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老的纸人
陆怀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放在严令身后的沙发靠背，另一只随意搭着。专心看视频的侧脸，皮肤白皙，鼻梁挺秀，墨痕似的俊眉下是一双含情眼。当他注视你的时候，你会以为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你。极具欺骗性。
严令瞥了一眼这样的他，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
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姑娘渡过这一百年呢？
据传阎王爷曾经也入世轮回过，而且此后千百年来一直没忘却，每次那姑娘来轮回的时候，阎王爷都会在现场默默注视。
人类不过百年的记忆，可长生的人却永远铭记。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严令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入世轮回算是一种惩罚，如今想到这里，大抵也明白了。
身上的刑罚总有一天是会好的，心里的刑罚却是永远消不了的刻痕。
也不知道陆怀生是犯了什么事要受此刑罚。
那段时间她出去办事，回来后连玉面判官陆怀生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知道了他入世轮回的事情。
转头看陆怀生，他也刚好转过来看自己。
玉面判官陆怀生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儒雅，而现在的陆怀生是年少的书生气。
两张不同风格的脸在严令面前重叠，严令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在看自己。
心里慌乱，表现在外面的就是颇有些气急败坏。
严令拿起手旁的枕头，盖住陆怀生的脸。
“看什么看！”
这十几年阎王爷并没有给她透露什么讯息，不过严令还有更长的时间去找寻真相。
***
经过做完C站视频的发酵，严令今日一大早就收到了很多陌生电话，归属地简直囊括了全国各地。
电话内容都是邀请她去剧组面试。
大大小小很多公司，什么天美娱乐、华意兄弟……
严令开始还很兴奋，人家邀请她就满口答应。
随着电话越来越多，报出来的公司名字也越来越多。
游魂们平日里迷迷糊糊本就没有事情，于是缩在阴暗中给严令出主意。
经过严令多次调教，这些鬼现在很听话了，都是规规矩矩听一个鬼说完再说自己的。
“严判官你去演那个戏子吧，我看了很多年的戏，可以给你一对一指导。”
“严判官我觉得那个高校寝室不错，我想看看我在校园爱情剧里是什么样子。”
让严令演戏子的鬼在旁边长牙舞爪，焦急的想说话，等现在这个说完就抢在第一个开口。
“我！”那鬼跟旁边的拱手，“我就说一句话兄弟，严判官我也想看看自己在戏台子上啥样的！嘿嘿。”
……
严令无语，“我竟然会指望你们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来!”
身边认识的，好像只有宋元极一个人是跟影视圈有关的。严令只能打电话求助他。
出乎严令意料的，宋元极非常热心，倒让严令觉得有些奇怪。
“没问题！那些你答应了的公司就去试个戏吧！刚出来演戏就传出你放鸽子的消息不好。”
严令答应了。
托张元极的福，严令后面就没再收到电话轰炸了。
那几个请她去试戏的不在今天，严令又回到了悠闲的生活。
为了提高自己的演技，严令搜来了一长串鬼片单子，到楼下一边守着铺子一边看。
严令也不总是苛待那些鬼。
譬如今日，她知道这些鬼很无聊，于是将鬼片投影在铺子里面的墙壁上，为了方便它们活动，还贴心的关上灯。
这个铺子本就阴暗，又在一棵大柳树下，关上灯后，不是晚上，但是光线和晚上也无异了。
纸钱铺其实少有人来，毕竟现代社会了，用纸钱给死人祭祀的方式其实已经过时了，更多的是在陵园里买束花就得了，这个铺子卖出去最多的是摆在外面的那些鞭炮和香烛。
但是要说起铺子最大的收入来源，反而不是这些，而是纸人花圈，纸屋。
买这些的人少，多是农村的，但农村里的人大多都会到自己那块的镇上去买，不会跑这么远来城郊买严令做的。
来这里买的，都是一些城里的人，而且是延绵很久的家族。
这些家族注重传统，即使小辈们不喜欢这种迷信的方式，但是捱不过传统如此。
严令正在看《猛鬼故事》，桌子上摆着薯片和可乐，咔哧咔哧地嚼的欢快。
这是美国的鬼片。严令一句话都听不懂，只能看字幕。
说实话这片子一点也不恐怖，就是恶心。
鬼片恐怖的是氛围，而不是满头订满钉子去吓人。
这电影里面演的，还没有黑暗中那几个野鬼恐怖，那些鬼看的激动，阴恻恻的发出笑声，常人听到绝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对比之下，严令对这个片子嗤之以鼻。
虽是这样，严令还是很敬业的观摩那个演鬼的演员是如何做表情的。
影片播到雕像将地上的血吸完，外面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有人在吗？”
严令任由电影放着，出去接生意。
外面是一个戴眼镜的职业装女子，她叫何梅，老总叫她来问问是否会有做某种特殊纸人的匠人。
她已经把城内周边的纸钱铺跑遍了，都说那个纸人太过复杂，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做不出来，这里已经是城里的最后一家了，若是还不行，她就得下村里去找，到时候时间更短，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这个任务太过奇怪，可是老板似乎异常着急，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丢了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
不过这个店铺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而且摆在外面的那几个花圈上的花样比前面看的都要精细，且真实，电影的声响天然的做了背景音乐，让她感觉到有一丝诡异。
诸般气氛下，她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找对了地方。
“什么事？”
眼前是一个穿着常服的瘦弱姑娘，像是生病了一样，脸色有点苍白。
何梅客气的微笑，“你好，请问你家大人在吗？我有个生意想找你家大人谈谈。”
生意……看面前这女子应该是给别人来办事的，严令挑眉，看她的装扮，是一大笔生意要来了。
“我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
那女子表情很疑惑。
“也不用怀疑了，什么生意直接说吧，你别兜圈子，咱们高效一点。”
“呃……”，何梅感觉有点被带着走，她给老总和这个新老板当了快十年的秘书，那次说话不是会先寒暄交流，不过她也的确是赶时间，从手上提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严令。
严令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严令的背后有野鬼用手卷起当做望远镜，张望着，也看到了严令手上的照片。
“啊……是很老的样式呢。”
严令偏头诧异的看着那个声音很老的鬼，这年头了竟然还有人知道。
“这是清朝年间流行的纸人式样吧，而且多是用于皇室身上。”
何梅眼中倏地爆发出神光，“对对！”
严令瞥了一眼这样的他，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
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姑娘渡过这一百年呢？
据传阎王爷曾经也入世轮回过，而且此后千百年来一直没忘却，每次那姑娘来轮回的时候，阎王爷都会在现场默默注视。
人类不过百年的记忆，可长生的人却永远铭记。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严令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入世轮回算是一种惩罚，如今想到这里，大抵也明白了。
身上的刑罚总有一天是会好的，心里的刑罚却是永远消不了的刻痕。
也不知道陆怀生是犯了什么事要受此刑罚。
那段时间她出去办事，回来后连玉面判官陆怀生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知道了他入世轮回的事情。
转头看陆怀生，他也刚好转过来看自己。
玉面判官陆怀生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儒雅，而现在的陆怀生是年少的书生气。
两张不同风格的脸在严令面前重叠，严令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在看自己。
心里慌乱，表现在外面的就是颇有些气急败坏。
严令拿起手旁的枕头，盖住陆怀生的脸。
“看什么看！”
这十几年阎王爷并没有给她透露什么讯息，不过严令还有更长的时间去找寻真相。
***
经过做完C站视频的发酵，严令今日一大早就收到了很多陌生电话，归属地简直囊括了全国各地。
电话内容都是邀请她去剧组面试。
大大小小很多公司，什么天美娱乐、华意兄弟……
严令开始还很兴奋，人家邀请她就满口答应。
随着电话越来越多，报出来的公司名字也越来越多。
游魂们平日里迷迷糊糊本就没有事情，于是缩在阴暗中给严令出主意。
经过严令多次调教，这些鬼现在很听话了，都是规规矩矩听一个鬼说完再说自己的。
“严判官你去演那个戏子吧，我看了很多年的戏，可以给你一对一指导。”
“严判官我觉得那个高校寝室不错，我想看看我在校园爱情剧里是什么样子。”
让严令演戏子的鬼在旁边长牙舞爪，焦急的想说话，等现在这个说完就抢在第一个开口。
“我！”那鬼跟旁边的拱手，“我就说一句话兄弟，严判官我也想看看自己在戏台子上啥样的！嘿嘿。”
……
严令无语，“我竟然会指望你们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来!”
身边认识的，好像只有宋元极一个人是跟影视圈有关的。严令只能打电话求助他。
出乎严令意料的，宋元极非常热心，倒让严令觉得有些奇怪。
“没问题！那些你答应了的公司就去试个戏吧！刚出来演戏就传出你放鸽子的消息不好。”
严令答应了。
托张元极的福，严令后面就没再收到电话轰炸了。
那几个请她去试戏的不在今天，严令又回到了悠闲的生活。
为了提高自己的演技，严令搜来了一长串鬼片单子，到楼下一边守着铺子一边看。
严令也不总是苛待那些鬼。
譬如今日，她知道这些鬼很无聊，于是将鬼片投影在铺子里面的墙壁上，为了方便它们活动，还贴心的关上灯。
这个铺子本就阴暗，又在一棵大柳树下，关上灯后，不是晚上，但是光线和晚上也无异了。
纸钱铺其实少有人来，毕竟现代社会了，用纸钱给死人祭祀的方式其实已经过时了，更多的是在陵园里买束花就得了，这个铺子卖出去最多的是摆在外面的那些鞭炮和香烛。
但是要说起铺子最大的收入来源，反而不是这些，而是纸人花圈，纸屋。
买这些的人少，多是农村的，但农村里的人大多都会到自己那块的镇上去买，不会跑这么远来城郊买严令做的。
来这里买的，都是一些城里的人，而且是延绵很久的家族。
这些家族注重传统，即使小辈们不喜欢这种迷信的方式，但是捱不过传统如此。
严令正在看《猛鬼故事》，桌子上摆着薯片和可乐，咔哧咔哧地嚼的欢快。
这是美国的鬼片。严令一句话都听不懂，只能看字幕。
说实话这片子一点也不恐怖，就是恶心。
鬼片恐怖的是氛围，而不是满头订满钉子去吓人。
这电影里面演的，还没有黑暗中那几个野鬼恐怖，那些鬼看的激动，阴恻恻的发出笑声，常人听到绝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对比之下，严令对这个片子嗤之以鼻。
虽是这样，严令还是很敬业的观摩那个演鬼的演员是如何做表情的。
影片播到雕像将地上的血吸完，外面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有人在吗？”
严令任由电影放着，出去接生意。
外面是一个戴眼镜的职业装女子，她叫何梅，老总叫她来问问是否会有做某种特殊纸人的匠人。
她已经把城内周边的纸钱铺跑遍了，都说那个纸人太过复杂，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做不出来，这里已经是城里的最后一家了，若是还不行，她就得下村里去找，到时候时间更短，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这个任务太过奇怪，可是老板似乎异常着急，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丢了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
不过这个店铺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而且摆在外面的那几个花圈上的花样比前面看的都要精细，且真实，电影的声响天然的做了背景音乐，让她感觉到有一丝诡异。
诸般气氛下，她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找对了地方。
“什么事？”
眼前是一个穿着常服的瘦弱姑娘，像是生病了一样，脸色有点苍白。
何梅客气的微笑，“你好，请问你家大人在吗？我有个生意想找你家大人谈谈。”
生意……看面前这女子应该是给别人来办事的，严令挑眉，看她的装扮，是一大笔生意要来了。
“我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
那女子表情很疑惑。
“也不用怀疑了，什么生意直接说吧，你别兜圈子，咱们高效一点。”
“呃……”，何梅感觉有点被带着走，她给老总和这个新老板当了快十年的秘书，那次说话不是会先寒暄交流，不过她也的确是赶时间，从手上提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严令。
严令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严令的背后有野鬼用手卷起当做望远镜，张望着，也看到了严令手上的照片。
“啊……是很老的样式呢。”
严令偏头诧异的看着那个声音很老的鬼，这年头了竟然还有人知道。
“这是清朝年间流行的纸人式样吧，而且多是用于皇室身上。”
何梅眼中倏地爆发出神光，“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