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说什么来着，我俩压根不适合待在同一时空。
抱着距离产生美的心态相约一聚，结果还不是从小区门口一路打到步行街，这要换做小时候，我肯定不落下风，早在他咆哮之前就叫他张不开嘴。
我挠了挠额头，帽子被他紧紧攥住，想逃也逃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跟他商量道：“你，你要不……轻点儿扔……”
周琛冷哼一声。
他讹了我一顿麻辣虾，还拉了一提水果味儿的啤酒。
“小小年纪还敢喝酒……味道好怪……”我伸手拍他胳膊，“再要一瓶。”
周琛起了瓶盖递给我，忿忿不平道：“喝不死你哦。”
从小吃街逛出来，我整张脸都烧得厉害，脑袋也晕乎，手掌、胳膊、后背到处都痒。
我够不到身后，就问周琛能不能替我挠挠。
周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你他妈清醒一点！！！”
这一嗓子喊的，振聋发聩。
我清醒不少，看到他一张脸红成了关公。
我也臊得慌，但身体不受控制，两只脚各走各的，呼吸也有点不顺畅，很快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好像神秘兮兮地问他大头儿子姓什么，他说不知道，我揭晓答案说是应该姓魏，以后必须记清楚了，这是考点，可能出两分填空题。
人这一辈子真的很短暂。
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溜过去了。
我这个倒霉蛋因为酒精过敏，躺在担架上被抬进了市医院。
初三的男孩子们发育特别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如果每天都有见面机会，这样的变化体察不出来，但如果间隔四五天再见面的话，多少都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芋圆说，这不是我请假一周回校后见到顾辰眼睛都看直了的理由。
张嘉树表示同意，林郁青笑得好猥琐。
我颓败地趴在桌子上，双手举过头顶，“你们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说，真的是这样……”
芋圆说我语无伦次，胆敢负隅顽抗。
好吧，我在心里承认，和刚入学那会儿相比，顾辰变化真的很大。
个子高了，声音沉了，长相也变得……回想他蓦然抬头看我的时候，真他妈的帅到让人脸红心跳，基因这玩意儿，果然不会骗人。
顾辰打水回来，围在我桌边的人作鸟兽散 ，他把杯子放我桌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写作业。
我和他两张桌子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最后学年，时间安排非常紧张，学校也不再搞什么分组课改，每个班又恢复成同桌的坐法。
这次是学生们按照成绩顺序自发选座，选下来的结果通常都是成绩好的在前排，想混日子的在大后方抱团取暖，而且男生女生绝不混坐，没人敢在班主任若有所思的笑容以及老魏反光的眼镜片下产生任何小心思。
我挑位置，首选就是远离教室门口的靠窗第三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告诉顾辰，他说：“我挑你旁边就成。”
顾辰那段时间的成绩进步很快，从十几名到跟我不相上下，似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反过来又有点意料之外。
他站在讲台上解数学题，和从前找我讲题的时候，逻辑思维变化非常大。
尤其在开春回校之后，学校和附近的镇中学联合举行了三次模拟考试，顾辰一次比一次考得高，最后一次不仅占据榜首，还跟第二名的拉分贼大，就像张嘉树在跑道上学博尔特回头望月那样，跑在后面的同学个个望尘莫及。
老魏盯着他讲题的时候眼镜片都不反光了，和班主任商量让他在班会上分享学习经验。
顾辰确实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他的演讲总结下来就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抱着书滚去问他到底怎么学才能一步登天，他说焚膏继晷废寝忘食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有志者事竟成。
我信他个鬼，抠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才道：“短时间内怎么可能进步那么大?芋圆说，呃，真的是她说……说你以前是故意考那么低，玩儿控分什么的……我觉得她想得有点儿多，可我还是想问问，你究竟怎么学的?”
我藏了点小心机，近水楼台先得月，临时抱佛脚不如抱大佬的腿啊。
“学习方法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合。”顾辰说道。
大佬果然有一腿，不是，有一手。
“我对数理化兴致不大，所以专门花时间提前学习，小学就是这样，五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接触初中课程。我不太看重考试，平时的分数和排名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所以在考场上卷子都是倒着做。”
“习惯自学，自己做框架，节奏和进度自己把握，平时考试无关痛痒，控分算是种锻炼，换个角度测试自己的应试水平。”
“还有别的办法，但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讲了也白搭，差不多就这样吧。”
他的方法不适合我这种需要老师把知识灌进脑子里的学生。
但我心存侥幸，问道:“‘别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啊，你也说说呗，万一我可以借鉴呢?”
顾辰不假思索，“靠记性，还有脑子。”
“……”
我记性差，没脑子。
爱迪生说，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他下一句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抓着辫子尾巴玩儿，故作自然道:“虽然你说不在意考试，但初一初二考了那么多场，故意控分什么的，也太厉害了，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控分不难，控制排名才不容易。”顾辰利索承认，“我想跟你坐一组，就得维持在班级十五六名，有时还需要靠运气。”
我几乎原地生根，然后风化成碎片，“你，你……为什么想跟我坐一组……”
顾辰笑了笑，“你觉得为什么，那就是为什么。”
我我我，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觉得……觉得他看上我了。
抱着距离产生美的心态相约一聚，结果还不是从小区门口一路打到步行街，这要换做小时候，我肯定不落下风，早在他咆哮之前就叫他张不开嘴。
我挠了挠额头，帽子被他紧紧攥住，想逃也逃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跟他商量道：“你，你要不……轻点儿扔……”
周琛冷哼一声。
他讹了我一顿麻辣虾，还拉了一提水果味儿的啤酒。
“小小年纪还敢喝酒……味道好怪……”我伸手拍他胳膊，“再要一瓶。”
周琛起了瓶盖递给我，忿忿不平道：“喝不死你哦。”
从小吃街逛出来，我整张脸都烧得厉害，脑袋也晕乎，手掌、胳膊、后背到处都痒。
我够不到身后，就问周琛能不能替我挠挠。
周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你他妈清醒一点！！！”
这一嗓子喊的，振聋发聩。
我清醒不少，看到他一张脸红成了关公。
我也臊得慌，但身体不受控制，两只脚各走各的，呼吸也有点不顺畅，很快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好像神秘兮兮地问他大头儿子姓什么，他说不知道，我揭晓答案说是应该姓魏，以后必须记清楚了，这是考点，可能出两分填空题。
人这一辈子真的很短暂。
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溜过去了。
我这个倒霉蛋因为酒精过敏，躺在担架上被抬进了市医院。
初三的男孩子们发育特别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如果每天都有见面机会，这样的变化体察不出来，但如果间隔四五天再见面的话，多少都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芋圆说，这不是我请假一周回校后见到顾辰眼睛都看直了的理由。
张嘉树表示同意，林郁青笑得好猥琐。
我颓败地趴在桌子上，双手举过头顶，“你们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说，真的是这样……”
芋圆说我语无伦次，胆敢负隅顽抗。
好吧，我在心里承认，和刚入学那会儿相比，顾辰变化真的很大。
个子高了，声音沉了，长相也变得……回想他蓦然抬头看我的时候，真他妈的帅到让人脸红心跳，基因这玩意儿，果然不会骗人。
顾辰打水回来，围在我桌边的人作鸟兽散 ，他把杯子放我桌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写作业。
我和他两张桌子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最后学年，时间安排非常紧张，学校也不再搞什么分组课改，每个班又恢复成同桌的坐法。
这次是学生们按照成绩顺序自发选座，选下来的结果通常都是成绩好的在前排，想混日子的在大后方抱团取暖，而且男生女生绝不混坐，没人敢在班主任若有所思的笑容以及老魏反光的眼镜片下产生任何小心思。
我挑位置，首选就是远离教室门口的靠窗第三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告诉顾辰，他说：“我挑你旁边就成。”
顾辰那段时间的成绩进步很快，从十几名到跟我不相上下，似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反过来又有点意料之外。
他站在讲台上解数学题，和从前找我讲题的时候，逻辑思维变化非常大。
尤其在开春回校之后，学校和附近的镇中学联合举行了三次模拟考试，顾辰一次比一次考得高，最后一次不仅占据榜首，还跟第二名的拉分贼大，就像张嘉树在跑道上学博尔特回头望月那样，跑在后面的同学个个望尘莫及。
老魏盯着他讲题的时候眼镜片都不反光了，和班主任商量让他在班会上分享学习经验。
顾辰确实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他的演讲总结下来就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抱着书滚去问他到底怎么学才能一步登天，他说焚膏继晷废寝忘食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有志者事竟成。
我信他个鬼，抠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才道：“短时间内怎么可能进步那么大?芋圆说，呃，真的是她说……说你以前是故意考那么低，玩儿控分什么的……我觉得她想得有点儿多，可我还是想问问，你究竟怎么学的?”
我藏了点小心机，近水楼台先得月，临时抱佛脚不如抱大佬的腿啊。
“学习方法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合。”顾辰说道。
大佬果然有一腿，不是，有一手。
“我对数理化兴致不大，所以专门花时间提前学习，小学就是这样，五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接触初中课程。我不太看重考试，平时的分数和排名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所以在考场上卷子都是倒着做。”
“习惯自学，自己做框架，节奏和进度自己把握，平时考试无关痛痒，控分算是种锻炼，换个角度测试自己的应试水平。”
“还有别的办法，但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讲了也白搭，差不多就这样吧。”
他的方法不适合我这种需要老师把知识灌进脑子里的学生。
但我心存侥幸，问道:“‘别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啊，你也说说呗，万一我可以借鉴呢?”
顾辰不假思索，“靠记性，还有脑子。”
“……”
我记性差，没脑子。
爱迪生说，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他下一句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抓着辫子尾巴玩儿，故作自然道:“虽然你说不在意考试，但初一初二考了那么多场，故意控分什么的，也太厉害了，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控分不难，控制排名才不容易。”顾辰利索承认，“我想跟你坐一组，就得维持在班级十五六名，有时还需要靠运气。”
我几乎原地生根，然后风化成碎片，“你，你……为什么想跟我坐一组……”
顾辰笑了笑，“你觉得为什么，那就是为什么。”
我我我，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觉得……觉得他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