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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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把他从水里完全捞出来之前。”
“孙志彪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折射出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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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远敲了敲孙志彪办公室的门,附身贴在孙志彪耳旁说“老大,老爷子回来了…”
“嗯,知道了。”孙志彪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阿远知道孙志彪不爱听,但是他还是得讲“那个,老爷子说让你晚上带着小少爷一起吃个饭…”
“不去。”孙志彪烦得很,一天的好心情都要被这顿饭给搞砸了“你想办法给我糊弄掉。”
“但是,他说小少爷答应他了,你确定不去吗?”
孙志彪忽然一愣,低着的头缓缓地抬起来,盯着阿远“老爷子还先单独见沈翊了?”孙志彪眉头皱的像屋顶的房子着火了似的。
接着沈翊就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阿远见大事不妙,他选择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孙志彪气的想抽烟,摸起烟盒,又看到沈翊站在面前。无能狂怒的倒了一大把糖进嘴里,一边碎碎念又一边嚼糖。
“你怎么了?”沈翊走到孙志彪身边,微微弯腰看着孙志彪的脸“是什么事情又不顺心了?”
孙志彪没搭理他,啧了一声。
想骂,又不舍得骂。
“干嘛?我又惹到你了?”
妈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孙志彪尽量语气平和“你现在做事情都是先斩后奏吗?”
沈翊微微一笑“你就因为这个?”见孙志彪还撇着头和他闹脾气,他身子往办公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我一开始就是为了等老爷子我才留下来的,是你死皮赖脸把我留下来的好不?”
孙志彪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理亏,就试图不讲道理起来。拉着沈翊坐到自己怀里“你不会,是老爷子的小情人吧?”
沈翊小脸一皱,他没明白怎么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那是他亲爹,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孙志彪见沈翊脸色不对,不耐烦的说“一开始你来你不就直奔老爷子来的吗?那会我就以为…”
“你连你爹的醋都要吃吗…”
这么一问确实有点奇怪,孙志彪一想,老爷子的魅力哪有他大啊,他忽然沾沾自喜起来“那倒不是,我活肯定比老爷子好。”
…
沈翊沉默了。
本以为只是一餐普通的晚饭,当沈翊坐到餐桌前,看到桌上不止有老爷子,还有一位年纪较高的男人身边带这个长相清纯的女孩。
大差不差,好像就猜到这是要干嘛了。
“孙志彪,你过来。”老爷子朝孙志彪挥了挥手“这是万家的小女儿,万姿,过来认识一下。”
孙志彪没理会老爷子的话,直接坐在了沈翊旁边。拉起沈翊的手开始把玩,沈翊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他瞥了一眼老爷子“怎么?一回来就着急给你自己找小情人是吗?”
老爷子气的嗓子里冒火“你…混帐东西,瞎说什么呢?”又扭头对万姿父女道歉“他就这个德行,别见谅哈。”
“对,我就这个德行。我还喜欢打人还喜欢骂人,嫁给我很辛苦的。”孙志彪肆意的笑了几声“你想清楚,做我妻子的话,很辛苦的。”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气的快要昏过去。
沈翊见状不妙,他便开口说“不是要吃饭吗?大家应该都饿了吧?”
孙志彪心里有点不爽,怎么老爷子都把安排相亲对象送到眼前,沈翊不但不吃醋,反倒还当起和事佬来了。
“志彪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万姿一声志彪哥哥喊的在场人是哑口无言“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游戏呢!”
孙志彪心里一紧,他下意识的偷看了一眼沈翊。沈翊虽然面无表情,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细长的手指死死地抓着餐具,指尖泛白。
他突然心里起了歪念头,想逗逗沈翊。
“哦!我想起来!你是那个小时候天天粘着我,还说长大要跟我结婚的姿姿是吧?”
老爷子见状开心坏了,拉着万老爷子就说要出去叙叙旧。要把空间留给年轻人聊天,沈翊也站起身“孙总,您慢慢聊,我先走了。”
好嘛,第一回见沈翊吃醋吃的这么严重。
这不玩脱靶了。
万姿还打算跟孙志彪更进一步,没想到孙志彪站起身也打算走“志彪哥哥…”孙志彪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头也不回的快步跟上沈翊。
02
男朋友生气怎么办,孙志彪也是第一回遇上这事。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一边跟上沈翊的步伐一边伸手去拽沈翊的胳膊“沈翊…沈翊…”
一路上沈翊都没搭理孙志彪,自顾自地往前走。
孙志彪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扛到肩膀上,任由沈翊在他肩上扑腾“孙志彪!你放我下来!”
“不放!”
说孙志彪暴力是有依据的,扛着沈翊回房间后,把人抵在门上,把沈翊两只手的手腕扣在门上。沈翊被他掐的生疼,瞪着眼睛吼他“你放手!”
孙志彪嘴凑上去就想亲,沈翊快速地把头一扭,脑袋磕到门上撞的疼,皱起了眉头。孙志彪掰着沈翊脸,让沈翊正视自己,轻笑一声问“吃醋了?”
“关你什么事?”
沈翊刚刚胡乱挣扎废了不少力气,呼吸还不是很平稳,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
倔强的小猫吃起醋来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他一把揽住他的腰,距离拉近。
身体隔着布料贴在一块,气息交错,心脏跃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沈翊挑挑眉,用手指轻轻揪住孙志彪衬衣的领子,像只慵懒勾人的野猫,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怎么回事啊,你好像…”
“硬了欸…”
孙志彪发觉沈翊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和他生气还敢在这种时候刻意撩拨他。
还在门口,孙志彪就用膝盖顶进沈翊两腿之间。还没等沈翊反应过来,就被剥夺呼吸,手开始粗暴的去扯沈翊的衬衫,手指不安分的在那两颗红樱间揉捏着,又急又暴力。
沈翊推了推他,孙志彪停下了动作。
他眉眼在孙志彪眼前,衬衣领口微敞,喉结充满欲望地上下滚动着。
他们抵着鼻尖呼吸喘气。
“是不是吃醋了?”
沈翊头往后仰,笑了笑, 眼尾微微上扬“哪能够啊?你身边这么多女的,我不早就被醋死了?”
孙志彪扣在他腰间的手指明显用力“老子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孙志彪松开手,往后退半步。
他盯着沈翊看,暗黄灯光从头顶洒下,那人还在用那种及其无辜的表情说“随你。”
“……”孙志彪反而被噎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见沈翊胸口的扣子被他刚刚太暴力给扯坏了,白嫩的肌肤刺的他眼睛疼。又顺着看上他的锁骨那块肌肤,看起来好吸的很。
他咽了咽口水,嗓音低哑“我硬了,你得负责。”
沈翊笑看他一眼,假装听不懂似的“关我屁事,你去找刚刚那个姿姿帮你啊。”
孙志彪伸手捏了捏沈翊的耳垂。
“还说没吃醋?”
“这叫吃醋吗?”沈翊上前一步,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孙志彪身上,刚刚被他亲得嫣红的唇一张一合“这个忙我不想帮,怎么办?”
沈翊又接着说“不帮你,你会怎么样?”
他仰着脸,眼睛笑得弯弯的。
手指指尖却碰上了他西裤的纽扣,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又假装不小心用手背蹭过那处。
孙志彪蹙起眉头。
“沈翊,你他妈别太过分了。”
下一秒,沈翊的屁股后面多了一双手,手指尖在他那处扣挖。沈翊有些站不住,只好用手攀住孙志彪的脖子。被他的指尖玩弄的腿软无力,喘着气说“你太暴力了,弄疼我了。你身边的姑娘喜欢你暴力…但,我不喜欢。”
“老子看你挺喜欢的。”孙志彪抽出手指在沈翊面前晃,修长的手指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液体,从指尖向下流,流到手心上“不喜欢你流这么多水?”
“孙志彪。”沈翊喘着喊他,都这时候了他还是不忘撩骚“你最刺激的一次是在哪?”
“你他妈真吵。”说着就托着沈翊的屁股走到床前,把人丢在床上。孙志彪不仅底下活好,就连嘴巴的活也是不在话下,他从沈翊的胸前一路向下亲,到下面那处一张一合的小口子,他直接就舔了上去。
惹得沈翊叫了一声,舌头在那处模仿性器进出的动作,高挺的鼻梁时不时也蹭过底下,孙志彪抱着他的屁股是又亲又舔。沈翊撇下眼去看,孙志彪闭着眼看起来享受至极,鼻尖上脸上蹭的都是他底下的水,别提有多色情了。
“孙志彪…我问…问你和别的女人怎么做你不乐意?”沈翊稳住自己的气息“问问都不行吗?”
“沈翊,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忘不了跟你做爱的漂亮女孩?”
孙志彪从沈翊腿间抬起头,对上沈翊那双湿漉漉的双眼。嗓音沉了沉,想开口说话,可发现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他是和很多女人做过,但是男人沈翊是第一个。
最刺激的一次在哪,可能是那次带沈翊参加酒会时那个不隔音的厕所。
也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在那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间里,也可能是刚进门,孙志彪就在逼仄的玄关门口肆意狂吻起来。还有可能是那次在私人影院,他情不自禁就硬了起来。
在遇见沈翊之前,性只是孙志彪发泄的方式。
后来他知道了,沈翊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不仅对沈翊的身体着迷,他的人更是迷的他找不到方向。
他的心动,性欲,温柔。他的一切,似乎都是为沈翊而准备的。好像就是天作之合,无法解释。
“你想知道?”孙志彪扶着鸡巴在沈翊穴口蹭,他就是不进去,蹭进去一点点又退出来。
“想。”沈翊张开双腿去搂孙志彪的腰,又把腰往鸡巴顶了顶,想让孙志彪快点进来。
孙志彪双手撑在他两侧,悬在他身上。而后往旁边一坐“我现在突然不想操你了。”
沈翊一脸懵的撑起身子,疑惑的盯着孙志彪看。孙志彪那根东西翘的老高,又大又粗,连上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做了?
“你生气了?”
“你在床上不专心。”
沈翊只好耐着性子哄,哄没用就继续撩拨。
惹到后面,孙志彪直接抓着人就干了四五次。
在最后沈翊累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孙志彪还在他身上处处亲,又贴在他耳边说“老子这辈子最刺激的事就是操你,听清楚了吗?”
03
第二天醒来,孙志彪又是不见了身影。
沈翊以为是自己昨晚闹的太过分,把一些话讲的太过于直白,他确实是有点生气,把火气全都撒在孙志彪身上。
等晚上孙志彪回来的时候,沈翊不在客厅里。
他探了个头进房间里,里面乌漆嘛黑一片,也没人。
等阿远来通报的时候,才知道沈翊今天下午就出门了。孙志彪以为沈翊跟他闹脾气,等到深更半夜都不见沈翊回来,他心里有点急。
抓起手机就疯狂的给沈翊打电话,好几次了都是忙音。过了一阵子,手机里那个语气冰冷的女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是大半夜,又是叫了一大群人,在外面疯找,这场景似曾相识。
找了一晚上,愣是一点都么找到。
孙志彪气的想把魏河县炸了。
之后手机就莫名其妙的收到一条沈翊发来的短信“你别找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
孙志彪气的直跳脚,给沈翊发了几百条语音。一边骂一边又要关心他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给老子快点滚出来!”
“回老子信息!”
“他妈的,你真是活腻了!”
“身上没钱,你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伤?”
“别跟我闹了,我混蛋,快点回来。”
只可惜,沈翊又没了回复。
孙志彪让阿远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沈翊给他找回来。他坐在沙发上,没忍住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脚掌不停的抖动着,急的他嘴里的烟都呛了好几口。
“老大!”阿远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气都没捋顺“大嫂…今天。出门前,见了老爷子…”
孙志彪眉头一皱,他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气得那双颊微微
地颤抖。手里的烟被他猛的甩到地上,一脚就踹开了老爷子的门。
老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料到他会来似的,也没说话。
“我说沈翊哪来这么大胆子呢,你个老东西跟他说什么了?”孙志彪压迫感十足的站在老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你大晚上来我这,还真是稀客。”
“谁他妈有空跟你叙旧呢?老子问你,跟沈翊说什么了?”孙志彪咬牙切齿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想听什么?”老爷子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叫你说你就说!”
“今儿我确实找他了,我说你老大不小也要结婚了,我就问他那个万家小姐怎么样。他就笑着说挺好的,我说你们俩门当户对,很早就订婚了。”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枪,老爷子缓缓地抬眼“你个逆子真要为了个家道中落的废物杀了我?”
“操!谁他妈让你跟他讲这些了?”只见孙志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牙齿咬得锉铁一般响,忍不住破口大骂。
手指在板机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拨动,可他指尖忍不住的颤抖。他当然不可能开枪,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
订婚这事,孙志彪自己都不清不楚。
不知道是哪次自己喝大了,草草地就答应了,后来阿远跟他提起事的时候,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沈翊那张委屈的小脸,沈翊心里肯定想自己又被骗了,骗的彻彻底底。
“你和他的事我都清楚,还真想跟那个傻小子过一辈子?这对我们宏远来说有什么好处?起初他们家倒是帮过我们不少忙,我帮他沈老爷子收留沈翊已是仁至义尽。”老爷子咳了几声又开口道“万家的小姐确实适合你,见你第一面一点也不害怕。”
“我再说一次,这辈子,我只要沈翊。”
04
沈翊站在路边,一道刺眼的光照射到他眼睛上。
他伸手挡了挡,等看清车牌后,又看到了驾驶位上熟悉的面孔。
车窗缓缓摇下,孙志彪冷漠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漆黑眼眸定定注视着他,眼神冷然又复杂。
沈翊与他对视着,俩人都没说话。
孙志彪的眸光深了几度“上车。”
孙志彪似是没有多少耐心,嗓音像覆了一层冰霜,修长手指曲着握着方向盘,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沈翊站着没动。
孙志彪轻轻皱眉“跟我回去。”
沈翊摇头,转身又想跑。
孙志彪下车跑了没两步就抓住沈翊的胳膊“你又在这闹什么?”
“嘶…”沈翊轻声哼了一声,孙志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翊包着纱布的右手上,眉头皱得很深。
沈翊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又往后撤了几步,跟孙志彪拉开了一些距离。
“手怎么弄的?”孙志彪满脸的心疼。
沈翊不以为意的一笑“不小心磕到了。”
孙志彪语气不耐烦了起来“疼不疼?”
“都说了不小心弄的。”
“我他妈问你疼不疼?”
沈翊一愣,没敢看孙志彪的眼睛“跟你没关系。”
就在前几个小时,孙志彪还在对沈翊的下落一筹莫展的时候。阿远就说市中心医院有沈翊的登记的记录,孙志彪先是开心然后突然发觉是医院,他着急忙慌的就开着车直奔而来。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沈翊站在路边打车。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老子说,老子去帮你报仇。”孙志彪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准备搭在沈翊身上,沈翊推了推他的手“我不用,你自己穿吧。”
“沈翊,你到底是在气什么?”
沈翊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卡,塞到孙志彪手里“这里面有十万块,都是你买我画的钱,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你以为把钱给我,我们就扯平了?”
孙志彪在压制着,语气虽然缓和但气压极低。
“那要怎么样才能扯平?”沈翊被他盯得竟莫名心慌,避开他视线。
“当时你答应我的条件可是你这副身体,不止是钱。”孙志彪冷冷出声“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沈翊抬头,怔怔对着孙志彪的视线。
“孙志彪。”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问住孙志彪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又脱口而出“我喜欢你,行吗?”
“你的喜欢是不是很廉价,身边这么多人,你就偏偏看上了我吗?”沈翊低着头,孙志彪看不清他的表情,又听到沈翊说“其实你就是贪恋我的身体而已,不是吗?”
“你别听那老东西瞎说!我没答应过要结婚,真的!”孙志彪激动的抓住沈翊的肩膀,弯下腰与沈翊平视“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思来想去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但非要有个答案的话,我见过这么多人,只有你让我感受到了心动。”
“沈翊,你明白吗?”
“这个答案能达到一百分吗?”
沈翊的湿漉漉的眼底暗淡无光,他轻轻摇摇头。
“我可什么都没有,你跟我在一起,不合适。”
孙志彪气的脑仁疼,他也不打算和沈翊废话这么多了。拽着人就把沈翊摁到了副驾驶上,
沈翊转身想开车门的时候,孙志彪已经发动了车子,根本没给沈翊下车的机会。
沈翊侧着身子,左手手指放在车门开门的位置不停的扣动着“停车!”
孙志彪扭头冲着沈翊吼了一声“安全带!”
“我叫你停车!”沈翊急了瞪着他“孙志彪!”
“你就是太过自卑了,人家的三言两语就能把你击垮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把老子放在眼里过,永远都把人拒之门外,也不愿意相信我。”
沈翊停下手里动作,忽然有种被看穿的窒息感。
05
到了娱乐城门口,孙志彪刚把车门开锁,沈翊就像只兔子似的,下了车就开始跑。
夜里一阵冷风吹来,沈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摸了摸口袋,还有上次没收孙志彪的半包烟。
他找了个墙边靠着,学着孙志彪的样子在手指尖夹了根烟,咬在唇边。
风太大,不好点火。
他用手轻轻地遮在嘴前,微弱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安静燃烧,就是这么简单。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志彪这么喜欢抽烟,吸进嘴里时候,脑袋完全放空,可以不用思考。
脚步声很清晰,一步,一步,在朝着他走近。
沈翊不禁回头。
孙志彪站在沈翊跟前,眸子黑沉沉的,半阖着眸,盯着沈翊的动作,微弱的火光打在他脸上,纤巧的手指,嫩红的嘴唇,指尖不断有烟雾升腾。
沈翊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清,显得格外神秘。
“你不让老子抽,自己他妈倒是学起来了?”
沈翊的指尖一顿,又往嘴里吸了一大口,呛了他一嗓子,止不住的咳嗽。孙志彪从他手里抢过来,叼进自己嘴里,深吸了几口,又吐出几口烟雾“毛都没长齐,不会抽就别抽。”
沈翊盯着孙志彪手里的烟,看着它逐渐没有痕迹,空气中闻到一股股淡淡的味道。
一阵风吹过,烟味扑面而来。
孙志彪把手里的烟摁灭在墙上,沈翊的脸颊就被他的手指扣住,指尖越来越用力。沈翊被迫仰起下巴,细白的脖子完全展露在眼前。
“别他妈挑战老子的耐心。”
沈翊装听不懂“抽烟确实挺爽的,怪不得你喜欢。”
孙志彪手又用力了些,沈翊的脸颊都被掐红了,身子往前倾,凑到沈翊耳边“别想给老子跑。”
沈翊还想躲,头一扭。却被他拦腰一抱,扛在了肩上“孙志彪!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
“你自己答应的事,自己记不得?”
沈翊咬住唇,手在他背后捶打着“你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孙志彪将他放了下来,从腰间掏出把枪,上了膛,塞到沈翊手里,握着沈翊的手架到自己脖子上。
“沈翊,你想死是吗?”
“你要是想,那我就陪你。”
沈翊气的整张脸通红,手指间止不住的颤抖,冰凉的抢把和孙志彪炙热的手心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嘴唇轻颤,从眼角滑落几滴泪,委屈地说不出话。
“不是想死吗?把我杀了,你很快也能一起死。”
这才是孙志彪啊,对死毫无畏惧,甚至因为沈翊的一句气话,他都能疯成这样。
“怎么?不舍得开枪了?”孙志彪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微微弯了点腰。拉着他的手,把枪抵到自己心脏上“往这打,救都救不活。”
沈翊软了手,低着头无声的哭泣。
哽着嗓子说“你说的对,我就是自卑,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资格骄傲。对家人,对朋友,对你都是如此,我没办法把身上的刺全部收起来。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在没把他从水里完全捞出来之前。
孙志彪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折射出的幻影。
作者有话说:
“在没把他从水里完全捞出来之前。”
“孙志彪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折射出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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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远敲了敲孙志彪办公室的门,附身贴在孙志彪耳旁说“老大,老爷子回来了…”
“嗯,知道了。”孙志彪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阿远知道孙志彪不爱听,但是他还是得讲“那个,老爷子说让你晚上带着小少爷一起吃个饭…”
“不去。”孙志彪烦得很,一天的好心情都要被这顿饭给搞砸了“你想办法给我糊弄掉。”
“但是,他说小少爷答应他了,你确定不去吗?”
孙志彪忽然一愣,低着的头缓缓地抬起来,盯着阿远“老爷子还先单独见沈翊了?”孙志彪眉头皱的像屋顶的房子着火了似的。
接着沈翊就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阿远见大事不妙,他选择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孙志彪气的想抽烟,摸起烟盒,又看到沈翊站在面前。无能狂怒的倒了一大把糖进嘴里,一边碎碎念又一边嚼糖。
“你怎么了?”沈翊走到孙志彪身边,微微弯腰看着孙志彪的脸“是什么事情又不顺心了?”
孙志彪没搭理他,啧了一声。
想骂,又不舍得骂。
“干嘛?我又惹到你了?”
妈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孙志彪尽量语气平和“你现在做事情都是先斩后奏吗?”
沈翊微微一笑“你就因为这个?”见孙志彪还撇着头和他闹脾气,他身子往办公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我一开始就是为了等老爷子我才留下来的,是你死皮赖脸把我留下来的好不?”
孙志彪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理亏,就试图不讲道理起来。拉着沈翊坐到自己怀里“你不会,是老爷子的小情人吧?”
沈翊小脸一皱,他没明白怎么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那是他亲爹,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孙志彪见沈翊脸色不对,不耐烦的说“一开始你来你不就直奔老爷子来的吗?那会我就以为…”
“你连你爹的醋都要吃吗…”
这么一问确实有点奇怪,孙志彪一想,老爷子的魅力哪有他大啊,他忽然沾沾自喜起来“那倒不是,我活肯定比老爷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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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沉默了。
本以为只是一餐普通的晚饭,当沈翊坐到餐桌前,看到桌上不止有老爷子,还有一位年纪较高的男人身边带这个长相清纯的女孩。
大差不差,好像就猜到这是要干嘛了。
“孙志彪,你过来。”老爷子朝孙志彪挥了挥手“这是万家的小女儿,万姿,过来认识一下。”
孙志彪没理会老爷子的话,直接坐在了沈翊旁边。拉起沈翊的手开始把玩,沈翊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他瞥了一眼老爷子“怎么?一回来就着急给你自己找小情人是吗?”
老爷子气的嗓子里冒火“你…混帐东西,瞎说什么呢?”又扭头对万姿父女道歉“他就这个德行,别见谅哈。”
“对,我就这个德行。我还喜欢打人还喜欢骂人,嫁给我很辛苦的。”孙志彪肆意的笑了几声“你想清楚,做我妻子的话,很辛苦的。”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气的快要昏过去。
沈翊见状不妙,他便开口说“不是要吃饭吗?大家应该都饿了吧?”
孙志彪心里有点不爽,怎么老爷子都把安排相亲对象送到眼前,沈翊不但不吃醋,反倒还当起和事佬来了。
“志彪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万姿一声志彪哥哥喊的在场人是哑口无言“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游戏呢!”
孙志彪心里一紧,他下意识的偷看了一眼沈翊。沈翊虽然面无表情,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细长的手指死死地抓着餐具,指尖泛白。
他突然心里起了歪念头,想逗逗沈翊。
“哦!我想起来!你是那个小时候天天粘着我,还说长大要跟我结婚的姿姿是吧?”
老爷子见状开心坏了,拉着万老爷子就说要出去叙叙旧。要把空间留给年轻人聊天,沈翊也站起身“孙总,您慢慢聊,我先走了。”
好嘛,第一回见沈翊吃醋吃的这么严重。
这不玩脱靶了。
万姿还打算跟孙志彪更进一步,没想到孙志彪站起身也打算走“志彪哥哥…”孙志彪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头也不回的快步跟上沈翊。
02
男朋友生气怎么办,孙志彪也是第一回遇上这事。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一边跟上沈翊的步伐一边伸手去拽沈翊的胳膊“沈翊…沈翊…”
一路上沈翊都没搭理孙志彪,自顾自地往前走。
孙志彪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扛到肩膀上,任由沈翊在他肩上扑腾“孙志彪!你放我下来!”
“不放!”
说孙志彪暴力是有依据的,扛着沈翊回房间后,把人抵在门上,把沈翊两只手的手腕扣在门上。沈翊被他掐的生疼,瞪着眼睛吼他“你放手!”
孙志彪嘴凑上去就想亲,沈翊快速地把头一扭,脑袋磕到门上撞的疼,皱起了眉头。孙志彪掰着沈翊脸,让沈翊正视自己,轻笑一声问“吃醋了?”
“关你什么事?”
沈翊刚刚胡乱挣扎废了不少力气,呼吸还不是很平稳,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
倔强的小猫吃起醋来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他一把揽住他的腰,距离拉近。
身体隔着布料贴在一块,气息交错,心脏跃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沈翊挑挑眉,用手指轻轻揪住孙志彪衬衣的领子,像只慵懒勾人的野猫,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怎么回事啊,你好像…”
“硬了欸…”
孙志彪发觉沈翊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和他生气还敢在这种时候刻意撩拨他。
还在门口,孙志彪就用膝盖顶进沈翊两腿之间。还没等沈翊反应过来,就被剥夺呼吸,手开始粗暴的去扯沈翊的衬衫,手指不安分的在那两颗红樱间揉捏着,又急又暴力。
沈翊推了推他,孙志彪停下了动作。
他眉眼在孙志彪眼前,衬衣领口微敞,喉结充满欲望地上下滚动着。
他们抵着鼻尖呼吸喘气。
“是不是吃醋了?”
沈翊头往后仰,笑了笑, 眼尾微微上扬“哪能够啊?你身边这么多女的,我不早就被醋死了?”
孙志彪扣在他腰间的手指明显用力“老子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孙志彪松开手,往后退半步。
他盯着沈翊看,暗黄灯光从头顶洒下,那人还在用那种及其无辜的表情说“随你。”
“……”孙志彪反而被噎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见沈翊胸口的扣子被他刚刚太暴力给扯坏了,白嫩的肌肤刺的他眼睛疼。又顺着看上他的锁骨那块肌肤,看起来好吸的很。
他咽了咽口水,嗓音低哑“我硬了,你得负责。”
沈翊笑看他一眼,假装听不懂似的“关我屁事,你去找刚刚那个姿姿帮你啊。”
孙志彪伸手捏了捏沈翊的耳垂。
“还说没吃醋?”
“这叫吃醋吗?”沈翊上前一步,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孙志彪身上,刚刚被他亲得嫣红的唇一张一合“这个忙我不想帮,怎么办?”
沈翊又接着说“不帮你,你会怎么样?”
他仰着脸,眼睛笑得弯弯的。
手指指尖却碰上了他西裤的纽扣,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又假装不小心用手背蹭过那处。
孙志彪蹙起眉头。
“沈翊,你他妈别太过分了。”
下一秒,沈翊的屁股后面多了一双手,手指尖在他那处扣挖。沈翊有些站不住,只好用手攀住孙志彪的脖子。被他的指尖玩弄的腿软无力,喘着气说“你太暴力了,弄疼我了。你身边的姑娘喜欢你暴力…但,我不喜欢。”
“老子看你挺喜欢的。”孙志彪抽出手指在沈翊面前晃,修长的手指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液体,从指尖向下流,流到手心上“不喜欢你流这么多水?”
“孙志彪。”沈翊喘着喊他,都这时候了他还是不忘撩骚“你最刺激的一次是在哪?”
“你他妈真吵。”说着就托着沈翊的屁股走到床前,把人丢在床上。孙志彪不仅底下活好,就连嘴巴的活也是不在话下,他从沈翊的胸前一路向下亲,到下面那处一张一合的小口子,他直接就舔了上去。
惹得沈翊叫了一声,舌头在那处模仿性器进出的动作,高挺的鼻梁时不时也蹭过底下,孙志彪抱着他的屁股是又亲又舔。沈翊撇下眼去看,孙志彪闭着眼看起来享受至极,鼻尖上脸上蹭的都是他底下的水,别提有多色情了。
“孙志彪…我问…问你和别的女人怎么做你不乐意?”沈翊稳住自己的气息“问问都不行吗?”
“沈翊,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忘不了跟你做爱的漂亮女孩?”
孙志彪从沈翊腿间抬起头,对上沈翊那双湿漉漉的双眼。嗓音沉了沉,想开口说话,可发现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他是和很多女人做过,但是男人沈翊是第一个。
最刺激的一次在哪,可能是那次带沈翊参加酒会时那个不隔音的厕所。
也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在那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间里,也可能是刚进门,孙志彪就在逼仄的玄关门口肆意狂吻起来。还有可能是那次在私人影院,他情不自禁就硬了起来。
在遇见沈翊之前,性只是孙志彪发泄的方式。
后来他知道了,沈翊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不仅对沈翊的身体着迷,他的人更是迷的他找不到方向。
他的心动,性欲,温柔。他的一切,似乎都是为沈翊而准备的。好像就是天作之合,无法解释。
“你想知道?”孙志彪扶着鸡巴在沈翊穴口蹭,他就是不进去,蹭进去一点点又退出来。
“想。”沈翊张开双腿去搂孙志彪的腰,又把腰往鸡巴顶了顶,想让孙志彪快点进来。
孙志彪双手撑在他两侧,悬在他身上。而后往旁边一坐“我现在突然不想操你了。”
沈翊一脸懵的撑起身子,疑惑的盯着孙志彪看。孙志彪那根东西翘的老高,又大又粗,连上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做了?
“你生气了?”
“你在床上不专心。”
沈翊只好耐着性子哄,哄没用就继续撩拨。
惹到后面,孙志彪直接抓着人就干了四五次。
在最后沈翊累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孙志彪还在他身上处处亲,又贴在他耳边说“老子这辈子最刺激的事就是操你,听清楚了吗?”
03
第二天醒来,孙志彪又是不见了身影。
沈翊以为是自己昨晚闹的太过分,把一些话讲的太过于直白,他确实是有点生气,把火气全都撒在孙志彪身上。
等晚上孙志彪回来的时候,沈翊不在客厅里。
他探了个头进房间里,里面乌漆嘛黑一片,也没人。
等阿远来通报的时候,才知道沈翊今天下午就出门了。孙志彪以为沈翊跟他闹脾气,等到深更半夜都不见沈翊回来,他心里有点急。
抓起手机就疯狂的给沈翊打电话,好几次了都是忙音。过了一阵子,手机里那个语气冰冷的女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是大半夜,又是叫了一大群人,在外面疯找,这场景似曾相识。
找了一晚上,愣是一点都么找到。
孙志彪气的想把魏河县炸了。
之后手机就莫名其妙的收到一条沈翊发来的短信“你别找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
孙志彪气的直跳脚,给沈翊发了几百条语音。一边骂一边又要关心他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给老子快点滚出来!”
“回老子信息!”
“他妈的,你真是活腻了!”
“身上没钱,你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伤?”
“别跟我闹了,我混蛋,快点回来。”
只可惜,沈翊又没了回复。
孙志彪让阿远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沈翊给他找回来。他坐在沙发上,没忍住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脚掌不停的抖动着,急的他嘴里的烟都呛了好几口。
“老大!”阿远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气都没捋顺“大嫂…今天。出门前,见了老爷子…”
孙志彪眉头一皱,他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气得那双颊微微
地颤抖。手里的烟被他猛的甩到地上,一脚就踹开了老爷子的门。
老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料到他会来似的,也没说话。
“我说沈翊哪来这么大胆子呢,你个老东西跟他说什么了?”孙志彪压迫感十足的站在老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你大晚上来我这,还真是稀客。”
“谁他妈有空跟你叙旧呢?老子问你,跟沈翊说什么了?”孙志彪咬牙切齿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想听什么?”老爷子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叫你说你就说!”
“今儿我确实找他了,我说你老大不小也要结婚了,我就问他那个万家小姐怎么样。他就笑着说挺好的,我说你们俩门当户对,很早就订婚了。”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枪,老爷子缓缓地抬眼“你个逆子真要为了个家道中落的废物杀了我?”
“操!谁他妈让你跟他讲这些了?”只见孙志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牙齿咬得锉铁一般响,忍不住破口大骂。
手指在板机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拨动,可他指尖忍不住的颤抖。他当然不可能开枪,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
订婚这事,孙志彪自己都不清不楚。
不知道是哪次自己喝大了,草草地就答应了,后来阿远跟他提起事的时候,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沈翊那张委屈的小脸,沈翊心里肯定想自己又被骗了,骗的彻彻底底。
“你和他的事我都清楚,还真想跟那个傻小子过一辈子?这对我们宏远来说有什么好处?起初他们家倒是帮过我们不少忙,我帮他沈老爷子收留沈翊已是仁至义尽。”老爷子咳了几声又开口道“万家的小姐确实适合你,见你第一面一点也不害怕。”
“我再说一次,这辈子,我只要沈翊。”
04
沈翊站在路边,一道刺眼的光照射到他眼睛上。
他伸手挡了挡,等看清车牌后,又看到了驾驶位上熟悉的面孔。
车窗缓缓摇下,孙志彪冷漠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漆黑眼眸定定注视着他,眼神冷然又复杂。
沈翊与他对视着,俩人都没说话。
孙志彪的眸光深了几度“上车。”
孙志彪似是没有多少耐心,嗓音像覆了一层冰霜,修长手指曲着握着方向盘,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沈翊站着没动。
孙志彪轻轻皱眉“跟我回去。”
沈翊摇头,转身又想跑。
孙志彪下车跑了没两步就抓住沈翊的胳膊“你又在这闹什么?”
“嘶…”沈翊轻声哼了一声,孙志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翊包着纱布的右手上,眉头皱得很深。
沈翊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又往后撤了几步,跟孙志彪拉开了一些距离。
“手怎么弄的?”孙志彪满脸的心疼。
沈翊不以为意的一笑“不小心磕到了。”
孙志彪语气不耐烦了起来“疼不疼?”
“都说了不小心弄的。”
“我他妈问你疼不疼?”
沈翊一愣,没敢看孙志彪的眼睛“跟你没关系。”
就在前几个小时,孙志彪还在对沈翊的下落一筹莫展的时候。阿远就说市中心医院有沈翊的登记的记录,孙志彪先是开心然后突然发觉是医院,他着急忙慌的就开着车直奔而来。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沈翊站在路边打车。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老子说,老子去帮你报仇。”孙志彪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准备搭在沈翊身上,沈翊推了推他的手“我不用,你自己穿吧。”
“沈翊,你到底是在气什么?”
沈翊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卡,塞到孙志彪手里“这里面有十万块,都是你买我画的钱,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你以为把钱给我,我们就扯平了?”
孙志彪在压制着,语气虽然缓和但气压极低。
“那要怎么样才能扯平?”沈翊被他盯得竟莫名心慌,避开他视线。
“当时你答应我的条件可是你这副身体,不止是钱。”孙志彪冷冷出声“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沈翊抬头,怔怔对着孙志彪的视线。
“孙志彪。”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问住孙志彪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又脱口而出“我喜欢你,行吗?”
“你的喜欢是不是很廉价,身边这么多人,你就偏偏看上了我吗?”沈翊低着头,孙志彪看不清他的表情,又听到沈翊说“其实你就是贪恋我的身体而已,不是吗?”
“你别听那老东西瞎说!我没答应过要结婚,真的!”孙志彪激动的抓住沈翊的肩膀,弯下腰与沈翊平视“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思来想去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但非要有个答案的话,我见过这么多人,只有你让我感受到了心动。”
“沈翊,你明白吗?”
“这个答案能达到一百分吗?”
沈翊的湿漉漉的眼底暗淡无光,他轻轻摇摇头。
“我可什么都没有,你跟我在一起,不合适。”
孙志彪气的脑仁疼,他也不打算和沈翊废话这么多了。拽着人就把沈翊摁到了副驾驶上,
沈翊转身想开车门的时候,孙志彪已经发动了车子,根本没给沈翊下车的机会。
沈翊侧着身子,左手手指放在车门开门的位置不停的扣动着“停车!”
孙志彪扭头冲着沈翊吼了一声“安全带!”
“我叫你停车!”沈翊急了瞪着他“孙志彪!”
“你就是太过自卑了,人家的三言两语就能把你击垮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把老子放在眼里过,永远都把人拒之门外,也不愿意相信我。”
沈翊停下手里动作,忽然有种被看穿的窒息感。
05
到了娱乐城门口,孙志彪刚把车门开锁,沈翊就像只兔子似的,下了车就开始跑。
夜里一阵冷风吹来,沈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摸了摸口袋,还有上次没收孙志彪的半包烟。
他找了个墙边靠着,学着孙志彪的样子在手指尖夹了根烟,咬在唇边。
风太大,不好点火。
他用手轻轻地遮在嘴前,微弱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安静燃烧,就是这么简单。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志彪这么喜欢抽烟,吸进嘴里时候,脑袋完全放空,可以不用思考。
脚步声很清晰,一步,一步,在朝着他走近。
沈翊不禁回头。
孙志彪站在沈翊跟前,眸子黑沉沉的,半阖着眸,盯着沈翊的动作,微弱的火光打在他脸上,纤巧的手指,嫩红的嘴唇,指尖不断有烟雾升腾。
沈翊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清,显得格外神秘。
“你不让老子抽,自己他妈倒是学起来了?”
沈翊的指尖一顿,又往嘴里吸了一大口,呛了他一嗓子,止不住的咳嗽。孙志彪从他手里抢过来,叼进自己嘴里,深吸了几口,又吐出几口烟雾“毛都没长齐,不会抽就别抽。”
沈翊盯着孙志彪手里的烟,看着它逐渐没有痕迹,空气中闻到一股股淡淡的味道。
一阵风吹过,烟味扑面而来。
孙志彪把手里的烟摁灭在墙上,沈翊的脸颊就被他的手指扣住,指尖越来越用力。沈翊被迫仰起下巴,细白的脖子完全展露在眼前。
“别他妈挑战老子的耐心。”
沈翊装听不懂“抽烟确实挺爽的,怪不得你喜欢。”
孙志彪手又用力了些,沈翊的脸颊都被掐红了,身子往前倾,凑到沈翊耳边“别想给老子跑。”
沈翊还想躲,头一扭。却被他拦腰一抱,扛在了肩上“孙志彪!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
“你自己答应的事,自己记不得?”
沈翊咬住唇,手在他背后捶打着“你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孙志彪将他放了下来,从腰间掏出把枪,上了膛,塞到沈翊手里,握着沈翊的手架到自己脖子上。
“沈翊,你想死是吗?”
“你要是想,那我就陪你。”
沈翊气的整张脸通红,手指间止不住的颤抖,冰凉的抢把和孙志彪炙热的手心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嘴唇轻颤,从眼角滑落几滴泪,委屈地说不出话。
“不是想死吗?把我杀了,你很快也能一起死。”
这才是孙志彪啊,对死毫无畏惧,甚至因为沈翊的一句气话,他都能疯成这样。
“怎么?不舍得开枪了?”孙志彪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微微弯了点腰。拉着他的手,把枪抵到自己心脏上“往这打,救都救不活。”
沈翊软了手,低着头无声的哭泣。
哽着嗓子说“你说的对,我就是自卑,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资格骄傲。对家人,对朋友,对你都是如此,我没办法把身上的刺全部收起来。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在没把他从水里完全捞出来之前。
孙志彪看到的永远都是他折射出的幻影。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