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跨越时空（一）
第十一章 跨越时空
走遍这片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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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个不停，女人赤着脚，抓狂地奔下楼打开门。
金巧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在家？林漠呢？”
“要你管。”于听岚不好气地回答。
“林风呢？”金巧自顾自走进去，“小风，小风金阿姨来了。林风呢于听岚？”金巧怒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整个房间乱作一团，沾着血的麻绳和几个空针管散在地上。
“出去玩了。”
“他连说话都不会！他去哪儿了？王八蛋！”
于听岚打了个哈欠，猛地把她推开：“你算什么东西？再不出去我就叫警察。”
“警察。”金巧夺门而出。
【（前略）可警察不承认这里有个孩子，我知道靠政府不可能找到他了，只希望他还活着，等我去接他。畀静，我知道你门路多，请你务必看在这是群青孩子的份儿上帮帮我，他后脖颈有进化手术的痕迹，但是没有数字。此外我知道的都是你知道的。
——金巧64/5/11】
“小姐，您的信被退回了。”
“为什么？”金巧正在收拾东西，赶紧几步跑出去追问。
“这地方的人说他有事出去一段时间。”
“好吧，谢谢你。”
“没事儿。”
“哎等下。”金巧进屋拿了一盒饼干给他，“辛苦了大哥，您知道给林漠寄信现在写到哪儿吗？”
“客气了客气了。他就住新平路，有个白色大房子就是他。”
金巧锁了门赶过去，林漠看见他很是高兴，非要给她泡咖啡，金巧追着他到厨房说林风失踪的事。
“失踪？”林漠似乎有些恍惚，“也不错。”
“你说什么？”金巧上一次见到他，林漠并不是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一般。
“我说，远离ao他妈的阶层分类，快活似神仙。”
“他才四岁，要是出事怎么办？”
“我给他做手术是为了什么？”林漠笑问，“为了让他成为beta，让他变强。”
金巧气愤地离开，却不知自己该往哪儿走。她仰望苍天，见层层叠叠的乌云涌动，北风凌冽，一场大雪将至。
“那就走遍这片雪地。”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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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张：
我到陆安半月有余，林风的进步非常快，比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胖了一圈，你肯定认不出他了，可他的记忆还是断断续续，最多能记住两天的东西。还有两个孩子是亲兄妹，我找到了一户人家收养他们，是一对音乐家夫妻，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眼睛跟我一样是红色的，今晚我会带林风跟他们聚餐。陆安在沈言的治理下真的很安宁，但我之前理论上归纳的缺点还是存在。让你一个人回去承担责任真是不好意思，江虎是个不错的发展对象，你要多指点他。还有就是（以下略）
不能再说了，你恐怕也嫌我啰嗦了吧？林风还要我给他念书，这孩子笑起来跟群青真是一模一样。】
“林风，不能我一个人念，我念一句，你跟我念一句，好吗？”
林风点头，对他笑。
“要说话。”
“好。”他发出一个不太标准的音，见安畀静点头，笑得更开心了。
不多时，一本薄薄的寓言故事念完了，畀静见林风那副怜人的样子，于心不忍，说：“我们再去买一本，之后在街上逛逛，傍晚去找溯美和展。”
“好。”这次的发音标准得多。
畀静拉着他的手，两人走在初春的大街上，处处是暖洋洋的新春氛围，各家各户晒被子的洗衣服的好不热闹。
“花。”林风突然停下来，指着一处废墟，畀静张望，看见一抹艳而不妖的粉白色随风摇动，拉着林风走进，竟有一池塘的荷花荷叶。
两人也不去买书了，畀静如数家珍地讲着不管是荷花还是莲花的诗文典故，林风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用奇怪的发音重复他的话，直到傍晚。
那天傍晚，火烧云在空中展成了一幅油画，落叶翻飞，沉入冰凉的池水，池中荷花绛红如血，荷叶青碧如玉。
“都这时候了。”安畀静诧异，拉着林风的手走回去，“你喜欢我今天讲的吗？”
林风点头：“好。”他仰头斜看畀静，忽然变了表情，他感到自己被拖着远离安畀静，而后者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林风觉得心脏很难受，他觉得风很冷，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看着，看着安畀静被按在荷花池中挣扎。
“这小崽子怎么办？”
“带回去呗，反正是试验品。听说统帅要设立十二位治安官，就从这些试验品里挑。”
“怎个挑法？”
“打呗，谁赢谁占位。”
“十二治安官，恐怕是以后权势滔天啊。”
林风记住了两个词，此后再也没忘过：安畀静、治安官。还有今天这一幕，让他多少年来眼中都是黄昏下血莲花的颜色。
六年后，又是一个黄昏，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江口至江春全线归入革命军麾下，政府疲软，与沈言讲和，签订“平等条约”，总算给和平喘息之机。
“统帅，沈言！”他进了营帐就改口直呼其名。
沈言合上公文，抬头见他自顾自坐下喝茶吃点心，也没生气，注视他的脸，感叹到：“你真不记得父母是谁？”
“我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林风回答，“你不是说我母亲是林群青吗？”
“可能。你跟她长的越来越像了。”
“林群青在哪儿？”林风支着下巴让他看，“你能让我去找她吗？”
“我最后一次得到她的消息你还没出生，她在西欧。”
“她不要我了？”林风试探着问。
“不可能。好吧，我送你去西欧大学，一年，但你每周都要写信给我。”
林风笑起来，他一笑，更让沈言怀旧了。“你想不想带上畀静？我知道你跟他很亲密。”
林风转头背对沈言，说：“不，都两年没见了。”
几天后，统帅凯旋，三位治安官于队首领军，城中欢呼雀跃，大门敞开，亲友相迎。林风从不在人前摘面具，所以人群中他最好认。畀静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捕捉住他，两人拥抱在一起。
“我好想你。”他说。
林风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哗啦啦流下来，死死抓着畀静的背不让他看自己。
当晚，不顾费电的宴会如火如荼，林风故意躲开畀静去了学校，没想到对花也在。杨对花比沈言年纪还大，是一代变异者，他的能力虽然也表现在超强的身体素质上，但更神奇的是他可以预知，他本人总是否认：“我猜的，运气好。”因为也会预知错，所以能力是幸运值也不是不可能。
“对花，”林风走过去，发现他正在画画。“这是什么？”
“荷花水鸟图，”他把毛笔放下，“你看得出哪是荷花吗？”
林风指那横着画的残荷。
杨对花很是惊喜：“林，你很有艺术细胞啊，要不要跟我学画画？”
“我已经学了钢琴。”
“我怎么没见你去学？”
“那是因为，”他欲言又止，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只要见到他，我就会不是我自己，会流眼泪，会不想往前走，会变得软弱，对，软弱。”
杨对花有些意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每个人在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都会变得软弱，这不是坏事，它叫你永远都是一个温暖的人，像安畀静一样。”
林一双大眼睛惊喜地望着他，随后却无奈一笑，说：“对花果然什么都知道，其实我不记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了，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快乐，安心，舒服。如果你说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那我就不躲着畀静了。”
走遍这片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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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个不停，女人赤着脚，抓狂地奔下楼打开门。
金巧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在家？林漠呢？”
“要你管。”于听岚不好气地回答。
“林风呢？”金巧自顾自走进去，“小风，小风金阿姨来了。林风呢于听岚？”金巧怒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整个房间乱作一团，沾着血的麻绳和几个空针管散在地上。
“出去玩了。”
“他连说话都不会！他去哪儿了？王八蛋！”
于听岚打了个哈欠，猛地把她推开：“你算什么东西？再不出去我就叫警察。”
“警察。”金巧夺门而出。
【（前略）可警察不承认这里有个孩子，我知道靠政府不可能找到他了，只希望他还活着，等我去接他。畀静，我知道你门路多，请你务必看在这是群青孩子的份儿上帮帮我，他后脖颈有进化手术的痕迹，但是没有数字。此外我知道的都是你知道的。
——金巧64/5/11】
“小姐，您的信被退回了。”
“为什么？”金巧正在收拾东西，赶紧几步跑出去追问。
“这地方的人说他有事出去一段时间。”
“好吧，谢谢你。”
“没事儿。”
“哎等下。”金巧进屋拿了一盒饼干给他，“辛苦了大哥，您知道给林漠寄信现在写到哪儿吗？”
“客气了客气了。他就住新平路，有个白色大房子就是他。”
金巧锁了门赶过去，林漠看见他很是高兴，非要给她泡咖啡，金巧追着他到厨房说林风失踪的事。
“失踪？”林漠似乎有些恍惚，“也不错。”
“你说什么？”金巧上一次见到他，林漠并不是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一般。
“我说，远离ao他妈的阶层分类，快活似神仙。”
“他才四岁，要是出事怎么办？”
“我给他做手术是为了什么？”林漠笑问，“为了让他成为beta，让他变强。”
金巧气愤地离开，却不知自己该往哪儿走。她仰望苍天，见层层叠叠的乌云涌动，北风凌冽，一场大雪将至。
“那就走遍这片雪地。”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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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张：
我到陆安半月有余，林风的进步非常快，比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胖了一圈，你肯定认不出他了，可他的记忆还是断断续续，最多能记住两天的东西。还有两个孩子是亲兄妹，我找到了一户人家收养他们，是一对音乐家夫妻，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眼睛跟我一样是红色的，今晚我会带林风跟他们聚餐。陆安在沈言的治理下真的很安宁，但我之前理论上归纳的缺点还是存在。让你一个人回去承担责任真是不好意思，江虎是个不错的发展对象，你要多指点他。还有就是（以下略）
不能再说了，你恐怕也嫌我啰嗦了吧？林风还要我给他念书，这孩子笑起来跟群青真是一模一样。】
“林风，不能我一个人念，我念一句，你跟我念一句，好吗？”
林风点头，对他笑。
“要说话。”
“好。”他发出一个不太标准的音，见安畀静点头，笑得更开心了。
不多时，一本薄薄的寓言故事念完了，畀静见林风那副怜人的样子，于心不忍，说：“我们再去买一本，之后在街上逛逛，傍晚去找溯美和展。”
“好。”这次的发音标准得多。
畀静拉着他的手，两人走在初春的大街上，处处是暖洋洋的新春氛围，各家各户晒被子的洗衣服的好不热闹。
“花。”林风突然停下来，指着一处废墟，畀静张望，看见一抹艳而不妖的粉白色随风摇动，拉着林风走进，竟有一池塘的荷花荷叶。
两人也不去买书了，畀静如数家珍地讲着不管是荷花还是莲花的诗文典故，林风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用奇怪的发音重复他的话，直到傍晚。
那天傍晚，火烧云在空中展成了一幅油画，落叶翻飞，沉入冰凉的池水，池中荷花绛红如血，荷叶青碧如玉。
“都这时候了。”安畀静诧异，拉着林风的手走回去，“你喜欢我今天讲的吗？”
林风点头：“好。”他仰头斜看畀静，忽然变了表情，他感到自己被拖着远离安畀静，而后者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林风觉得心脏很难受，他觉得风很冷，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看着，看着安畀静被按在荷花池中挣扎。
“这小崽子怎么办？”
“带回去呗，反正是试验品。听说统帅要设立十二位治安官，就从这些试验品里挑。”
“怎个挑法？”
“打呗，谁赢谁占位。”
“十二治安官，恐怕是以后权势滔天啊。”
林风记住了两个词，此后再也没忘过：安畀静、治安官。还有今天这一幕，让他多少年来眼中都是黄昏下血莲花的颜色。
六年后，又是一个黄昏，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江口至江春全线归入革命军麾下，政府疲软，与沈言讲和，签订“平等条约”，总算给和平喘息之机。
“统帅，沈言！”他进了营帐就改口直呼其名。
沈言合上公文，抬头见他自顾自坐下喝茶吃点心，也没生气，注视他的脸，感叹到：“你真不记得父母是谁？”
“我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林风回答，“你不是说我母亲是林群青吗？”
“可能。你跟她长的越来越像了。”
“林群青在哪儿？”林风支着下巴让他看，“你能让我去找她吗？”
“我最后一次得到她的消息你还没出生，她在西欧。”
“她不要我了？”林风试探着问。
“不可能。好吧，我送你去西欧大学，一年，但你每周都要写信给我。”
林风笑起来，他一笑，更让沈言怀旧了。“你想不想带上畀静？我知道你跟他很亲密。”
林风转头背对沈言，说：“不，都两年没见了。”
几天后，统帅凯旋，三位治安官于队首领军，城中欢呼雀跃，大门敞开，亲友相迎。林风从不在人前摘面具，所以人群中他最好认。畀静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捕捉住他，两人拥抱在一起。
“我好想你。”他说。
林风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哗啦啦流下来，死死抓着畀静的背不让他看自己。
当晚，不顾费电的宴会如火如荼，林风故意躲开畀静去了学校，没想到对花也在。杨对花比沈言年纪还大，是一代变异者，他的能力虽然也表现在超强的身体素质上，但更神奇的是他可以预知，他本人总是否认：“我猜的，运气好。”因为也会预知错，所以能力是幸运值也不是不可能。
“对花，”林风走过去，发现他正在画画。“这是什么？”
“荷花水鸟图，”他把毛笔放下，“你看得出哪是荷花吗？”
林风指那横着画的残荷。
杨对花很是惊喜：“林，你很有艺术细胞啊，要不要跟我学画画？”
“我已经学了钢琴。”
“我怎么没见你去学？”
“那是因为，”他欲言又止，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只要见到他，我就会不是我自己，会流眼泪，会不想往前走，会变得软弱，对，软弱。”
杨对花有些意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每个人在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都会变得软弱，这不是坏事，它叫你永远都是一个温暖的人，像安畀静一样。”
林一双大眼睛惊喜地望着他，随后却无奈一笑，说：“对花果然什么都知道，其实我不记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了，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快乐，安心，舒服。如果你说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那我就不躲着畀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