女人的惨叫之后也是不约而同地从书堆下面抬起头来。
“嗯？什么动静？”
南希这会儿已经拿了几本旧书在柜台结账走了出去，康纳德也不再跟霍利斯纠缠，跟在她后面出了门，外面没几步就是小镇的广场，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不知什么时候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巨大高台，上面一个学士模样的男人正满面微笑地向台下的镇民宣布在他看来不过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接下来展示的货品的质量虽然参差不齐，但众所周知，我们教团的能人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无论你的身体健康与否年龄几何，只要能够支付足够的代价，我等都会为尊贵的信徒奉上对等的价值和完备的交易！”
正在向镇民宣传的短发男张开双臂，言语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充分调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崇拜和热情，他也异常享受这样的氛围，旁人的注目与虔诚而言是教团在本地确认统治力的有效手段。
康纳德和南希还在分析这个教团宣讲师话中的深意，站在人群之外静观其变，后来的霍利斯没听到也根本不关心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说了什么屁话，眯着眼睛看向台上几个囚笼里面装着的人，眉头紧锁。
男人的双眸都被护目镜遮得严严实实，下半张脸带着乌鸦面罩，加上一条巨大的深色围巾，在远处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全身上下只有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和上面的奇怪文字和符号能看出他的确和未曾持有文化和解读文字权利的平民的不同。
“诸位尽管放心，这些货品一如既往都是从各地通过正规交易渠道购买来的上等货！无论是当成材料还是带回家豢养都是能收获绝佳体验的最佳选择！今日在这里展示并且让诸位亲眼见证材料的消耗过程，就是为了澄清最近的一些不实谣言…这也是得益于教团对我等的恩赐！”
面具男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扭曲的肢体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可即便如此台下的镇民们还是无一例外地拍手鼓掌，虔诚又忠诚地献上他们对教团的溢美之词。
“感谢教团的恩赐~”
“很难想象，要是没有教团诸位学士的帮助我们北境人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真是救世主啊！”
“教团万岁！”
即便是在乌鸦面具之下，霍利斯依旧能感觉出那个男人的嚣张和恶心，这种交易他在文明落后的地区也不是没见过，但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恬不知耻真是头一遭。
能把人口贩卖和寿命交易形容得如此清新脱俗，他还是太低估共生会这群无赖的底线了。
“啊——啊——啊啊……”
高台上囚车里装着的并不是什么没有价值的罪犯或者奴隶，大半都是正值花季的青春少女，她们衣衫褴褛但皮肤干净，如同可怜的小鹿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看向台下的镇民。
这些人似乎是刻意维持了这些货品在身体上的完好品相，却不愿意在这寒风刺骨的天气给她们一件能够御寒保暖的衣服。
她们似乎并没有语言能力，只能长大嘴巴重复简短的悲鸣，脚镣手铐在撞在囚笼上叮当作响，而在镇民看来不过是牲畜的抵抗而已。
南希和康纳德看得近乎把眉心纠到了一块儿，而相对冷静的霍利斯也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无从判断是外地语言不通的原因，还是这些可怜的姑娘们被教团用特殊手段封锁了表达，只是他清楚的知道，束缚她们的并不是只有肉眼能看得到的镣铐和囚笼，还有这些本地居民们的愚昧和成见。
在一阵喧闹过后，衣着华丽的贵妇走上高台，她的身体呈现出极端肥胖的姿态，皱纹密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机，小腿机能在沉重的身体负担下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台下还有她一路坐过来的轮椅，但为了表达对教团的信仰虔诚，也为了保证仪式的作用，她不得不抛弃代步工具用最狼狈的方式来到众人面前。
但小镇的居民们没有笑，反而露出一种很羡慕的眼神，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鸦面学者静静地看着这位老妇人走到仪式设备前，那是一个极为精密的机械装置，除开两边的椅子之外还有蒸汽泵和复杂的齿轮以及电路组成。
等到老妇人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塞进设备一边的椅子上，男人才从容不迫地拿出一张化验单，开始宣读这位买家在进行仪式之前的身体情况。
“古斯塔斯镇的爱德华女士，六十八岁，患有严重的哮喘和食管腺癌，三月份被诊断出脑膜瘤，同时小腿膝盖曾因摔倒粉碎性骨折被手术嵌入钢钉，医生断言她挨不过今年冬天！”
他说起这些病症的语调颇为悲痛和沉重，但接下来鸦面男抬起手将诊断单撕得粉碎，把纸片往天上一丢，话锋一转。
“但这些在仪式过后都将不复存在！爱德华女士将抛弃被病痛缠绕的身体，重获健康、年轻和美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