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过境迁（三）
夜里，也不知几点，因尚被窗外的动静惊醒，睁开眼是一片漆黑，他感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咚咚……”敲门声。刚才是窗外，现在是门口。
因尚偏头看隔壁床铺，一动不动。
他闭上眼往被窝里缩了缩，敲门声又传来，他心脏跳的更快，一动不敢动了。这时窗外的声音清晰起来，是男人粗俗的咒骂和女人的哭嚎。
“林！”因尚叫他的一刹那，林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撩开窗帘往下看。因尚顾不得性别，靠在他身边发抖。
“别怕。”林小声道，环住他的肩膀，“你看，是我们遇见的那个女人。”
因尚小心地探出头，看见一个女人被绳子绑着手腕半跪在地上，白天来闹旅店的变异者一用力，女人趴倒在地，被硬生生往前拖了一步。
“老大，放这儿还是丢村东头房子里去？”
“放哪儿呢？”变异者蹲在女人面前拽起她的头发，“贱货，你想去哪儿？”
“呸！”女人向他吐了口唾沫，立马被晒了一巴掌，为首者一站起来其余四人立刻上去拳打脚踢，直至女人的叫喊声微弱得听不见。
他们拖着女人离开了，安静地。
因尚闭着眼睛，紧紧抓着林的袖口。
“这就是书上说的Omega奴隶吗？”
“恐怕更过分。”林叹了口气，“我听一位叔叔说过，有些地方把过路人囚禁起来供全村人享乐，丧尽天良。”
“我们能帮她吗？”
这时有人敲门，因尚才想起之前他也听见过一次，吓得蒙在被子里，等听见来者的声音才冒出一个头来：“雷邦托，之前也是你敲门吗？”
“什么？听见外面的声音我来看看你们。这个村子看起来不太安全。”雷邦托说。
“等等雷邦托，”林道，“因尚说他之前听到过敲门声，那是你吗？”
“上帝。”雷邦托震惊地说。他开门往扫视走廊，关门严肃道：“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还有将近六个小时天亮，到我那儿去。”
三人小心地去了单人间，由雷邦托守夜，天一亮就离开。
三点半左右雷邦托叫醒了林，双人间被打开了。
拿着手电筒的老板站在门外微低着头，双眼盯着黑黝黝的门内。不多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向他说：“人呢？”
“可能去了另一间房。”
“在哪儿？”
老板与他们对视上，又平静地转回去，说：“有一个alpha在，真的要去吗？”
“什么？你不早说！我去问老大，你盯着别让他们再跑了。”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老板身边掠过，飞快地下楼去了。
老板关上双人间的门，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愣着干嘛！”
“谢谢。”林道，“您怎么办？”
老板忽然抓住他的手，双眼盯着林，说：“救走最东边房子里的女人，拜托！”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分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手臂里。
血流到了林白色的袖口上。
“雷邦托，下一个标记点汇合。”林推了一把摩托。
“你确定？”雷邦托接过摩托把手。
林一笑，把披风丢给他，从靴子里拿出一把袖珍枪：“你怀疑华国十二生肖的实力？”
雷邦托摇摇头：“好吧，我们在前面的树林等你。”
言讫沙沙的脚步声已经逼近，雪地摩托绝尘而去，林转了转脚踝，向着来人方向——变异者以为是一阵风——跑过。
“老大，他被砍了一刀。”
“老大追不追？”
变异者依旧怔在原地，脖颈后的伤疤发烫，而血管却冻起来，他颤抖着双唇说出出一个字：“龙。”
最东面的屋子只有一个顶和三面土墙，这是一个牲畜棚。
女人一条腿被绑在柱子上，双手朝上是被吊在空中。满脸的血浸湿了嘴里塞的布，她衣不蔽体，她流着眼泪，她望着天上的月亮似乎在祈求。
她在被侵犯。
林拿起地上的镰刀砍过去，男人瘫倒在地，惨叫声惊起一阵狗吠。
“旅店老板拜托我来救你。”林把她放下来，拿起地上的毯子包裹住她。
“我能走。”
“知道了，但我们要快点。”林背起她，奔跑起来。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跑这么快，是不是就能得到自由了？”
林放慢了速度，不想再颠簸她，回答道：“我理想的未来里，即便跑的很慢也是自由的。”
女人的泪水是温热的。
林向着树林走：“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来。”
雷邦托关了车灯，这种天气开车对他一个残疾人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他让因尚往树林深处靠拢，自己则站在在一块大石头上张望来路，雪下的急，已经将车辙盖得差不多。见此他放心下来，把外套盖在冻得哆哆嗦嗦的Omega身上，问他要不要紧。
因尚对手心哈着气，闻言没有回答，反问道：“林去就那个被奴役的女人，但她被糟蹋成那样，还会愿意活着吗？”
“孩子，你是想到了你的姨妈经历的事吗？”
因尚冲他点头：“姨妈每天都说她是肮脏的。”
“你忘了我在她葬礼上告诉你的话。”雷邦托隔着帽子抚摸他的头，慈祥地说，“一个人的身体不会肮脏，除非他的灵魂屈服。不要可怜那位女士，要尊敬她，今晚她的表现完全可以告诉我们她从未被打败，她的灵魂比你、比我、比大部分人都更干净。因尚，你要像雪花学习，纯洁无暇，落在雪地上，坚实磊落。”
因尚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会记住的老师，要成为一个内心干净的人。”
风大作，雪花四溅，冰冷的雪地上，林风背着那位女士，仿佛标杆一样一步一步笔直地走来。
雷邦托跑过去将女人接过来，发现后方竟一点追踪的迹象都没有，疑惑却也没说，默默将钥匙交给林。
“树林外有个村庄，我们先过去避一避。”林说。
“村庄不安全，还是去联合组织的旅馆吧，后面也没人在追。”
“他们追来不算什么。”林检查了油箱和轮胎，确定没有冻上，“这个人快撑不住了。”
于是便启程去了，村里人说这位女士是一位云游医师，被那变异者看中反抗不成沦落至此。更重要的是，她得的病现在没有药，要去城市废墟的医院里才能找到。三人一致同意带着她一起走，这趟旅程便又开始了。
“咚咚……”敲门声。刚才是窗外，现在是门口。
因尚偏头看隔壁床铺，一动不动。
他闭上眼往被窝里缩了缩，敲门声又传来，他心脏跳的更快，一动不敢动了。这时窗外的声音清晰起来，是男人粗俗的咒骂和女人的哭嚎。
“林！”因尚叫他的一刹那，林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撩开窗帘往下看。因尚顾不得性别，靠在他身边发抖。
“别怕。”林小声道，环住他的肩膀，“你看，是我们遇见的那个女人。”
因尚小心地探出头，看见一个女人被绳子绑着手腕半跪在地上，白天来闹旅店的变异者一用力，女人趴倒在地，被硬生生往前拖了一步。
“老大，放这儿还是丢村东头房子里去？”
“放哪儿呢？”变异者蹲在女人面前拽起她的头发，“贱货，你想去哪儿？”
“呸！”女人向他吐了口唾沫，立马被晒了一巴掌，为首者一站起来其余四人立刻上去拳打脚踢，直至女人的叫喊声微弱得听不见。
他们拖着女人离开了，安静地。
因尚闭着眼睛，紧紧抓着林的袖口。
“这就是书上说的Omega奴隶吗？”
“恐怕更过分。”林叹了口气，“我听一位叔叔说过，有些地方把过路人囚禁起来供全村人享乐，丧尽天良。”
“我们能帮她吗？”
这时有人敲门，因尚才想起之前他也听见过一次，吓得蒙在被子里，等听见来者的声音才冒出一个头来：“雷邦托，之前也是你敲门吗？”
“什么？听见外面的声音我来看看你们。这个村子看起来不太安全。”雷邦托说。
“等等雷邦托，”林道，“因尚说他之前听到过敲门声，那是你吗？”
“上帝。”雷邦托震惊地说。他开门往扫视走廊，关门严肃道：“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还有将近六个小时天亮，到我那儿去。”
三人小心地去了单人间，由雷邦托守夜，天一亮就离开。
三点半左右雷邦托叫醒了林，双人间被打开了。
拿着手电筒的老板站在门外微低着头，双眼盯着黑黝黝的门内。不多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向他说：“人呢？”
“可能去了另一间房。”
“在哪儿？”
老板与他们对视上，又平静地转回去，说：“有一个alpha在，真的要去吗？”
“什么？你不早说！我去问老大，你盯着别让他们再跑了。”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老板身边掠过，飞快地下楼去了。
老板关上双人间的门，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愣着干嘛！”
“谢谢。”林道，“您怎么办？”
老板忽然抓住他的手，双眼盯着林，说：“救走最东边房子里的女人，拜托！”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分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手臂里。
血流到了林白色的袖口上。
“雷邦托，下一个标记点汇合。”林推了一把摩托。
“你确定？”雷邦托接过摩托把手。
林一笑，把披风丢给他，从靴子里拿出一把袖珍枪：“你怀疑华国十二生肖的实力？”
雷邦托摇摇头：“好吧，我们在前面的树林等你。”
言讫沙沙的脚步声已经逼近，雪地摩托绝尘而去，林转了转脚踝，向着来人方向——变异者以为是一阵风——跑过。
“老大，他被砍了一刀。”
“老大追不追？”
变异者依旧怔在原地，脖颈后的伤疤发烫，而血管却冻起来，他颤抖着双唇说出出一个字：“龙。”
最东面的屋子只有一个顶和三面土墙，这是一个牲畜棚。
女人一条腿被绑在柱子上，双手朝上是被吊在空中。满脸的血浸湿了嘴里塞的布，她衣不蔽体，她流着眼泪，她望着天上的月亮似乎在祈求。
她在被侵犯。
林拿起地上的镰刀砍过去，男人瘫倒在地，惨叫声惊起一阵狗吠。
“旅店老板拜托我来救你。”林把她放下来，拿起地上的毯子包裹住她。
“我能走。”
“知道了，但我们要快点。”林背起她，奔跑起来。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跑这么快，是不是就能得到自由了？”
林放慢了速度，不想再颠簸她，回答道：“我理想的未来里，即便跑的很慢也是自由的。”
女人的泪水是温热的。
林向着树林走：“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来。”
雷邦托关了车灯，这种天气开车对他一个残疾人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他让因尚往树林深处靠拢，自己则站在在一块大石头上张望来路，雪下的急，已经将车辙盖得差不多。见此他放心下来，把外套盖在冻得哆哆嗦嗦的Omega身上，问他要不要紧。
因尚对手心哈着气，闻言没有回答，反问道：“林去就那个被奴役的女人，但她被糟蹋成那样，还会愿意活着吗？”
“孩子，你是想到了你的姨妈经历的事吗？”
因尚冲他点头：“姨妈每天都说她是肮脏的。”
“你忘了我在她葬礼上告诉你的话。”雷邦托隔着帽子抚摸他的头，慈祥地说，“一个人的身体不会肮脏，除非他的灵魂屈服。不要可怜那位女士，要尊敬她，今晚她的表现完全可以告诉我们她从未被打败，她的灵魂比你、比我、比大部分人都更干净。因尚，你要像雪花学习，纯洁无暇，落在雪地上，坚实磊落。”
因尚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会记住的老师，要成为一个内心干净的人。”
风大作，雪花四溅，冰冷的雪地上，林风背着那位女士，仿佛标杆一样一步一步笔直地走来。
雷邦托跑过去将女人接过来，发现后方竟一点追踪的迹象都没有，疑惑却也没说，默默将钥匙交给林。
“树林外有个村庄，我们先过去避一避。”林说。
“村庄不安全，还是去联合组织的旅馆吧，后面也没人在追。”
“他们追来不算什么。”林检查了油箱和轮胎，确定没有冻上，“这个人快撑不住了。”
于是便启程去了，村里人说这位女士是一位云游医师，被那变异者看中反抗不成沦落至此。更重要的是，她得的病现在没有药，要去城市废墟的医院里才能找到。三人一致同意带着她一起走，这趟旅程便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