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听见我妻非我不嫁
苏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放空的看着渐渐暗去的天色。
“让之，你醒了。”
苏钰转头看见江安城从拱门里走过来，赶忙站起：“师父，您来了。”
“嗯，我刚给关擎施完针，过不了几日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江安城还没等苏钰问，就自顾自的说，一边说，一边坐在了苏钰旁边“行了，别站着了，跟我说说怎么落了一身的伤，还有，怎么和关擎在一块的？”
苏钰应声坐在江安城身边，咳嗽了一声，有些拘谨：“师父，我...我和关擎在一起的事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今我已经是一介草民。至于关擎。”
苏钰顿了顿，对于和关擎的感情，他好像有千百篇或清丽淡雅，或华丽工整的辞赋来轻歌慢颂，最后踌躇了半天，只说了四个字。
“情难自禁...”
江安城看着苏钰有些紧张的眼神，想起来小时候那个来同他学医术的奶娃娃，苏钰虽然是关门弟子，但是却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徒弟，他喜欢苏钰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苏钰聪明，还因为他仁义。
“你和你母亲啊，一个也不让我省心。”江安城叹了口气，摸了摸苏钰的脑袋。
苏钰顺从的低下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安城，说出了他已经想了两日的想法：“师父，我...我想和关擎成亲，您做高堂。本来我来寻他，已经心如死灰。如今他能生还，我...想留下些羁绊，不只是露水姻缘。”
“让之啊，你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愿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南晏和北雁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你们看不到前路。但是....既然你们有情谊，我也愿意在此为你们了却一个心愿。来日山高水长，莫失莫忘。”江安城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旧事，望着远处有些出神，过了一会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苏钰听：“当年你母亲锦华也是如你一般，明明看着是那样温和的人，却敢为了那个人什么都不要，最后剩下了什么？青灯古佛，尸骨无存。你想好了，就这样吧。我管不了你，我老了。”
江安城有些落寞，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喃喃着：“老了，老了......”
苏钰弯腰送走江安城，他并没有听过母亲说过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自打他记事起，母亲就是一个无牵无挂，温和坚韧的人。
如今想来，那些过往的年岁，或许是一道时间淡不去的伤疤，不被提起，但每每午夜梦回，都还是痛彻心扉。
身在滚滚红尘之中，走不出，逃不脱，堪不破。
过后的几天，苏钰就在药王谷将养着，不放心关擎，一天几次的去看，这天又来到关擎床边，江新见他来了如释重负般站了起来：“师兄，你来了，太好了，正好我和满青师弟约好了今天去山里泡野泉，那这里就有劳你了！”
苏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十几岁大的男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你去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那好，谢谢师兄！”江新兴奋的站起来，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挠着头对苏钰说：“师兄，要不还是我来吧。”
“怎么了，不是下午还有事吗？”
“嗐，那野泉又没有长腿，我跟满青说一声，还是不去了吧。毕竟你也病着，怎么能让病人照顾病人呢？”
苏钰温和的笑着，对江新摆了摆手：“去吧，勿要食言。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况且又不做什么重活，只是照看罢了，我也和他说说话。”
“那....行吧。”江新点点头“那我走了，师哥，你辛苦了。”
江新走后，苏钰回过头来，看着关擎的脸庞，关擎施针已有半月了，脸上的乌青已经褪去，面容和之前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
“也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和阿新一样调皮贪玩，不过就算你贪玩，恐怕也没什么时间吧。我已经和师父说了，等你醒过来，就让他给咱们主婚，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你不想娶我，毕竟，是你先招惹的我。”苏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关擎的脸颊“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家里那好几房娇妻美妾还不是要哭晕了。好不快些醒来，回去哄一哄。也不是什么样的大事，让你出此下策，铤而走险。连带着我也要伤心难过。”
苏钰有些生气，捏了捏关擎的脸：“关千渡啊，关千渡，你可真是负心汉，薄情郎。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也不知我苏钰一世英名，怎么就折在了你手里。”
说完他从床边的凳子上起身，坐在了床边，拉住关擎的手，俯身靠在关擎的胸膛，听着这个人有力的心跳，和之前孱弱的跳动声完全不同的心跳。
听着，知道他活着，就觉得安心许多。
“子...净....”
苏钰听见声音，猛地从关擎身上起来。关擎的眼睛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光线，半眯着看着苏钰，嘴角牵扯出一个笑。
苏钰愣了几秒，眼眶一热，豆大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掉了下来：“千渡...你醒了。”
关擎躺了太久，身上僵硬的动不了，勉强的抬起胳膊，想安慰苏钰，声音哑不像样子：“子净...别哭....我心疼。”
苏钰握住关擎的手，俯身将脸贴进了那只布着厚茧的宽大手掌。他忍者哭声，忍得辛苦，肩膀有些颤抖，哽咽的说：“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关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钰，点了点头。
苏钰倒水回来，喂关擎喝下。
“看着我喝水，不怕撒了？”苏钰道。
“看着你喝，水甜。”关擎眼中有泪花闪过，他眨眨眼藏起来，对苏钰道：“子净，醒来能看见你，真好。”
“是，让我担心这么久，你可真是个....”
没等苏钰说完，关擎就接到：“王八蛋，我是王八蛋....”
“你知道就好”苏钰撇撇嘴。
“我都知道，我昏迷时，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见。”关擎伸手去寻苏钰的手指，摩挲着温凉的指尖。
苏钰惊讶道：“你？你都能听见，你都听见什么了？”
“听见...我妻非我不嫁。”
“让之，你醒了。”
苏钰转头看见江安城从拱门里走过来，赶忙站起：“师父，您来了。”
“嗯，我刚给关擎施完针，过不了几日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江安城还没等苏钰问，就自顾自的说，一边说，一边坐在了苏钰旁边“行了，别站着了，跟我说说怎么落了一身的伤，还有，怎么和关擎在一块的？”
苏钰应声坐在江安城身边，咳嗽了一声，有些拘谨：“师父，我...我和关擎在一起的事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今我已经是一介草民。至于关擎。”
苏钰顿了顿，对于和关擎的感情，他好像有千百篇或清丽淡雅，或华丽工整的辞赋来轻歌慢颂，最后踌躇了半天，只说了四个字。
“情难自禁...”
江安城看着苏钰有些紧张的眼神，想起来小时候那个来同他学医术的奶娃娃，苏钰虽然是关门弟子，但是却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徒弟，他喜欢苏钰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苏钰聪明，还因为他仁义。
“你和你母亲啊，一个也不让我省心。”江安城叹了口气，摸了摸苏钰的脑袋。
苏钰顺从的低下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安城，说出了他已经想了两日的想法：“师父，我...我想和关擎成亲，您做高堂。本来我来寻他，已经心如死灰。如今他能生还，我...想留下些羁绊，不只是露水姻缘。”
“让之啊，你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愿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南晏和北雁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你们看不到前路。但是....既然你们有情谊，我也愿意在此为你们了却一个心愿。来日山高水长，莫失莫忘。”江安城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旧事，望着远处有些出神，过了一会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苏钰听：“当年你母亲锦华也是如你一般，明明看着是那样温和的人，却敢为了那个人什么都不要，最后剩下了什么？青灯古佛，尸骨无存。你想好了，就这样吧。我管不了你，我老了。”
江安城有些落寞，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喃喃着：“老了，老了......”
苏钰弯腰送走江安城，他并没有听过母亲说过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自打他记事起，母亲就是一个无牵无挂，温和坚韧的人。
如今想来，那些过往的年岁，或许是一道时间淡不去的伤疤，不被提起，但每每午夜梦回，都还是痛彻心扉。
身在滚滚红尘之中，走不出，逃不脱，堪不破。
过后的几天，苏钰就在药王谷将养着，不放心关擎，一天几次的去看，这天又来到关擎床边，江新见他来了如释重负般站了起来：“师兄，你来了，太好了，正好我和满青师弟约好了今天去山里泡野泉，那这里就有劳你了！”
苏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十几岁大的男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你去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那好，谢谢师兄！”江新兴奋的站起来，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挠着头对苏钰说：“师兄，要不还是我来吧。”
“怎么了，不是下午还有事吗？”
“嗐，那野泉又没有长腿，我跟满青说一声，还是不去了吧。毕竟你也病着，怎么能让病人照顾病人呢？”
苏钰温和的笑着，对江新摆了摆手：“去吧，勿要食言。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况且又不做什么重活，只是照看罢了，我也和他说说话。”
“那....行吧。”江新点点头“那我走了，师哥，你辛苦了。”
江新走后，苏钰回过头来，看着关擎的脸庞，关擎施针已有半月了，脸上的乌青已经褪去，面容和之前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
“也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和阿新一样调皮贪玩，不过就算你贪玩，恐怕也没什么时间吧。我已经和师父说了，等你醒过来，就让他给咱们主婚，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你不想娶我，毕竟，是你先招惹的我。”苏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关擎的脸颊“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家里那好几房娇妻美妾还不是要哭晕了。好不快些醒来，回去哄一哄。也不是什么样的大事，让你出此下策，铤而走险。连带着我也要伤心难过。”
苏钰有些生气，捏了捏关擎的脸：“关千渡啊，关千渡，你可真是负心汉，薄情郎。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也不知我苏钰一世英名，怎么就折在了你手里。”
说完他从床边的凳子上起身，坐在了床边，拉住关擎的手，俯身靠在关擎的胸膛，听着这个人有力的心跳，和之前孱弱的跳动声完全不同的心跳。
听着，知道他活着，就觉得安心许多。
“子...净....”
苏钰听见声音，猛地从关擎身上起来。关擎的眼睛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光线，半眯着看着苏钰，嘴角牵扯出一个笑。
苏钰愣了几秒，眼眶一热，豆大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掉了下来：“千渡...你醒了。”
关擎躺了太久，身上僵硬的动不了，勉强的抬起胳膊，想安慰苏钰，声音哑不像样子：“子净...别哭....我心疼。”
苏钰握住关擎的手，俯身将脸贴进了那只布着厚茧的宽大手掌。他忍者哭声，忍得辛苦，肩膀有些颤抖，哽咽的说：“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关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钰，点了点头。
苏钰倒水回来，喂关擎喝下。
“看着我喝水，不怕撒了？”苏钰道。
“看着你喝，水甜。”关擎眼中有泪花闪过，他眨眨眼藏起来，对苏钰道：“子净，醒来能看见你，真好。”
“是，让我担心这么久，你可真是个....”
没等苏钰说完，关擎就接到：“王八蛋，我是王八蛋....”
“你知道就好”苏钰撇撇嘴。
“我都知道，我昏迷时，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见。”关擎伸手去寻苏钰的手指，摩挲着温凉的指尖。
苏钰惊讶道：“你？你都能听见，你都听见什么了？”
“听见...我妻非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