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交易

  《茶花女》是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在观赏这部以法国文学家小仲马著名小说为本的戏剧《茶花女》后,备受感动,立即邀请剧作家修改剧本,以短短6周时间谱曲完成,改编为歌剧。

  讲的是一位游走于巴黎上流社会的名交际花茶花女,一位来自正统家庭的年轻作家,不顾身份地位的悬殊及世俗礼教,坠入了爱河,原以为从此可以白头偕老,无奈在作家的父亲秘密干涉下,作家误以为茶花女是一个嗜钱如命、用情不专的女子,这个误解,造成了两人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这些知识无论是问在场哪一个艺术生都知道的基础中的基础。

  ——因为爱,勇敢跨越门第礼教;因为误解,终生陷入悔恨遗憾,一个令人为之叹息的爱情故事,一首首撩拨心弦的动人乐曲,造就全世界最受欢迎的歌剧名作。

  这是世人对这个作品的评价,而谢幼落却说:

  “我觉得不过是一场醒来的梦而已。”

  “原著的矛盾冲突非常明显,重重困境到双方都难以跨越的地步,所以无论是对作家还是茶花女而言,那段短暂又绚丽的爱情无疑是南柯一梦。”

  “而歌剧的展现方式,”谢幼落笑得灿烂,“美得动人心弦。”

  “整个歌剧演唱过程中,宣叙调部分占据了整个歌剧时长的1/2,宣叙调在演唱的过程自由程度较高,演唱者能像朗诵一般将歌词内容叙述出来。”

  “《茶花女》的舞台设计在尊重作品背景,将传统写实精神融入到演唱过程中的体现,整个舞台仿佛是回溯历史,将故事完整地呈现给观众。”

  祁澜故发现谢幼落聊这些的时候,眼里盛着星光。

  “还有你知道吗,据说文章是有原型的,女主人公的原型作家小仲马的……”说着谢幼落转头发现,祁澜故在看着他。

  “……初恋。”谢幼落看着祁澜故带着笑意的凤眼,大脑空白地说完最后两个字。

  嘴跑得比脑子快。

  谢幼落觉得有些心虚,就好像,真的在和祁澜故坦白他是自己初恋一样的诡妙感。

  “嗯知道,她的原名叫阿尔丰西娜·普莱西,后来改名为玛丽·杜普莱西。同茶花女的命运轨迹差不多,消耗着自己的身体与美貌,纵情于声色,以此换取奢华的生活。”祁澜故的嗓音清冽,语气有些慵懒,给人带来一种平静的安全感,“只是之后不久,杜普莱西便肺病缠身,而就在她生命的最后阶段,与小仲马结识了。”

  谢幼落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然后呢?”

  “然后……”祁澜故嘴角勾着一抹浅笑,淡淡的,又似乎没有,但是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没有然后了。”

  “啊??”

  “让这个故事留白吧。”

  “这题我会,文学表现手法的一种,嗯……也挺浪漫的不是。”

  谢幼落哼起了歌剧唱段之一的咏叹调《及时行乐》,哼了一小会又说道:“其实《茶花女》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顿了顿,小声地继续说:“我很高兴你和我聊起她。”

  祁澜故在谢幼落看不到的地方微勾唇角。

  他不意外这是谢幼落最喜欢的歌剧,不过说来惭愧,祁澜故知道的方式很巧合,也有点见不得人。

  正因为流水的课程,固定的位置,他们两经常不共存一张课桌,但作业却还是要交。

  有一次谢幼落不在教室,英语课代表来要抄写作业,太着急就祁澜故就随意从课桌上拿了一本,打开检查才发现是日记本,虽然立刻合上了,第一行字还进了祁澜故的视线——

  花开糜烂,茶沁香芬醉千伦,你我不过大梦一场——《茶花女》

  只是此时的他们都没有想到,看似随意提起的话题,结局与他们是那么相似,仿若预兆。

  ……

  “哒哒哒——”一双高跟鞋来势汹汹,高二一班的门被推开了。

  “嘭!”教案被摔在讲台上。

  班主任徐老师撑着讲台,气场强大:“今天画展,有同学不安生啊,居然敢去弄坏别人的画!”座位上的同学顿时议论纷纷,小声道:

  “我靠,谁啊,这么大胆?”

  “被毁的是谁的画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今天都志愿者说了,是祁神的画!”

  “啊??真的假的?”

  “安静!!”徐老师重重地敲了两下讲台,教室瞬间安静,“已经查到是在我们班的同学了!”议论声渐起,在又一次敲桌下缩回去。

  “我不希望弄得太难看,请这位同学午休时间自觉来我办公室,我们去政教处坐坐。”

  引起教室一片哄笑,徐老师接着说:“现在,我不想听到关于这件事任何的话,什么讨论都放到下课,开始上课。”

  话是这么说,但在徐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讲台下的人依旧低声讨论起来,像是闻见腥味的猫,脸上都隐隐透着兴奋。

  谢幼落脸色在老师说的那一刻就变得难看,心顷刻凉了半截,还是维持平静低声问祁澜故:“是你的画吗?”良久,祁澜故抿着薄唇点了点头,谢幼落像是判了死刑,神色彻底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望向陶原典,对方架着眼镜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微笑,对上谢幼落的目光,更是微微颔首。

  谢幼落隐约明白其中缘由,发现祁澜故微微颦着的眉冰冷而淡漠,心里慌乱不已。

  想要解释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突然出现旧艺术楼,张口又不知怎么说。

  说什么,说他接受别人的钱,同意别人的请求,拿他的画做交易吗?

  昨天晚自习下课陶原典找上他,这个笑眯眯的学霸说道:“谢同学打扰一下,想请你帮个忙。”

  “我妹妹很喜欢祁澜故的画,特别想知道明天画展他画了什么,我怎么劝都不听,但我现在急事,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吗。”

  “不白跑,我给路费。”

  他说着就往谢幼落怀里塞了600元,“反正明天就会展出,提前知道不影响的,我现在还要事先走了,麻烦你了。”话完,陶原典马上跑走了,不理会谢幼落的呼喊。

  半强硬的举动让谢幼落一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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