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宇伶听到他的话倒是觉得挺满意的,脸上露出个微笑,“我没那本事,顶多让他不再缠着你而已。”
徐秋阳又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按道理来说罗箫央应该最讨厌在学校的生活,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学校里,难道是和他们的相遇有关?
徐秋阳多话得厉害,成宇伶觉得对方可能吓得不轻,以至于东说一句西问一声。
但是徐秋阳一直有意在避开墙壁上的字,似乎对于他而言,那些字同样也是一种伤害。
成宇伶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罗箫央自己想的,应该是他觉得最好的地方。”
徐秋阳听着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这样嘛,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树上的东西更加清晰了,有很多东西都好像长在树上,试卷、玩具、食物……
琳琅满目的,如果不是上面都盖着一点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那想必这样一颗树也是受人欢迎的。
成宇伶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虽然我之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我今天早上查了一下字典,罗箫央应该受过一些得道高人的恩惠,让他死后可以找人讨一个说法。”
“这是在他身上的一个法术,一般来说他死的时候就有作用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刚好找到你,我也不是很清楚。”
成宇伶只能说着自己知道的,他的实践经验实在是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得道高人的恩惠也不能乱给,否则引起什么大乱也是算在他们头上的,所以在罗箫央死后是有选择机会的,如果罗箫央是冤死的他可以选择要一个说法,但同样的,他只能出现那个人的梦里,场景是罗箫央记忆的最深处。
也是以,徐秋阳会出现在这里,因为罗箫央非常地恨他。
徐秋阳对于这一个结论不是很惊讶,要是说罗箫央对他没什么感觉那才奇了怪了。
“说法?”徐秋阳说,“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一直到罗箫央把我吓死了?”
“当然。”成宇伶嘴角略微抽搐,“不然他直接杀了你不就可以了,我们要救他。”
“救?”徐秋阳没听懂,不是罗箫央来找他算账吗?难道在梦里救过一次就可以抵消现实受到的痛苦和伤害吗?
当然不是。徐秋阳内心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成宇伶冷静地看着那些污言碎语,说,“他选择要这个说法,也代表着他也被困在这里,所以我们带他走出去,他的怨气不就消散了些。”
“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求救。”
“这……”徐秋阳觉得罗箫央肯定是恨他的,怎么会这么被动,他猜想着说,“那个得道高人不会算到这一出了吧,为了救他所以没有告诉他。”
成宇伶惊讶地看向他,虽然他说,“不是吧……”但他的表情告诉徐秋阳他没想到徐秋阳可以猜到,而这是不能说的。
“我天,”徐秋阳又说出一个不礼貌的猜想,“不会罗箫央听得见看得见我们在做什么吧?”
这时候第一次做梦会刮的风再次刮起,似乎幽幽地说,“没错呢。”
徐秋阳:“……”他摸摸鼻子,顶着成宇伶无可奈何的视线有点得意又不敢得意道,“我也不知道一猜一个准。”
“没事,”成宇伶冷淡地说,“说都说了,罗箫央都做了那么久的鬼了,估计脑子都生锈了,不会思考了,你说了他也听不懂。”
徐秋阳眼睛突亮,“这样嘛?那吓到我了,哎,那我现在议论他他是不是听不懂?”
罗箫央:“……”他愤怒地又吹了一阵风,似乎没想到这个凶手居然可以这么无耻。
“这个不知道,不过,”成宇伶耸肩,“他现在听懂你刚才的话了,很生气。”
成宇伶没有在墙上看出什么有用的,那些话就是在不断戳着别人的心,是人心里最不堪的那一面,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罗箫央的脑海里,究竟是他们如此辱骂罗箫央,还是罗箫央察觉到他们的行动,所以从他们的行动得出这个结论,亦或者两者皆有。
不管是恩将仇报、反目成仇、好心当成驴肝肺、将怒火转向无辜的人,又或者是欺软怕硬,栽赃嫁祸,扣莫须有罪名的帽子。
经历过这一切的罗箫央像是悲惨二字的化身,出生是不幸,经历是不幸,最终也以不幸做结尾。
他到处在桌子上转悠,徐秋阳突然抓住他,“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看那个垃圾桶突然出现那个小鬼,他现在不会在那吧?你小心点。”
“不会,”成宇伶摇头,很专业地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罗箫央生前的印象所幻,那个小鬼,”成宇伶停顿了一下,表情纠结了一番,很快又说,“可能是他讨厌小孩吧。”
“不可能吧。”徐秋阳想起和罗箫央仅相处的一个月,“我记得他非常喜欢小孩,还想着以后有钱去建一个教学楼呢,哎,”徐秋阳惊喜道,“不会就是我们这里的……也不对。”
成宇伶眼神闪烁,没看徐秋阳,随口道,“那我猜错了。”
“你专业一点好不好!”徐秋阳愤怒。
成宇伶耸肩,没说话。
徐秋阳跟在成宇伶后面看一个书桌上堆满了脏话还有垃圾,他轻轻地问,“罗箫央的执念应该是校园暴力吧,这个执念又该怎么消除呢?”
“不是。”成宇伶却很快反驳了徐秋阳的话,“不可能是校园暴力。”
“为什么?”徐秋阳皱眉,“这一切本来就和校园暴力有关,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成宇伶却说,“你不要想太多了。”
“……”徐秋阳看见他的态度更加不信了,他仔细想着成宇伶的话,忽然抓住了什么,“那你说这里的一切全是根据罗箫央的现实经历而来,那外面的屠夫是谁?”
成宇伶更没有看徐秋阳,“可能是帮助他的人。”
“不可能,”徐秋阳想起屠夫的打扮,邋里邋遢又异常变态粗暴,就像一个恶魔,如果孩子有一个恶魔父亲或者其他长辈,绝对不可能是信任,更可能是恐惧,害怕,“你说实话,我不害怕。”
徐秋阳紧紧盯着成宇伶的后背,“我不会害怕的,你说实话,成宇伶。”
成宇伶叹了口气,非常不明白徐秋阳怎么就刨根问底了,明明他那么害怕,只要随随便便就可以忽略掉这些细节的,“不是害怕,我是怕你生气。”
徐秋阳脱口而出,“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成宇伶表情有点尴尬,似乎对于罗箫央这个做法感到无言以对,又对于刨根问底的徐秋阳难以招架,同时有点担心和警惕。
徐秋阳看出一丢丢端倪,“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屠夫是我的亲人?我爸吗。”
成宇伶说,“那是你。”
徐秋阳无言地看着成宇伶,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之前屠夫不是把他杀掉了吗?
徐秋阳完全不接受,“怎么可能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是这样的!”
徐秋阳的脑海里明显出现一些很崩溃的回忆,那个屠夫不仅仅像个恶魔,如果放在现实里,他就是一个酒鬼,一个喜欢喝酒喝得醉醺醺,然后就开始打人,用鞭子,用拳头,将那些手段施向弱小的人。
他想起破败的工厂,所有小孩都蜷缩在角落里,而他仅仅地靠着一个箱子,想要把自己装进箱子里,努力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可是那个人锁定了他的脸,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手上发出很响的拖拽声音。
那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徐秋阳坚决不可能成为那个人,他从小活到大,最恨的就是那种人,他不可以成为那种人,他会疯的。
成宇伶看着眼睛突然泛红,身体不断颤抖的徐秋阳,他抱紧了徐秋阳,拍着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安慰着徐秋阳,“没事的,那不是你,那是穿越者,不要害怕,不要生气,放轻松。”
徐秋阳的牙齿发抖,他感受到身上的温暖,于是他怒吼出声,“罗箫央,我不是那个人!我和你不过就认识一个月,就那一个月,之后和你相处的那个人都不是我,是封景,是那一个穿越者。”
徐秋阳眼泪滴到成宇伶的肩膀上,“我第一次见你只是以为过你可能是个跨性别者,我搞错了,我道歉,但从那以后,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一个舍友对待,甚至想把你当饭搭子,结果你嫌弃我口味,但我自问问心无愧,我不曾对你抱以恶意,你却无端揣测我。”
“我不是穿越者,我才不背这一个锅,你作为一个鬼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我讨厌你!”
成宇伶本来只以为那一个形象会让徐秋阳感到不适和难过,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狂风大作,显然罗箫央不仅觉得他在撒谎,更觉得他不要脸,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就想要摘除自己的责任。
成宇伶一手按住徐秋阳的脑袋,一手拿起兜里的符咒,念了句什么就贴在他们身上,与此同时,他们所处的教室也开始渗出红色的血液。
大量的血液所过之处全部吞噬,更像是要吞噬人,但就像他始终无法正面杀人一样,在血液到来之前,成宇伶和徐秋阳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徐秋阳又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按道理来说罗箫央应该最讨厌在学校的生活,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学校里,难道是和他们的相遇有关?
徐秋阳多话得厉害,成宇伶觉得对方可能吓得不轻,以至于东说一句西问一声。
但是徐秋阳一直有意在避开墙壁上的字,似乎对于他而言,那些字同样也是一种伤害。
成宇伶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罗箫央自己想的,应该是他觉得最好的地方。”
徐秋阳听着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这样嘛,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树上的东西更加清晰了,有很多东西都好像长在树上,试卷、玩具、食物……
琳琅满目的,如果不是上面都盖着一点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那想必这样一颗树也是受人欢迎的。
成宇伶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虽然我之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我今天早上查了一下字典,罗箫央应该受过一些得道高人的恩惠,让他死后可以找人讨一个说法。”
“这是在他身上的一个法术,一般来说他死的时候就有作用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刚好找到你,我也不是很清楚。”
成宇伶只能说着自己知道的,他的实践经验实在是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得道高人的恩惠也不能乱给,否则引起什么大乱也是算在他们头上的,所以在罗箫央死后是有选择机会的,如果罗箫央是冤死的他可以选择要一个说法,但同样的,他只能出现那个人的梦里,场景是罗箫央记忆的最深处。
也是以,徐秋阳会出现在这里,因为罗箫央非常地恨他。
徐秋阳对于这一个结论不是很惊讶,要是说罗箫央对他没什么感觉那才奇了怪了。
“说法?”徐秋阳说,“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一直到罗箫央把我吓死了?”
“当然。”成宇伶嘴角略微抽搐,“不然他直接杀了你不就可以了,我们要救他。”
“救?”徐秋阳没听懂,不是罗箫央来找他算账吗?难道在梦里救过一次就可以抵消现实受到的痛苦和伤害吗?
当然不是。徐秋阳内心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成宇伶冷静地看着那些污言碎语,说,“他选择要这个说法,也代表着他也被困在这里,所以我们带他走出去,他的怨气不就消散了些。”
“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求救。”
“这……”徐秋阳觉得罗箫央肯定是恨他的,怎么会这么被动,他猜想着说,“那个得道高人不会算到这一出了吧,为了救他所以没有告诉他。”
成宇伶惊讶地看向他,虽然他说,“不是吧……”但他的表情告诉徐秋阳他没想到徐秋阳可以猜到,而这是不能说的。
“我天,”徐秋阳又说出一个不礼貌的猜想,“不会罗箫央听得见看得见我们在做什么吧?”
这时候第一次做梦会刮的风再次刮起,似乎幽幽地说,“没错呢。”
徐秋阳:“……”他摸摸鼻子,顶着成宇伶无可奈何的视线有点得意又不敢得意道,“我也不知道一猜一个准。”
“没事,”成宇伶冷淡地说,“说都说了,罗箫央都做了那么久的鬼了,估计脑子都生锈了,不会思考了,你说了他也听不懂。”
徐秋阳眼睛突亮,“这样嘛?那吓到我了,哎,那我现在议论他他是不是听不懂?”
罗箫央:“……”他愤怒地又吹了一阵风,似乎没想到这个凶手居然可以这么无耻。
“这个不知道,不过,”成宇伶耸肩,“他现在听懂你刚才的话了,很生气。”
成宇伶没有在墙上看出什么有用的,那些话就是在不断戳着别人的心,是人心里最不堪的那一面,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罗箫央的脑海里,究竟是他们如此辱骂罗箫央,还是罗箫央察觉到他们的行动,所以从他们的行动得出这个结论,亦或者两者皆有。
不管是恩将仇报、反目成仇、好心当成驴肝肺、将怒火转向无辜的人,又或者是欺软怕硬,栽赃嫁祸,扣莫须有罪名的帽子。
经历过这一切的罗箫央像是悲惨二字的化身,出生是不幸,经历是不幸,最终也以不幸做结尾。
他到处在桌子上转悠,徐秋阳突然抓住他,“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看那个垃圾桶突然出现那个小鬼,他现在不会在那吧?你小心点。”
“不会,”成宇伶摇头,很专业地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罗箫央生前的印象所幻,那个小鬼,”成宇伶停顿了一下,表情纠结了一番,很快又说,“可能是他讨厌小孩吧。”
“不可能吧。”徐秋阳想起和罗箫央仅相处的一个月,“我记得他非常喜欢小孩,还想着以后有钱去建一个教学楼呢,哎,”徐秋阳惊喜道,“不会就是我们这里的……也不对。”
成宇伶眼神闪烁,没看徐秋阳,随口道,“那我猜错了。”
“你专业一点好不好!”徐秋阳愤怒。
成宇伶耸肩,没说话。
徐秋阳跟在成宇伶后面看一个书桌上堆满了脏话还有垃圾,他轻轻地问,“罗箫央的执念应该是校园暴力吧,这个执念又该怎么消除呢?”
“不是。”成宇伶却很快反驳了徐秋阳的话,“不可能是校园暴力。”
“为什么?”徐秋阳皱眉,“这一切本来就和校园暴力有关,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成宇伶却说,“你不要想太多了。”
“……”徐秋阳看见他的态度更加不信了,他仔细想着成宇伶的话,忽然抓住了什么,“那你说这里的一切全是根据罗箫央的现实经历而来,那外面的屠夫是谁?”
成宇伶更没有看徐秋阳,“可能是帮助他的人。”
“不可能,”徐秋阳想起屠夫的打扮,邋里邋遢又异常变态粗暴,就像一个恶魔,如果孩子有一个恶魔父亲或者其他长辈,绝对不可能是信任,更可能是恐惧,害怕,“你说实话,我不害怕。”
徐秋阳紧紧盯着成宇伶的后背,“我不会害怕的,你说实话,成宇伶。”
成宇伶叹了口气,非常不明白徐秋阳怎么就刨根问底了,明明他那么害怕,只要随随便便就可以忽略掉这些细节的,“不是害怕,我是怕你生气。”
徐秋阳脱口而出,“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成宇伶表情有点尴尬,似乎对于罗箫央这个做法感到无言以对,又对于刨根问底的徐秋阳难以招架,同时有点担心和警惕。
徐秋阳看出一丢丢端倪,“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屠夫是我的亲人?我爸吗。”
成宇伶说,“那是你。”
徐秋阳无言地看着成宇伶,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之前屠夫不是把他杀掉了吗?
徐秋阳完全不接受,“怎么可能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是这样的!”
徐秋阳的脑海里明显出现一些很崩溃的回忆,那个屠夫不仅仅像个恶魔,如果放在现实里,他就是一个酒鬼,一个喜欢喝酒喝得醉醺醺,然后就开始打人,用鞭子,用拳头,将那些手段施向弱小的人。
他想起破败的工厂,所有小孩都蜷缩在角落里,而他仅仅地靠着一个箱子,想要把自己装进箱子里,努力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可是那个人锁定了他的脸,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手上发出很响的拖拽声音。
那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徐秋阳坚决不可能成为那个人,他从小活到大,最恨的就是那种人,他不可以成为那种人,他会疯的。
成宇伶看着眼睛突然泛红,身体不断颤抖的徐秋阳,他抱紧了徐秋阳,拍着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安慰着徐秋阳,“没事的,那不是你,那是穿越者,不要害怕,不要生气,放轻松。”
徐秋阳的牙齿发抖,他感受到身上的温暖,于是他怒吼出声,“罗箫央,我不是那个人!我和你不过就认识一个月,就那一个月,之后和你相处的那个人都不是我,是封景,是那一个穿越者。”
徐秋阳眼泪滴到成宇伶的肩膀上,“我第一次见你只是以为过你可能是个跨性别者,我搞错了,我道歉,但从那以后,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一个舍友对待,甚至想把你当饭搭子,结果你嫌弃我口味,但我自问问心无愧,我不曾对你抱以恶意,你却无端揣测我。”
“我不是穿越者,我才不背这一个锅,你作为一个鬼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我讨厌你!”
成宇伶本来只以为那一个形象会让徐秋阳感到不适和难过,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狂风大作,显然罗箫央不仅觉得他在撒谎,更觉得他不要脸,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就想要摘除自己的责任。
成宇伶一手按住徐秋阳的脑袋,一手拿起兜里的符咒,念了句什么就贴在他们身上,与此同时,他们所处的教室也开始渗出红色的血液。
大量的血液所过之处全部吞噬,更像是要吞噬人,但就像他始终无法正面杀人一样,在血液到来之前,成宇伶和徐秋阳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