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过境迁（一）
第五章 时过境迁
“我记得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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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园关上门，踩着楼梯啪嗒啪嗒地径直到一楼，看了一圈，只有餐厅可去，想着去听故事也未尝不可。可一去发现餐厅只剩寥寥数人，东边桌上几个中年人，正前方几个青年，西侧角落则是个穿着黑色风衣戴帽子的少年，最后就是中间沙发上侧躺着的说书人。停园凑近，听见他嘴里还念叨着：“我跟沈言是第一批手术的人。”
“他不愿意说了。”一中年人言。
停园问为什么，那几人却开始玩骰子喝酒，不亦乐乎，他也不去打搅人家。
停园再看向那说书人，他已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停园，说：“你……长的像我一位故人。你叫什么？”
停园神色如故，却微微皱起眉，神印低沉：“我没有名字，姓林。”
“你是……算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林在他身边坐下，将手里攥着的纸片随手放在酒瓶边，回答说：“你说话的的语气跟写东西的语气一样，张叔。”
“是吗？我年轻的时候总被嫌弃不会说话。”他看了纸片，敲了敲桌上白色的纸，转头对林笑。
“身体怎么样了？”林拿起那折成四叠的白纸塞进上衣口袋。
“快死了。要不怎么敢放下一身责任跑来这里。”他点烟，顺便把纸片也烧了，“想听吗？”
“不想。”林直率地说。
“你不会后悔的。”他吐出一团烟，眯着眼说：“刚看见你，我一时没想起像谁，想来我跟她有十六年没见了。你要真是她的孩子，那我跟你也是16年的久别重逢。”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久别重逢就能怎么样？”
张叔一笑，突然伸手指角落里那人，眼却看着林，说：“你说话的语气像他。红色的眼睛，据说安氏贵族隔几代就会出一个，你说他是吗？”
角落里的治安官慌乱地咳了几声，慢慢走过来，坐在林旁边的凳子上。
张叔依旧笑吟吟地，推给他一杯酒，问；“沈市长还来吗？”
治安官推回酒杯，说：“雪不停，统帅的车开不进来。您就是201组17号？”
“谁知道呢？等雪停了再说吧。”张叔起身离开，突然站定，问：“你知道安畀静吗？”
“不知道。”治安官回答。
“也对，这么多年了，知道才奇怪。”
等张叔离开，兔子转头去看林。
“出去走走？”
雪很厚，两人走得极慢，阳光迎面打来，难得一丝暖意。
“困了？”兔子问。
“有点儿。”林说着打了个哈欠，“畀静。”
“嗯？”
“你知道安畀静吗？”林看向他。
“不知道。”畀静回答，“如果是他认识的人，说不定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他。”
“可能吧。你的眼睛天生就是红色吗？”
“不是，九岁的时候做基因手术变异成的。”畀静快走两步，转身过来倒着走，问他：“你失踪了一年，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国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没在你面前摘过面具吧？”
畀静一笑，弯弯的眼睛里全是他：“我记得你的味道。”
林瞥了他一眼，低头走路。
“真的！你穿过的衣服，你碰过的东西都有那种味道。”畀静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那信上也有，你看过密码了吧？”
林一下把他推倒，不回答也不说话，笑着捏雪球砸他，畀静边后退便砸回去，两人追赶着，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我好想你。”畀静跑几步抱住他，两人相拥着直直倒在雪地里。
“雪进我脖子里了。”
“我给你暖热。”他抱得更紧了。
林闭上眼，依偎在他肩上：“回去还教我弹琴。”
“好。”
“你长高了。”
“你也是。”
“我改了，”畀静突然说，“你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然不教你。”
“我想，”林梦呓一般轻轻地说，“我想要战争停止。”
畀静皱眉，说：“我们打仗不是因为之前不好吗？”
林沉默了半天，说：“是，但我希望既不打仗又好。”
畀静起身，也把他拉起来，问：“跟你偷看机密文件有什么关系？”
“不能说。”
两人拉着手往前走，太阳是红的一整只，在云彩里若隐若现，照得满世界橘红橘红的，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多了这一抹颜色，反倒像是无尽的火焰。
“在你房间的那个人是谁？”
“我表哥。”
“什么？你叫他哥哥了？”
“有人来了。”
畀静顺着林的视线，看见雪原上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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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兽皮袍的旅人一口气喝完了桌上一扎啤酒，示意前台女人再来一杯。林放下几枚钱币，给他点了一杯伏特加。
旅人黑色的胡子上沾着酒沫，头几乎顶到了天花板，用异国语言称赞他，可惜里林听不懂，只得回以微笑。
“你认识他？”畀静问。
“大概是我表哥认识的人。”
“雷邦托！”出现在楼底口的是因尚，他手里的书滑落，向那旅人冲过去，拥抱在一起。雷邦托刚把因尚放进怀里就推开他，说了几句话。因尚退后一步向他道歉，才看见旁边的林和戴着面具的治安官。
林叹了口气，把外套披在因尚身上，说：“带他回房间，不准再下来了。”
林看见两人上楼，给了前台封口费，又拉着畀静出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林大步向前走，突然发现畀静挣开了他的手，慌忙转头看，却忽然感到身上一暖。
畀静把外套脱下来，盖住他。
半晌他问：“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畀静抱着他回答：“你变了很多。”
林看着他红色的眼睛，觉得胸口一阵阵酸疼：“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加入了联合组织，跟平等革命军对立，以后我们是敌人了。”
他轻轻推开畀静，往旅馆走去，一阵风刮过，衣袖哗哗的响。
“林！”
林怔住，但他不敢回头。
“我现在是叫人闻风丧胆的治安官兔。只是对你还没有变。”
“那，你要背叛统帅跟着我吗？”林紧抓着那外套，只觉这天冷地冻手，而三层楼梯又窄又陡，不知花了多久才上去。
“我记得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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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园关上门，踩着楼梯啪嗒啪嗒地径直到一楼，看了一圈，只有餐厅可去，想着去听故事也未尝不可。可一去发现餐厅只剩寥寥数人，东边桌上几个中年人，正前方几个青年，西侧角落则是个穿着黑色风衣戴帽子的少年，最后就是中间沙发上侧躺着的说书人。停园凑近，听见他嘴里还念叨着：“我跟沈言是第一批手术的人。”
“他不愿意说了。”一中年人言。
停园问为什么，那几人却开始玩骰子喝酒，不亦乐乎，他也不去打搅人家。
停园再看向那说书人，他已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停园，说：“你……长的像我一位故人。你叫什么？”
停园神色如故，却微微皱起眉，神印低沉：“我没有名字，姓林。”
“你是……算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林在他身边坐下，将手里攥着的纸片随手放在酒瓶边，回答说：“你说话的的语气跟写东西的语气一样，张叔。”
“是吗？我年轻的时候总被嫌弃不会说话。”他看了纸片，敲了敲桌上白色的纸，转头对林笑。
“身体怎么样了？”林拿起那折成四叠的白纸塞进上衣口袋。
“快死了。要不怎么敢放下一身责任跑来这里。”他点烟，顺便把纸片也烧了，“想听吗？”
“不想。”林直率地说。
“你不会后悔的。”他吐出一团烟，眯着眼说：“刚看见你，我一时没想起像谁，想来我跟她有十六年没见了。你要真是她的孩子，那我跟你也是16年的久别重逢。”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久别重逢就能怎么样？”
张叔一笑，突然伸手指角落里那人，眼却看着林，说：“你说话的语气像他。红色的眼睛，据说安氏贵族隔几代就会出一个，你说他是吗？”
角落里的治安官慌乱地咳了几声，慢慢走过来，坐在林旁边的凳子上。
张叔依旧笑吟吟地，推给他一杯酒，问；“沈市长还来吗？”
治安官推回酒杯，说：“雪不停，统帅的车开不进来。您就是201组17号？”
“谁知道呢？等雪停了再说吧。”张叔起身离开，突然站定，问：“你知道安畀静吗？”
“不知道。”治安官回答。
“也对，这么多年了，知道才奇怪。”
等张叔离开，兔子转头去看林。
“出去走走？”
雪很厚，两人走得极慢，阳光迎面打来，难得一丝暖意。
“困了？”兔子问。
“有点儿。”林说着打了个哈欠，“畀静。”
“嗯？”
“你知道安畀静吗？”林看向他。
“不知道。”畀静回答，“如果是他认识的人，说不定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他。”
“可能吧。你的眼睛天生就是红色吗？”
“不是，九岁的时候做基因手术变异成的。”畀静快走两步，转身过来倒着走，问他：“你失踪了一年，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国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没在你面前摘过面具吧？”
畀静一笑，弯弯的眼睛里全是他：“我记得你的味道。”
林瞥了他一眼，低头走路。
“真的！你穿过的衣服，你碰过的东西都有那种味道。”畀静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那信上也有，你看过密码了吧？”
林一下把他推倒，不回答也不说话，笑着捏雪球砸他，畀静边后退便砸回去，两人追赶着，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我好想你。”畀静跑几步抱住他，两人相拥着直直倒在雪地里。
“雪进我脖子里了。”
“我给你暖热。”他抱得更紧了。
林闭上眼，依偎在他肩上：“回去还教我弹琴。”
“好。”
“你长高了。”
“你也是。”
“我改了，”畀静突然说，“你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然不教你。”
“我想，”林梦呓一般轻轻地说，“我想要战争停止。”
畀静皱眉，说：“我们打仗不是因为之前不好吗？”
林沉默了半天，说：“是，但我希望既不打仗又好。”
畀静起身，也把他拉起来，问：“跟你偷看机密文件有什么关系？”
“不能说。”
两人拉着手往前走，太阳是红的一整只，在云彩里若隐若现，照得满世界橘红橘红的，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多了这一抹颜色，反倒像是无尽的火焰。
“在你房间的那个人是谁？”
“我表哥。”
“什么？你叫他哥哥了？”
“有人来了。”
畀静顺着林的视线，看见雪原上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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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兽皮袍的旅人一口气喝完了桌上一扎啤酒，示意前台女人再来一杯。林放下几枚钱币，给他点了一杯伏特加。
旅人黑色的胡子上沾着酒沫，头几乎顶到了天花板，用异国语言称赞他，可惜里林听不懂，只得回以微笑。
“你认识他？”畀静问。
“大概是我表哥认识的人。”
“雷邦托！”出现在楼底口的是因尚，他手里的书滑落，向那旅人冲过去，拥抱在一起。雷邦托刚把因尚放进怀里就推开他，说了几句话。因尚退后一步向他道歉，才看见旁边的林和戴着面具的治安官。
林叹了口气，把外套披在因尚身上，说：“带他回房间，不准再下来了。”
林看见两人上楼，给了前台封口费，又拉着畀静出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林大步向前走，突然发现畀静挣开了他的手，慌忙转头看，却忽然感到身上一暖。
畀静把外套脱下来，盖住他。
半晌他问：“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畀静抱着他回答：“你变了很多。”
林看着他红色的眼睛，觉得胸口一阵阵酸疼：“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加入了联合组织，跟平等革命军对立，以后我们是敌人了。”
他轻轻推开畀静，往旅馆走去，一阵风刮过，衣袖哗哗的响。
“林！”
林怔住，但他不敢回头。
“我现在是叫人闻风丧胆的治安官兔。只是对你还没有变。”
“那，你要背叛统帅跟着我吗？”林紧抓着那外套，只觉这天冷地冻手，而三层楼梯又窄又陡，不知花了多久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