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卿卿
三百年前，魔尊离天游历人间，遇到一个少年。
少年面容普通，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悲戚，他大概是死了媳妇吧，跪在坟前一言不发。
彼时阳光正好，桃花镇的桃花可劲的开。
红衣魔尊隐了身，懒洋洋地躺在桃树下。许是太闲了，他瞟了眼几乎跪晕过去的少年，问道：“想不想让她活过来？”
少年神情一震，猛地回头。
入目的是一株枝繁叶茂的桃树，桃花簌簌落下，没有人的踪影，也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本尊问你想不想让她活过来？”魔尊一反常态，耐着性子又问了句。
桃树说话了！
一股寒意窜上了少年的脊背，少年的脸色变得煞白。
啧——胆小如鼠。
离天觉得没趣，起身欲走，却听到那少年一字一句道：“想，只要她能回来，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然而少年并不知道，魔尊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最宝贵的东西——自由。
“如你所愿，她会回来。”
＊
天高云淡，庭院里，柳声庭躺在桃树下，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书卷。
阳光像丝丝金线般穿过他的指缝，落入眼中。
“你这破书有那么好看吗？”
一个白衣女子突然倒挂在树上，垂下了大半个身子，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书。
她一个翻身轻盈盈的从树上跳了下来，两眼弯得如月牙，笑道：“是书好看还是我好看？”
她脸蛋微圆，相貌甚甜，脸颊两侧均匀分布着一对梨涡，十分可爱。
自然是她好看。
柳声庭脸上一片潮红，后退了两步。
这个姑娘是半月前出现在他家的，那天他夜间醒来，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坐在床边，吓得他撕心裂肺地叫，当场晕了过去。
那白衣女鬼就是眼前的姑娘，不过她并不是鬼，她有血有肉有温度，哪会是鬼？
这姑娘不知自己叫什么，也不知自己家在何处，更不知是怎么来到他家的。她毕竟是个女子，柳声庭不便收留她，他赶她走，她却跪在他面前哇哇大哭，甚是可怜。离开这她就无处可去了，柳声庭思来想去，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多个人，多口饭而已，他给不了她大富大贵，但也能保她衣食无忧。
“卿卿，休要胡闹。”
“卿卿”是他随口为她取的名字。
卿卿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声庭，糯糯道：“我问你呢，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一样，惹得柳声庭的脸更红了。
“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柳声庭撂下这句话后急忙挥袖离去。
卿卿的确和他见过的姑娘不一样，她很奇怪，她听不懂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尽管柳声庭教过她很多遍，她仍是一窍不通。她常常跟着柳声庭，柳声庭走哪她去哪，好比如柳声庭睡觉，她会在床头守着；柳声庭去茅厕，她会在门口等着；柳声庭去书房，她也在一旁看着，生怕柳声庭插翅飞了。
唯有柳声庭出门的时候她不会跟着走，她不是不愿，她是害怕她跟着去，柳声庭趁机将她撇下，这样她就无家可归了。
这时卿卿见柳声庭离开了，匆忙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跟到了书房。
卿卿自觉地搬来凳子坐在柳声庭身旁，挽起衣袖为他磨墨。
窗外有桃花花瓣飘来，刚好落在了少女的头上，少女磨墨的嫩手一直没有停下过。
柳声庭侧头看着她，她嘴角噙着笑意，眼珠灵动，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十分认真。
“卿卿。”
卿卿缓缓抬起脸来，脸颊不知何时蹭上了墨，像只小花猫一样。
她朱唇微启：“怎么啦？”
“桃花落到你头上了。”
柳声庭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视线再次落到她的脸上，忍不住笑出了声，“别磨了，出去洗把脸。”
少女的手顿住了，她忽然起身，凑近柳声庭，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二人离得太近，呼出的气体都绕在鼻端。柳声庭心尖一颤，她要干嘛？
“嗯……是有点脏。”
卿卿点点头，莞尔一笑，迅速地跑出了房门，只留下耳根子都快滴出血的柳声庭。
柳声庭提起笔在纸上乱写乱画，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她一个姑娘，离男人这么近，也不知道矜持。幸好是在他这，万一是去了别人家……
“咳、咳咳。”
吼间一阵腥甜，柳声庭捂住嘴，伸手一看，竟咳出了血。
“只要她能回来，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他同那个红衣妖人说的话，难道……要兑现了？
可他记得红衣妖人说过不要他的命……
“声庭。”
少女甜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声庭擦掉嘴边的血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坐好。
“不磨墨了，脸都给弄脏了。”卿卿咕哝道，绕在书架后，翻起了书。
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东张西望。她瞧着端坐在木桌前，执笔抄书的柳声庭，眯起眼笑了笑。
他还不算难看，白白瘦瘦的，身上一股子书卷气，话本子上的文弱书生应该就是他这种吧。
卿卿将视线收回，手摸上了一本精致较薄的书，这本书看起来很新，夹杂在其它书之间有些格格不入。
她翻开书看了看，书上没有字，只有一些奇怪的画，画上的小人没穿衣服且姿势怪异，足足十几幅，每幅画上的人都不同。
卿卿疑惑地来到柳声庭身边，把书整整齐齐地摊在桌子上，说道：“声庭，你看看这些画。”
柳声庭瞥了一眼，脸“腾”的就红了，转过脸羞赧道：“快拿走，你从哪拿出来的？”
“就是你书架上面啊。”卿卿掰回他的脑袋，迫使他看着自己，“这画上的人好奇怪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男女之事，她难道不知道？
哦，对了——她不记得了。
柳声庭咳了两声，仿佛有口血梗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
卿卿眨眨眼，如秋水般的眸子带有迷惑和不解，“你的表情也不像不知道啊，你是不是骗我呢？”
柳声庭语中带笑：“这样，你离近些我就告诉你。”
卿卿歪头想了想，随后俯下身，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脸对脸，“你——”
忽然，一片温热的东西紧紧封住了她的唇，未尽的话语全堵在了嘴边。
卿卿微怔了下，柳声庭的模样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只觉得羞涩，反应过来后迅速起身。
她摸着自己的唇，就连话也说不清了，“你……你……”
柳声庭嘴角一扬，伸手将她拢入怀中，“不是你先好奇的吗？我说了我告诉你。”
话音落下，他横抱起卿卿，大步回到房内，径直向床榻上走去……
少年面容普通，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悲戚，他大概是死了媳妇吧，跪在坟前一言不发。
彼时阳光正好，桃花镇的桃花可劲的开。
红衣魔尊隐了身，懒洋洋地躺在桃树下。许是太闲了，他瞟了眼几乎跪晕过去的少年，问道：“想不想让她活过来？”
少年神情一震，猛地回头。
入目的是一株枝繁叶茂的桃树，桃花簌簌落下，没有人的踪影，也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本尊问你想不想让她活过来？”魔尊一反常态，耐着性子又问了句。
桃树说话了！
一股寒意窜上了少年的脊背，少年的脸色变得煞白。
啧——胆小如鼠。
离天觉得没趣，起身欲走，却听到那少年一字一句道：“想，只要她能回来，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然而少年并不知道，魔尊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最宝贵的东西——自由。
“如你所愿，她会回来。”
＊
天高云淡，庭院里，柳声庭躺在桃树下，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书卷。
阳光像丝丝金线般穿过他的指缝，落入眼中。
“你这破书有那么好看吗？”
一个白衣女子突然倒挂在树上，垂下了大半个身子，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书。
她一个翻身轻盈盈的从树上跳了下来，两眼弯得如月牙，笑道：“是书好看还是我好看？”
她脸蛋微圆，相貌甚甜，脸颊两侧均匀分布着一对梨涡，十分可爱。
自然是她好看。
柳声庭脸上一片潮红，后退了两步。
这个姑娘是半月前出现在他家的，那天他夜间醒来，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坐在床边，吓得他撕心裂肺地叫，当场晕了过去。
那白衣女鬼就是眼前的姑娘，不过她并不是鬼，她有血有肉有温度，哪会是鬼？
这姑娘不知自己叫什么，也不知自己家在何处，更不知是怎么来到他家的。她毕竟是个女子，柳声庭不便收留她，他赶她走，她却跪在他面前哇哇大哭，甚是可怜。离开这她就无处可去了，柳声庭思来想去，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多个人，多口饭而已，他给不了她大富大贵，但也能保她衣食无忧。
“卿卿，休要胡闹。”
“卿卿”是他随口为她取的名字。
卿卿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声庭，糯糯道：“我问你呢，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一样，惹得柳声庭的脸更红了。
“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柳声庭撂下这句话后急忙挥袖离去。
卿卿的确和他见过的姑娘不一样，她很奇怪，她听不懂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尽管柳声庭教过她很多遍，她仍是一窍不通。她常常跟着柳声庭，柳声庭走哪她去哪，好比如柳声庭睡觉，她会在床头守着；柳声庭去茅厕，她会在门口等着；柳声庭去书房，她也在一旁看着，生怕柳声庭插翅飞了。
唯有柳声庭出门的时候她不会跟着走，她不是不愿，她是害怕她跟着去，柳声庭趁机将她撇下，这样她就无家可归了。
这时卿卿见柳声庭离开了，匆忙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跟到了书房。
卿卿自觉地搬来凳子坐在柳声庭身旁，挽起衣袖为他磨墨。
窗外有桃花花瓣飘来，刚好落在了少女的头上，少女磨墨的嫩手一直没有停下过。
柳声庭侧头看着她，她嘴角噙着笑意，眼珠灵动，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十分认真。
“卿卿。”
卿卿缓缓抬起脸来，脸颊不知何时蹭上了墨，像只小花猫一样。
她朱唇微启：“怎么啦？”
“桃花落到你头上了。”
柳声庭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视线再次落到她的脸上，忍不住笑出了声，“别磨了，出去洗把脸。”
少女的手顿住了，她忽然起身，凑近柳声庭，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二人离得太近，呼出的气体都绕在鼻端。柳声庭心尖一颤，她要干嘛？
“嗯……是有点脏。”
卿卿点点头，莞尔一笑，迅速地跑出了房门，只留下耳根子都快滴出血的柳声庭。
柳声庭提起笔在纸上乱写乱画，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她一个姑娘，离男人这么近，也不知道矜持。幸好是在他这，万一是去了别人家……
“咳、咳咳。”
吼间一阵腥甜，柳声庭捂住嘴，伸手一看，竟咳出了血。
“只要她能回来，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他同那个红衣妖人说的话，难道……要兑现了？
可他记得红衣妖人说过不要他的命……
“声庭。”
少女甜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声庭擦掉嘴边的血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坐好。
“不磨墨了，脸都给弄脏了。”卿卿咕哝道，绕在书架后，翻起了书。
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东张西望。她瞧着端坐在木桌前，执笔抄书的柳声庭，眯起眼笑了笑。
他还不算难看，白白瘦瘦的，身上一股子书卷气，话本子上的文弱书生应该就是他这种吧。
卿卿将视线收回，手摸上了一本精致较薄的书，这本书看起来很新，夹杂在其它书之间有些格格不入。
她翻开书看了看，书上没有字，只有一些奇怪的画，画上的小人没穿衣服且姿势怪异，足足十几幅，每幅画上的人都不同。
卿卿疑惑地来到柳声庭身边，把书整整齐齐地摊在桌子上，说道：“声庭，你看看这些画。”
柳声庭瞥了一眼，脸“腾”的就红了，转过脸羞赧道：“快拿走，你从哪拿出来的？”
“就是你书架上面啊。”卿卿掰回他的脑袋，迫使他看着自己，“这画上的人好奇怪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男女之事，她难道不知道？
哦，对了——她不记得了。
柳声庭咳了两声，仿佛有口血梗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
卿卿眨眨眼，如秋水般的眸子带有迷惑和不解，“你的表情也不像不知道啊，你是不是骗我呢？”
柳声庭语中带笑：“这样，你离近些我就告诉你。”
卿卿歪头想了想，随后俯下身，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脸对脸，“你——”
忽然，一片温热的东西紧紧封住了她的唇，未尽的话语全堵在了嘴边。
卿卿微怔了下，柳声庭的模样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只觉得羞涩，反应过来后迅速起身。
她摸着自己的唇，就连话也说不清了，“你……你……”
柳声庭嘴角一扬，伸手将她拢入怀中，“不是你先好奇的吗？我说了我告诉你。”
话音落下，他横抱起卿卿，大步回到房内，径直向床榻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