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赴宴

   我正不顾礼节地追着林逸满大街跑,不料却撞见,慕铭和那花枝招展的女子。“好巧啊,苏姐姐,好久不见!”慕铭还是贼心不改,眼睛直盯着我,但我看着他那双桃花眼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这首苏姐姐怎么听得好生熟悉,我皱了皱眉,那句“我们是不是在慈光寺见过的话”欲脱口而出。

  话未出口,一人忽然出现在我身前,宽大的肩膀替我抵挡了这来势汹汹的“猛兽”。

  “慕公子,好久不见。”林逸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不怒自威,不一会儿,那双熟悉的大手裹住我的小手,“慕公子,有些东西惦记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望着那慕公子落荒而逃的模样在那暗暗发笑,林逸望着我得意的模样,眼里也含着笑意,轻声说道:“霂霂,终于有点小时候的感觉了。”

  ——

  过了几日便收到饮溪姑娘缝制的袍子,大小合身,厚薄合适,我正惊讶这饮溪姑娘怎么对我的身材了如指掌,林逸便踏进门来,悠悠声道:“是我差人告诉她的。”

  背后传来的声音突把我吓到,我幽幽地转头以示对林逸的不满,“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林逸见我此状,挠了挠头,“下次我定先敲门示意。”耷拉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瞧他这惨兮兮的模样,我不愿再次发难。

  “霂霂,怎么不穿上这件新衣同我一起去慕府赴宴?” 

  ——

  同林逸赴这慕家的宴会,在马车的晃晃悠悠间,我窝在林逸怀里,小声嘟囔道:“想到成亲那日,也是这摇摇晃晃的马车。”

  我抬头看到林逸清澈明亮的眼睛,又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朝着我从未预料的方向发展。我本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我也只是个契约妻子,没想到这一切竟假戏成真。”

  林逸低下头望着我,眼里藏着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氤氲,“霂霂,如果这从一开始就是真的呢?”

  我被林逸的话惊讶到,一个鲤鱼打挺变坐起来,本想继续追问个明白。马车却不合时宜的停了下来,高舜在外提醒到,“世子,夫人慕府到了。”

  林逸立马拉着我的手下车,好似心急地躲避什么问题。

  我瞧林逸这含羞模样,心里竟流出一丝暖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祖母还在的时候,我愿意主动敞开心扉,分享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与情绪,愿意把喜怒哀乐真实地写在脸上,而不是每天板着脸,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装作一个年少老成的大人。

  ——

  慕府是不同于皇宫的庄严大气,是一种富贵跃然纸上的俗气,即使是家中的下人也是个个蜀锦华服,连宴席上的酒杯也是金玉打造。

  见着慕家家主穿金戴银,身边妻妾成群,缓缓向我们走来。

  “霂霂,你不觉得他像一个盛装打扮的丑角?”林逸的玩笑逗得我笑出了声。

  “世子与夫人果然正如传言所闻伉俪情深啊!”一穿着朴素,看着彬彬有礼的男子说道,边说边向我们恭恭敬敬行礼,“在下是慕家义子慕豫。”

  慕豫身后还有颤颤巍巍的慕铭,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行礼。

  林逸与慕豫寒暄着,我盯着一处静静发呆。

  忽地慕家夫人邀我一叙,我本想和林逸说声,但他好似与慕豫聊的正是忘情时,我便抓紧手中的镯子,跟着婢女去了慕家夫人跟前。

  慕家夫人朝我恭恭敬敬行礼,她不同于慕家家主的穿金戴银,竟穿着朴素大方,浑然没有外面那群小妾般媚俗;而她的房间竟格外素雅,药香萦绕,各处都是佛经。

  “早已听问苏夫人美得惊为天人,今日一见才觉这传闻不真。苏夫人应当比那传闻还要更盛几分。”

  我自是谦虚几句。 却未料到,慕夫人褪下身边侍从,我瞧这怪异举动心底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握紧了那手腕的镯子,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苏夫人,妾身教子无方,铭儿从小生的顽劣,凡事不知轻重无法无天,常犯不可饶恕之罪。只是苦于血缘羁绊,今日我特地来为小儿求情,希望世子苏夫人放过小儿一命。”慕夫人突然跪在地上,低声请求道。

  “夫人快快请起,慕铭只是言语冒犯,罪不至此。”我欲扶起慕夫人。

  “铭儿此生未遇良师,得奸人故意教导至此,犯下的罪孽深重,只求夫人念在我今日的份上向世子求情绕下铭儿一命。”

  我正被慕夫人这弄得一头雾水,慕夫人又说道:“妾身曾与夫人在益州有几面之缘,当时祖父病危,是夫人与苏神医妙手回春救了祖父一命。还有我那苦命的女儿多谢夫人高抬贵手放她去长安,逃离这吃人的慕家!”

  女儿?慕家大小姐?那个绑架我的红衣女子?

  “夫人严重了,身为医者自是仁义为怀,凡事怎可能见死不救?”我顺利扶起慕夫人。

  慕夫人眼里含着泪,感激不尽道:“原以为世子倾心于你是因为夫人的惊世容貌,如今看来夫人身为女子,心怀大义,小女莉儿怪不得多年苦恋世子无果。”

  我听不到莉儿一词,心里一怔,这个慕莉莫不是那日在南郑的红衣女子。

  “都怪我多嘴,提这些不相干的人。”慕夫人尴尬地说道。

  “夫人可知慕家大小姐的下落?”我问道。

  “莉儿,这丫头自小便疏于管教,不在我跟前长大,如今她引因逃婚离家出走,也是不知下落。”慕夫人收到此处,眼神黯淡。

  “夫人不必担心,慕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

  与慕夫人交谈完后,我在走往宴席的路上,看到幕府的佣人都乱了阵脚,一窝蜂地跑到宴席所在的庭院。

  我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眼下看到的是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慕铭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本是俊美的脸苍白如纸,嘴里挣扎地默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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