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怀若离开姜国的大概一个月后，正是念禾回宫的日子，那日念禾拿上赏银，在乐府入了名册，就跟着队伍急匆匆地往宫外跑。
直到路过拐向甘泉殿的小门，才察觉，自己这一走，便是与姐妹分别了，今生便都不能再见。想起那日怀若拜别她后，她落寞的样子，自己实在不忍，心中也怀疑自己当年劝说她将怀若送走到底是对是错。
思忖片刻，念禾决定回去再见她一面。
“我落了东西，回去取。”念禾告别了一起出宫的其他人，便匆匆奔向甘泉殿。
那一晚，念禾偷偷留宿在了甘泉殿，姐妹二人促膝夜谈，说了好多好多，直至深夜，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诡异响动，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片刻功夫，从屋外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二人想要推门，但们已经被门栓锁住，从屋内无法推开，就这样，大火烧了半夜，等都亭的水车赶来，熄灭这无名之火时，屋内的二人已经成了两具焦尸了。
“那时我被炭火熏晕过去了，等朦朦胧胧醒过来时，听到旁边的两个太监的对话。”
嬷嬷眼睛看着别处，脸上的肉痛苦的揪在一处，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收拾干净了吗？”一个太监问另一个太监。
“小事儿，这屋里就就一个舞妓和一个老东西，这不都在这了吗？”
“你可别飘，上头的说了，要做得干净些，别留下什么证据。”
“放心，旁人都以为这是意外，放心地回去领赏吧。”
听闻此言张嬷嬷才知道，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而为，于是趁着二人离开的空档，爬进了前几日主仆二人刚刚建好的地窖，那本是怀若母亲为了酿些酒，用来存酒的，没想到，成了张嬷嬷保命的去处。
直到第二日晚上，巧竹偷偷来祭奠张嬷嬷，才发现了地窖中的她。
“嬷嬷，还需委屈你在这里藏身几日，过后我会叫春山给你送些吃食来，等我将外边的一切打点好了，立刻将您接出去。”
怀若听完了张嬷嬷的讲述，向张嬷嬷道别后，和春山一道回了庆安殿。
路上怀若沉默不语，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细小的雪花，无声地落在怀若的头上、肩上，然后又无声地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念禾早已死在大火中了，他的家人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若是当年怀若不从，拒绝苏贵妃入侍漠北的要求，和母亲始终住在甘泉殿，母亲也起码可得一卷草席，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化为焦土，无处可祭。
“殿下……”
怀若一路走着，没注意面前的的路，听到声音缓缓回神，这才发现面前不远处站着廷昭。
“呃……那什么殿下，我肚子疼，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让廷昭护送您回去吧。”
春山见状，急忙找了个借口开溜，跑了好几步了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廷昭身边，将灯笼塞到了他手里。
“我到庆安殿找你，你不在，我猜……你到这来了，就来碰碰运气。”廷昭看着怀若解释道。
“嗯，左右无事，就来这里走走。”
此处离甘泉殿还有一段距离，雪下了有一会儿了，但廷昭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干的，所以怀若猜测，廷昭并没有听到刚刚殿中的事情。
二人并肩而行，怀若没有开口，廷昭已经习惯了二人之间的额静默状态。
“那个……年后我可能还会去河南，到时候我再仔细去寻寻念禾，一定会找到的。”
“不必了。”怀若淡淡道：“五年前她就失踪了，若不是被人灭口，也很可能葬身在洪水中了，不然的话没道理一直不回家的，不必找了。”
“那线索……”廷昭显然对张嬷嬷的事毫不知情，于是追问道。
“眼下李云枫身上也是有些疑问的，你若是得空，多关注着点他，往后我们慢慢查吧。”
廷昭心里一阵酸涩，果然，只有和怀若聊案子，他才会同自己说上几句，除了这件案子，他们之间竟然无话可说了。
可是这是从何时开始的的呢？
二人之间再次陷入静默，雪似乎比刚才大了些，但二人谁也没有加快脚步，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慢慢地走着。
“你……今日无事吗？”怀若开了口。
“无事无事。”廷昭听到怀若开口，忙不迭地回应他。
“马上就是除夕了，宫里似乎，不能随意放烟花。”怀若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是啊，这样想来，在漠北的时候也挺好的，整日都没什么事。”
“没关系，这或许是我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也许不用等到明年除夕，我就可立府别居了，到时候……”
怀若本想说到时候就可以叫廷昭来陪他放烟花了，但突然想到，廷昭此时已经是神锐司的都尉，若是自己出了宫，二人再想见面也是难的。
“没事，神锐司也有闲职，比如外衙那两个看大门的，他们俩整日在门口闲聊，太阳一落山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我就去做那个活儿。”
廷昭似乎看懂了怀若的意思，于是打趣道。
“算了吧，到时候我的王府也需要看大门的，你还是别去神锐司丢人了。”
话音未落，庆安殿的大门就到了二人面前。
怀若推门走了进去，廷昭想了想，站在门外没动。
“我到了，你回吧。”
廷昭点了点头，怀若关上门后，便离开了。
冬日里的雪越下越大，等怀若第二天一早推开门的时候，门外已经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白。
“阿四，我昨日让你准备的膏药可准备好了？”
怀若走近阿四居住的偏门小屋，掀开厚重的门帘问道。
“准备好了，公子。”
怀若点点头，带上阿四往太后的寝殿走去。
冬日里太后总爱犯腿疼的毛病，怀若便叫阿四准备了些可御寒止痛的膏药，好给太后送去。
怀若到的时候太后正卧在床边咿咿呀呀地痛着，怀若赶紧叫阿四送上药膏。
要不说阿四确是有些医术在，几贴膏药下去，不一会儿就将太后的疼痛止住了。太后连声感叹，还叫安平准备了些银钱赏给阿四。
等怀若从太后宫中用过午饭再回来，院内的雪已经被宫人们尽数清扫干净了。
怀若离开姜国的大概一个月后，正是念禾回宫的日子，那日念禾拿上赏银，在乐府入了名册，就跟着队伍急匆匆地往宫外跑。
直到路过拐向甘泉殿的小门，才察觉，自己这一走，便是与姐妹分别了，今生便都不能再见。想起那日怀若拜别她后，她落寞的样子，自己实在不忍，心中也怀疑自己当年劝说她将怀若送走到底是对是错。
思忖片刻，念禾决定回去再见她一面。
“我落了东西，回去取。”念禾告别了一起出宫的其他人，便匆匆奔向甘泉殿。
那一晚，念禾偷偷留宿在了甘泉殿，姐妹二人促膝夜谈，说了好多好多，直至深夜，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诡异响动，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片刻功夫，从屋外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二人想要推门，但们已经被门栓锁住，从屋内无法推开，就这样，大火烧了半夜，等都亭的水车赶来，熄灭这无名之火时，屋内的二人已经成了两具焦尸了。
“那时我被炭火熏晕过去了，等朦朦胧胧醒过来时，听到旁边的两个太监的对话。”
嬷嬷眼睛看着别处，脸上的肉痛苦的揪在一处，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收拾干净了吗？”一个太监问另一个太监。
“小事儿，这屋里就就一个舞妓和一个老东西，这不都在这了吗？”
“你可别飘，上头的说了，要做得干净些，别留下什么证据。”
“放心，旁人都以为这是意外，放心地回去领赏吧。”
听闻此言张嬷嬷才知道，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而为，于是趁着二人离开的空档，爬进了前几日主仆二人刚刚建好的地窖，那本是怀若母亲为了酿些酒，用来存酒的，没想到，成了张嬷嬷保命的去处。
直到第二日晚上，巧竹偷偷来祭奠张嬷嬷，才发现了地窖中的她。
“嬷嬷，还需委屈你在这里藏身几日，过后我会叫春山给你送些吃食来，等我将外边的一切打点好了，立刻将您接出去。”
怀若听完了张嬷嬷的讲述，向张嬷嬷道别后，和春山一道回了庆安殿。
路上怀若沉默不语，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细小的雪花，无声地落在怀若的头上、肩上，然后又无声地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念禾早已死在大火中了，他的家人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若是当年怀若不从，拒绝苏贵妃入侍漠北的要求，和母亲始终住在甘泉殿，母亲也起码可得一卷草席，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化为焦土，无处可祭。
“殿下……”
怀若一路走着，没注意面前的的路，听到声音缓缓回神，这才发现面前不远处站着廷昭。
“呃……那什么殿下，我肚子疼，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让廷昭护送您回去吧。”
春山见状，急忙找了个借口开溜，跑了好几步了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廷昭身边，将灯笼塞到了他手里。
“我到庆安殿找你，你不在，我猜……你到这来了，就来碰碰运气。”廷昭看着怀若解释道。
“嗯，左右无事，就来这里走走。”
此处离甘泉殿还有一段距离，雪下了有一会儿了，但廷昭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干的，所以怀若猜测，廷昭并没有听到刚刚殿中的事情。
二人并肩而行，怀若没有开口，廷昭已经习惯了二人之间的额静默状态。
“那个……年后我可能还会去河南，到时候我再仔细去寻寻念禾，一定会找到的。”
“不必了。”怀若淡淡道：“五年前她就失踪了，若不是被人灭口，也很可能葬身在洪水中了，不然的话没道理一直不回家的，不必找了。”
“那线索……”廷昭显然对张嬷嬷的事毫不知情，于是追问道。
“眼下李云枫身上也是有些疑问的，你若是得空，多关注着点他，往后我们慢慢查吧。”
廷昭心里一阵酸涩，果然，只有和怀若聊案子，他才会同自己说上几句，除了这件案子，他们之间竟然无话可说了。
可是这是从何时开始的的呢？
二人之间再次陷入静默，雪似乎比刚才大了些，但二人谁也没有加快脚步，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慢慢地走着。
“你……今日无事吗？”怀若开了口。
“无事无事。”廷昭听到怀若开口，忙不迭地回应他。
“马上就是除夕了，宫里似乎，不能随意放烟花。”怀若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是啊，这样想来，在漠北的时候也挺好的，整日都没什么事。”
“没关系，这或许是我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也许不用等到明年除夕，我就可立府别居了，到时候……”
怀若本想说到时候就可以叫廷昭来陪他放烟花了，但突然想到，廷昭此时已经是神锐司的都尉，若是自己出了宫，二人再想见面也是难的。
“没事，神锐司也有闲职，比如外衙那两个看大门的，他们俩整日在门口闲聊，太阳一落山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我就去做那个活儿。”
廷昭似乎看懂了怀若的意思，于是打趣道。
“算了吧，到时候我的王府也需要看大门的，你还是别去神锐司丢人了。”
话音未落，庆安殿的大门就到了二人面前。
怀若推门走了进去，廷昭想了想，站在门外没动。
“我到了，你回吧。”
廷昭点了点头，怀若关上门后，便离开了。
冬日里的雪越下越大，等怀若第二天一早推开门的时候，门外已经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白。
“阿四，我昨日让你准备的膏药可准备好了？”
怀若走近阿四居住的偏门小屋，掀开厚重的门帘问道。
“准备好了，公子。”
怀若点点头，带上阿四往太后的寝殿走去。
冬日里太后总爱犯腿疼的毛病，怀若便叫阿四准备了些可御寒止痛的膏药，好给太后送去。
怀若到的时候太后正卧在床边咿咿呀呀地痛着，怀若赶紧叫阿四送上药膏。
要不说阿四确是有些医术在，几贴膏药下去，不一会儿就将太后的疼痛止住了。太后连声感叹，还叫安平准备了些银钱赏给阿四。
等怀若从太后宫中用过午饭再回来，院内的雪已经被宫人们尽数清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