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而且晚辈此来还想与梁大夫换几张家传的药方子。”
换药方是当下药师间流行的交流方式，手里的药方或祖传或师承或自创都算是商业机密，重点秘方向来都不向外界流出，大夫间互相交换药方，也算是交流医术互相学习。
梁大夫听到换药方三个字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有些心动。
“梁大夫？”他身后站着的那个黑衣男子出声喊道，皱着眉头，眼神似是在不满梁大夫与苏婉宁聊得太久。
梁大夫闻言快步走到他们身旁，微微鞠躬俯身说了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听明白意思，抿了抿薄唇：“无妨”。
得到肯定答案后梁大夫对苏婉宁点点头：“可以换，不过她们不能进来。”意思是要把秋泉扶钗留在外面。
苏婉宁对着扶钗眨眨眼：“那你和秋泉先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回。”
秋泉有些急了，但得了命令也只得眼睁睁看了苏婉宁跟他们进了内室，随后雕花木门无情地关上，隔绝开了她窥探的视线。
内室隔音出奇的好，门关上时外界的吵嚷一下模糊朦胧起来，室内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苏婉宁面不改色地扫视一圈，屋子布置虽然简单但十分考究，有不少已是用旧了的物件，看起来到颇为亲切。
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
十四王爷，那位立下赫赫战功的边疆战神，百姓的英雄，朝廷的护国将军，如今虽然坐在轮椅上敛去了大多数锋芒，但苏婉宁依旧能察觉到那渗进骨头里的血性。
上一世她曾在中秋晚宴上与十四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彼时遥遥望去只能模糊看到男人坐在轮椅上昂脖饮酒，也鲜少与人说话，仿佛宴会上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如今细细打量起来...这男人真是好看得很。
苏婉宁微微勾起嘴角，忍不住多看两眼，结果下一秒便与人又来了个对视，尬得苏婉宁收起笑意把视线移到别处。
梁大夫将这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挑挑眉却不言语，等黑衣男推了轮椅来到桌前方才作揖去寻来自己的药方坐下：“丫头，你的药方呢？快些换完了我还要给...这位公子看病。”
苏婉宁道了个万福也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掏出自己前日从师父药方簿上誊写下来的几张药方子捏在手上，指尖细细夹着药方对梁大夫晃一晃：“喏。”
梁大夫伸手便要拿，却被苏婉宁一闪拿了个空，吹胡子瞪眼睛道：“你这小娃耍弄老夫，马上叫人给你打出去！”
“梁大夫莫要急嘛，”苏婉宁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只是我这药方常人看不懂只觉得是胡乱写就，梁大夫是明白人还要仔细瞧瞧才好。”说着便把药方奉到梁大夫面前，待人接走后顺势拿来了梁大夫放在桌上的药方，粗粗扫了一眼心中有数便收了起来。
对面梁大夫的脸色倒是有些复杂，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过了半晌才舒展开，捏着胡子哈哈大笑道：“这丫头的药方真是...”
坐在一旁的男人眼神中带着好奇，像是要从两人脸上看出答案，梁大夫对他一拱手：“这药方老夫确实从未见过，药材的搭配也是闻所未闻，但仔细一想这样搭配又合理无比，许是能发挥神用也说不准，当真是又古怪又稀奇的药方子。”
“看来梁大夫满意得很。”苏婉宁眨眨眼，“既然这般满意，不如以后都给给小女一个买药材的折扣如何？”
“本店药材恕不打折。”
“小女手里这样的药方可不止这几张。”
“...偶尔打个折扣也不是不行...九折！”
苏婉宁一脸惋惜：“真是遗憾，我这祖传的妙方在梁大夫这儿居然只值九折...”
“你！”梁大夫胡子都要被气歪了，把药方子收起来，颓然说道，“八折，这已经是不从你这小娃你这赚钱的折扣了。”
男子听去了他们的对话，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只觉得有趣得紧，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脸倒是越来越黑，就差把“这两个人怎么还在闲聊快把那女人打出去”写在脸上了。
苏婉宁自然是个识相的，她无辜地眨眨眼睛站起身来：“交易完成小女便不打扰梁大夫坐诊啦。”对着梁大夫和十四王爷各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秋泉扶钗候在门口，一见她来便凑上去。
苏婉宁对她们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换好啦，往后我在济世堂买药材还打八折哦。”后半句声音很轻，只她们三人能听见。
扶钗听了笑得灿烂：“小姐真厉害！”秋泉也喜笑颜开，虽然她想的是可以少花许多钱。
不过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苏婉宁坐在柜台前一边闻着药香一边报着要买的药材名称斤两，报一个伙计便按照要求从药斗里用戥子称了出来，挨个包好，每包好一个油纸包旁边的伙计就报一个钱数，秋泉就心惊胆战一下，她钱包里的油水也是肉眼可见的减少。
苏婉宁计算着，把近期要用的药材在心里列了个表详细算着，这一笔是用来做香囊的，这一笔要给祖母熬药膳养养身体......
“龙血竭...苏木...”苏婉宁虽然有意榨干秋泉腰包里的油水，却也没想到这几味药材现如今的价格炒到这个地步，心里暗暗起了种药材卖药的主意。
秋泉肉疼得很，苦着脸不情不愿地把钱付出去拿了药材：“小姐，药材也买了咱是不是要回府了呀。”
苏婉宁却不理她，摸着下巴答非所问道：“秋泉姐姐，还有几日到赏花宴呀？”
“诶？”秋泉一时没懂她意思，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还有个七八天，再晚暑气起来了要把人热坏的。”
“那正好咱们今天难得出来，再陪我挑挑赏花宴上要戴的首饰，”苏婉宁舒展眉头笑道，“秋泉姐姐又是个会打扮的，也好帮我长长眼。”
“啊这...”秋泉欲言又止，只好撑起伞领苏婉宁往首饰店走去。
日头渐渐升起，街上行人散去了一些，但依旧热闹得很，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京城赫赫有名的首饰铺子妙华宫。
刚一进门，一名衣着得体大方的侍女便迎了上来：“这位小姐里面请，想挑选什么样式的直接与我说便好。”
苏婉宁点点头应了一声，说道：“我先随便看看，有劳了。”
换药方是当下药师间流行的交流方式，手里的药方或祖传或师承或自创都算是商业机密，重点秘方向来都不向外界流出，大夫间互相交换药方，也算是交流医术互相学习。
梁大夫听到换药方三个字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有些心动。
“梁大夫？”他身后站着的那个黑衣男子出声喊道，皱着眉头，眼神似是在不满梁大夫与苏婉宁聊得太久。
梁大夫闻言快步走到他们身旁，微微鞠躬俯身说了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听明白意思，抿了抿薄唇：“无妨”。
得到肯定答案后梁大夫对苏婉宁点点头：“可以换，不过她们不能进来。”意思是要把秋泉扶钗留在外面。
苏婉宁对着扶钗眨眨眼：“那你和秋泉先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回。”
秋泉有些急了，但得了命令也只得眼睁睁看了苏婉宁跟他们进了内室，随后雕花木门无情地关上，隔绝开了她窥探的视线。
内室隔音出奇的好，门关上时外界的吵嚷一下模糊朦胧起来，室内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苏婉宁面不改色地扫视一圈，屋子布置虽然简单但十分考究，有不少已是用旧了的物件，看起来到颇为亲切。
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
十四王爷，那位立下赫赫战功的边疆战神，百姓的英雄，朝廷的护国将军，如今虽然坐在轮椅上敛去了大多数锋芒，但苏婉宁依旧能察觉到那渗进骨头里的血性。
上一世她曾在中秋晚宴上与十四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彼时遥遥望去只能模糊看到男人坐在轮椅上昂脖饮酒，也鲜少与人说话，仿佛宴会上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如今细细打量起来...这男人真是好看得很。
苏婉宁微微勾起嘴角，忍不住多看两眼，结果下一秒便与人又来了个对视，尬得苏婉宁收起笑意把视线移到别处。
梁大夫将这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挑挑眉却不言语，等黑衣男推了轮椅来到桌前方才作揖去寻来自己的药方坐下：“丫头，你的药方呢？快些换完了我还要给...这位公子看病。”
苏婉宁道了个万福也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掏出自己前日从师父药方簿上誊写下来的几张药方子捏在手上，指尖细细夹着药方对梁大夫晃一晃：“喏。”
梁大夫伸手便要拿，却被苏婉宁一闪拿了个空，吹胡子瞪眼睛道：“你这小娃耍弄老夫，马上叫人给你打出去！”
“梁大夫莫要急嘛，”苏婉宁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只是我这药方常人看不懂只觉得是胡乱写就，梁大夫是明白人还要仔细瞧瞧才好。”说着便把药方奉到梁大夫面前，待人接走后顺势拿来了梁大夫放在桌上的药方，粗粗扫了一眼心中有数便收了起来。
对面梁大夫的脸色倒是有些复杂，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过了半晌才舒展开，捏着胡子哈哈大笑道：“这丫头的药方真是...”
坐在一旁的男人眼神中带着好奇，像是要从两人脸上看出答案，梁大夫对他一拱手：“这药方老夫确实从未见过，药材的搭配也是闻所未闻，但仔细一想这样搭配又合理无比，许是能发挥神用也说不准，当真是又古怪又稀奇的药方子。”
“看来梁大夫满意得很。”苏婉宁眨眨眼，“既然这般满意，不如以后都给给小女一个买药材的折扣如何？”
“本店药材恕不打折。”
“小女手里这样的药方可不止这几张。”
“...偶尔打个折扣也不是不行...九折！”
苏婉宁一脸惋惜：“真是遗憾，我这祖传的妙方在梁大夫这儿居然只值九折...”
“你！”梁大夫胡子都要被气歪了，把药方子收起来，颓然说道，“八折，这已经是不从你这小娃你这赚钱的折扣了。”
男子听去了他们的对话，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只觉得有趣得紧，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脸倒是越来越黑，就差把“这两个人怎么还在闲聊快把那女人打出去”写在脸上了。
苏婉宁自然是个识相的，她无辜地眨眨眼睛站起身来：“交易完成小女便不打扰梁大夫坐诊啦。”对着梁大夫和十四王爷各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秋泉扶钗候在门口，一见她来便凑上去。
苏婉宁对她们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换好啦，往后我在济世堂买药材还打八折哦。”后半句声音很轻，只她们三人能听见。
扶钗听了笑得灿烂：“小姐真厉害！”秋泉也喜笑颜开，虽然她想的是可以少花许多钱。
不过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苏婉宁坐在柜台前一边闻着药香一边报着要买的药材名称斤两，报一个伙计便按照要求从药斗里用戥子称了出来，挨个包好，每包好一个油纸包旁边的伙计就报一个钱数，秋泉就心惊胆战一下，她钱包里的油水也是肉眼可见的减少。
苏婉宁计算着，把近期要用的药材在心里列了个表详细算着，这一笔是用来做香囊的，这一笔要给祖母熬药膳养养身体......
“龙血竭...苏木...”苏婉宁虽然有意榨干秋泉腰包里的油水，却也没想到这几味药材现如今的价格炒到这个地步，心里暗暗起了种药材卖药的主意。
秋泉肉疼得很，苦着脸不情不愿地把钱付出去拿了药材：“小姐，药材也买了咱是不是要回府了呀。”
苏婉宁却不理她，摸着下巴答非所问道：“秋泉姐姐，还有几日到赏花宴呀？”
“诶？”秋泉一时没懂她意思，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还有个七八天，再晚暑气起来了要把人热坏的。”
“那正好咱们今天难得出来，再陪我挑挑赏花宴上要戴的首饰，”苏婉宁舒展眉头笑道，“秋泉姐姐又是个会打扮的，也好帮我长长眼。”
“啊这...”秋泉欲言又止，只好撑起伞领苏婉宁往首饰店走去。
日头渐渐升起，街上行人散去了一些，但依旧热闹得很，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京城赫赫有名的首饰铺子妙华宫。
刚一进门，一名衣着得体大方的侍女便迎了上来：“这位小姐里面请，想挑选什么样式的直接与我说便好。”
苏婉宁点点头应了一声，说道：“我先随便看看，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