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镜域
越过镜域，对面便是绝境了，母亲可能就在里面等着自己。
想到这些，白羽书反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呢？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就连白羽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身后的师漓似是察觉到白羽书的不对劲，与南秣眼神交流一番后，便快步走到白羽书身旁。
“师父……”师漓看着眼神复杂的白羽书，轻声唤道：“你……还好吧？”
白羽书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过来关心自己的师漓，而后便垂下眸。
众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气都不敢出，只是静静的看着白羽书。
片刻后，白羽书叹了口气，才说话。
“你们先走吧，”白羽书道：“我稍后再来。”
沈代迎等人会意，点头走入。进去时，沈代迎轻轻挥手将众人的眼睛蒙上白纱布，使得他们能够看见路的程度，便手拉手一起走进去了。
符知初游有些担心白羽书，本想留下与她一起同行，可却被沈代迎拉住。
“书书可以的，”沈代迎目光坚定：“相信她。”
符知初手指紧握成拳，下了个狠心，真身进入洞口。
师漓也有些担心，可无奈，就连师伯都在劝符知初不要干涉，那便只能留师父在后面了。
更何况，母皇还在对面等自己。
南秣牵着师漓的手，两人相视一眼，随即跟着沈代迎一同进去。
几人进去片刻后，白羽书确认他们已经离自己很远，这才进去。
进入洞口，四面全是镜面，里面空无一人，宛似一片镜海，除了脚下水光碧波，整个人就真的好似身处一个全是镜子的紧闭空间。
白羽书垂着看地面的眼眸，似是动了动，后手扶上坐面的镜面，将眸一抬。
镜面中的自己，心思不定，而后慢慢的，慢慢的变化。
衣裳被突然涌起的红色液体渐渐染红，触碰镜面的手，腕上的银铃化为金铃，灵动的眼眸之中悄然被戾气占满。
白羽书被镜面中的自己给吓了一跳，可里面的人还没有停下变化。
昔日喜欢披散的长发愕然被竖晨成高挺的马尾，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马尾被形似扇子的玉簪给别着，脸上面无表情。
全身红衣似火，银铃化成金铃，在无声的镜域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羽书愣愣的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脑子被另一股记忆占满，头痛欲裂。
红衣金铃，冷眸冰脸，就好似被尘封的人，而如今，那个被尘封的人，在苏醒。
这就是……她内心恐惧的吗？
没等白羽书回过神，镜面里的“人”便将自己往镜子里拽。
什么？
白羽书愣住了，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被拽到了镜子里，且眼前的那里还是镜域。
满世界被一片红给代替，而她感觉身下被什么东西膈应着。
“书儿，或许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遗憾。
这又是如何？
——
几人手拉着手，成一条直线，眸垂看着地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也是奇怪，他们直线往前走，竟也不见什么大石块或者泉流拦着，这个镜域貌似除了镜子，便只有脚下似溪水一样的地面了。
前进过程中没有一丝声音，在这个没有人烟，动植物都没有的空间里，空气寂静的可怕。
“我说，”最后还是符知初第一个打破寂静。
“我们是过镜域，不是偷鸡摸狗。”符知初有些生气的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突然有人说话，一向话多的南秣也是憋不住了。
“就是，我们为何要一言不语的？像个小偷似的。”
“又不是不让你们开口说话。”君绾妍有些不屑的撇了撇眼。
“安静些，总是好的。”师漓淡定的开口，而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担心白羽书。
沈代迎听着身后一片杂音四起，不禁觉得刺耳至极。
“你故意拉人讲话，是想转移注意力吧。”沈代迎毫不客气的拆穿符知初的小心思。
被看穿，符知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没在说话，眸中担忧得变了神色。
“放心吧。”
沈代迎无奈的摇摇头。
“既然书书接下这个任务，那必定是胜握在手，要相信她。”
话虽这么讲，沈代迎心里也是担心，毕竟就连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从恐惧的情绪之中走出来，何况如今被父亲封了灵力的白羽书。
师伯的话语中，师漓是一字也没听懂，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师伯，”师漓唤道：“我师父……是怎么了？从风尘境出来后，她的神色就不对劲。”
沈代迎早知师漓会按耐不住好奇，却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提问了。
既然师漓都开口问了，那沈代迎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师漓，你以为书书她有这么闲，跑出豫露殿，冒着被罚七七四十九道雷型的危险来到凡尘一路引着你们来到绝境？”
沈代迎这番话，让师漓一愣，一时没有理解完全。
“不知你可有察觉，这一路，没有一只邪祟靠近我们。”沈代迎又道。
这么一想倒也是，总所周知，风尘境之中，妖邪无数，可他们在行程路上，却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没有邪祟靠近，那是因为，书书早就将她的迎祁藤萝扇布在了我们的上空，方圆百里的邪祟，想靠近也只是徒劳而非。”
沈代迎一字一句的解释：“不仅仅是你要寻人，她也有个很重要的人需要找。”
这话一出，师漓这才有所察觉。
师父要找到人……是帝神吗？可帝神如今在璇妙阁，且帝神叮嘱过师漓，不要让师父知道帝神在璇妙阁，这又是如何？
明明师父在找她，她为何就不与师父相认呢？
师漓不假思索。
“可，师父为何要独自一人留在后面？”师漓更是不解：“一起过去不行吗？”
说到此处，沈代迎叹了叹气，无力的摇摇头。
沈代迎道：“她啊，心里有个结，也是父亲给她下的一道难题罢。”
沈代迎的话，使得师漓脑子更乱了。沈代迎口中的父亲应当是天道，天道给师父下了什么难题？又为何给师父下难题？
这些话，分开他听到懂，可连在一处，师漓反而是一点也不懂。
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天道要给她下难题？
虽然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徒弟能揣测的，可这些事情真的太过玄妙，让人忍不住好奇。
“阿漓。”
拉着手的南秣拽了拽师漓的手，本想抬眼看师漓，可这样便会看见四周的镜面，只好垂着眸。
“嗯？”师漓不解的应声。
“你和沈……你与师伯在说什么？”南秣好奇又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他知道与师漓说话的人是师漓的师伯，可是……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别人和师漓说话，纵使那个人是魔尊的心上人，那也不行。
“我与沈师伯在谈论师父的事。”师漓轻声回道，却也是察觉到了南秣不开心的语气，不觉笑着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师伯的醋也要吃？”
“没有。”南秣气鼓鼓的道：“我才没那么小气。”
师漓好笑道：“好啦，马上就到绝境了，等找到了母皇，我们便回家。”
南秣：“回家……”
他嘴里不禁重复着这两个字。
回家……南秣不知道为何，心里酸酸的。
他还有资格回家吗？家……是那个曾经被自己血洗的王都，亲手将剑插进羽皇陛下心口的地方。
待找到了羽皇，他不确定羽皇陛下会原谅自己，让自己继续住在王都，甚至和师漓在一起。
“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南秣语气有些不对劲，师漓问道。
南秣吞吐：“没……没什么。”
师漓道：“你是担心，母皇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被看穿心思，南秣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放心，”师漓语气坚定道：“母皇会同意的，我保证。”
是吗？会同意吗？
如果羽皇同意，那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他怎么看师漓呢？
就像南似凛说的那样，南秣不在意世人的目光，那师漓呢？他舍得让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师漓吗？
他绝对是不允许外人这么看师漓的，可他……也是舍不得他的阿漓的呀。
南秣咬唇，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决定。
待找到羽皇陛下，那他，便离阿漓远远的，让阿漓过上正常人都生活。
至少那样，阿漓就不用被人贴上“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字条了。
想到这些，白羽书反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呢？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就连白羽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身后的师漓似是察觉到白羽书的不对劲，与南秣眼神交流一番后，便快步走到白羽书身旁。
“师父……”师漓看着眼神复杂的白羽书，轻声唤道：“你……还好吧？”
白羽书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过来关心自己的师漓，而后便垂下眸。
众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气都不敢出，只是静静的看着白羽书。
片刻后，白羽书叹了口气，才说话。
“你们先走吧，”白羽书道：“我稍后再来。”
沈代迎等人会意，点头走入。进去时，沈代迎轻轻挥手将众人的眼睛蒙上白纱布，使得他们能够看见路的程度，便手拉手一起走进去了。
符知初游有些担心白羽书，本想留下与她一起同行，可却被沈代迎拉住。
“书书可以的，”沈代迎目光坚定：“相信她。”
符知初手指紧握成拳，下了个狠心，真身进入洞口。
师漓也有些担心，可无奈，就连师伯都在劝符知初不要干涉，那便只能留师父在后面了。
更何况，母皇还在对面等自己。
南秣牵着师漓的手，两人相视一眼，随即跟着沈代迎一同进去。
几人进去片刻后，白羽书确认他们已经离自己很远，这才进去。
进入洞口，四面全是镜面，里面空无一人，宛似一片镜海，除了脚下水光碧波，整个人就真的好似身处一个全是镜子的紧闭空间。
白羽书垂着看地面的眼眸，似是动了动，后手扶上坐面的镜面，将眸一抬。
镜面中的自己，心思不定，而后慢慢的，慢慢的变化。
衣裳被突然涌起的红色液体渐渐染红，触碰镜面的手，腕上的银铃化为金铃，灵动的眼眸之中悄然被戾气占满。
白羽书被镜面中的自己给吓了一跳，可里面的人还没有停下变化。
昔日喜欢披散的长发愕然被竖晨成高挺的马尾，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马尾被形似扇子的玉簪给别着，脸上面无表情。
全身红衣似火，银铃化成金铃，在无声的镜域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羽书愣愣的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脑子被另一股记忆占满，头痛欲裂。
红衣金铃，冷眸冰脸，就好似被尘封的人，而如今，那个被尘封的人，在苏醒。
这就是……她内心恐惧的吗？
没等白羽书回过神，镜面里的“人”便将自己往镜子里拽。
什么？
白羽书愣住了，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被拽到了镜子里，且眼前的那里还是镜域。
满世界被一片红给代替，而她感觉身下被什么东西膈应着。
“书儿，或许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遗憾。
这又是如何？
——
几人手拉着手，成一条直线，眸垂看着地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也是奇怪，他们直线往前走，竟也不见什么大石块或者泉流拦着，这个镜域貌似除了镜子，便只有脚下似溪水一样的地面了。
前进过程中没有一丝声音，在这个没有人烟，动植物都没有的空间里，空气寂静的可怕。
“我说，”最后还是符知初第一个打破寂静。
“我们是过镜域，不是偷鸡摸狗。”符知初有些生气的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突然有人说话，一向话多的南秣也是憋不住了。
“就是，我们为何要一言不语的？像个小偷似的。”
“又不是不让你们开口说话。”君绾妍有些不屑的撇了撇眼。
“安静些，总是好的。”师漓淡定的开口，而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担心白羽书。
沈代迎听着身后一片杂音四起，不禁觉得刺耳至极。
“你故意拉人讲话，是想转移注意力吧。”沈代迎毫不客气的拆穿符知初的小心思。
被看穿，符知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没在说话，眸中担忧得变了神色。
“放心吧。”
沈代迎无奈的摇摇头。
“既然书书接下这个任务，那必定是胜握在手，要相信她。”
话虽这么讲，沈代迎心里也是担心，毕竟就连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从恐惧的情绪之中走出来，何况如今被父亲封了灵力的白羽书。
师伯的话语中，师漓是一字也没听懂，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师伯，”师漓唤道：“我师父……是怎么了？从风尘境出来后，她的神色就不对劲。”
沈代迎早知师漓会按耐不住好奇，却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提问了。
既然师漓都开口问了，那沈代迎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师漓，你以为书书她有这么闲，跑出豫露殿，冒着被罚七七四十九道雷型的危险来到凡尘一路引着你们来到绝境？”
沈代迎这番话，让师漓一愣，一时没有理解完全。
“不知你可有察觉，这一路，没有一只邪祟靠近我们。”沈代迎又道。
这么一想倒也是，总所周知，风尘境之中，妖邪无数，可他们在行程路上，却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没有邪祟靠近，那是因为，书书早就将她的迎祁藤萝扇布在了我们的上空，方圆百里的邪祟，想靠近也只是徒劳而非。”
沈代迎一字一句的解释：“不仅仅是你要寻人，她也有个很重要的人需要找。”
这话一出，师漓这才有所察觉。
师父要找到人……是帝神吗？可帝神如今在璇妙阁，且帝神叮嘱过师漓，不要让师父知道帝神在璇妙阁，这又是如何？
明明师父在找她，她为何就不与师父相认呢？
师漓不假思索。
“可，师父为何要独自一人留在后面？”师漓更是不解：“一起过去不行吗？”
说到此处，沈代迎叹了叹气，无力的摇摇头。
沈代迎道：“她啊，心里有个结，也是父亲给她下的一道难题罢。”
沈代迎的话，使得师漓脑子更乱了。沈代迎口中的父亲应当是天道，天道给师父下了什么难题？又为何给师父下难题？
这些话，分开他听到懂，可连在一处，师漓反而是一点也不懂。
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天道要给她下难题？
虽然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徒弟能揣测的，可这些事情真的太过玄妙，让人忍不住好奇。
“阿漓。”
拉着手的南秣拽了拽师漓的手，本想抬眼看师漓，可这样便会看见四周的镜面，只好垂着眸。
“嗯？”师漓不解的应声。
“你和沈……你与师伯在说什么？”南秣好奇又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他知道与师漓说话的人是师漓的师伯，可是……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别人和师漓说话，纵使那个人是魔尊的心上人，那也不行。
“我与沈师伯在谈论师父的事。”师漓轻声回道，却也是察觉到了南秣不开心的语气，不觉笑着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师伯的醋也要吃？”
“没有。”南秣气鼓鼓的道：“我才没那么小气。”
师漓好笑道：“好啦，马上就到绝境了，等找到了母皇，我们便回家。”
南秣：“回家……”
他嘴里不禁重复着这两个字。
回家……南秣不知道为何，心里酸酸的。
他还有资格回家吗？家……是那个曾经被自己血洗的王都，亲手将剑插进羽皇陛下心口的地方。
待找到了羽皇，他不确定羽皇陛下会原谅自己，让自己继续住在王都，甚至和师漓在一起。
“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南秣语气有些不对劲，师漓问道。
南秣吞吐：“没……没什么。”
师漓道：“你是担心，母皇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被看穿心思，南秣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放心，”师漓语气坚定道：“母皇会同意的，我保证。”
是吗？会同意吗？
如果羽皇同意，那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他怎么看师漓呢？
就像南似凛说的那样，南秣不在意世人的目光，那师漓呢？他舍得让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师漓吗？
他绝对是不允许外人这么看师漓的，可他……也是舍不得他的阿漓的呀。
南秣咬唇，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决定。
待找到羽皇陛下，那他，便离阿漓远远的，让阿漓过上正常人都生活。
至少那样，阿漓就不用被人贴上“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字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