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所谓妖魔鬼怪

  悟空昏迷到傍晚天黑时才醒来。

  刚刚睁眼就看到眼前的唐三藏缓缓褪下袈裟,雪白的背裸露着,她的身材纤细,脊背中央是用朱砂红竖着刺的莲花和梵文的六字真言,鼻间有一股热流涌出,他伸手去碰,低头便看到指腹上是血,“靠。”

  唐三藏听到动静,连忙穿好袈裟,转身便看到孙悟空鼻间那那两股血汩汩而流,她结结巴巴道,“你…你醒了怎的也不说一声…还流鼻血了。“

  孙悟空也觉得臊得慌,面上却强装镇定的擦着鼻血,”上火了。“

  她也不想戳穿,想起架在火上还在烤着的鱼,连忙起身去查看。

  幸好没糊。

  瞧着唐三藏在那摆弄着鱼,孙悟空擦着血不经意间询问,“你该不会也被那观音骗了才去的西天吧,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谈不上好处。”她停下动作,垂下眼帘,“我出生时,有道士给我算过,我活不过二十。”

  “哧。”听到这话,孙悟空还是没忍住嗤笑出声,“这话你也信。”

  ——

  唐三藏出生那日,原本晴朗的天骤然昏暗,乌云密布,闪电交叉在云间闪烁,下起了瓢泼大雨。

  伴随着一声高昂的婴儿啼哭声,唐三藏降生了,而母亲也因为她的到来因为大出血而离世。

  自出生时,便天生额间一点朱砂痣和银发。

  “母亲,听闻世间真的有神仙,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啊。”天真烂漫的孩童在母亲的怀里询问。

  “神仙的长相其实与凡人并无不同,也是有着一头黑发,若不是有着一身神力,怕是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得呢。”母亲抚摸着孩童的头满目慈爱的回答着她问题。

  “那话本子里的妖魔鬼怪又是什么模样呢。”

  “妖魔鬼怪。”母亲的神情变得淡漠,眼带厌恶的指着远处被几个孩童拳打脚踢的唐三藏,“一副妖艳容貌,看着就是个凶狠恶毒的狐狸精,瞧着她一头诡异的银色长发,必然是因为夺取人类的性命而遭到了神仙的诅咒惩罚,她肯定就是所谓的妖魔鬼怪。”

  村庄多的是封建迷信的人,这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邻边的村子,也知道了唐三藏的存在,即便是她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拿着石头扔她,老人们供奉神仙,一个个都要将她火烧祭天,年轻人也是凑着热闹,振臂高呼着要杀死妖怪,替天行道。

  唐三藏被绑在木架上时,幸得一高僧解救。

  那高僧双掌合十,掌间佛珠滚动,望着那群因为要烧死唐三藏而欢呼的人们,声声哀叹。

  “这便是金蝉子要守护的凡间。”

  ——

  “后来我被寺庙的师傅收留就有了去西天取经一事。”唐三藏伸手拨弄着颊边的银发,眉眼冷淡,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毫无起伏。

  “哼。”又是一个冷哼,孙悟空翻了身,“我最讨厌凡人了,薄情寡义,贪生怕死,和天上的那群老东西倒是有几分相似。”

  唐三藏没答话,篝火却被一阵阴风吹灭。

  这地方旁边靠着海,海边风这么大吗?她站起来四处探望,旁边的孙悟空早已将金箍棒掏出来了,只见一团黑影袭来,还没等靠近她,那金箍棒瞬间变长一棒子将那黑影打趴在地。

  定睛一看,是一条通体雪白的龙,蜿蜒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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