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在这里啊，我在找你，找了很多地方。”林亭昆躺在船上望着天空，听到声音侧过脸看他。
“今天天气很好，高而远的云显得飘渺，阳光也很适宜。我来这么久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天气。”林亭昆笑起来嘴角会有两个酒窝，刘海显得很可爱。他本来年龄就小，笑起来总会让人误以为他还是个儿童。
“不过你本来就不大。”
“你说什么？”林亭昆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感到困惑。
“我说啊，你这船哪来的，侧过去点，我也要上去躺着。”
林亭昆还没动，他就一脚踏上去，船本来就小，一个不稳林亭昆就跌进了水里，但他倒是半蹲身子站住了。看见林亭昆下水，他笑得反而大声。
林亭昆水性好，直接扯着船翻了过来。
“喂喂喂！！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是故意的哦!”林亭昆上岸后对他吐了个鬼脸。
“小鬼，你别跑！”听到这句话林亭昆下意识就跑了起来，但是因为没有他高的原因很快就被赶上了。
*******
林亭昆醒过来，坐着想晚上的梦，抱着被子把头埋进枕头下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快十年了吧？都不确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记忆了。
那阵子他脱离了家中阴暗的氛围，被送到祖父家。一开始没有朋友孤独了一阵子，后来因为一个意外认识了一个哥哥，当时应该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但没过多久就因为家里的事情被送到了国外，少有的快乐记忆重新回忆起来，却是感慨万分。
杭州在这个时代没有上海那样繁荣的存在感，如果说上海是风情万种的新时代女郎，那么杭州仍然是穿着碎花上衣挎着篮子坐在小船上对你浅笑的旧时代女孩子。虽然城内不像旁边的日租界如火如荼，呈现一种别样的繁荣，但城内却拥有一样东西——“主权”。
许悟生已经和人联系好了，又有林远杉带路，林亭昆一路无阻的进入了杭州府。杭州府建筑仅有两层，砖木结构，左侧长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入口是一个大草坪，两侧铺了石板路，稀稀疏疏的放置了几台路灯。
“我头疼得厉害。”林亭昆揉着太阳穴。
“你昨天夜里发烧了，你对自己身体太不在意了。若不是我去，你今天不一定能出门。不舒服便跟我说。”林远杉说话总是不急不缓的，不管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都很平淡。
“是吧，我就觉得不对劲。进房后就没什么印象。我不能坐车吧？坐船都没事，火车比船快。”林远杉不说话，欲盖弥彰与此地无银三百两，若不是怕别人多想也不会费这么些口舌特意与自己说。
“你进去后不必说什么，只要记录就可以了。”
林亭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来杭州，或许正是和少时那场记忆相似的水乡场景才引发了昨晚的梦？
屋内的摆设和外面看起来不同，颇具有现代设计，吊灯华丽，周遭的墙纸也呈现出西洋风格，木桌上放置着电话，玻璃杯而不是陶瓷。汪石本来还在接电话，看见两人进来，示意他们稍等一会。
讲的是杭州本地的方言，林亭昆听不懂，只隐约听到一些长沙、进攻的话。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汪石才过来和林远杉握手。他年龄也不大，三十多岁，不过看上去比林远杉老十来岁。不知道是林远杉生得好，还是这人工作太折磨人，林亭昆想。
“许久未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我送你去上海任职。”
林远杉点头，说道：“我一早便说，你比我走得远。”
“同道殊途罢了。”
“我来是为了孙衡一案，本来应与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最近上海的某个案子受害人和他有书信往来，怕电话说不明白，我便过来与你商讨。”
汪石走到桌子边，拿起压在最下面的文件夹，“死因是枪杀，勃朗宁M1900，江南制造局生产的山寨货。孙衡要是知道自己和列宁一个待遇，怕是要笑活过来。但是有个疑点，”他皱着眉，递给林远杉，“你看尸体描述，有一句话说的是指尖发紫。”
“中毒？”
“我认为是，但是没人想查，枪杀找枪找人已经废了太多人力物力。在这个点上下功夫一是没人了，第二就是觉得没必要，死因是枪杀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他们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找到……”
“我看说找到了枪？”
汪石抽了根烟：“枪在另一幢建筑里，窗户那个位置正好能打到孙衡在的房间。但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他这简直是画蛇添足，哪个杀手会把自己的枪扔在作案现场。”
“你把位置告诉我们吧，我们亲自去看看。”林远杉拿着资料翻看，说：“上海那个案件的死因也是一样的，勃朗宁M1900，这枪大出风头了。”
“半自动手枪的鼻祖了，生产的多。”他瞥了一眼林远杉腰间：“你平常用的是什么，三花口？”
“对，没带进来，怕不给进。”
汪石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也怕这些。”
林亭昆本来奋笔疾书，结果这俩人话题转的快。他还以为林远杉是乖小子，老好人，听汪石的语气，却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怕你不给面子，被堵在门外进不来。”林远杉淡淡的说，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
“得啦，我这边太忙了，这件事就全交给你。我要你帮忙，你别不给我面子，晚上我请吃饭，不能不来。”
“行，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王马巷看看，晚上再见。”
汪石将车借给他们俩，林远杉开了一会，问：“你会开车吗？”
林亭昆睡得不好，正倚着车窗闭眼休息。“不会，没学过，也懒得学。”
“我教你？在上海来来往往的方便些。”
林亭昆很难起心思学点什么新东西，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他觉得他这辈子浑浑噩噩过去便过去了。每天醒过来想着还有那么多年要过只觉得厌烦。
“今天天气很好，高而远的云显得飘渺，阳光也很适宜。我来这么久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天气。”林亭昆笑起来嘴角会有两个酒窝，刘海显得很可爱。他本来年龄就小，笑起来总会让人误以为他还是个儿童。
“不过你本来就不大。”
“你说什么？”林亭昆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感到困惑。
“我说啊，你这船哪来的，侧过去点，我也要上去躺着。”
林亭昆还没动，他就一脚踏上去，船本来就小，一个不稳林亭昆就跌进了水里，但他倒是半蹲身子站住了。看见林亭昆下水，他笑得反而大声。
林亭昆水性好，直接扯着船翻了过来。
“喂喂喂！！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是故意的哦!”林亭昆上岸后对他吐了个鬼脸。
“小鬼，你别跑！”听到这句话林亭昆下意识就跑了起来，但是因为没有他高的原因很快就被赶上了。
*******
林亭昆醒过来，坐着想晚上的梦，抱着被子把头埋进枕头下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快十年了吧？都不确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记忆了。
那阵子他脱离了家中阴暗的氛围，被送到祖父家。一开始没有朋友孤独了一阵子，后来因为一个意外认识了一个哥哥，当时应该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但没过多久就因为家里的事情被送到了国外，少有的快乐记忆重新回忆起来，却是感慨万分。
杭州在这个时代没有上海那样繁荣的存在感，如果说上海是风情万种的新时代女郎，那么杭州仍然是穿着碎花上衣挎着篮子坐在小船上对你浅笑的旧时代女孩子。虽然城内不像旁边的日租界如火如荼，呈现一种别样的繁荣，但城内却拥有一样东西——“主权”。
许悟生已经和人联系好了，又有林远杉带路，林亭昆一路无阻的进入了杭州府。杭州府建筑仅有两层，砖木结构，左侧长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入口是一个大草坪，两侧铺了石板路，稀稀疏疏的放置了几台路灯。
“我头疼得厉害。”林亭昆揉着太阳穴。
“你昨天夜里发烧了，你对自己身体太不在意了。若不是我去，你今天不一定能出门。不舒服便跟我说。”林远杉说话总是不急不缓的，不管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都很平淡。
“是吧，我就觉得不对劲。进房后就没什么印象。我不能坐车吧？坐船都没事，火车比船快。”林远杉不说话，欲盖弥彰与此地无银三百两，若不是怕别人多想也不会费这么些口舌特意与自己说。
“你进去后不必说什么，只要记录就可以了。”
林亭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来杭州，或许正是和少时那场记忆相似的水乡场景才引发了昨晚的梦？
屋内的摆设和外面看起来不同，颇具有现代设计，吊灯华丽，周遭的墙纸也呈现出西洋风格，木桌上放置着电话，玻璃杯而不是陶瓷。汪石本来还在接电话，看见两人进来，示意他们稍等一会。
讲的是杭州本地的方言，林亭昆听不懂，只隐约听到一些长沙、进攻的话。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汪石才过来和林远杉握手。他年龄也不大，三十多岁，不过看上去比林远杉老十来岁。不知道是林远杉生得好，还是这人工作太折磨人，林亭昆想。
“许久未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我送你去上海任职。”
林远杉点头，说道：“我一早便说，你比我走得远。”
“同道殊途罢了。”
“我来是为了孙衡一案，本来应与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最近上海的某个案子受害人和他有书信往来，怕电话说不明白，我便过来与你商讨。”
汪石走到桌子边，拿起压在最下面的文件夹，“死因是枪杀，勃朗宁M1900，江南制造局生产的山寨货。孙衡要是知道自己和列宁一个待遇，怕是要笑活过来。但是有个疑点，”他皱着眉，递给林远杉，“你看尸体描述，有一句话说的是指尖发紫。”
“中毒？”
“我认为是，但是没人想查，枪杀找枪找人已经废了太多人力物力。在这个点上下功夫一是没人了，第二就是觉得没必要，死因是枪杀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他们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找到……”
“我看说找到了枪？”
汪石抽了根烟：“枪在另一幢建筑里，窗户那个位置正好能打到孙衡在的房间。但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他这简直是画蛇添足，哪个杀手会把自己的枪扔在作案现场。”
“你把位置告诉我们吧，我们亲自去看看。”林远杉拿着资料翻看，说：“上海那个案件的死因也是一样的，勃朗宁M1900，这枪大出风头了。”
“半自动手枪的鼻祖了，生产的多。”他瞥了一眼林远杉腰间：“你平常用的是什么，三花口？”
“对，没带进来，怕不给进。”
汪石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也怕这些。”
林亭昆本来奋笔疾书，结果这俩人话题转的快。他还以为林远杉是乖小子，老好人，听汪石的语气，却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怕你不给面子，被堵在门外进不来。”林远杉淡淡的说，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
“得啦，我这边太忙了，这件事就全交给你。我要你帮忙，你别不给我面子，晚上我请吃饭，不能不来。”
“行，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王马巷看看，晚上再见。”
汪石将车借给他们俩，林远杉开了一会，问：“你会开车吗？”
林亭昆睡得不好，正倚着车窗闭眼休息。“不会，没学过，也懒得学。”
“我教你？在上海来来往往的方便些。”
林亭昆很难起心思学点什么新东西，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他觉得他这辈子浑浑噩噩过去便过去了。每天醒过来想着还有那么多年要过只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