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阮渝风对于徐秋阳非常的嫌弃,根据他的话就是“这废物玩意是找来拖后腿的吗?”。

  徐秋阳气得和他吵起来,两人跟小学鸡一样,而成宇伶在旁边铺好床,坐到床上,拿起手机打开收付款,指给阮渝风,“给钱。”

  阮渝风半信半疑地说,“你确定你可以?”

  “喂!”徐秋阳虽然没有看见成宇伶抓过鬼,但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你怎么说话的,我舍友好心来帮你,你就是这破态度?”

  阮渝风一瞪徐秋阳,“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多管闲事。”

  徐秋阳觉得成宇伶来了他就有底气了,抬头挺胸地说,“这是我舍友,我和他关系好着呢,别说插嘴了,骂你都可以啊。”

  成宇伶收起手机,抱胸看着他们又开始闹,等到徐秋阳口渴了他才和阮渝风说,“如果不信任的话我可以走。”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坐着的。

  阮渝风抿了嘴,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想来是他舍友回来了,他点点头,“我先付定金,多少钱?”

  成宇伶说了个挺小的数字,阮渝风能负担的起。

  舍友开了门,看着里面的场景有点惊讶。

  徐秋阳打量了一眼对方,黑眼圈,厚镜眶,手里拿着本书,像是个熬夜学习的书呆子。

  舍友看到了阮渝风才没觉得走错房间,“你们好。”他尴尬地打着招呼。

  阮渝风翻了白眼,不搭理他,成宇伶朝他微笑示意。

  徐秋阳挥了挥手,“你好啊,哥们,我们是阮渝风的朋友,我叫徐秋阳,”他拍了拍成宇伶,“我舍友,成宇伶。”

  舍友有些怕生似的,“你好,我叫鲁成文。”

  鲁成文有些警惕地回头关了门,进来对着阮渝风就说悄悄话,徐秋阳耳朵好,可以听见他就是在说他们这里闹鬼阮渝风怎么还能坑朋友呢。

  阮渝风非常不耐烦,“闹什么鬼啊,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肯定人为的,我找这几个朋友就是想看看谁在骗人,”他狠狠瞪着鲁成文,“要是让我知道是你得罪的人,我掐死你信不信?”

  鲁成文连忙点点头,“信的,可是……”

  阮渝风不耐烦地让他闭嘴,鲁成文只好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徐秋阳挑眉,不明白阮渝风这是怕鲁成文胆子太小吓到,还是纯属不想被别人知道好心帮忙。

  不过由于雇主就是阮渝风,还是不要在这方面戳阮渝风的心了。

  鲁成文看了眼一直看着他们的徐秋阳,徐秋阳朝他眨了眨眼,愉快地笑了笑,“小兄弟,别怕,有我们在呢。”

  鲁成文感觉徐秋阳看出什么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去床上看时间,问徐秋阳和成宇伶要吃什么,过了会儿又拿了外卖回来,他分给徐秋阳和成宇伶,又讨好似的拿了一份给阮渝风。

  “渝风,今天学校没有辣椒炒肉了,我给你买了鸡腿。”

  阮渝风“哼”了声,把饭拿着吃了。

  鲁成文松了口气,又吃自己的份。

  徐秋阳问了鲁成文几个问题,知道他和阮渝风是同专业的,他比较厉害,奖项也都拿过不少,阮渝风则是吊车尾,而且鲁成文不出去外面住也是因为家里太穷了。

  鲁成文对于笑眯眯的徐秋阳虽然初见陌生,但也渐渐地熟络起来,“我都没听过阮渝风说过你们。”

  徐秋阳想起阮渝风和他的关系,挑了挑眉,“那是好事。”

  鲁成文脑袋冒出个问号,显然不明所以。

  阮渝风在旁边差点喷饭。

  鲁成文想了很多还是在阮渝风不在的视线下提醒了一下徐秋阳,“你应该胆子不小吧?”

  成宇伶听见了,默默地看了眼徐秋阳,徐秋阳回头看他,咬牙切齿地微笑道,“不胆小。”

  成宇伶笑了。

  徐秋阳上去就掐了下他的脖子,成宇伶拍开他的手,“不要乱弄啦。”

  徐秋阳才不怕他,谁让对方居然嘲笑他!士可杀不可辱。

  天快黑的时候,鲁成文放好了笔,洗好了澡,乖乖地躺在床上。

  阮渝风也提早进入床上。

  天一黑他们所有人就都到床上,因为昨晚的阴影,徐秋阳根本不敢睡觉,偏偏前有狼后有虎的,不睡见鬼,睡了更见鬼,成宇伶反倒睡得很香。

  一直等到外面学生玩乐的声音停了下来,徐秋阳感觉好像有风吹进来,赶紧放下打开手机的灯。

  学校是定点关灯的。

  11点的时候徐秋阳虽然感觉冷冷的,但好歹没有发生什么,一直到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阵风吹进来。

  徐秋阳直接被吓得虎躯一震,赶紧抱紧成宇伶的胳膊,看了眼手机,一点了。

  床帘挡住徐秋阳的视线,徐秋阳看了眼旁边的成宇伶,又用手试了下他的呼吸,温热的气体让他鼓起勇气掀开一点点床帘,看向外面。

  也许是有月光,也许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徐秋阳看见了鲁成文和阮渝风的床中间出现了一个蓝色的人。

  那是灵魂,不知道是不是徐秋阳视力太好,他看见对方的额头流着血,血很长很长,连他的衣服还有手臂都有,他的眼睛很呆滞,透着一股被暴晒过的意味,皮肤更是透着诡异的白。

  当然,让徐秋阳窒息的是,他看不见他的腿部。

  他就只有半具身体那样飘在中间。

  徐秋阳赶紧放下帘子,谁知道下一秒他的手机的灯啪地熄灭了,徐秋阳拿起手机按,按不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坏掉了,他赶紧抛弃手机,死死地抱紧成宇伶。

  恍然间他听见脑袋上飘来一声叹气声,成宇伶抱住徐秋阳的身体,说,“睡吧。”

  徐秋阳人都傻了只敢听他的,闭上眼睛,因为昨晚睡眠不好,今天更是熬到现在,徐秋阳一有休息的念头直接睡过去了。

  然后他又出现在昨天的场景里。

  徐秋阳:“……”麻蛋的成宇伶,狗男人!

  他看见他又在昨天的位置上,不同的是随着投影仪的坏掉,那个屠夫没有再出现了。

  徐秋阳颤颤巍巍地看了眼附近,没有什么特殊的人,他重新再看了眼教室,忽然发现除了红色的字还出现了很多谩骂。

  徐秋阳看到第一句话就愣住了。

  “罗箫央去死好吧。”

  徐秋阳好像能感觉出来什么,他曾经看过一些书,上面就会出现类似的字眼,幼稚而又不熟练的字,是小孩在进行霸凌。

  他看了眼其他的字,无一例外都是谩骂还有责备。

  “我当时喝了一大碗堕胎药,你居然都没有死,命真大。”

  “母亲是妓女,你是他儿子,身上可指不定有什么病,别靠近我家小孩,传染了我杀了你。”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死了就好了,那样就没有人知道我的龌龊,知道我曾经校园暴力过你。”

  除了第一句出现了罗箫央的名字,其他的话都没有再出现人名,更多的是用儿子、朋友、爱人称呼,但内容却都是谩骂,不堪的字眼令人费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垃圾场、粪坑还要脏的东西。

  徐秋阳看到最后,眼睛有一点红,他无法感知到当这些话统统向一个人而去时,那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知道,哪怕只感受到一点,就会浑身冰凉。

  徐秋阳站在穿越者的话的旁边,“我告诉你什么叫公道,就是我踩在你的身上,而你要帮我擦鞋。”

  徐秋阳用袖子想要擦掉这一句话,他喃喃自语,“公道是公平正义的,你和我站在同一位置,做对了被夸奖,做错了有处罚,是自在人心的一把天平……”

  他一说完这句话,大风突然开始刮起,他还是自顾自的擦字,实在擦不了他就用手扣。

  大风更大了,这时候徐秋阳听见地上有摩擦声,那一个哼哧哼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惊恐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门口那里。

  下一秒一把屠刀出了门,与此同时,墙壁上的黑字开始渗出源源不断的鲜血,徐秋阳的呼吸都停住了,他向后退去,看着穿越者的话被血液埋住。

  突然他整个人被拽起,成宇伶的声音随之响起,“跑。”

  徐秋阳想都不想就开始跟着他往前跑,一直到一个厕所,他们躲了进去。

  徐秋阳喘着气看着突然出现的成宇伶,他穿着一身和睡前不一样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古装,很高雅圣洁。

  徐秋阳问他,“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成宇伶警惕地看着外面,回答了徐秋阳的问题,“刚才你的身体一直发抖,我有点担心,就进来看一下。”

  徐秋阳嘴角抽搐,“那你本来就想放着我一个人?”

  成宇伶有股说漏嘴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一脸正义地说,“小心点,看外面。”

  徐秋阳非常生气,“你明明知道我好怕这玩意,”徐秋阳不敢在这里说鬼字,他一脸伤心地控诉,“可你居然都不帮我,也太没有舍友心了吧,我快吓傻了你造吗?吓傻了你就得照顾我一生,我以后一流口水就往你衣服上抹。”

  成宇伶非常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去想那恶心吧啦的画面,偏偏徐秋阳还在一边不停地碎碎念。

  成宇伶终于受不了了,他说,“外面还有鬼呢?你安静一点,等一下被发现了怎么办?”

  徐秋阳委屈地闭上嘴,偏偏眼睛还一直看着他,用眼神来企图让成宇伶愧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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