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追悔莫及
“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书龛老板啊…”
初入书龛，霍利斯倒是没有被秦时过于奇葩的审美和屋内的陈设给镇住，见多识广的佣兵甚至还能就这些藏品的来历和渊源跟旧书商攀谈几句。
“怎么，老佣兵觉得世传那么多年的书龛主长成这样，很离奇？”
霍利斯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浓厚的好奇和探寻，只是秦时段位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单纯凭借交谈没办法从他身上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嘛，怎么说呢，好歹也是在雾都贵族圈子里流传几百年的传说了，如果排除这家书龛有几代人传承的可能性……”
男人没有点破，但至少他清楚夜隐之物的存在，但如果秦时是夜隐之物，却同时和俗世里的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种可能性简直比他不是夜隐之物的概率还要低。
“知道我多少岁对你没好处，也没有意义。”
秦时捏住餐刀将桌上的黑森林切开，这是格伦刚从外面甜品店排队买来的新款，店家推荐原因是在蛋糕内芯里加入了自家酿制的利口甜酒，还有从城外果园里采摘的樱桃，在这个干燥寒冷的秋日里享用会有别样的风味和特殊口感。
“行行行，那我不问了。”
霍利斯倒也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秦时不想谈论关于他身份和年龄的问题那就马上改换话题——
“你和格伦怎么认识的？他现在跟你什么关系？同居了吗？进展到哪一步了？”
老佣兵八卦的模样像极了关切自家孩子恋情的父母，秦时镇定自若地享用黑森林，而霍利斯也向运来蛋糕餐盘的煤球料理长表示了慰问和感谢。
“谢谢你的蛋糕~美丽的小姐，你的毛色就像这块黑森林一样纯净可人~”
煤球小姑娘被霍利斯夸得脸颊缩在一起，在一边打扫卫生的格伦甚至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在脸红。
就在格伦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双腿交叉窝在沙发里的秦时抿了一口红茶，对助理发动扎心一击。
“看来格伦没能从你这里学到说话的艺术和高超的情商。”
“哪里哪里~”
霍利斯理解现状和融入氛围的速度简直比平时不携带脑子出门的杰奎琳还快，当然这一点得感谢霍利斯随遇而安的性格和颇为丰富的阅历，否则一般人到了他这个年龄，面对一堆黑乎乎的蠕动毛球给你端茶倒水，别说表达谢意，怕是连脚跟都很难站稳。
“他是我指名雇佣的助理，后来办理案件觉得能力不错，就一直留在这边了。”
旧书商对于不算亲近的人说话一向简洁，霍利斯也能察觉出秦时并没有冷淡的意思，索性抛出了秦时更为感兴趣的事情好让话题更好地进行下去。
“你不是想知道格伦小时候的事情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风味不错的餐厅，咱们可以一边吃烤肉喝啤酒看着姑娘们的大腿舞好好谈一谈~”
这回轮到格伦开口反驳，他一只手拧着抹布冲到大叔身边，眼神近乎要把他洞穿。
“我们家老板不去那种地方，你也不准带他去那种地方！”
作为前军人和情报人员，格伦自然是各种场面都见识过，自然也清楚对于生活雅致且不问烟火的秦时来说那种地方绝对是精神污染。
“哟哟哟~这就开始护着人家了？你进入角色的速度挺快嘛！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粘别人？”
霍利斯抱住格伦的脖子，粗糙的手指卡住他的下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从前那个高冷又臭屁的小鬼除了每天跟在叔叔后面说大话可是谁都不搭理啊~”
被提到以前的糗事，格伦二话不说就捂住了霍利斯的嘴，而秦时则饶有兴致地抬起头，明显是来了兴趣。
“别听他说的！我以前才——”
“害羞什么劲儿嘛！以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
“你给我闭嘴！”
书龛里的打闹还在持续上演，而在菲比的住处，则是另一派和热闹截然相反的冷清景象。
身材娇小的女孩虽说是名震雾都的大学者，但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实在是算不上讲究，哪怕平时给大学翻译和做研究得到的经费酬劳相当不菲，自己住处的陈设还是穷酸简陋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这个偌大的房子就看不到任何生活的痕迹，到处都是散落的笔记和便签，还有重重叠叠的纸箱和书籍。
某种程度上，要是让南希看到菲比现在的住处，肯定会毫不违和地联想到康纳德的地下研究室，甚至菲比的家比那个地下室更缺乏生气，就好像能看到女孩每天拿着干瘪的面包就着水下咽，然后在油灯昏暗的灯光旁奋笔疾书的模样。
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打雷大雪，菲比都不曾在意，只是在这个堪堪被称为住处的地方持续着自己的研究，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被万德抛弃这件事上稍稍挪开。
菲比的伤口在经过SSD后勤部的简单处理之后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万德把她带到住处的时候也完全没预料到这里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我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你就是这样生活的吗…”
浓烈的愧疚在万德的胸口酝酿，像是细密的玻璃扎在他的心脏上，伴随着每一次跳动而深入血肉。
他分明特意打听过，分手之后菲比有了更多时间专注于自己的研究，被雾都乃至其他国家的大学邀请过去做讲座，学术界也有了更高的名气和权威。
他以为她过得很好…可事实却是，在爱人的住处，连一张算得上床的东西都不存在，有的只有在角落用报纸堆成的小窝，再加上一条算不得暖和的薄毯。
女孩死死抓着魔术师西服的袖口，高烧的脸颊红得异常，额发被汗水打湿，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意义不明的句子，这幅光景让万德觉得更加痛心。
她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而且还是被他亲手丢掉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把女孩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表达懊悔和歉意，但也深知这些苍白的词句根本无法弥补对菲比造成的伤害。
万德没有变过心，他对菲比是一见钟情，但也是蓄意已久。
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他也很早就认定自己会是那个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前半生想尽办法才得到了女孩的首肯和爱情。
结果迟来的现实将万德的梦想轰得粉碎，他也不得不为了菲比违背誓言，成了世人眼中的负心汉，纵然菲比再怎么恳求也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他以为只要横下心来离开菲比，就能避免更深的不幸和伤害，可结果却是伤口在菲比的生活里早就不可磨灭，还在伴随着时间加深，给女孩原本明媚的人生留下了难以消除的阴霾。
“我是混蛋…我真的是个人渣…要是知道你一直是逞强，我真的不会走那么远的……”
泪水无声下落，万德失控的情绪无助蔓延，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多年来的错误。
他走了那么远，他的女孩想抓也抓不到啊……
作者有话说：
初入书龛，霍利斯倒是没有被秦时过于奇葩的审美和屋内的陈设给镇住，见多识广的佣兵甚至还能就这些藏品的来历和渊源跟旧书商攀谈几句。
“怎么，老佣兵觉得世传那么多年的书龛主长成这样，很离奇？”
霍利斯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浓厚的好奇和探寻，只是秦时段位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单纯凭借交谈没办法从他身上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嘛，怎么说呢，好歹也是在雾都贵族圈子里流传几百年的传说了，如果排除这家书龛有几代人传承的可能性……”
男人没有点破，但至少他清楚夜隐之物的存在，但如果秦时是夜隐之物，却同时和俗世里的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种可能性简直比他不是夜隐之物的概率还要低。
“知道我多少岁对你没好处，也没有意义。”
秦时捏住餐刀将桌上的黑森林切开，这是格伦刚从外面甜品店排队买来的新款，店家推荐原因是在蛋糕内芯里加入了自家酿制的利口甜酒，还有从城外果园里采摘的樱桃，在这个干燥寒冷的秋日里享用会有别样的风味和特殊口感。
“行行行，那我不问了。”
霍利斯倒也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秦时不想谈论关于他身份和年龄的问题那就马上改换话题——
“你和格伦怎么认识的？他现在跟你什么关系？同居了吗？进展到哪一步了？”
老佣兵八卦的模样像极了关切自家孩子恋情的父母，秦时镇定自若地享用黑森林，而霍利斯也向运来蛋糕餐盘的煤球料理长表示了慰问和感谢。
“谢谢你的蛋糕~美丽的小姐，你的毛色就像这块黑森林一样纯净可人~”
煤球小姑娘被霍利斯夸得脸颊缩在一起，在一边打扫卫生的格伦甚至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在脸红。
就在格伦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双腿交叉窝在沙发里的秦时抿了一口红茶，对助理发动扎心一击。
“看来格伦没能从你这里学到说话的艺术和高超的情商。”
“哪里哪里~”
霍利斯理解现状和融入氛围的速度简直比平时不携带脑子出门的杰奎琳还快，当然这一点得感谢霍利斯随遇而安的性格和颇为丰富的阅历，否则一般人到了他这个年龄，面对一堆黑乎乎的蠕动毛球给你端茶倒水，别说表达谢意，怕是连脚跟都很难站稳。
“他是我指名雇佣的助理，后来办理案件觉得能力不错，就一直留在这边了。”
旧书商对于不算亲近的人说话一向简洁，霍利斯也能察觉出秦时并没有冷淡的意思，索性抛出了秦时更为感兴趣的事情好让话题更好地进行下去。
“你不是想知道格伦小时候的事情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风味不错的餐厅，咱们可以一边吃烤肉喝啤酒看着姑娘们的大腿舞好好谈一谈~”
这回轮到格伦开口反驳，他一只手拧着抹布冲到大叔身边，眼神近乎要把他洞穿。
“我们家老板不去那种地方，你也不准带他去那种地方！”
作为前军人和情报人员，格伦自然是各种场面都见识过，自然也清楚对于生活雅致且不问烟火的秦时来说那种地方绝对是精神污染。
“哟哟哟~这就开始护着人家了？你进入角色的速度挺快嘛！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粘别人？”
霍利斯抱住格伦的脖子，粗糙的手指卡住他的下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从前那个高冷又臭屁的小鬼除了每天跟在叔叔后面说大话可是谁都不搭理啊~”
被提到以前的糗事，格伦二话不说就捂住了霍利斯的嘴，而秦时则饶有兴致地抬起头，明显是来了兴趣。
“别听他说的！我以前才——”
“害羞什么劲儿嘛！以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
“你给我闭嘴！”
书龛里的打闹还在持续上演，而在菲比的住处，则是另一派和热闹截然相反的冷清景象。
身材娇小的女孩虽说是名震雾都的大学者，但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实在是算不上讲究，哪怕平时给大学翻译和做研究得到的经费酬劳相当不菲，自己住处的陈设还是穷酸简陋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这个偌大的房子就看不到任何生活的痕迹，到处都是散落的笔记和便签，还有重重叠叠的纸箱和书籍。
某种程度上，要是让南希看到菲比现在的住处，肯定会毫不违和地联想到康纳德的地下研究室，甚至菲比的家比那个地下室更缺乏生气，就好像能看到女孩每天拿着干瘪的面包就着水下咽，然后在油灯昏暗的灯光旁奋笔疾书的模样。
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打雷大雪，菲比都不曾在意，只是在这个堪堪被称为住处的地方持续着自己的研究，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被万德抛弃这件事上稍稍挪开。
菲比的伤口在经过SSD后勤部的简单处理之后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万德把她带到住处的时候也完全没预料到这里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我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你就是这样生活的吗…”
浓烈的愧疚在万德的胸口酝酿，像是细密的玻璃扎在他的心脏上，伴随着每一次跳动而深入血肉。
他分明特意打听过，分手之后菲比有了更多时间专注于自己的研究，被雾都乃至其他国家的大学邀请过去做讲座，学术界也有了更高的名气和权威。
他以为她过得很好…可事实却是，在爱人的住处，连一张算得上床的东西都不存在，有的只有在角落用报纸堆成的小窝，再加上一条算不得暖和的薄毯。
女孩死死抓着魔术师西服的袖口，高烧的脸颊红得异常，额发被汗水打湿，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意义不明的句子，这幅光景让万德觉得更加痛心。
她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而且还是被他亲手丢掉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把女孩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表达懊悔和歉意，但也深知这些苍白的词句根本无法弥补对菲比造成的伤害。
万德没有变过心，他对菲比是一见钟情，但也是蓄意已久。
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他也很早就认定自己会是那个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前半生想尽办法才得到了女孩的首肯和爱情。
结果迟来的现实将万德的梦想轰得粉碎，他也不得不为了菲比违背誓言，成了世人眼中的负心汉，纵然菲比再怎么恳求也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他以为只要横下心来离开菲比，就能避免更深的不幸和伤害，可结果却是伤口在菲比的生活里早就不可磨灭，还在伴随着时间加深，给女孩原本明媚的人生留下了难以消除的阴霾。
“我是混蛋…我真的是个人渣…要是知道你一直是逞强，我真的不会走那么远的……”
泪水无声下落，万德失控的情绪无助蔓延，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多年来的错误。
他走了那么远，他的女孩想抓也抓不到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