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怪的声响

  高一那个国外交换生Isaak(艾萨克)在来到一班没多久就疯狂迷上了祁澜故,展开了狂热的追求。

  甚至有人打赌这个金发碧眼的帅哥能不能追上,不少人认为Isaak(艾萨克)长得好看,也是美术生,文化成绩也非常优秀,可能性很大,也有人认为祁澜故平时就独来独往,恃才傲物,不会看上的。

  论坛还开了投票帖,与此同时,CP粉后援会也诞生了……两个,一个名为蛊壳,一个名为傲骨,谢幼落不明白这两个名字和祁澜故和Isaak(艾萨克)有什么关系,两个名字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不像落日故人情那么显而易见。

  他更不明白的是,这两个后援会明明是同一个正主,为什么还是会掐起来?

  “What kind of behavior do you think you like?(你认为什么样行为算喜欢?)You, please.”张老师点了点祁澜故。

  祁澜故一双狭长的凤眼上挑,眉眼里依旧带着疏远的冷意,只是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清冽的嗓音不大不小,谢幼落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下颌轮廓弧线。

  “tell him.(告白。)”

  “Oh, it's so straightforward and boring,anything else?(哦,真是直白又无趣,还有其他吗?)”

  祁澜故思考了一会,微微下垂眼睑,在丹凤眼上投片阴影,随后抬起眼眸,薄唇微启,眉梢稍扬:

  “All the data related to him will prove that he left traces in my heart.(所有与他有关的数据都将证明他在我心中留下了痕迹。)”

  “Wow, that's right Ha ha...(哇哦,这才对哈哈…)”

  那句句话谢幼落记到了现在,也做到了现在。

  他知道祁澜故身高185,体重65,也知道祁澜故生日在10月13号,谢幼落知道的所有都是论坛上告诉他的,关于祁澜故所有的事,唯一不是论坛说的就是祁澜故的恋爱观,那是谢幼落第一次直面祁澜故,而不再是面对半真半假的传言,背着冰冷的数据。

  那一刻他接触了祁澜故的思想,仿佛在灵魂上也能更进一步。

  所以谢幼落记到现在,也做到现在。

  谢幼落蹲在楼梯口大约三分钟后,画室的光暗了,传来的声响越来越近,立刻起身准备,站起来那刻眼前瞬黑一下,他晃了晃脑袋,定定神。

  听到上锁的声音就向祁澜故的方向快步靠近,腿比想象中无力,没控制好撞到了人。

  “对不起!”谢幼落马上道歉,发音完整,说完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喉咙传来丝丝的疼。

  谢幼落还想再说些什么,抬头就看到祁澜故一言未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

  呼吸一窒,咽喉里的疼越来越明显了,等谢幼落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祁澜故已经绕过他离开了,丝毫没有过问谢幼落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他想叫住祁澜故,开口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谢幼落的心脏马上缩紧,慌张的情绪爬了上来,再用力,只引来一阵咳嗽,祁澜故还没有走远,他下意识咽回喉咙,谢幼落不愿暴露给祁澜故。

  还是没有声音,只有疼,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

  细密的疼像是能从回忆里传递到现在,谢幼落抬手摸了摸脖子,感受一跳一跳的起伏,神色黯淡下去。

  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年仅17的音乐生谢幼落居然患有声带小结。

  声带小结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慢性喉炎,关于这个病因,谢幼落认真地反思过,最有可能的就是不规范用嗓,他初中的时候就在用演唱赚钱。

  最初是在马路边,只要给他麦克风他就能唱,特点方便但钱少,有时是唱一天赚不到五十。唱得多了也就有了点名气,开始有人请他唱歌,特点费时但钱多,经常是唱个通宵场,一晚上好几百。

  初中的时候谢幼落的还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怎么唱都是看悟性,有时看看教学视频,大多数技巧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摸出来的。

  谢幼落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再次看向陶原典的眼神并不友善,只是陶原典脸上依旧笑着,还向他小幅度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是部手机。

  海州二中不限制手机使用,只是要求上课期间关机,当然做不做全凭自制力。

  谢幼落给手机开机,看到一晚上没有通过的好友申请,不仅通过了,还发来了一条信息,是一段视频。

  他犹豫了一下,确认手机是静音状态就点开了视频:昏暗的环境,从下往上的角度,刚刚好可以拍全被路灯照到的窗户,和正在爬窗的人,是谢幼落。

  昨天晚上,他站在画室开门失神片刻,就打算离开,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听突然见画室里传来——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幽静的环境里异常的响。

  谢幼落环顾四周,然后来到半开的窗户下面,双腿一蹬,攀上窗台,一撑,人就踩在窗户上了。

  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灯光从背后斜斜的照过来,谢幼落勉强能看见屋里的东西,但是漆黑的树影正在破洞的玻璃里面来回晃动,从窗户那里照来的路灯能清晰地看见散碎一地的玻璃渣,特别显眼,不难知道刚刚的声响来源于它。

  谢幼落没有贸然跳进去,而是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先观察了一下屋子。

  室内的布局非常简洁明了,许多完成的作品在房间的右边,挂在墙上的,靠着墙一排的,无一例外是祁澜故的画作。

  让人意外的是,这些作品画的大多是风景。

  无论是素描色彩,还是油画,所展现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自然景色,没有人和建筑,有的只是大自然的景象。山川鸟兽虫鱼,蓝天和花海,雪峰和荒漠,色彩绚丽,精妙绝伦,即使是谢幼落这样不懂美术的人也足以被画面的美震撼,只是远观都让人叹为观止。

  其中的确也有谢幼落见过的景色,比如日出,那幅画是这里最大,最显眼的。红艳艳的光球从天际探头,金黄和橙红撒落在白云上,记忆里画面和面前的相差无几。

  地点只是海州市一座废弃的山上,谢幼落原以为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去那里。

  一幅幅画像是一个个小窗口,里面全是世界上的存在的景观,就像可以通过这些画框观赏整个世界的感觉很奇妙。

  仿佛能看到祁澜故的世界,看到他眼里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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