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鹅城往事（一）
末日之前，天鹅城在近五百年的历史中，最骇人听闻的事件之一是嗜血魔童弑母事件。
大概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末世之后存活下来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这件事。
天鹅城最富饶的地方是码头，最混乱的地方也是码头。
在码头周围居住的都是一些棚户区居民。他们也是码头劳动力的主要来源。
自打维萨有记忆起，母亲就经常去港口打零工，并且会把他反锁在家中，只有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才可以出门活动。仿佛他是不能见人秘密一般。
小时候的他不懂，也并没有多想，妈妈对他极好，因此在动荡和不安中，他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格外的安心。
六岁生日这天，母亲特地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一个崭新的书包。
这意味着维萨可以上学了，那天母亲将他的银发染成乌黑色。
他们二人都很开心。妈妈开心的是不用再见到他的银发，维萨开心的是，母亲难得这样开心。
欢快的气氛很快被打破，维萨入睡不久后，客厅里响起了几个男人醉酒的声音，以及母亲痛苦的呻吟。
男人们的话粗鄙不堪。
“白天在港口是男人，谁能想到回到家就变成了女人呢！”
“瞧瞧这幅身体，比城里任何一个妓女都要好看！”
“谁说不是呢！给我生个孩子就更不错了！哈哈哈哈哈！”
“也算我一个！”
维萨站在房间门口，看见母亲被殴打的浑身淤青，只有一些碎布条挂在肩上，双膝甚至跪在碎掉的啤酒瓶玻璃片上。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维萨的心头，不是愤怒，不是伤心，这种情绪让他攥紧了拳头，刚染黑的头发也慢慢褪了色。
有个络腮胡发现了他，语气更是轻佻。
“这个婊子还生过孩子呢。”
原本安静的母亲突然有些慌张的回头看向维萨。
维萨就这样安静的和母亲对视。
“维萨，不要看，维萨乖，回屋睡觉，没事的，不要看了！”
母亲哭了，这是维萨第一次见到母亲哭。印象中母亲一直温柔善良，对邻居们都很好。
她还是个坚强的女人，独自抚养维萨，不管是遇到无理的流浪汉，还是狂吠的野狗她都第一时间，站在维萨的身前保护着他。
母亲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让这些坏家伙们欺负她？维萨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或许，不会明白了，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没有因果可言。
后来，根据周围居民的回忆，天刚刚亮起的时候，有个银发的孩子浑身是血背着一个可爱的小书包站在门口，书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还在不停的渗出血液。
警察到的时候发现满屋子的尸体，只有一个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衣着干净，盖着被子，像是睡着了一般。
无论众人如何叫女人，女人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直到掀开被子，众人才看到，眼前的女人哪还有什么生机，胸口赫然被挖了一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
而那个银发的男孩儿呢，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维萨似乎刻意忘记了当年的夜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次要命的事件发生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
V家族的人找到了他，保下了他的性命，可论如何，维萨都心底都无时无刻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最终，在一个雨夜他还是选择逃出了家族，想要去往海的另一头，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逃跑路上，每每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总能闻到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的食物的香气，这种香气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他知道，这是血的味道，可他不想成为怪物，因为母亲从来不希望他是一个怪物。
因此他没有杀人嗜血，没有汲取到任何营养，他曾尝试过人类的食物，原本的美味佳肴，现在却只能品尝到腐烂的味道。
最终，维萨因为营养不良昏倒在路边。
再次醒来，耳边是一群孩子们歌唱的声音，他正躺在白花花的医务室里。周围没有一个人，或许医生去忙了。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欢迎我～小而白～纯又美～”
医务室外传来的孩子们都在齐声歌唱，维萨好奇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轻轻的跟着哼唱。
看样子这里或许是个学校。
整齐的队伍中只有一个小女孩在队尾东张西望，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一首歌唱完，她从头到尾都不肯张嘴。
一名老师将她单独带到一旁，嘴巴一张一闭的似乎是在教她说话。女孩蓝色的眼睛里则写满了迷茫。
老师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的背影像是在宣判女孩的无药可救。
女孩似乎不在意老师这样的行为，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
就在维萨看的入迷之时，女孩发现了他，径直朝他走来。
维萨突然有些愧疚，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就好比你见证了一个人最落魄最丢脸的样子，而这个人却突然发现了你。
不管这个人是否知道你目睹的全过程，但她受挫时的画面会反复在脑内循环播放。
叩！叩！叩！
敲玻璃的声音，维萨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窗户，女孩伸手给了维萨一颗糖果。
维萨愣了愣伸手接过，随后女孩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只剩下冷风吹的医务室的门哐哐作响。
“孩子，把窗户关起来。”
一名头发花白的白大褂医生冻得颤颤巍巍的走进医务室，因为寒冷不停的跺着脚。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天来的格外的早，该不会要世界末日了吧！”
维萨询问这里是学校吗？
医生摇摇头，告诉维萨，这里不是学校，但是会有很多的小朋友，并且也有老师来上课，或许，也可以被叫做学校。
几乎是很难捕捉到的一瞬间，维萨似乎笑了一下。
日子似乎回到了六岁生日之前的某一天。
他和母亲坐在海边的沙滩，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问母亲：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上学呀？
母亲想了一会伸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小脑袋。
“等到你的肩膀可以背起来小书包的时候，就可以喽！”
大概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末世之后存活下来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这件事。
天鹅城最富饶的地方是码头，最混乱的地方也是码头。
在码头周围居住的都是一些棚户区居民。他们也是码头劳动力的主要来源。
自打维萨有记忆起，母亲就经常去港口打零工，并且会把他反锁在家中，只有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才可以出门活动。仿佛他是不能见人秘密一般。
小时候的他不懂，也并没有多想，妈妈对他极好，因此在动荡和不安中，他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格外的安心。
六岁生日这天，母亲特地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一个崭新的书包。
这意味着维萨可以上学了，那天母亲将他的银发染成乌黑色。
他们二人都很开心。妈妈开心的是不用再见到他的银发，维萨开心的是，母亲难得这样开心。
欢快的气氛很快被打破，维萨入睡不久后，客厅里响起了几个男人醉酒的声音，以及母亲痛苦的呻吟。
男人们的话粗鄙不堪。
“白天在港口是男人，谁能想到回到家就变成了女人呢！”
“瞧瞧这幅身体，比城里任何一个妓女都要好看！”
“谁说不是呢！给我生个孩子就更不错了！哈哈哈哈哈！”
“也算我一个！”
维萨站在房间门口，看见母亲被殴打的浑身淤青，只有一些碎布条挂在肩上，双膝甚至跪在碎掉的啤酒瓶玻璃片上。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维萨的心头，不是愤怒，不是伤心，这种情绪让他攥紧了拳头，刚染黑的头发也慢慢褪了色。
有个络腮胡发现了他，语气更是轻佻。
“这个婊子还生过孩子呢。”
原本安静的母亲突然有些慌张的回头看向维萨。
维萨就这样安静的和母亲对视。
“维萨，不要看，维萨乖，回屋睡觉，没事的，不要看了！”
母亲哭了，这是维萨第一次见到母亲哭。印象中母亲一直温柔善良，对邻居们都很好。
她还是个坚强的女人，独自抚养维萨，不管是遇到无理的流浪汉，还是狂吠的野狗她都第一时间，站在维萨的身前保护着他。
母亲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让这些坏家伙们欺负她？维萨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或许，不会明白了，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没有因果可言。
后来，根据周围居民的回忆，天刚刚亮起的时候，有个银发的孩子浑身是血背着一个可爱的小书包站在门口，书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还在不停的渗出血液。
警察到的时候发现满屋子的尸体，只有一个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衣着干净，盖着被子，像是睡着了一般。
无论众人如何叫女人，女人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直到掀开被子，众人才看到，眼前的女人哪还有什么生机，胸口赫然被挖了一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
而那个银发的男孩儿呢，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维萨似乎刻意忘记了当年的夜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次要命的事件发生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
V家族的人找到了他，保下了他的性命，可论如何，维萨都心底都无时无刻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最终，在一个雨夜他还是选择逃出了家族，想要去往海的另一头，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逃跑路上，每每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总能闻到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的食物的香气，这种香气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他知道，这是血的味道，可他不想成为怪物，因为母亲从来不希望他是一个怪物。
因此他没有杀人嗜血，没有汲取到任何营养，他曾尝试过人类的食物，原本的美味佳肴，现在却只能品尝到腐烂的味道。
最终，维萨因为营养不良昏倒在路边。
再次醒来，耳边是一群孩子们歌唱的声音，他正躺在白花花的医务室里。周围没有一个人，或许医生去忙了。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欢迎我～小而白～纯又美～”
医务室外传来的孩子们都在齐声歌唱，维萨好奇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轻轻的跟着哼唱。
看样子这里或许是个学校。
整齐的队伍中只有一个小女孩在队尾东张西望，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一首歌唱完，她从头到尾都不肯张嘴。
一名老师将她单独带到一旁，嘴巴一张一闭的似乎是在教她说话。女孩蓝色的眼睛里则写满了迷茫。
老师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的背影像是在宣判女孩的无药可救。
女孩似乎不在意老师这样的行为，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
就在维萨看的入迷之时，女孩发现了他，径直朝他走来。
维萨突然有些愧疚，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就好比你见证了一个人最落魄最丢脸的样子，而这个人却突然发现了你。
不管这个人是否知道你目睹的全过程，但她受挫时的画面会反复在脑内循环播放。
叩！叩！叩！
敲玻璃的声音，维萨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窗户，女孩伸手给了维萨一颗糖果。
维萨愣了愣伸手接过，随后女孩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只剩下冷风吹的医务室的门哐哐作响。
“孩子，把窗户关起来。”
一名头发花白的白大褂医生冻得颤颤巍巍的走进医务室，因为寒冷不停的跺着脚。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天来的格外的早，该不会要世界末日了吧！”
维萨询问这里是学校吗？
医生摇摇头，告诉维萨，这里不是学校，但是会有很多的小朋友，并且也有老师来上课，或许，也可以被叫做学校。
几乎是很难捕捉到的一瞬间，维萨似乎笑了一下。
日子似乎回到了六岁生日之前的某一天。
他和母亲坐在海边的沙滩，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问母亲：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上学呀？
母亲想了一会伸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小脑袋。
“等到你的肩膀可以背起来小书包的时候，就可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