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山院
夜晚的草原很冷，风把窗户吹得哐哐乱响。
自从春山院和夕照针锋相对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回到住处。阿野觉得毕竟北山是春山院的故乡，那么她或许有故土情结在，说不定是去以前住过的地方怀旧去了。
“春山院小姐不是说她很小就离开北山了吗？”
“……也对哦，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的地方十有八九大变样。那，那她去什么地方了呢？”
“别担心，她出去工作了。”
他们看见了门口的人影，影子的主人从容地敲敲门说：“我可以进来吗？”
联盟长深夜到访，让两人心中一紧，不过听到春山院没什么事情后还是松了一口气。得到允许的离朱原轻轻打开门走进来，两个小朋友站在旁边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离朱原也没有多说什么，替他们搬来了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我想，我需要先向你道歉。”离朱原的目光指向乌潘洪都：“很匆忙地把你叫来北山，连学校的毕业典礼都没参加，我想应当是很遗憾吧？但是这次事发突然，任务紧急，而且听他们说你或许对解决这次的事情有帮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你过来了，实在抱歉。”
“不不不，我觉得没关系的。”乌潘洪都被这一通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离朱原坐下的位置距离他很近，他甚至都能闻到离朱原身上清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香水还是头发的味道。他永远面带微笑，眼睛里一直存着笑意，虽然声音比较低沉但是语气轻柔。巢穴会议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成员都会接受明月桥的筛选，只有被明月桥的六个家族选中培养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巢穴会议，像离朱原这样的人，可能都不是明月桥选择培养的人，而是明月桥排第一的家族——月晖家的孩子。
“春山院小姐和夕照小姐一起去巡逻了，最近北山不太平，夕照小姐很赞同春山院小姐的构思，所以她们会严防边境，只要有暴徒她们就会尽全力去制服，到时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乌潘洪都。”
诶——她们两个之前明明已经快打起来了哦。
“她们之前确实有点摩擦，但是还是要相信她们的。”
晚上很冷，夕照的手下给他们送来了厚袍子，但这件衣服显然不符合离朱原的气质。他不是草原上豪放的汉子，而是坐在宫殿里的贵族。不过最终大家还是被气温打败，老老实实地套上了这件不太好看的厚袍子。
已经很晚了，春山院和夕照估计要再晚一点才能回来了。
边境的风在山林里穿梭，发出颤抖的声音。春山院与夕照的巡逻任务即将结束，她们在营地帐篷里等待换岗。春山院沉默地喝着热茶，对面的夕照仍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面前的干粮一下没动。
“我还挺好奇你走了之后去干嘛了，投奔有钱人家里了吗？”
“不了解的话就别说话。”
“要不你还是说说吧，姐姐可能已经放下了，但我可放不下。我们狼族护着神庙的人逃出去，背后叛变的就算了，里面最重要的蛇女神居然在叛徒的护送下逃走了，还过着那么好的生活，甚至还用着神的名字。”夕照说：“我心里可是不平衡得要命。”
“神庙的人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们。”
“一派胡言。”夕照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我们当初可是被你的两个好妈妈推进牢里的，她们力气还挺大，抓着我们的头发往里一扔，我们从此之后就跟烂掉的尸体一起生活。”
“……别说了。”
“怎么了？你也听不下去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并且我认为两族之间一定存在误会，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能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在此之前我对神庙，尤其是你这个卑鄙的幸存者保持最深的恨意。”
春山院碗里的茶终于见底，她轻笑了一声说：“既然你恨我，就不会允许我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已经缠着我说了很多话了。你是真的恨我吗？还是说，你也怀疑当年的政变？”
夕照沉默了，她面色不太好。春山院完全看透了她的心思，即使她和姐姐现在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但她觉得不够，还是不够。多年的牢狱生活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头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家乡会毫无征兆地开始动乱，前一天明明大家都在照常前往寺庙祭拜蛇女神，可是转眼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将蛇女神从祭坛上推下来，扬言要把她烧成灰烬。
并且，蛇女神都是寺庙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女孩，而当年那个要被烧死的女孩，正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春山院。
“夕照，我也不想顶着这个名字生活。”春山院抬起头说：“可是我没有名字，因为我被选去接受人们的祭拜，所以我只能被贴上蛇女神的名字活着，就因为她是春山院，我们这群扮演她的女孩就被剥夺了名字，从此之后只能叫春山院。还好联盟对这种事情不了解，他们只当我是个名字奇怪的人。”春山院的笑容看上去难看极了，夕照从未见过这样的春山院，虽说心里仍有不满却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安静地听着，看她之后还要说什么。
“你觉得一个学龄前的女孩能做什么？可以呼风唤雨还是保佑丰收？”
“哈？”
“他们向我下跪的时候我都很惶恐，毕竟我什么都做不到。政变之后我被送到人口市场供人挑选，所有的主顾都觉得我太小了不想要我，我在那里苟活了三年。后来是卫路家的管家把我带回去，我才有了安身之地。”春山院看着夕照金色的眼睛说：“论痛苦，我们应当是同样的。所以不要在我面前继续阐述你的苦难，毕竟北山人都同样痛苦，不是吗？”
夕照的眼神锐利，在夜晚之中发出寒光，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带着宣泄一般。
“果然，你每次都是这样，我果然最讨厌你们这群蛇脑子。”
自从春山院和夕照针锋相对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回到住处。阿野觉得毕竟北山是春山院的故乡，那么她或许有故土情结在，说不定是去以前住过的地方怀旧去了。
“春山院小姐不是说她很小就离开北山了吗？”
“……也对哦，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的地方十有八九大变样。那，那她去什么地方了呢？”
“别担心，她出去工作了。”
他们看见了门口的人影，影子的主人从容地敲敲门说：“我可以进来吗？”
联盟长深夜到访，让两人心中一紧，不过听到春山院没什么事情后还是松了一口气。得到允许的离朱原轻轻打开门走进来，两个小朋友站在旁边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离朱原也没有多说什么，替他们搬来了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我想，我需要先向你道歉。”离朱原的目光指向乌潘洪都：“很匆忙地把你叫来北山，连学校的毕业典礼都没参加，我想应当是很遗憾吧？但是这次事发突然，任务紧急，而且听他们说你或许对解决这次的事情有帮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你过来了，实在抱歉。”
“不不不，我觉得没关系的。”乌潘洪都被这一通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离朱原坐下的位置距离他很近，他甚至都能闻到离朱原身上清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香水还是头发的味道。他永远面带微笑，眼睛里一直存着笑意，虽然声音比较低沉但是语气轻柔。巢穴会议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成员都会接受明月桥的筛选，只有被明月桥的六个家族选中培养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巢穴会议，像离朱原这样的人，可能都不是明月桥选择培养的人，而是明月桥排第一的家族——月晖家的孩子。
“春山院小姐和夕照小姐一起去巡逻了，最近北山不太平，夕照小姐很赞同春山院小姐的构思，所以她们会严防边境，只要有暴徒她们就会尽全力去制服，到时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乌潘洪都。”
诶——她们两个之前明明已经快打起来了哦。
“她们之前确实有点摩擦，但是还是要相信她们的。”
晚上很冷，夕照的手下给他们送来了厚袍子，但这件衣服显然不符合离朱原的气质。他不是草原上豪放的汉子，而是坐在宫殿里的贵族。不过最终大家还是被气温打败，老老实实地套上了这件不太好看的厚袍子。
已经很晚了，春山院和夕照估计要再晚一点才能回来了。
边境的风在山林里穿梭，发出颤抖的声音。春山院与夕照的巡逻任务即将结束，她们在营地帐篷里等待换岗。春山院沉默地喝着热茶，对面的夕照仍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面前的干粮一下没动。
“我还挺好奇你走了之后去干嘛了，投奔有钱人家里了吗？”
“不了解的话就别说话。”
“要不你还是说说吧，姐姐可能已经放下了，但我可放不下。我们狼族护着神庙的人逃出去，背后叛变的就算了，里面最重要的蛇女神居然在叛徒的护送下逃走了，还过着那么好的生活，甚至还用着神的名字。”夕照说：“我心里可是不平衡得要命。”
“神庙的人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们。”
“一派胡言。”夕照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我们当初可是被你的两个好妈妈推进牢里的，她们力气还挺大，抓着我们的头发往里一扔，我们从此之后就跟烂掉的尸体一起生活。”
“……别说了。”
“怎么了？你也听不下去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并且我认为两族之间一定存在误会，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能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在此之前我对神庙，尤其是你这个卑鄙的幸存者保持最深的恨意。”
春山院碗里的茶终于见底，她轻笑了一声说：“既然你恨我，就不会允许我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已经缠着我说了很多话了。你是真的恨我吗？还是说，你也怀疑当年的政变？”
夕照沉默了，她面色不太好。春山院完全看透了她的心思，即使她和姐姐现在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但她觉得不够，还是不够。多年的牢狱生活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头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家乡会毫无征兆地开始动乱，前一天明明大家都在照常前往寺庙祭拜蛇女神，可是转眼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将蛇女神从祭坛上推下来，扬言要把她烧成灰烬。
并且，蛇女神都是寺庙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女孩，而当年那个要被烧死的女孩，正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春山院。
“夕照，我也不想顶着这个名字生活。”春山院抬起头说：“可是我没有名字，因为我被选去接受人们的祭拜，所以我只能被贴上蛇女神的名字活着，就因为她是春山院，我们这群扮演她的女孩就被剥夺了名字，从此之后只能叫春山院。还好联盟对这种事情不了解，他们只当我是个名字奇怪的人。”春山院的笑容看上去难看极了，夕照从未见过这样的春山院，虽说心里仍有不满却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安静地听着，看她之后还要说什么。
“你觉得一个学龄前的女孩能做什么？可以呼风唤雨还是保佑丰收？”
“哈？”
“他们向我下跪的时候我都很惶恐，毕竟我什么都做不到。政变之后我被送到人口市场供人挑选，所有的主顾都觉得我太小了不想要我，我在那里苟活了三年。后来是卫路家的管家把我带回去，我才有了安身之地。”春山院看着夕照金色的眼睛说：“论痛苦，我们应当是同样的。所以不要在我面前继续阐述你的苦难，毕竟北山人都同样痛苦，不是吗？”
夕照的眼神锐利，在夜晚之中发出寒光，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带着宣泄一般。
“果然，你每次都是这样，我果然最讨厌你们这群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