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黑杀人夜
斩将台今夜月色黯淡，四起的风吹动场中三人的衣袍。
佝偻老仆颤颤巍巍从马车中取出两柄战斧，一杆长枪。
他将长枪递给韩亭宣，然后静静的站在夜风里。
韩亭宣接过长枪之后，仔细的用袖袍擦拭枪尖。
“这么多年，荼蘼酒色，想来我的枪法要让三王爷失望了！”
“不过！我任然想试一试，试一试那把十九年前就名动四海的绝海双刀！”
他的眸锋逐渐变得坚定，老迈的身躯缓缓摆开架势！
三王爷没有回答他的话，行动代替了话语！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在夜色掩映中仿佛消失一般，宽大袖袍中抽出两把阔背长刀，那两把刀很长，乃是大楚制式斩马刀！
慕黎在奔跑中将其中一把刀向着韩亭宣抛出，刀锋在月色下泛着摄人的光，成圆弧形旋转，飞速靠近韩亭宣！
韩亭宣早有准备，用枪尖支撑地面，侧身险险躲过，可那把刀太快，锋利的刀气任然在左肩留下一道血口。
这看似锋锐的杀招刚刚躲过，慕黎已然近身，第二把刀如期而至。
阔背长刀左劈右砍，你来我往的对拼中，韩亭宣显得很吃力。
慕黎的刀锋很快，力道很沉，伴着过往仇怨，越加难以抵挡！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那把早已躲过的刀，竟然在夜空中飞旋转弯，向着韩亭宣背心再一次飞来！
屋檐上沈念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
“前后夹击！这是不留余手的绝杀一招！”
绝杀刀法在空中划出半圆弧形，佝偻老仆历喝一声，交叉战斧，双脚紧紧抓住地面。
他要挡住这把刀！
但令所有人没有料到的事发生了！
浸染沙场四十余年的精铁战斧，在绝海刀之下，形同虚设一般，长刀荡开战斧直劈老仆面门！
殷红的血雾在月色下飞扬，顺着风，飘洒在韩亭宣脸上！
长刀依旧向他飞来，可面前的慕黎让他分不开一丝心神，胜负已成定局，生死不过早晚！
背后绝海刀瞬间飞至，直破韩亭宣背心。
他手中长枪脱手，再无抵抗之力！
慕黎长刀突然一收，向着韩亭宣心口伸出右手，韩亭宣仿佛被牢牢吸住一般，挣脱不开！
夜空下，妖冶的红光大盛，韩亭宣面容逐渐扭曲，四肢骨骼咯吱作响，他几乎是在唇间挤出最后一句话。
“三...三王爷向来磊落，想来...不会为难...我的孩子...”
血一般的红光里，慕黎沧哑的声音终于响起，这是今夜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慕黎绝海刀下无冤魂，韩将军安心上路！”
韩亭宣听到答案之后，满意的闭上了眼，这样的结局，想来已是最好的宿命。
半响之后，红光逐渐收敛，老将军生机全无！
一切发生的过快，几乎是转瞬之间。
而屋檐之上，高屿白见慕黎要走，当先一步跃下。
沈念心中一惊，伸手去抓，已是晚了一步，只好也跟着一同跃下。
三人落在长街之上，慕黎却丝毫也不惊讶，以他的修为，当然洞悉一切。
慕黎抽回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反手向着来人攻去，刀尖带着一如之前的破杀之意，直劈高屿白面门。
此刻高屿白神色恍惚，早已忘记回手抵挡。
刀锋眼看落下，沈念当下一步，抽出长剑，金戈交融声惊的高屿白耳廓嗡嗡作响，竟是旗鼓相当。
慕黎收回长刀，仔细打量沈念。
“两忘神剑？南山郡也要插一手？凭你？”
沈念长剑入鞘，抱拳行礼：“晚辈断不敢与三王爷为敌，更何况，我怕怀安王也不会答应。”
说话间，他微微看向高屿白。
慕黎当然知道怀安王是谁，即便从未见过，可二十三年间的骨血牵挂也未曾改变过。
他立刻看向高屿白，月色锦袍，眉眼俊秀，与他，与他的妹妹！是那般相似。
而当他再看向高屿白腰间的青璃配玉，心中已然明了。
他还是那般冷淡模样，可话语间已然少了锋芒。
“这么多年，阿荣受苦了，回去对她说，不必挂怀，我的事......快要完成了。”
说完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慕黎拍了拍高屿白的肩膀，向着王都夜色中走去，向着那些未完成的执念走去。
他的身形依旧挺拔，今夜的风很烈，吹在他身上，仿佛在燃烧。......
高屿白此刻的心神依旧十分震荡，对于素未谋面的骨血亲人，说不上是悲凉，还是同情？
司宁想要上前安慰，却被沈念用手挡住。
“此刻伤神，不如想想慕三王爷下一步的动作，这个故事原本的面貌，恐怕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解答。”
沈念的眼神依旧认真，高屿白神色茫然，喃喃说道。
“我娘！？”
“对，只有长公主。”......
星夜兼程，马背上三人各有所思。
重华山本就是王室避暑之地，距离王都并不远。
慕荣长公主自幼体弱，不喜王都喧闹，带着小王爷在重华山躲一方清净。
沈念三人赶到时，长公主正在温润檀香中描摹山水，她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衫，与小王爷一般的眉眼中，却不似小王爷一般凌厉，是个极温润的女子。
“回来啦？这位是？”
她笑的眉眼弯弯，也并未催促高屿白事情进展。
“娘！这位是南山郡少天师沈念，我们一同追查王都怪案，我......”
高屿白犹豫没有说下去，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见到他了？”
慕荣长公主已然猜到，眉眼嘴角逐渐舒展。
“我自幼由哥哥照拂，知晓他的脾性，我想，他做的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缘由。”
高屿白依旧不知如何回答，沈念接过话茬：“长公主，三王爷现在很好，我们想知道，二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判断他下一步动向。”
慕荣长公主听着他的话，有些失神，手中的笔落在宣纸之上，韵开了一片桃林山色。
半响，檀香带起阵阵青烟，她笑了笑，用极清淡的语气平淡的诉说。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先天子，出生那年，宫中的老太医都说怕是活不过成年。”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位姑娘......”
佝偻老仆颤颤巍巍从马车中取出两柄战斧，一杆长枪。
他将长枪递给韩亭宣，然后静静的站在夜风里。
韩亭宣接过长枪之后，仔细的用袖袍擦拭枪尖。
“这么多年，荼蘼酒色，想来我的枪法要让三王爷失望了！”
“不过！我任然想试一试，试一试那把十九年前就名动四海的绝海双刀！”
他的眸锋逐渐变得坚定，老迈的身躯缓缓摆开架势！
三王爷没有回答他的话，行动代替了话语！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在夜色掩映中仿佛消失一般，宽大袖袍中抽出两把阔背长刀，那两把刀很长，乃是大楚制式斩马刀！
慕黎在奔跑中将其中一把刀向着韩亭宣抛出，刀锋在月色下泛着摄人的光，成圆弧形旋转，飞速靠近韩亭宣！
韩亭宣早有准备，用枪尖支撑地面，侧身险险躲过，可那把刀太快，锋利的刀气任然在左肩留下一道血口。
这看似锋锐的杀招刚刚躲过，慕黎已然近身，第二把刀如期而至。
阔背长刀左劈右砍，你来我往的对拼中，韩亭宣显得很吃力。
慕黎的刀锋很快，力道很沉，伴着过往仇怨，越加难以抵挡！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那把早已躲过的刀，竟然在夜空中飞旋转弯，向着韩亭宣背心再一次飞来！
屋檐上沈念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
“前后夹击！这是不留余手的绝杀一招！”
绝杀刀法在空中划出半圆弧形，佝偻老仆历喝一声，交叉战斧，双脚紧紧抓住地面。
他要挡住这把刀！
但令所有人没有料到的事发生了！
浸染沙场四十余年的精铁战斧，在绝海刀之下，形同虚设一般，长刀荡开战斧直劈老仆面门！
殷红的血雾在月色下飞扬，顺着风，飘洒在韩亭宣脸上！
长刀依旧向他飞来，可面前的慕黎让他分不开一丝心神，胜负已成定局，生死不过早晚！
背后绝海刀瞬间飞至，直破韩亭宣背心。
他手中长枪脱手，再无抵抗之力！
慕黎长刀突然一收，向着韩亭宣心口伸出右手，韩亭宣仿佛被牢牢吸住一般，挣脱不开！
夜空下，妖冶的红光大盛，韩亭宣面容逐渐扭曲，四肢骨骼咯吱作响，他几乎是在唇间挤出最后一句话。
“三...三王爷向来磊落，想来...不会为难...我的孩子...”
血一般的红光里，慕黎沧哑的声音终于响起，这是今夜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慕黎绝海刀下无冤魂，韩将军安心上路！”
韩亭宣听到答案之后，满意的闭上了眼，这样的结局，想来已是最好的宿命。
半响之后，红光逐渐收敛，老将军生机全无！
一切发生的过快，几乎是转瞬之间。
而屋檐之上，高屿白见慕黎要走，当先一步跃下。
沈念心中一惊，伸手去抓，已是晚了一步，只好也跟着一同跃下。
三人落在长街之上，慕黎却丝毫也不惊讶，以他的修为，当然洞悉一切。
慕黎抽回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反手向着来人攻去，刀尖带着一如之前的破杀之意，直劈高屿白面门。
此刻高屿白神色恍惚，早已忘记回手抵挡。
刀锋眼看落下，沈念当下一步，抽出长剑，金戈交融声惊的高屿白耳廓嗡嗡作响，竟是旗鼓相当。
慕黎收回长刀，仔细打量沈念。
“两忘神剑？南山郡也要插一手？凭你？”
沈念长剑入鞘，抱拳行礼：“晚辈断不敢与三王爷为敌，更何况，我怕怀安王也不会答应。”
说话间，他微微看向高屿白。
慕黎当然知道怀安王是谁，即便从未见过，可二十三年间的骨血牵挂也未曾改变过。
他立刻看向高屿白，月色锦袍，眉眼俊秀，与他，与他的妹妹！是那般相似。
而当他再看向高屿白腰间的青璃配玉，心中已然明了。
他还是那般冷淡模样，可话语间已然少了锋芒。
“这么多年，阿荣受苦了，回去对她说，不必挂怀，我的事......快要完成了。”
说完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慕黎拍了拍高屿白的肩膀，向着王都夜色中走去，向着那些未完成的执念走去。
他的身形依旧挺拔，今夜的风很烈，吹在他身上，仿佛在燃烧。......
高屿白此刻的心神依旧十分震荡，对于素未谋面的骨血亲人，说不上是悲凉，还是同情？
司宁想要上前安慰，却被沈念用手挡住。
“此刻伤神，不如想想慕三王爷下一步的动作，这个故事原本的面貌，恐怕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解答。”
沈念的眼神依旧认真，高屿白神色茫然，喃喃说道。
“我娘！？”
“对，只有长公主。”......
星夜兼程，马背上三人各有所思。
重华山本就是王室避暑之地，距离王都并不远。
慕荣长公主自幼体弱，不喜王都喧闹，带着小王爷在重华山躲一方清净。
沈念三人赶到时，长公主正在温润檀香中描摹山水，她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衫，与小王爷一般的眉眼中，却不似小王爷一般凌厉，是个极温润的女子。
“回来啦？这位是？”
她笑的眉眼弯弯，也并未催促高屿白事情进展。
“娘！这位是南山郡少天师沈念，我们一同追查王都怪案，我......”
高屿白犹豫没有说下去，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见到他了？”
慕荣长公主已然猜到，眉眼嘴角逐渐舒展。
“我自幼由哥哥照拂，知晓他的脾性，我想，他做的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缘由。”
高屿白依旧不知如何回答，沈念接过话茬：“长公主，三王爷现在很好，我们想知道，二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判断他下一步动向。”
慕荣长公主听着他的话，有些失神，手中的笔落在宣纸之上，韵开了一片桃林山色。
半响，檀香带起阵阵青烟，她笑了笑，用极清淡的语气平淡的诉说。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先天子，出生那年，宫中的老太医都说怕是活不过成年。”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