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呀，婉儿无意扰嬷嬷清梦。”苏婉宁一脸的无辜，神情中还带着几分歉意，“只是记着嬷嬷说府内规矩又多又难，婉儿想趁夏天日头长多学习一些...”
一套话术下来月嬷嬷哑口无言，还得顺着夸上两句苏婉宁勤奋好学：“劳烦小姐先回正房歇息，且容老奴洗漱换衣。”
苏婉宁笑吟吟称好，顶着月嬷嬷愤恨的眼神回了屋子，倚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扶钗说闲话。
“扶钗进府有多久了？”她不经意地问着。
“回小姐的话，奴婢进府有三年了。”扶钗利索地收拾着屋子，“咱们院子里的丫鬟最大的是侍木，听人说她已经给许了人家，来年就要发嫁出去啦。”
苏婉宁若有所思点点头，紧接着笑道：“那簪花肯定是小的了，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孩儿。”
“是了，她是府里花把式的小女儿，侍弄花草有一手。”扶钗也忍不住泛起笑意，“皮实得很，倒怕她顶撞了小姐，不过侍木与她处得很好，亲姐俩似的。”
“给大小姐请安。”月嬷嬷叩开了门，拾掇得整整齐齐，身后还跟了个捧着茶盘的小丫鬟，显然还在为了昨儿跌那一跤和刚刚被吵醒而记恨她，“大小姐有学习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等学起来别叫苦。”
“昨日既学习了行礼，那今日来学...”
苏婉宁打断月嬷嬷：“嬷嬷，我行礼学得还不好，以后若丢了相府脸面岂不罪过，今日我们还接着学行礼吧。”
月嬷嬷连连摆手说道：“不必不必，大小姐行礼已学得很好了，不必再学，今日学些别的。”
“哦？”苏婉宁若有所思，似是灵光一闪，“那嬷嬷今日教导我如何走路吧，劳烦嬷嬷在前面走几圈，我在后面好跟着学。”
“啊，今日，今日也不学走路，”月嬷嬷擦了擦鬓边的虚汗，昨日跌了一跤出了大丑不说，如今还在腰酸腿疼，若学走路只怕这丫头让自己走个百八十圈，岂不是要累杀自己，“我们今天来学敬茶。”
“杏儿。”她身后的小丫鬟听见月嬷嬷喊，连忙上前把茶盘放在桌上，而后又规规矩矩立在一侧。
月嬷嬷慢悠悠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白瓷茶碗向苏婉宁展示：“对客敬茶，对长辈敬茶，对夫君敬茶，各礼不同。”将茶碗放下，提壶倒茶：“倒茶也不宜倒满，八分满即可。”
清亮亮的茶汤在碗底荡开，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茶香四溢。
茶是好茶，水是滚水。
这老婆子果然没安好心。苏婉宁面不改色，等着月嬷嬷下一步动作。
月嬷嬷笑容可掬地让开，给苏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是小姐先敬一遍茶，我好纠正您的动作，可要千万拿稳当。”
苏婉宁瞄了她一眼，点点头便要上前拿起茶碗，旁边的扶钗似是愤愤地有什么话要说，被她轻轻使了个眼色止住了。
茶碗果然烫得很，指尖还未触到便已感受到了灼人的热量。苏婉宁却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死死咬住嘴唇，狠下心左手扶着茶碗侧，右手端着杯托将它拿起。
只下一瞬她便惊呼出声，吃痛猛一松手，一盏滚烫的香茶不偏不倚全泼在了旁边等着看好戏的月嬷嬷身上。
紧接着便响起了月嬷嬷凄厉的呻吟声，夏日里本就穿得不厚，老婆子裸露在外的手臂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赤红起来。
“哎呦！大小姐你，要杀人啦，哎呦！疼死我啦，亲娘诶，大小姐要杀我！”月嬷嬷被烫得胡言乱语，在地上蹦跳打滚。
扶钗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冲冲道：“明明是你这个嬷嬷故意拿了滚水泡茶要大小姐来端，那茶滚烫的，大小姐如何拿得稳当，不过失了手，你还倒打一耙怪大小姐要杀你...”
苏婉宁也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忙扯住扶钗让她噤声，转而赶紧喊了几个壮实丫鬟抬了月嬷嬷冲凉水，又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秋泉吩咐道：“愣什么呀，还不快去取了我的银子给月嬷嬷请个好大夫，再给嬷嬷买些滋补的好东西，给些钱权当安慰，千万莫要让嬷嬷怪罪我才好，快去！”
秋泉回过神来，心里纵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跑去按吩咐办事，路上计算着这下自己腰包里的银子一下去了大半，不由得愤恨起月嬷嬷来。
若不是这老货出着歪门邪道的馊主意哪需要白费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呸。她往月嬷嬷的方向啐了一口，而后不情不愿地出了院子。
房内终于又安静下来，苏婉宁坐回椅子上，面前汤水淋淋一地狼藉，刚想喊了扶钗来收拾，却见她端了一盆子凉水来到跟前，抓着自己的手便浸了进去。
“这是奴婢舀来的井水，小姐快泡一泡。”扶钗低着头看着苏婉宁通红的指尖，“若是起泡了可怎么好......”
一套话术下来月嬷嬷哑口无言，还得顺着夸上两句苏婉宁勤奋好学：“劳烦小姐先回正房歇息，且容老奴洗漱换衣。”
苏婉宁笑吟吟称好，顶着月嬷嬷愤恨的眼神回了屋子，倚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扶钗说闲话。
“扶钗进府有多久了？”她不经意地问着。
“回小姐的话，奴婢进府有三年了。”扶钗利索地收拾着屋子，“咱们院子里的丫鬟最大的是侍木，听人说她已经给许了人家，来年就要发嫁出去啦。”
苏婉宁若有所思点点头，紧接着笑道：“那簪花肯定是小的了，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孩儿。”
“是了，她是府里花把式的小女儿，侍弄花草有一手。”扶钗也忍不住泛起笑意，“皮实得很，倒怕她顶撞了小姐，不过侍木与她处得很好，亲姐俩似的。”
“给大小姐请安。”月嬷嬷叩开了门，拾掇得整整齐齐，身后还跟了个捧着茶盘的小丫鬟，显然还在为了昨儿跌那一跤和刚刚被吵醒而记恨她，“大小姐有学习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等学起来别叫苦。”
“昨日既学习了行礼，那今日来学...”
苏婉宁打断月嬷嬷：“嬷嬷，我行礼学得还不好，以后若丢了相府脸面岂不罪过，今日我们还接着学行礼吧。”
月嬷嬷连连摆手说道：“不必不必，大小姐行礼已学得很好了，不必再学，今日学些别的。”
“哦？”苏婉宁若有所思，似是灵光一闪，“那嬷嬷今日教导我如何走路吧，劳烦嬷嬷在前面走几圈，我在后面好跟着学。”
“啊，今日，今日也不学走路，”月嬷嬷擦了擦鬓边的虚汗，昨日跌了一跤出了大丑不说，如今还在腰酸腿疼，若学走路只怕这丫头让自己走个百八十圈，岂不是要累杀自己，“我们今天来学敬茶。”
“杏儿。”她身后的小丫鬟听见月嬷嬷喊，连忙上前把茶盘放在桌上，而后又规规矩矩立在一侧。
月嬷嬷慢悠悠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白瓷茶碗向苏婉宁展示：“对客敬茶，对长辈敬茶，对夫君敬茶，各礼不同。”将茶碗放下，提壶倒茶：“倒茶也不宜倒满，八分满即可。”
清亮亮的茶汤在碗底荡开，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茶香四溢。
茶是好茶，水是滚水。
这老婆子果然没安好心。苏婉宁面不改色，等着月嬷嬷下一步动作。
月嬷嬷笑容可掬地让开，给苏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是小姐先敬一遍茶，我好纠正您的动作，可要千万拿稳当。”
苏婉宁瞄了她一眼，点点头便要上前拿起茶碗，旁边的扶钗似是愤愤地有什么话要说，被她轻轻使了个眼色止住了。
茶碗果然烫得很，指尖还未触到便已感受到了灼人的热量。苏婉宁却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死死咬住嘴唇，狠下心左手扶着茶碗侧，右手端着杯托将它拿起。
只下一瞬她便惊呼出声，吃痛猛一松手，一盏滚烫的香茶不偏不倚全泼在了旁边等着看好戏的月嬷嬷身上。
紧接着便响起了月嬷嬷凄厉的呻吟声，夏日里本就穿得不厚，老婆子裸露在外的手臂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赤红起来。
“哎呦！大小姐你，要杀人啦，哎呦！疼死我啦，亲娘诶，大小姐要杀我！”月嬷嬷被烫得胡言乱语，在地上蹦跳打滚。
扶钗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冲冲道：“明明是你这个嬷嬷故意拿了滚水泡茶要大小姐来端，那茶滚烫的，大小姐如何拿得稳当，不过失了手，你还倒打一耙怪大小姐要杀你...”
苏婉宁也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忙扯住扶钗让她噤声，转而赶紧喊了几个壮实丫鬟抬了月嬷嬷冲凉水，又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秋泉吩咐道：“愣什么呀，还不快去取了我的银子给月嬷嬷请个好大夫，再给嬷嬷买些滋补的好东西，给些钱权当安慰，千万莫要让嬷嬷怪罪我才好，快去！”
秋泉回过神来，心里纵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跑去按吩咐办事，路上计算着这下自己腰包里的银子一下去了大半，不由得愤恨起月嬷嬷来。
若不是这老货出着歪门邪道的馊主意哪需要白费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呸。她往月嬷嬷的方向啐了一口，而后不情不愿地出了院子。
房内终于又安静下来，苏婉宁坐回椅子上，面前汤水淋淋一地狼藉，刚想喊了扶钗来收拾，却见她端了一盆子凉水来到跟前，抓着自己的手便浸了进去。
“这是奴婢舀来的井水，小姐快泡一泡。”扶钗低着头看着苏婉宁通红的指尖，“若是起泡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