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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虽然林木槿说的不卑不亢,听在她的耳中,却是挑衅意味十足,她气得当即便指着林木槿的鼻子欲骂道:“你这个……!”

  “够了!”

  顾怀瑾适时的冷声呵斥,打断了她,也堵住了她接下来所要说的难听的话,“敬茶便就此作罢,木槿,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得单独跟母亲说,等会儿再回去找你。”

  “……”

  坦然地说,林木槿是不想走的。

  她记的清楚得很,当初在某个晚宴上,这个女人分明就说过了,淮南王府的府库钥匙是得和掌家之权一同留给未来的淮南王妃的,她说话怎能不作数?!

  现在好了,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飞了两只!

  聘礼里面压根没有鹿茸,现在来敬茶,淮南王府的府库钥匙也拿不到,还被破口大骂了一顿!然而,林木槿再怎么不甘心,也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因为她心知肚明,就算留下来死缠烂打,她也拿不到府库钥匙,既然如此,不如将婆媳关系这个难题,交给顾怀瑾解决。

  等到林木槿离开了之后,顾怀瑾和顾母有那么须臾的沉默,母子两个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无形的对峙着。

  “怀瑾,娘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你看那个林木槿,脸毁容了不说,还曾经在游湖宴会上做出不合礼数的事儿。”

  “成婚之前,你就日日夜夜在娘的耳边说这个林木槿怎样怎样好,救了你一命还因此失了贞,是个善良古道热肠的好姑娘!”

  “可是你看看她今天初次见到娘,哪里有半点儿儿媳妇对婆婆的尊敬与谦卑啊?她一上来就在跟娘提什么?掌家之权啊!”

  良久,顾怀瑾始终一言不发,保持沉默。于是乎,忍耐不了的顾母便率先打破了这从沉默,开始滔滔不绝的数落起林木槿的不是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顾怀瑾沉着声音问了一句:“娘,那盏茶为什么里面是开水?新妇敬茶为何会用开水?到底是因为下人伺候得不好,还是因为娘你有意指使呢?”

  这句话颇有质问的意味。

  也确确实实惹恼了顾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娘吗?”

  本来顾怀瑾和林木槿给她来敬早茶,林木槿直奔主题提及掌家权,就惹得她不快,现下顾怀瑾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样跟她说话,下意识地,顾母便将这份来自儿子的顶嘴,归咎于林木槿的枕边风。

  见顾怀瑾面色冷淡,顾母只好平复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的说道:“怀瑾,林木槿虽有嫡女的名头,却只不过是个过继的,挂名的,她还是改不了她那小门小户出身的眼光浅。你看看她,有哪个儿媳妇敬茶的时候,会开口就提掌家之权的事儿吗?”

  “有什么问题吗,她这样做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吗?”

  谁曾想,顾怀瑾却当即反问顾母,说道,“淮南王府的掌家之权,难道不就是留给未来的世子妃的吗?母亲您之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林木槿是什么出身啊,山沟沟里出来的,能担当得起掌家的责任吗?你也不看看她要掌家权的时候,那个贪婪的样子……”

  还不等顾母把话给说完,顾怀瑾便拂袖离去,压根不想再多听她说一句话。

  “怀瑾,怀瑾!你回来!”

  后面传来顾母焦急的呼喊声,顾怀瑾却再也没有回头过,直气得顾母拊掌骂道有了媳妇忘了娘之类的话云云。

  顾母身边的大小丫鬟们显然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见她丢掉了往日的端庄做派骂骂咧咧,显然是被顾怀瑾和林木槿气得狠了。

  这说来也正常。

  顾怀瑾身为世子,虽说年少从军,却从小到大都未曾忤逆过顾母什么事,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是以,即使国公爷整日里流连花丛,纳妾蓄婢千千万,顾母仍旧顾及到儿子和家族不愿意和离。

  “夫人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就是啊,为了林木槿那种女人生气不值得,要我说,世子就是久久不近女色,这才鬼迷心窍,被那个狐媚子吹了枕边风。”

  “是啊,指不定等世子爷纳了妾,便不稀罕她了呢。”

  丫鬟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

  顾母最为骄傲得意的,便是顾怀瑾这个儿子。

  在顾怀瑾继承家业之前,她也使了些手段,让后院里的那些个妾侍没有一个能平安生下儿子,所以至今国公爷膝下也只有顾怀瑾一子,好在这个儿子争气,虽出身显贵却并不纨绔。

  现如今她没有办法动的了林木槿,是碍于顾怀瑾的面子,但若是国公爷出手就不一定能让林木槿这般得意了。

  身为父亲,更是一家之主,哪里会容得自己的儿子忤逆自己?

  当初顾怀瑾在他们面前提及求娶林木槿的时候,他们两个与顾怀瑾争论不休,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自家儿子的意愿,选择妥协,可是现在,今非昔比。

  “老爷现在在哪里?”心底的算盘打的直响,顾母问道。

  “”回禀夫人,老爷现在在二姨娘的房里,正与二姨娘用着早膳。”

  呵,整日就知道泡在女人堆里!顾母眼底是一闪而过的不屑:“走,去后院。”

  顾母现在是当家主母,进出前院后院自然不用通报,后院里面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本来顾母来此是打算找国公爷谈正事儿的,谁曾想,她却撞着了自己这一辈子最不想撞着的场面,足以给她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

  房门外守着的侍卫丫鬟们应该是被遣退了,只有院门口处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还没走进去,瑶瑶几步站在房门之外,房内的淫声艳语便清晰可闻。

  “老爷,这样舒服吗?”

  “乖心肝儿,叫什么老爷,叫夫君。”

  不时有暧昧的口水啧啧声传来。

  身后伺候着打的丫鬟不由得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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