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森林里的铂金发少年2

  露丝被水面漂亮的光亮吸引,缓步走至湖泊边沿。她围绕着湖泊边沿徘徊一周后,直接毫无形象地蹲在湖泊边沿的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水中敛取一些水涂抹到脸上,而后将沾染上妆容粉彩的手重新放入水中时,水的流动冲刷走露丝手掌上的粉彩在水面上形成彩色的水波纹。露丝突然觉得有趣极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现象。她赶忙再于手中敛取些湖水,擦拭上脸部沾染粉彩。然后将手掌照刚才的操作再次放回到水中,看粉彩被湖水流动冲刷走变成彩色的水波纹。她一时忘记伤心与委屈,如小孩子第一次见到玩具般高兴地笑出了声。

  “如果我是你,会用落叶编制成小船放到水面上去。”一道少年的声音突然从露丝的身后传来,露丝被吓得赶忙起身向四周查看。

  只见一名身穿普通乡下人衣裳的铂金发少年,从整圆边的一棵高大树上跳下,那动静可把没见过人从树上跳下来的露丝给惊到了。她后退一步,那双祖母绿色缎面高跟鞋踩入湖泊边沿的一垛杂草里。很显然,露丝对这名从高大树上跳下的少年充满警惕。

  少年的铂金发被通过树枝缝隙照进森林中心的零散阳光照耀地有些反光,如同戴纳的一般耀眼而夺目。他看着站在湖泊边沿泥土地上的露丝,面颊染上些许绯红。少年与露丝相视几时后还欲走近,不过被露丝阻止,“就站在那里别动!”

  少年也不好行动,只能站立在原地看着湖泊边沿的露丝。两人站在对立面,耳边不断传来的蝉鸣掩盖住夏日里少男少女粗重的呼吸声。最后,这段不约而同的安静被露丝傲慢的一句“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打破。少年不在意露丝语气中的傲慢,反而态度十分诚恳,“如果我是你,会将落叶编制成小船放到水面上去。”

  露丝没有立刻在意少年话语中的乐趣,“对我,你要用敬语。”她只是纠正少年话语中对她不合适的称谓。

  少年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满是无辜与疑问地看着露丝,“为什么?我今年十六岁,你看上去明明与我差不多大。”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许委屈。

  “我们的确一样大,但阶级不同。我是王……”露丝及时止住嘴,“我是富人,而你只是一个平民。一个平民要对富人、贵族以及王室使用不同的尊称。比如,你在与我说话时要自称‘你卑微的下人’,然后称呼我为‘尊贵的小姐’。”

  少年咬咬下嘴唇,打量着站在湖泊边沿的露丝。两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几时过后少年松口,“如果你卑微的下人是尊贵的小姐你,会将落叶编制成小船放到水面上去。”

  露丝对于少年的称呼转变满意地点点头,颇有一种长者对晚辈的认可态度。她将胳膊交叉于胸前,微微抬起下巴,“演示给我看。”直接的命令语气。

  少年欲上前教露丝,但露丝急忙制止,“离我远点。”无奈,少年只能向露丝所站的湖泊边沿的对面走去。等他走到露丝对面的湖泊边沿,与露丝之间正好隔着一个湖泊。露丝看着对面的少年,“现在演示给我看。”依旧是一声直接命令。

  少年并无不满,而是听话的在身周寻找落叶。不久,他小跑去身后的一棵大树下,捡起几片较大的落叶。他将落叶捡起再回去到原位,然后对湖泊对面的露丝开始演示编制小船的过程。起先露丝只是站着观看,直到见少年真的用几片落叶编制成小船并将其放到水面上,这才惊喜地四处搜寻较大的落叶。她将找到的几片较大落叶拿在手中,对着少年又是一句“再教我一遍”。

  露丝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制作过什么东西,也因为两人之间隔着一处湖泊的距离,导致少年教了至少二十遍她才勉强将一只树叶小船编制成功。露丝看着手中的树叶小船,将其轻轻地放到水面上。她当然不满意自己只是勉强编制好一只树叶小船,当即寻找更多树叶继续编制,直至编制到第三十二只才心满意足。期间因为落叶不够,少年还直接当着露丝的面爬上了树摘了一些新鲜的树叶给她。

  露丝将最满意的作品放到水面上,赫然发现水面上已经布满她与少年共同编制的树叶小船。看着树叶小船在水面上缓慢地游行,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眼角都在发光。

  树叶小船在水面上的游行呈现环形,这让一直关注着小船行踪的露丝看的有些头晕。她转换视线看向别处,随意抬头看向森林中心的上方,发现整圆的天空已经染满黄红。很显然,天色已晚露丝应该回庄园去。她低下头看向对面的少年,却发现少年似乎一直都在注视自己。而在措不及防间与露丝对视的少年,脸颊上持续了一个下午的绯红立刻爬上了耳尖。

  还有些头晕的露丝并没有完全看清楚对面少年的状态,略微朦胧。只是那来自少男脸上的红晕,清晰地看进露丝的眼睛里。那抹红晕并不老实,被看进她的眼睛里后还感染了她的脸颊。太阳知道,夏日里比阳光更应该灿烂的是情窦初开时的羞涩——Young boys and girls in summer is a must see scenery . (夏日里的少男少女,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露丝意识到自己被少年注视后有些不自在。她双手背到身后相互紧紧攥着,那双祖母绿色缎面高跟鞋原地挪动,她在考虑着要如何开口。“那个……时间太晚了,我要走了。”露丝的语气不再傲慢。

  少年几乎是在露丝话音刚落的瞬间便结结巴巴起来,“啊,嗯,我——你,你卑微的下人知道。”露丝没有回应少年,而是直接抱起前端的蓬大裙摆,头也不回地走入来时的森林小路。她径直走出森林小路,穿过横架在小溪之上不高的独木桥,最后踩过在她来时踩坏的在黄昏下呈现黄绿色的麦田回去到乡下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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