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风不时拍打裸露的皮肤，沁人心脾的冷，我穿上件毛衣去车站赴约。
天翻起肚白，蝶儿落到我指头上，飘到我胸口上，轻触下，飞走了。我跟着它，不远处的车站诗意盎然，摇曳生姿；踮起脚尖眺望远处山坡上劳作的人，不时吞咽着手中的面包，只剩一半时猛然一惊，朝我的方向望来，将拿着面包的手背到后面。
我手插兜，缓缓走去，风吹起诗的长发，我心更加飘渺了。
“你吃饭了吗？”
“还没。”
“突然饿了，没忍住吃了一点。”
诗递给我半个包子和一瓶热咖啡，我吃了包子喝了半罐咖啡，递回去。
我们走在废弃的铁轨上，一人一口把咖啡把咖啡喝完了。风潮云卷，到了悬崖上，渔夫在收网。
他看见了我们，招呼让我们下来。
下去的路略微陡峭，诗搀扶着我，手上的余温传到我心上。我想故意摔下去，让诗扶起我拍打身上的灰尘，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干嘛呢，这么早。”
“她想看你捕鱼。”
“捕鱼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是个老头在捕鱼。撒网收网就好了。”
“就是想看看。”
“进屋里吧，我熬了鱼汤，热乎着呢。”
屋子离岸有个十米，像个扩大版的模拟屋。天色暗淡，屋里也没什么光线。
“灯坏了，忘了去换。”老头子啪地啪地按着开关说。
摆设很简单，每件物品都很孤独，干净得不像是渔夫住的。
“别以为渔夫都不爱干净，我是有洁癖的。”老头子猜透我想法般的驳斥。
老头子盛了三碗冒着热气的鱼汤，浓郁的汤让人感觉很有食欲，正巧最近食欲不振。
我用勺子搅了搅，有好几块鱼肉。
我往诗的碗看去，鱼肉比我的小的多。
“我们换一下吧，刚吃了个包子，吃不了这么多。”
诗羞赧的微笑比浓郁的鱼汤更有味道。
老头子的碗里没有一块鱼肉，而且用的是小碗，本想与他交换，可是老头子说：“我刚喝了很多呢，喝少一点，不然没力气干活咯。”
我也报以羞涩的笑。
天的颜色渐渐的浓郁起来，暗淡转变成旭阳的色彩，太阳升起，高挂着不言语。我顿时觉得太阳充满了艺术气息，而所谓艺术是什么我又解释不清。当我某日重看丰饶之海时，我发现了一段话：所谓艺术就是巨大的晚霞，是一个时代所有美好事物的燔祭。自古延续下来的白昼的理性，被晚霞无意义地滥施色彩所践踏。以为会恒久持续下去的历史，也突然意识到了末日的来临。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每当看到晚霞的灿烂辉煌，看到火烧云翻卷奔涌，就觉得“更美好的未来”之类的呓语黯然失色。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切，空气里充满了色彩的毒素。它预示着什么即将开始呢？什么也没有开始，只有终结。
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直到把这句话记住为止。
美是一种徒劳，美是一种悲伤，悲剧是一种美，而徒劳的悲伤也便是一种独特的美，如晚霞般。美是一种终结，金阁寺的燃烧；一想到诗也将如灰烬一般飘渺，莫名的悲伤就徒留于心。
老头说他在这屋子已经待了三十几年了，其重建过一次，被一场风暴掠夺了一切。
我也想起十年前那场风暴，它像残暴的殖民者，仇视除外的种族，发疯似的杀戮，跟得了“红死”一样。外公在那次杀戮中不幸陨命。
死亡是生命的代价？自从那时起，我害怕死亡，月光泄到床单上，留下徒劳的悲伤，死亡的涵义愈深了。
老头喝完最后一口，说：“你们打算干啥？”
“没事干的话，来钓鱼？”
我看了看旁边的诗，只沉默着，好似一切由我决定。
“嗯，怎么钓？”
“装上诱饵，抛水里去，等着鱼上钩。”
钓鱼的过程就不赘述了，笔者尚未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就说说他们聊了什么吧。
老头钓到了两条鲫鱼、一条草鱼，还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鱼；我什么都没钓到，鱼线还被扯断了。
午后温柔的阳光洒在我们脸上，老头眯着眼睛，把手作遮阳伞般贴着眉毛望向天边，眼角的皱纹如峡谷罅隙，手上厚厚的茧是脚下的岩石。
“我年轻时，差不多和你们一个年纪，可没你们这么忧愁。我们那时候啊，热爱机车摇滚乐。那会最火的是普莱斯利、披头士。有一点新花样人人都抢着去，我只是随波逐流地去。高中时和同样喜爱音乐的东西组了个乐队，叫什么老人与海，是谁写的来着？你上次刚跟我讲过，什么圣地亚哥？”
“海明威写的老人与海。”我咬着酥脆的鱼皮，连皮带肉一块吃下去。
诗并着膝头端庄安静的听着；容貌寓寄黄昏，等待着你的乐声。
“那这个，圣地亚哥是啥？”
“里头的主人公。他也是渔夫，可能比你厉害。”
“放个鱿鱼屁，我钓过的鱼比他的汗毛还要多。”
老头点上香烟，咳了几下，接着说：“高中毕业他们上了大学，我子承父业成了渔夫，他们知道后认为自个是神仙预言家。可去他的，后来就没联系了，我老爹小时候喜欢钓鱼，长大后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他当了60年的渔夫，在61年的前一天遇上风暴溺死了。遗体找了四天四夜，当准备放弃时，老爹自个爬上岸了，涨潮把浮肿的尸体冲上去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遗体可难搞咯。”
“你们下葬有什么传统呀？”诗把鱼骨吐到盘子里，擦了擦嘴。
“我们那边是火葬，就跟这条鱼一样。”老头说着一边转着鱼，使两面均匀受热，“我当时想说‘水火两重天’，但不敢说出来。”
“我们应该一样吧？”诗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擦沾在嘴角的调料。
“一样是火葬。”
“小子，帮我剪剪头发成不？还是一样的价格吧？”老头的白发已触到铜色的颈部。
我看着这颈部，想着太阳下汗光淋淋的模样，三两下剪除了毛发。
“剪短点一一再短点一一好了好了，再剪就成光头了。”
“胡子刮刮？”我起身去拿剃须刀。
沾上水搓搓下巴及上唇部分后抹上沫，泡沫似浪花泛起的白沫。生锈的刀片和粗糙的皮肤合为一体，我不敢用力。
“我来吧。”老头接过剃须刀熟练地刮起来，看着令人生怕刮掉一层皮，跟刮猪皮毛一样。老头下巴红了起来，“生锈的还是太难刮了，下次来帮我买盒刀片吧。”
“现在不是有螺旋式剃须刀么？”
“这个刮得干净点，而且不用充电，还不怕进水，简直完美。”
日薄西山，新奇的事物渐渐庸俗化，人渐渐成长，藤上的草莓悬着，它好像奋力想爬上这“蛛丝，”可无能为力，万物归为自然法则的灵性，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诗在不远处玩沙子，堆起一个城堡，被潮水攻破了，夷为平地。诗攥紧沙子，潮湿的沙子黏在指与指间，诗在海水里甩甩手，把黏人的沙子甩掉。
“她可天真烂漫。”老头脚下的烟灰缸有六支烟，算上唇上的就是七根。
“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学我啊，我已经戒不掉了，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我一直沉默着，老头一直在说着他的往事，不时来几句长者的教诲，我想一一比父亲那套说法好多了一一他只会吸着烟，阴影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可从肢体动作来看，他对我已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一开始就没有，生下我无非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我完全否认这种封建的思想。
“所以你是独生子？”老头点上第八根烟。
“不是，我有个妹妹，夭折了。”
“哦。”
老头点上第九、十根烟，吐出一口烟雾，随风而逝。
老头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犹豫了会还是接过来粘唇上了，他抽出最后一根烟，烟灰缸里有十四根烟，算上唇上的就是十五根。他点燃了香烟，飘渺地讲着故事一一
“我是个不孝的人，我为自己的不孝忏悔，我跪在父母的灵牌前悔过。我是个不孝的人，是被社会唾弃的人，无论你爱不爱父母，关不关心父母，只要你做出任何“不孝”的事，便会遭到人们的唾骂。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结过婚的，也有过孩子。有一次我跟孩子出去打渔，他妈觉得危险不让他去，他硬要跟着，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中午我们钓了条大鱼，在岸上烤了吃了，然后重新上船。他问我太阳为什么那么大，海为什么没有边。我说因为世界万物都是没有尽头的。他还是不懂，我说等你长大后就懂了。他半知半解。吃饱了就有困意了，吃完午睡是我常年来的习惯，于是我让他掌舵，我慢慢的睡着了。后来，只有“扑通”一声，正巧那会的浪很急，我跳下去救他，到船上做心肺复苏，可没有用。当时我想过死，我抱着一具尸体，往岸上走去，他妈的哭声时近时远啊，我呆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离了婚，她现在有了新的家庭，丈夫是教师，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很幸福。之后我就再没遇到过她。”
我平静的抽着烟，眼皮抽动，眼睛不时被往上浮的雾熏得眯起眼睛。
翌日，诗和我躺在悬崖边上，腿垂着，赏着日出。我们都明白，对方都没爱过自己，都只是依赖共存的关系，也就是精神的慰藉品。
很快，我感到口干舌燥，借着买水的理由离开了她。而她，跟在我身后，唇贴着颈，一语不发。
很快，日薄西山了。
天翻起肚白，蝶儿落到我指头上，飘到我胸口上，轻触下，飞走了。我跟着它，不远处的车站诗意盎然，摇曳生姿；踮起脚尖眺望远处山坡上劳作的人，不时吞咽着手中的面包，只剩一半时猛然一惊，朝我的方向望来，将拿着面包的手背到后面。
我手插兜，缓缓走去，风吹起诗的长发，我心更加飘渺了。
“你吃饭了吗？”
“还没。”
“突然饿了，没忍住吃了一点。”
诗递给我半个包子和一瓶热咖啡，我吃了包子喝了半罐咖啡，递回去。
我们走在废弃的铁轨上，一人一口把咖啡把咖啡喝完了。风潮云卷，到了悬崖上，渔夫在收网。
他看见了我们，招呼让我们下来。
下去的路略微陡峭，诗搀扶着我，手上的余温传到我心上。我想故意摔下去，让诗扶起我拍打身上的灰尘，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干嘛呢，这么早。”
“她想看你捕鱼。”
“捕鱼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是个老头在捕鱼。撒网收网就好了。”
“就是想看看。”
“进屋里吧，我熬了鱼汤，热乎着呢。”
屋子离岸有个十米，像个扩大版的模拟屋。天色暗淡，屋里也没什么光线。
“灯坏了，忘了去换。”老头子啪地啪地按着开关说。
摆设很简单，每件物品都很孤独，干净得不像是渔夫住的。
“别以为渔夫都不爱干净，我是有洁癖的。”老头子猜透我想法般的驳斥。
老头子盛了三碗冒着热气的鱼汤，浓郁的汤让人感觉很有食欲，正巧最近食欲不振。
我用勺子搅了搅，有好几块鱼肉。
我往诗的碗看去，鱼肉比我的小的多。
“我们换一下吧，刚吃了个包子，吃不了这么多。”
诗羞赧的微笑比浓郁的鱼汤更有味道。
老头子的碗里没有一块鱼肉，而且用的是小碗，本想与他交换，可是老头子说：“我刚喝了很多呢，喝少一点，不然没力气干活咯。”
我也报以羞涩的笑。
天的颜色渐渐的浓郁起来，暗淡转变成旭阳的色彩，太阳升起，高挂着不言语。我顿时觉得太阳充满了艺术气息，而所谓艺术是什么我又解释不清。当我某日重看丰饶之海时，我发现了一段话：所谓艺术就是巨大的晚霞，是一个时代所有美好事物的燔祭。自古延续下来的白昼的理性，被晚霞无意义地滥施色彩所践踏。以为会恒久持续下去的历史，也突然意识到了末日的来临。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每当看到晚霞的灿烂辉煌，看到火烧云翻卷奔涌，就觉得“更美好的未来”之类的呓语黯然失色。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切，空气里充满了色彩的毒素。它预示着什么即将开始呢？什么也没有开始，只有终结。
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直到把这句话记住为止。
美是一种徒劳，美是一种悲伤，悲剧是一种美，而徒劳的悲伤也便是一种独特的美，如晚霞般。美是一种终结，金阁寺的燃烧；一想到诗也将如灰烬一般飘渺，莫名的悲伤就徒留于心。
老头说他在这屋子已经待了三十几年了，其重建过一次，被一场风暴掠夺了一切。
我也想起十年前那场风暴，它像残暴的殖民者，仇视除外的种族，发疯似的杀戮，跟得了“红死”一样。外公在那次杀戮中不幸陨命。
死亡是生命的代价？自从那时起，我害怕死亡，月光泄到床单上，留下徒劳的悲伤，死亡的涵义愈深了。
老头喝完最后一口，说：“你们打算干啥？”
“没事干的话，来钓鱼？”
我看了看旁边的诗，只沉默着，好似一切由我决定。
“嗯，怎么钓？”
“装上诱饵，抛水里去，等着鱼上钩。”
钓鱼的过程就不赘述了，笔者尚未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就说说他们聊了什么吧。
老头钓到了两条鲫鱼、一条草鱼，还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鱼；我什么都没钓到，鱼线还被扯断了。
午后温柔的阳光洒在我们脸上，老头眯着眼睛，把手作遮阳伞般贴着眉毛望向天边，眼角的皱纹如峡谷罅隙，手上厚厚的茧是脚下的岩石。
“我年轻时，差不多和你们一个年纪，可没你们这么忧愁。我们那时候啊，热爱机车摇滚乐。那会最火的是普莱斯利、披头士。有一点新花样人人都抢着去，我只是随波逐流地去。高中时和同样喜爱音乐的东西组了个乐队，叫什么老人与海，是谁写的来着？你上次刚跟我讲过，什么圣地亚哥？”
“海明威写的老人与海。”我咬着酥脆的鱼皮，连皮带肉一块吃下去。
诗并着膝头端庄安静的听着；容貌寓寄黄昏，等待着你的乐声。
“那这个，圣地亚哥是啥？”
“里头的主人公。他也是渔夫，可能比你厉害。”
“放个鱿鱼屁，我钓过的鱼比他的汗毛还要多。”
老头点上香烟，咳了几下，接着说：“高中毕业他们上了大学，我子承父业成了渔夫，他们知道后认为自个是神仙预言家。可去他的，后来就没联系了，我老爹小时候喜欢钓鱼，长大后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他当了60年的渔夫，在61年的前一天遇上风暴溺死了。遗体找了四天四夜，当准备放弃时，老爹自个爬上岸了，涨潮把浮肿的尸体冲上去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遗体可难搞咯。”
“你们下葬有什么传统呀？”诗把鱼骨吐到盘子里，擦了擦嘴。
“我们那边是火葬，就跟这条鱼一样。”老头说着一边转着鱼，使两面均匀受热，“我当时想说‘水火两重天’，但不敢说出来。”
“我们应该一样吧？”诗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擦沾在嘴角的调料。
“一样是火葬。”
“小子，帮我剪剪头发成不？还是一样的价格吧？”老头的白发已触到铜色的颈部。
我看着这颈部，想着太阳下汗光淋淋的模样，三两下剪除了毛发。
“剪短点一一再短点一一好了好了，再剪就成光头了。”
“胡子刮刮？”我起身去拿剃须刀。
沾上水搓搓下巴及上唇部分后抹上沫，泡沫似浪花泛起的白沫。生锈的刀片和粗糙的皮肤合为一体，我不敢用力。
“我来吧。”老头接过剃须刀熟练地刮起来，看着令人生怕刮掉一层皮，跟刮猪皮毛一样。老头下巴红了起来，“生锈的还是太难刮了，下次来帮我买盒刀片吧。”
“现在不是有螺旋式剃须刀么？”
“这个刮得干净点，而且不用充电，还不怕进水，简直完美。”
日薄西山，新奇的事物渐渐庸俗化，人渐渐成长，藤上的草莓悬着，它好像奋力想爬上这“蛛丝，”可无能为力，万物归为自然法则的灵性，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诗在不远处玩沙子，堆起一个城堡，被潮水攻破了，夷为平地。诗攥紧沙子，潮湿的沙子黏在指与指间，诗在海水里甩甩手，把黏人的沙子甩掉。
“她可天真烂漫。”老头脚下的烟灰缸有六支烟，算上唇上的就是七根。
“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学我啊，我已经戒不掉了，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我一直沉默着，老头一直在说着他的往事，不时来几句长者的教诲，我想一一比父亲那套说法好多了一一他只会吸着烟，阴影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可从肢体动作来看，他对我已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一开始就没有，生下我无非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我完全否认这种封建的思想。
“所以你是独生子？”老头点上第八根烟。
“不是，我有个妹妹，夭折了。”
“哦。”
老头点上第九、十根烟，吐出一口烟雾，随风而逝。
老头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犹豫了会还是接过来粘唇上了，他抽出最后一根烟，烟灰缸里有十四根烟，算上唇上的就是十五根。他点燃了香烟，飘渺地讲着故事一一
“我是个不孝的人，我为自己的不孝忏悔，我跪在父母的灵牌前悔过。我是个不孝的人，是被社会唾弃的人，无论你爱不爱父母，关不关心父母，只要你做出任何“不孝”的事，便会遭到人们的唾骂。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结过婚的，也有过孩子。有一次我跟孩子出去打渔，他妈觉得危险不让他去，他硬要跟着，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中午我们钓了条大鱼，在岸上烤了吃了，然后重新上船。他问我太阳为什么那么大，海为什么没有边。我说因为世界万物都是没有尽头的。他还是不懂，我说等你长大后就懂了。他半知半解。吃饱了就有困意了，吃完午睡是我常年来的习惯，于是我让他掌舵，我慢慢的睡着了。后来，只有“扑通”一声，正巧那会的浪很急，我跳下去救他，到船上做心肺复苏，可没有用。当时我想过死，我抱着一具尸体，往岸上走去，他妈的哭声时近时远啊，我呆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离了婚，她现在有了新的家庭，丈夫是教师，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很幸福。之后我就再没遇到过她。”
我平静的抽着烟，眼皮抽动，眼睛不时被往上浮的雾熏得眯起眼睛。
翌日，诗和我躺在悬崖边上，腿垂着，赏着日出。我们都明白，对方都没爱过自己，都只是依赖共存的关系，也就是精神的慰藉品。
很快，我感到口干舌燥，借着买水的理由离开了她。而她，跟在我身后，唇贴着颈，一语不发。
很快，日薄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