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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茶水四溅,陶瓷片落。

  “娘,我警告过您了。”

  顾怀瑾低声对顾母这么说一句,接着又毫不掩盖自己厌恶的神态,大骂她表妹,“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不要再动这种心思!”

  林木槿在一旁看顾怀瑾这波操作,暖心有点,但更多的是愧疚……

  这,人家本来就是她叫来的,还被骂了一顿……

  不过经过这一次,也算让林木槿看清了顾怀瑾爱自己的决心,她对他们未来的生活更多了一些信心。

  另一说,第二天顾怀瑾就带着林木槿离开另起了一院独住。这次他们算是跟主宅分家了,以后也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得很。

  此后顾母日日忏悔,每天都要在顾怀瑾和林木槿面前闹上一会,承诺说以后再也不欺负林木槿了。

  …………

  自从得了顾母再三且诚恳的保证之后,顾怀瑾从此便放下心来。

  至少在他离开京城去镇压边境流寇的那段时间内,林木槿大抵是不会再遭受顾母的刁难和磋磨了。想到如此,顾怀瑾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下。

  可是他必须尽早回京,铲平一切磨难,镇压流寇,也绝对不能死在那荒然的边境。一旦他死,顾母便不会再有顾忌,林木槿要么会被休妻,要么就为他守寡,一辈子孤老终生。

  倘若到时候事情真的演变成这般模样,那顾怀瑾宁愿自己从未遇见她娶她,至少那样的话,林木槿还能安稳地过完一生。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早已整装待发的顾怀瑾带着自己的军队,一大清早天还不亮的时候,便出发离开了京城。

  彼时,林木槿还在软软的床榻上会周公。

  待到她洗漱起床之时,已经日上三竿,接近正午时分了。

  今天顾怀瑾居然反常的没有来她这里骚扰她,寻常可不是这样的啊?

  “世子呢?”林木槿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反倒是让丫鬟愣了一愣,险些被问住了。

  “夫人您不知道吗,世子他奉命去燕州绞杀流寇,平定叛乱了。一大早就带着人马离了京城啊。”

  燕州?那不是两国的交界处,国内最北端的边境吗?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林木槿面色凝重的,敷衍的摆了摆手,让丫鬟先退下去。

  等到丫鬟离开之后,林木槿眸色沉然。

  好啊,顾怀瑾居然从始至终都瞒着她。现如今,顾母已将掌家之权和府库钥匙悉数转交给她,她昨晚便已经拿到了鹿茸,现在正发愁着该如何脱身呢。

  得来全不费工夫,没了顾怀瑾的监视,她想要离开这淮南王府,易如反掌。

  只不过,她得先设计一个假死才行。

  三日之后,林木槿主动地在淮南王府举办起了百花宴,嘴上的托词却是,身为婆婆顾母都已经 这么照顾她了,她愧疚自己至今还没有怀孕,便想着给已经离京的顾怀瑾张罗着相一个世家贵女,纳妾入府,到时候,也算是给回京的顾怀瑾一个惊喜。

  这个理由实在是让顾母难以拒绝。

  林木槿作为正妻能有这般度量,也实在是让顾母觉得匪夷所思。

  眨眼之间,三日时光便转瞬即逝。

  百花宴如火如荼的在淮南王府举办着。

  “刘姐姐,咱们真是许久不见了!”

  “是啊,少有宴会能同邀庶女前来呢。”

  “诶姐妹们,近日京城里的胭脂水粉哪一款更好用啊?最近不是流行什么梅花妆吗,我寻思着学学看呢。”

  …………

  正当众位嫡出或者是庶出的大家闺秀们谈笑风生之时,淮南王府离前厅不远处的后院,却在此刻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妃她……她落水了!!”

  众宾客大惊,无一不是奔到淮南王府的后院荷花池处翘首瞧着。

  等到被人救上来的时候,林木槿已然是面色青紫,没了呼吸。

  所有人亲眼见证了世子妃的死,不由得唏嘘不已。世子这才离京城几日,世子妃便在百花宴上出了意外,命丧荷花池,这实在是不吉利。

  百花宴潦草收场,顾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她才刚对林木槿这个儿媳妇有所改观,想要跟她处好婆媳关系,好端端的,一个鲜活的生命怎么就没了呢?

  林木槿明明昨天还在同她一起谈笑用膳啊,怎么人就这么没了呢?

  因着害怕林木槿的死会影响到在行军中的顾怀瑾,顾母和国公爷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将这死讯,传信给远在燕州的顾怀瑾。

  谁也不会想到,用了傀儡以此脱身的林木槿,现在早就已经带着鹿茸,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赶往了灵秀山。

  灵秀山深处,水绕青林,钟灵毓秀如其名。

  将鹿茸入药,林木槿顺利的将处在昏迷中的师父救醒了。

  见师父的睫毛轻微的颤了颤,林木槿连忙去端茶倒水来,以备不时之需。旁边的师兄更是大喜过望,失声说道:“师父,您终于醒了!”

  师父醒了,意味着她和师兄拜堂成亲的见证者有了,更是意味着她马上就可以出师云游,以自己半生所学的医术,接济苍生了!

  隐在灵秀山深处的宅子,似乎时间从这儿也不由得放慢了走过的步伐。京城给林木槿最大的感觉就是快节奏,整日里沉浸在婆媳之争、宫宅之斗当中,惶惶不可终日,光阴转瞬即逝,日复一日,岁岁年年似乎并无不同。

  可是在灵秀山,林木槿总是有大把的时间属于自己,留给药籍医书,偶尔读古籍读的眼睛有些疲乏了,抬起头来,便瞧见山青月朗,和风微声,怡人其中。

  “对了,木槿。”

  自从昨天师父清醒了之后,师兄林子衿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这不,一大清早便敲响了她的房门,“起了吗?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林子衿的声音放得很轻,敲门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寥寥数声之后,他便伫立在原地,等待着房中人的回应,似乎是生怕吵醒了林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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