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夏天-8
听贺文讲完了自己的身世，黎秋光好奇问她：“所以你的身世跟白萱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只是她比我可怜。”贺文轻轻叹了一声，“我听说，她是被她亲爸卖来的风娱街，十四岁就卖进来了。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是这边有名的小姐了。”
“你们平时经常会有交流吗？”黎秋光是真的感到好奇。
虽然知道这种卖淫的地下产业链十分完备，但是相关的流程他却一点都不清楚。
“我是源先生的人，一般跟其他家的小姐没什么交流，认识她也是因为体检碰上了。”贺文拍了拍弟弟的头，把手机递给他，又指了指店外斜对面卖小吃的铺子。
贺武看了看姐姐，抱着手机兴奋地哒哒跑了过去。
等到弟弟走远，贺文才继续道：“源先生的店一般不挂牌，真想嫖小姐，就只能自己跟人约。对我们来说算是赚外快吧，源先生不阻止店员卖，也不会主动要求我们卖。”
“所以，你也赚这种外快？”黎秋光问得有点迟疑。
“那不然我拿什么养弟弟？”贺文笑起来，一副毫无芥蒂的模样，好像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耻辱或者其他。
黎秋光其实有些不太理解，但他只能保持静默。
“我们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养不了闲人。”左摇插了一句嘴，“这种灰色地带，是用身体赚钱还是用力气赚钱，没多大区别。”
“黎哥要是感兴趣，可以找我试试，我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服务包你满意。”贺文笑嘻嘻凑近他们，身上清雅香水的味道都飘了过来。
黎秋光稍微抖了抖，疯狂摇头。他觉得右手小姐就挺好的，挺好的……
“不喜欢女人的话，男人也有。”贺文放低了一点声音，说得煞有介事，“这两年找男人的挺多，我都有职业危机感了。”
黎秋光抬手捂脸，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周围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谈论这些的。
“行了，再逗这小子要跑了。”左摇出声，“你之前被人扣住，到底是因为弟弟还是因为白萱？”
“都有。”贺文摊摊手，“他们知道我把白萱藏起来了，但是不敢直接动我，就把我到弟弟抓走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救他。”
“所以才不跟总部求援是吗？”左摇皱起眉，“你要是早点说，白萱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也就不会……”
“左医生！”黎秋光打断了他的话，一下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左摇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叹了一声抬手揉着额角：“抱歉，脑子还有点没清醒。”
“医生说得没错，要是我早点跟总部说，白萱也不会死于分娩。”贺文把身后的书包抱过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包婴儿的衣服，“这是之前我陪白萱去买的，当时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颜色就比较花花绿绿。”
黎秋光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剩下的是白萱遗物，没多少东西。”贺文倒是直接把整个书包都给递了过来。
这下不接也得接了，黎秋光也只好全部抱过来。
左摇抬起眸子扫了一眼这些东西，没有太在意，只是开口问：“她是谁家的人？”
“就是胡青的人。”贺文道，“那老头子知道她怀孕了还逼她挂牌，说什么就有人喜欢玩孕妇。我实在看不过眼了，就把她带走了。”
“知道她怀孕多久了吗？”左摇随手掏出了一本便利贴和笔，开始记重点。
“这个不清楚，她就没做过产检，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大着个肚子了，被我接过来到生差不多过了十三周左右。”
“那就有点麻烦了……徐薇那边说也不好判断周数。”左摇皱了皱眉。
“看不出来孩子多大了吗？”黎秋光正翻着遗物，目光余角瞥见他皱眉，就好奇问了一嘴，“她这个应该足月了吧？”
左摇露出一点无奈来：“理论上来说只要生理结构发育完整，都属于‘足月’范围，从三十七周到四十二周都有可能。”
黎秋光稍微换算了一下时间，有点愣住：“跨时一个多月啊？都算足月吗？”
“嗯。”左摇抬手捏了捏鼻梁。
黎秋光则是沉吟着：“往前倒推八个多月，找那段时间她接触的客人，一个月左右，还要撇去生理期的时间，应该人不多吧？”
他这话说完，贺文和左摇都齐齐盯着他，直盯得他头皮发麻。
“黎哥你还真是……天真无邪。”贺文如是评价了一句。
左摇扶额轻轻笑起来：“孩子还小，没接触过这些也正常……”
黎秋光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他并不认为所谓的“成长”是通过性剥削女人来定义的。
他一时间有点恼怒：“怎么了？这思路有什么不对？”
“没有，思路很正确。”左摇予以肯定，但脸上的笑意并没有退却。
“黎哥，你是个好男人，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贺文煞有介事的严肃了表情，朝他招招手，让他靠近一点。
黎秋光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凑过去了。
“一般来说，一个晚上我们会接两到三个客，要是旺季，可能更多，风娱街最巅峰的记录，是一位姐姐一夜接了九个人。”贺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妓女不是人，是工具。工具是不存在休假和身体不适的，就算来月经了，也是照接不误。甚至还有人就是喜欢玩带血的。”
黎秋光一时哽住，感觉心里有些微妙的情愫发酵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谴责他的良心，嘲笑着他的无知。
“往前倒推八个多月，正好是白城旅游节，每年那时候都有妓女怀孕。”贺文坐直了身体，靠到椅背上，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了一盒烟，点了一只夹在指尖，轻轻抽了一口，“我们也知道她是那段时间怀孕的，但那段时间，一个月接的客，少说也有百来人，而且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
她说着，抖了抖烟灰，又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就算靠灰原的系统，也很难找到孩子父亲，还是劝源先生放弃吧，这比找一个特定的人更难。”
“没有，只是她比我可怜。”贺文轻轻叹了一声，“我听说，她是被她亲爸卖来的风娱街，十四岁就卖进来了。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是这边有名的小姐了。”
“你们平时经常会有交流吗？”黎秋光是真的感到好奇。
虽然知道这种卖淫的地下产业链十分完备，但是相关的流程他却一点都不清楚。
“我是源先生的人，一般跟其他家的小姐没什么交流，认识她也是因为体检碰上了。”贺文拍了拍弟弟的头，把手机递给他，又指了指店外斜对面卖小吃的铺子。
贺武看了看姐姐，抱着手机兴奋地哒哒跑了过去。
等到弟弟走远，贺文才继续道：“源先生的店一般不挂牌，真想嫖小姐，就只能自己跟人约。对我们来说算是赚外快吧，源先生不阻止店员卖，也不会主动要求我们卖。”
“所以，你也赚这种外快？”黎秋光问得有点迟疑。
“那不然我拿什么养弟弟？”贺文笑起来，一副毫无芥蒂的模样，好像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耻辱或者其他。
黎秋光其实有些不太理解，但他只能保持静默。
“我们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养不了闲人。”左摇插了一句嘴，“这种灰色地带，是用身体赚钱还是用力气赚钱，没多大区别。”
“黎哥要是感兴趣，可以找我试试，我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服务包你满意。”贺文笑嘻嘻凑近他们，身上清雅香水的味道都飘了过来。
黎秋光稍微抖了抖，疯狂摇头。他觉得右手小姐就挺好的，挺好的……
“不喜欢女人的话，男人也有。”贺文放低了一点声音，说得煞有介事，“这两年找男人的挺多，我都有职业危机感了。”
黎秋光抬手捂脸，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周围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谈论这些的。
“行了，再逗这小子要跑了。”左摇出声，“你之前被人扣住，到底是因为弟弟还是因为白萱？”
“都有。”贺文摊摊手，“他们知道我把白萱藏起来了，但是不敢直接动我，就把我到弟弟抓走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救他。”
“所以才不跟总部求援是吗？”左摇皱起眉，“你要是早点说，白萱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也就不会……”
“左医生！”黎秋光打断了他的话，一下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左摇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叹了一声抬手揉着额角：“抱歉，脑子还有点没清醒。”
“医生说得没错，要是我早点跟总部说，白萱也不会死于分娩。”贺文把身后的书包抱过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包婴儿的衣服，“这是之前我陪白萱去买的，当时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颜色就比较花花绿绿。”
黎秋光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剩下的是白萱遗物，没多少东西。”贺文倒是直接把整个书包都给递了过来。
这下不接也得接了，黎秋光也只好全部抱过来。
左摇抬起眸子扫了一眼这些东西，没有太在意，只是开口问：“她是谁家的人？”
“就是胡青的人。”贺文道，“那老头子知道她怀孕了还逼她挂牌，说什么就有人喜欢玩孕妇。我实在看不过眼了，就把她带走了。”
“知道她怀孕多久了吗？”左摇随手掏出了一本便利贴和笔，开始记重点。
“这个不清楚，她就没做过产检，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大着个肚子了，被我接过来到生差不多过了十三周左右。”
“那就有点麻烦了……徐薇那边说也不好判断周数。”左摇皱了皱眉。
“看不出来孩子多大了吗？”黎秋光正翻着遗物，目光余角瞥见他皱眉，就好奇问了一嘴，“她这个应该足月了吧？”
左摇露出一点无奈来：“理论上来说只要生理结构发育完整，都属于‘足月’范围，从三十七周到四十二周都有可能。”
黎秋光稍微换算了一下时间，有点愣住：“跨时一个多月啊？都算足月吗？”
“嗯。”左摇抬手捏了捏鼻梁。
黎秋光则是沉吟着：“往前倒推八个多月，找那段时间她接触的客人，一个月左右，还要撇去生理期的时间，应该人不多吧？”
他这话说完，贺文和左摇都齐齐盯着他，直盯得他头皮发麻。
“黎哥你还真是……天真无邪。”贺文如是评价了一句。
左摇扶额轻轻笑起来：“孩子还小，没接触过这些也正常……”
黎秋光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他并不认为所谓的“成长”是通过性剥削女人来定义的。
他一时间有点恼怒：“怎么了？这思路有什么不对？”
“没有，思路很正确。”左摇予以肯定，但脸上的笑意并没有退却。
“黎哥，你是个好男人，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贺文煞有介事的严肃了表情，朝他招招手，让他靠近一点。
黎秋光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凑过去了。
“一般来说，一个晚上我们会接两到三个客，要是旺季，可能更多，风娱街最巅峰的记录，是一位姐姐一夜接了九个人。”贺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妓女不是人，是工具。工具是不存在休假和身体不适的，就算来月经了，也是照接不误。甚至还有人就是喜欢玩带血的。”
黎秋光一时哽住，感觉心里有些微妙的情愫发酵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谴责他的良心，嘲笑着他的无知。
“往前倒推八个多月，正好是白城旅游节，每年那时候都有妓女怀孕。”贺文坐直了身体，靠到椅背上，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了一盒烟，点了一只夹在指尖，轻轻抽了一口，“我们也知道她是那段时间怀孕的，但那段时间，一个月接的客，少说也有百来人，而且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
她说着，抖了抖烟灰，又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就算靠灰原的系统，也很难找到孩子父亲，还是劝源先生放弃吧，这比找一个特定的人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