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极限拉扯
雪风交缠，像是空中的雾纱飘摇，虽落了雪，但今日艳阳，丝毫不觉得冷，宽街积了一层薄薄的新雪，集市上人群密集，到处都是红色入眼，燃着老百姓的生活希冀。
殷无月随便找了个地方，在雪上铺了一层布就将永生灵花都倒了出来，稍微用了些灵力，就使这些山茶一直金光不败，流溢光彩。
但在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中，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小玩意儿。
沈归荑半张巴掌脸都被挡在了毛领里，像个毛绒雪团一样，那双杏眼扫视了一圈，叹道：“这是要过年了吗？我看都是红灯笼红对联什么的，我们这点东西不起眼啊。”
“哎，”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旁边的殷无月，“你吆喝两声，兴许就来人了。”
殷无月此刻正蹲着，和沈归荑正好能够平视上，他淡淡扫了她一眼，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冷哼了一声。
他能做的就是出点力，想让他像普通商贩那样喊什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拉下来这个脸。
“我堂堂阳景神君，你可知道供奉我的苍生有多少？怎可这般丢人现眼？”
阳景是殷无月的名号，他特意强调了他的身份，就是认准了坚决不干。
沈归荑白了他一眼，随即道：“架子还挺大......不喊拉倒，你不喊我喊。”
“你等会——”
“卖山茶花啦！不要钱，只要用一斗米来换即可！阳景神君最爱山茶，大家换完后去神像前拜一拜，保管明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在凡间，最有名的非阳景神君不可，这是殷无月在业务上勤勤恳恳积攒下来的好口碑。当然，还有一部分来自同行衬托。
苍生只是没有灵力，不是没有脑子。多年以来神仙都是收着供奉不办实事，所以现在大家是先许愿，灵验了再供奉，所以殷无月的信徒是最多的，可堪比财神爷。
沈归荑这么一喊，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对于没用的神是不屑一顾，但对于这种有用的，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有一会儿就把这个小摊子围了起来。
前来换花的多半是女子，一开始都是听着阳景神君的名号来的，换着换着她们就注意到了殷无月，开始拉着殷无月说些有的没的。
“公子，为什么这花带着金闪啊？”
“那是因为......”
"公子，你为什么出来换米啊？是家里过年没有粮食吗？"
“不......”
“公子——”
沈归荑偏头看了一眼被围在女人堆里的殷无月，她乐得清闲，甚至觉得无伤大雅，不管是因为谁，反正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殷无月本来就应对的措手不及，被这叽叽喳喳实在是吵烦了，他闭眼深吸口气，把烦躁忍了下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直接——装成了哑巴。
他比比划划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我不会说话，对不起”，随后直接把无所事事的沈归荑拉了进来，让她应付这些看傻眼的姑娘们。
此举不光是为了脱身，更重要的是，帝衹刚给他传音了。
殷无月转身躲进了暗巷角里，传音叶在里怀灵光闪动，他将传音叶在掌心揉碎，灵力渗透出来，瞬间就和帝衹取得了联系。
“我来给你通个信，温泽最近在打探沈归荑的消息，想见她一面。”
他闻言，一个“谢”字正含在嘴里，随即愣了一下，道：“找就找了，告诉我干什么？”
“哎，”帝衹语气微妙，道：“我这不是怕他耽误你吗，你不在意？不在意我就告诉他沈归荑现在在哪——”
“不行。”
帝衹难以抑制的笑声眼看着就要从嗓子眼里发出，殷无月赶紧辩道：“ 他能耽误我什么，我就是烦他缠起来没完，不想跟沈归荑一样被他缠的烦心而已。别多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成，只要你俩能成，怎么着都成。”
“我不是——”
传音叶的金光从他手中流逝，帝衹的声音也彻底消失。
余下枯叶在这风里摇摇晃晃，冬雪飘落在殷无月的头顶，沸腾的人声像是静了下来。他垂下头将唇线抿紧，靠着石墙，整个人隐在了阴影里。
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念头，陪她一起下凡不单单是有愧，自己是喜欢沈归荑的，但她并不知道。
本来他是没什么顾虑的，总觉得不急，给自己时间再沉淀沉淀这份感情，也给沈归荑时间让她习惯他的照顾，一切都在计划中，坏就坏在杀出这么个弼马温。
如果这次温泽来找她，她就...就心软了呢？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认命似的晃了晃，就从暗巷角走了出去。
刚才乌泱泱的姑娘已经散去了，山茶花也不剩多少，沈归荑正百无聊赖的将手反复戳在换得的米里玩，阳光融晕扑在她的脸上，自然流露出清透本真的稚气。
殷无月又蹲回了沈归荑的身边，衣袂在风中轻轻掀动，他看着她玩了一会儿，状似无意道：“追你的人挺多啊？”
“还可以吧，”微淡笑色匀在靥间，沈归荑没当回事，随口玩笑道：“给我五两，让你插个队。”
此话一出，下一秒殷无月就将一个精绣的钱袋子掷在了沈归荑正在玩的米篮里。
沈归荑倚下眉目，愣怔一瞬，将插在米中的双手收了回来，默默的打开了那钱袋子。
——是满满一袋金叶子。
她一时失语，猝然间有种巨大预感围住了她，整个人都瞬间静了下来，脑袋里乱了半晌。
殷无月装作不在意，时不时的观察下她的神情，可迟迟没等到她的回话后自己也有些慌了神。片刻后，只听她道：“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对面铺子不会有狙击手吧？？”
他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禁眉心蹙了蹙，问道：“什么是狙击......”
话还没说完，忽然间眼前人影闪过，带过一阵疾风夹雪让二人睁不开眼，待殷无月瞧清时才发现是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光着脚跑了过去。
沈归荑茫然的揉了揉眼睛，说：“人看着挺瘦的，跑的倒......我的米呢？！”
“操。”殷无月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这是自己的辛勤劳动成果，更重要的是为了给沈归荑养身子的，不可能就让人这么劫走。
他抬脚就要去追，身子在出去前的那一霎那被沈归荑拉住了衣角。
“等会儿，你看那边。”
殷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有个女子栽倒在路边，面上被冻的毫无血色，她的衣衫单薄，像是青楼里的装扮，能够看到若隐若现的白玉肌肤，腰间还挂了个木牌。
集市人来人往，无数百姓驻足看着，嘴里面不干不净的指指点点，没有人上前为她盖上一件衣服。
沈归荑起身走了过去，将自己身上的毛氅解了下来，把那女子胸前袒露的那块围了个严实。她淋着细雪，转瞬间化作了水，冰凉贴在她的脸畔，伸手去拿了那块木牌来看，上面只刻着两个大字。
清絮。
这是男主的第三个be娇妻！
殷无月随便找了个地方，在雪上铺了一层布就将永生灵花都倒了出来，稍微用了些灵力，就使这些山茶一直金光不败，流溢光彩。
但在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中，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小玩意儿。
沈归荑半张巴掌脸都被挡在了毛领里，像个毛绒雪团一样，那双杏眼扫视了一圈，叹道：“这是要过年了吗？我看都是红灯笼红对联什么的，我们这点东西不起眼啊。”
“哎，”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旁边的殷无月，“你吆喝两声，兴许就来人了。”
殷无月此刻正蹲着，和沈归荑正好能够平视上，他淡淡扫了她一眼，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冷哼了一声。
他能做的就是出点力，想让他像普通商贩那样喊什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拉下来这个脸。
“我堂堂阳景神君，你可知道供奉我的苍生有多少？怎可这般丢人现眼？”
阳景是殷无月的名号，他特意强调了他的身份，就是认准了坚决不干。
沈归荑白了他一眼，随即道：“架子还挺大......不喊拉倒，你不喊我喊。”
“你等会——”
“卖山茶花啦！不要钱，只要用一斗米来换即可！阳景神君最爱山茶，大家换完后去神像前拜一拜，保管明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在凡间，最有名的非阳景神君不可，这是殷无月在业务上勤勤恳恳积攒下来的好口碑。当然，还有一部分来自同行衬托。
苍生只是没有灵力，不是没有脑子。多年以来神仙都是收着供奉不办实事，所以现在大家是先许愿，灵验了再供奉，所以殷无月的信徒是最多的，可堪比财神爷。
沈归荑这么一喊，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对于没用的神是不屑一顾，但对于这种有用的，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有一会儿就把这个小摊子围了起来。
前来换花的多半是女子，一开始都是听着阳景神君的名号来的，换着换着她们就注意到了殷无月，开始拉着殷无月说些有的没的。
“公子，为什么这花带着金闪啊？”
“那是因为......”
"公子，你为什么出来换米啊？是家里过年没有粮食吗？"
“不......”
“公子——”
沈归荑偏头看了一眼被围在女人堆里的殷无月，她乐得清闲，甚至觉得无伤大雅，不管是因为谁，反正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殷无月本来就应对的措手不及，被这叽叽喳喳实在是吵烦了，他闭眼深吸口气，把烦躁忍了下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直接——装成了哑巴。
他比比划划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我不会说话，对不起”，随后直接把无所事事的沈归荑拉了进来，让她应付这些看傻眼的姑娘们。
此举不光是为了脱身，更重要的是，帝衹刚给他传音了。
殷无月转身躲进了暗巷角里，传音叶在里怀灵光闪动，他将传音叶在掌心揉碎，灵力渗透出来，瞬间就和帝衹取得了联系。
“我来给你通个信，温泽最近在打探沈归荑的消息，想见她一面。”
他闻言，一个“谢”字正含在嘴里，随即愣了一下，道：“找就找了，告诉我干什么？”
“哎，”帝衹语气微妙，道：“我这不是怕他耽误你吗，你不在意？不在意我就告诉他沈归荑现在在哪——”
“不行。”
帝衹难以抑制的笑声眼看着就要从嗓子眼里发出，殷无月赶紧辩道：“ 他能耽误我什么，我就是烦他缠起来没完，不想跟沈归荑一样被他缠的烦心而已。别多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成，只要你俩能成，怎么着都成。”
“我不是——”
传音叶的金光从他手中流逝，帝衹的声音也彻底消失。
余下枯叶在这风里摇摇晃晃，冬雪飘落在殷无月的头顶，沸腾的人声像是静了下来。他垂下头将唇线抿紧，靠着石墙，整个人隐在了阴影里。
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念头，陪她一起下凡不单单是有愧，自己是喜欢沈归荑的，但她并不知道。
本来他是没什么顾虑的，总觉得不急，给自己时间再沉淀沉淀这份感情，也给沈归荑时间让她习惯他的照顾，一切都在计划中，坏就坏在杀出这么个弼马温。
如果这次温泽来找她，她就...就心软了呢？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认命似的晃了晃，就从暗巷角走了出去。
刚才乌泱泱的姑娘已经散去了，山茶花也不剩多少，沈归荑正百无聊赖的将手反复戳在换得的米里玩，阳光融晕扑在她的脸上，自然流露出清透本真的稚气。
殷无月又蹲回了沈归荑的身边，衣袂在风中轻轻掀动，他看着她玩了一会儿，状似无意道：“追你的人挺多啊？”
“还可以吧，”微淡笑色匀在靥间，沈归荑没当回事，随口玩笑道：“给我五两，让你插个队。”
此话一出，下一秒殷无月就将一个精绣的钱袋子掷在了沈归荑正在玩的米篮里。
沈归荑倚下眉目，愣怔一瞬，将插在米中的双手收了回来，默默的打开了那钱袋子。
——是满满一袋金叶子。
她一时失语，猝然间有种巨大预感围住了她，整个人都瞬间静了下来，脑袋里乱了半晌。
殷无月装作不在意，时不时的观察下她的神情，可迟迟没等到她的回话后自己也有些慌了神。片刻后，只听她道：“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对面铺子不会有狙击手吧？？”
他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禁眉心蹙了蹙，问道：“什么是狙击......”
话还没说完，忽然间眼前人影闪过，带过一阵疾风夹雪让二人睁不开眼，待殷无月瞧清时才发现是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光着脚跑了过去。
沈归荑茫然的揉了揉眼睛，说：“人看着挺瘦的，跑的倒......我的米呢？！”
“操。”殷无月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这是自己的辛勤劳动成果，更重要的是为了给沈归荑养身子的，不可能就让人这么劫走。
他抬脚就要去追，身子在出去前的那一霎那被沈归荑拉住了衣角。
“等会儿，你看那边。”
殷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有个女子栽倒在路边，面上被冻的毫无血色，她的衣衫单薄，像是青楼里的装扮，能够看到若隐若现的白玉肌肤，腰间还挂了个木牌。
集市人来人往，无数百姓驻足看着，嘴里面不干不净的指指点点，没有人上前为她盖上一件衣服。
沈归荑起身走了过去，将自己身上的毛氅解了下来，把那女子胸前袒露的那块围了个严实。她淋着细雪，转瞬间化作了水，冰凉贴在她的脸畔，伸手去拿了那块木牌来看，上面只刻着两个大字。
清絮。
这是男主的第三个be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