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变态道士爱情故事(七)

我不知道三春这个变态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她是想引起熙禾的注意,那么很好。
她做到了!
不仅我注意到了,北北注意到了,熙禾也注意到了!
人体社这帮男变态趁火打劫,揩了好几个女生的油。
活动社更是不要脸,直接跟女生跳起了贴面舞,更有不嫌事大的吹起了口哨。
现场简直群魔乱舞,学生会和风纪处正极力维护着稚序。三春这罪魁祸首却拽着熙禾跑了。
我也顾不得洗脸了。抹了一把眼睛,半靠着北北,摇摇晃晃道:
“追!!”
......
北北揽着我,一路飞奔紧跟在三春后面。
眼看着就快要追到了,北北却拉着我躲到了小树林里的一棵香樟树后面。
我:“?”
北北捂住我的嘴:“别说话,看情况。”
我为她的机智默默点了个赞。
......
“三春学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刚刚为什么要骚扰那些女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犯校规,构成社会公共危害了!属于.....”
“闭嘴。”三春随意踢了一块石子。瞬间,
群鸟惊过,落叶纷飞。
熙禾怔住了,“学姐,你......”
“我怎么了?”三春打断了她的话:“是觉得我无耻霸道还下流,还是要拿你政教处那套来教育我?亦或者,是要拿师翡来压我?”
“哦,我好怕怕啊~~三春故作惊讶,贴近她轻声道:不知道师翡会不会被你的真诚打动,说不定一高兴就把你私自筹款给流浪猫做安乐死的事压下去呢。”
我惊呆了。
阴影之下,光亮角落。熙禾的表情被黑暗模糊了。
好半天,她才抬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学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春笑的温柔:“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什么就像你每天早上必须穿无痕内衣,晚上睡前一杯牛奶修腋毛刮胡子一样清楚。”
熙禾表情僵硬,瞪大眼睛盯着她。
“别紧张,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紧张什么?我不会把你吃的了,最多只是多给学生会提提议让他们清理好草坪上的小虫子。最好是喷点农药,或者把操场上那座碍眼的三号楼拆了,省得占用公共空间......”
“够了!”熙禾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咬着牙齿咯咯出来的。
三春笑得越发温柔刀,轻轻地抚着熙禾的头发丝:“愚蠢啊,愚蠢啊。可怜的人儿啊,你为何还在流浪.....”
“这是肖雅的歌,名为可怜的人。”
“我小时候,家里养了两条畜生。一条猫,一条狗。”
“很不巧,那条猫是公的,狗是母的。”
三春卷着头发丝,漫不经心地开口,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于是我就等啊等。等到母狗发情时,我心想,它们终于要交配了。”
“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那只公猫根本就对母狗没兴趣。反倒是去找那些夜里叫春的野猫们。”
“我很生气,就拿着我爷爷打鸟的弓弩,把附近所有的野老鼠打死了,把它们扔到了河里。”
“野猫没了吃的,自然就离开了。家里的那只公猫很暴躁,因为没有可以交配的对象。”
“你猜,最后我干了什么?”三春笑眯眯地摩挲着熙禾的头。
熙禾面色苍白,忍不住干呕。
“我把它们俩个关到了一处,把食物抹到了母狗的生殖腔。这个经不住诱惑的公猫,就开了荤。”
说到这,她喃喃回忆道:“最后那只猫死了。好像死于,性器官衰竭?”
熙禾终于忍不住倒下呕吐。
“怎么就受不了呢?”三春轻轻地笑:“我以为,你给猫做安乐死,能享受到跟我一样的快感呢。”
“怎么样?它死的时候,有没有吐血,还是说呕吐?跟你一样?吐酸汁?还是吐长虫子?”
“呕!”
熙禾哇的一声又吐了。
三春咯咯笑着:“瞧你那废物样,逗你玩呢。我们的熙禾这么善良,怎么舍得每一只无辜的生命死去呢。不过是看不下去那些流浪猫受病痛折磨,又要遭人贱踏。就给了它们一针早登极乐嘛,我懂,我懂。”
熙禾虚弱地撑着身子,听到这句突然笑了。
三春掰住她的下巴:“小傻瓜,笑什么,嗯?”
熙禾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笑出了泪花。
三春轻轻给了她一巴掌:“蠢货,别笑。”
熙禾不笑了。看着她,眼里是莫名地怜悯。
“学姐,你真的懂吗?你真的懂祝福跟快感的区别吗?你真的懂人性跟爱欲的不同吗?你真的闻过花香,听过鸟叫吗?你有没有认真地去听每一只流浪猫的心跳?感受他们的心声和脉博吗?”
三春笑容没有一丝温度:“你懂什么?也配在这里人云亦云。”
“我懂什么?”熙禾咳嗽了一声:“我起码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念,什么是情。我救下的每只流浪猫,都用了心,装了爱,注了情。我遵从他们的心声,聆听他们的请求。并非什么装模作样。”
说到这,她缓缓看着三春:“而学姐就不同了。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学姐和会长真的是姐妹吗?为什么......”
“住口!”三春目光突然变得冷峻如霜。
什么意思?我突然听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不是吗?学姐宁愿选择来这个风评差乱的私立女高,也不愿听从母亲的话去实验三中。难道不是因为为了远离那个糜乱不堪的家?远离那个花天酒地的女人?远离让人生畏的冷面姐姐?”
“你懂什么?你又懂什么?”三春牙齿都在发寒发战,捏着熙禾的下巴都在暴青。
“我确实不懂什么。但我知道,学姐并非天生就是这般无情无义的模样。也不是像他人那样说的那般变态冷血。所有的一切不幸与阴影,都来自于原生家庭的童年暴力。它就像一只在头顶旋转徘徊的秃鹫,撕扯着腐烂的过往与伤痛。让学姐不得不时时刻刻做出坚强防御,纸迷金醉也好,游戏人间也罢。都只不过是在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独在作祟。这不是学姐的错。世人太过愚昧,而我们并非世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哪个人又能说这是黑的,那是白的。”熙禾虽身体虚弱,却目光坚定:
“我猜学姐小时候一定经历过一些不同常人的经历,才会让学姐变得这么早熟。不,也可以说是心理年龄指数远超同龄人。”
“学姐,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她轻轻道。
三春怔住了,我明显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某样闪烁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她突然嘲讽一笑,收了手。
“那个女人离婚的时候,也是下了如此冷的一场雨。”
“那时候,我指着地下的河道,说:师翡,为什么明刮的是东风,却下的是西雨?”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句话,”三春扭过头。
她说:
“因为风和雨本来就不是一家的。”
“啪的一声,那滴雨,就滴到了我的心里。”
三春低头又抬头,摇摇头笑了。
可我分明在她的笑里看见了那滴泪。
我闭上了眼。
这场迟来的雨,终究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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